對於這份口頭邀請,李明善有點猜不透她的真實意圖。
總不會是以為自己年幼無知,所以想當作突破口,打聽老姚的行蹤軌跡吧。
但這理由它說不通啊。
畢竟據完全不可靠的消息來源表明,現階段的大半個南朝鮮都能算作李家產業,而且在未來還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她真要是有心唱一出重收覆水之類的戲碼,大概隻需要一個眼神的肯定,然後姚弘基就會四仰八叉地被出現在她面前。
可要說有其他事,李明善一時間還真想不出這位物質欲望已經得到極大滿足的中年姨母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
投資s.w娛樂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但也無限趨近於零。
君不見所謂的清潭洞三大上市娛樂公司都還在那兒張著嘴,一個勁地喊著富婆餓餓飯飯呢?
就自己這種規模的身家,說不定還比不上人家一張百夫長卡的信用額度大。
至於什麼參加南朝鮮好聲音,然後再以女團c位出道。
且不說那位喜好在家裡開露天趴體的李老三爺會不會感覺門風儘喪,然後直接氣到提前抽抽過去,反正以李明善自忖,以正常人的腦回路是乾不出這麼沒譜的事情。
可真要萬一有個萬一。
這位姨母為了滿足那麼點精神追求敢往台上那麼一站,想來即便她一句都唱不在調上,sbs也得一路抬著把她送上總冠軍寶座。
當然,到時候這檔節目順勢拿下年度收視率榜首也就板上釘釘了。
那可是南朝鮮第一顯族的樂子啊,多喜聞樂見。
嗯......
到時候再熱炒一下諸如‘你一票我一票,富真明天就出道’之類的話題,公司業績翻個番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李明善的躊躇模樣,自然落在了姚基淑的眼裡。
隻是沒等她出言提醒,下一刻就發現韓孝周已經來到了李明善身旁,然後自然而然就把自己的左手輕輕環住了他的右臂。
哎一古!
你們這、這、這是想乾嘛?
“基淑姨母。”
韓孝周歉意地笑了笑,“其實明善是在等我呢,他知道我一直都很崇拜李總裁。是這樣吧,明善?”
說完,還在席地長裙的遮掩下,用鞋尖狠狠印在了李明善腳背上。
“嗯?呃,就是這樣!”
突然的吃痛,讓李明善立時收斂起剛才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
先誠懇地向金相文道了聲歉,然後才對已經瞪圓雙眼的老母親開口,“偶媽,如果我帶孝周一起過去的話,富真姨母那邊應該不會失禮吧?”
雖然震驚於兒子開竅後忽然點亮的海王技能欄,可姚基淑終歸是經曆過風浪的,這點突發的小狀況還沒超出她的掌控範圍。
“怎麼會?富真最喜歡跟你們年輕人交流,特彆是孝周這樣的漂亮孩子,她見了一定喜歡的不得了。”
“基淑姨母,您說什麼呢?”
韓孝周臉頰上很自然地升騰起兩抹紅暈,就像一個被看破心跡的少女那般輕咬著下唇,閃躲的目光中還帶了些許羞臊。
這幅自然到不著痕跡的演技,除了進一步坐實了姚基淑的猜測,也讓李明善在心裡不停地搖頭感慨。
難怪某個小朋友直到三十代了演技才勉強值得被人拿來討論,而有的人隻是二十代半就能輕輕鬆鬆把青龍大賞捧回家。
果然在忠武路的比拚上,這種天賦型選手的優勢可太大了。
要不改天再勸勸潤婀那丫頭,及時止損算了,在門面這條路上成就偉大也挺好的。
向李富真所在方向走去的同時,李明善一邊笑著跟周圍的人點頭致意,一邊壓低嗓音開口問道:“呀,你過來湊什麼熱鬨?”
“誰讓怒那心善,答應了某人的小女朋友呢”,韓孝周同樣壓低聲音回道。
“西卡...關她什麼事?”
“喲喲喲,我可沒說是誰啊,李會長請彆自爆哈。”
“我跟西卡現在什麼關係也不算,另外這位理事,多想想自己的公司分紅,我勸你謹言慎行啊。”
看著李富真已經在不遠處朝著自己點頭微笑,李明善雖然很想把這件事押後再說,可終究耐不住好奇,低聲撒起了嬌:“怒那~”
“艾西,你可真惡心。”
大計得逞的韓孝周抿嘴淺笑,宛然一副勝利者的模樣,“呐,為了替某位無法到場的親故看住你,怒那我的犧牲可太大了,得加錢。”
“看住我?”
“拋開外甥像舅這種事,單是我聽說的,現在會場裡就有不少人正在打你的主意。一個有家世有事業心,年輕長的也湊合的公子哥啊,誰不想招做東床快婿。”
“所以,你就自己主動站出來作擋箭牌?”
“哎一古,我義氣孝周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另外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磨嘰,人家西卡都向你走了好多步了,拜托給個肯定的回應好不。”
側頭看了眼目不斜視,宛若白天鵝一般的韓孝周,李明善決定對此不予置評。
雖然聊了不少,但實際也就是走幾步路的功夫。
等來到李富真面前時,兩人早已各自整理好了心態,又不約而同的換上了年輕人面見大人物時應有的表情,稍顯拘謹的朝李富真鞠躬問好。
“李總裁。”
“哎一古,你們兩個孩子這麼客氣乾嘛,都叫我富真姨母就好。”
“內。”
等擺好茶具的侍者倒退著離開,一身暗青色西服的李富真手指輕點桌面,微笑著把兩人來回打量,直至都羞澀的低下了頭。
“真美好啊,你們這個年紀。”
沒頭沒尾的感歎完,李富真徐徐開口:“明善。”
“姨母您說。”
“聽說你以個人身份把金投公司的一筆基金收購了?”
“是的,11月初的事情。”雖然對想法沒有得到驗證感到失望,但聽到李富真拿這件事做話頭,李明善也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對。
“聽說最近收益還不錯?”
“托您的福,除去成本還少賺了一點。”
“你自己憑本事掙的,和我可沒關係,喝茶。”
借著舉杯喝茶的工夫,李富真又重新把李明善打量一番,“你倆拍的那部電影我看過了,拍的不錯,題材也很有新意,就是感覺有些地方說的含含糊糊,聽說是因為那位委員長反對的緣故?”
這天一腳第一腳的問話,讓李明善更加猜不透這位想要乾嘛。
但總歸來說,這位問出的兩個問題都說明,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其實一直在她掌握之下。
許是看出了李明善的警惕,又或是回憶起外界所流傳的,財閥集團每每發現潛力企業後總要千方百計地收購,或是迫使倒閉賤賣的傳聞。
李富真先掩口歉然一笑,複又解釋道:“想來我這麼問確實有些失禮了,不過也是應人所托不便推辭,所以還請你們兩個小家夥多擔待一二。”
說著,她將一張準備已久的名片推給了李明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