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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喜歡師弟宋時禾,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的心像是被撕開細密的口子,潮濕冷風不斷往裡面灌。

此時此刻, 他甚至希望司禎是真的喜歡宋時禾, 這樣上一世她就不會因為違逆係統的意誌, 受雷擊之苦。

她反抗, 掙紮,憤怒, 無力,可卻沒有一次屈服。

佘年替司禎覺得委屈。

他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個渾身鮮血的司禎。

他幫不了丟了小狗的小司禎,也救不了上一世被控製的司禎。

可上天垂憐,這一世係統來到了他的身上, 司禎不必再受苦,他可以為她鋪就升仙路。

他不覺得痛苦, 他甘之如飴, 他心甘情願。

司禎覺得脖頸微涼, 兩滴淚落在其上, 耳邊是發顫的嗓音:“是不是很疼。”

違逆心智, 替彆人擋刀的時候,是不是很疼。

司禎安撫著拍著佘年的腦袋。

真的把她的小狐狸嚇到了。

“不疼。”

“都是假的,不是真的,你看我,沒有受傷。”

司禎拉著佘年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白淨纖細,沒有鏡子裡的血窟窿。

佘年抬頭看司禎,她甚至帶著微微的笑看他,並沒有把經曆的一切放在心上。

她是……不知道鏡子裡的經曆是她的上一世嗎?

佘年看著司禎的笑,更覺得心中酸澀。

笑的太傻了,明明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不應該笑的。

司禎捏了捏佘年的手:“回去再哄你 。”

佘年心像是被什麼是捏了一下,整個都皺了起來。

在這種時候,她想的還是怎麼哄他。

他不需要哄,他隻想她不再受委屈,不再疼。

陳清衣沉默地看著司禎。

她以為她該是天之驕子的,劍宗首席,天賦超然,有劍宗宗主做師尊,哪怕脫離劍宗了,周圍人對她的讚揚也隻增無減。

而作為新一任的劍宗首席,她要處處被拿來和司禎進行對比。

看著順當的一生,她時常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笑話。

司禎天生擁有的雷靈根,需要她飽受折磨才可以出現在自己的體內,司禎擁有的首席位置,她需要把自己當成劍宗手裡的一把刀才能得到。

陳清衣從沒想過原來司禎過得也這般艱難。

在鏡中看到的一切顛覆了她的認知。

這樣的一個司禎,她的存在,於劍宗而言,僅僅隻是為了扶持另一個人升仙。

讓司禎升仙可能性不是更大嗎?

陳清衣又想起了司禎曾經說的話。

“你體內有符,用來轉送靈氣給另一個人,劍宗利用了你。”

“你若離開劍宗,可以來找我幫你解符。”

她為什麼那麼清楚,是因為她的身體裡,曾經也有這樣的符嗎?

陳清衣隻覺得腦海中一片混亂。

牆壁上藤蔓的綠色光澤在一點點消散,牆面在剝落,大地在坍圮。

陳清衣袖口的匕首在瘋狂跳動,上面的黑氣散發吞噬一切的怖意。

“殺了她……”

沙啞難聽的聲音在陳清衣的耳畔響起。

“你不是討厭司禎嗎?殺了她,才能證明你的價值。”

“你難道忘記了嗎?是劍宗宗主在所有人中選中了你,隻有他認可了你的價值,隻有他……”

陳清衣混亂的思緒逐漸明晰,她握緊了手裡的匕首,慢慢逼近司禎。

突然冒出來的柳途打斷了陳清衣的行為。

“司禎,你終於出現了!”

柳途抱著花拙,往司禎方向跑。

地面坍圮,地表降低,地下所有的通道消失。所有人得見天日,柳途自然看到了司禎那具有代表性的赭紅衣衫。

柳途和司禎打過招呼後,就滿臉堆笑地看著陳清衣。

“陳姑娘也在啊,原來你跟司禎掉到了一起。”

“下次我一定努力抓住你,這樣我可以保護你。”

柳途一根筋,完全沒有感覺到司禎和陳清衣之間尷尬的氛圍,樂嗬嗬道:“沒事就好,大家都沒事就好……”

花拙的視線卻定在了某處。

他比尋常的孩子都更穩重,不會調皮搗蛋,更不會給大家添亂。

可此時在還未確定環境完全安全時,他掙紮著要掙脫柳途的手臂。

柳途放下他:“怎麼了?”

花拙奔著某處去。

滿地鬆散的黃沙,他一雙小手就在土裡挖,像是篤定了土裡有什麼一樣。

柳途跟過去:“現在還很危險,你不要亂跑,這裡不像我們最開始預計的那樣安全,你……”

花拙挖出了一截手腕大的枯藤,黃豆大的眼淚順著他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上砸到土裡。

司禎面容嚴肅,走到花拙的身邊,和他視線齊平:“怎麼了?這個藤蔓,對你很重要嗎?”

花拙轉向司禎,眼淚要掉下來:“這是阿娘的味道,這是阿娘的味道。”

柳途收回平日吊兒郎當的深情,和司禎視線交彙:“他阿娘……是宗主的女兒花音,我之前同你講過,失蹤了有幾年了。”

失蹤了幾年,竟是在這裡嗎?

司禎腦海中一片又一片信息如碎片點點拚湊,有什麼要呼之欲出。

第一個賽場的曾木柔被永遠地困在了秘境之中,第三個賽場的謹雲蘭被夢魘婆奪舍,還有這個賽場的花音……

如果在謹戈沒能成功偷到京妙儀的靈根,那京妙儀,也會代替謹戈被困死在第二個賽場。

操縱這一切的人像是無法沙掉這些能力極強的雷靈根者,而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將其永遠困死其中。

花拙是雷靈根,那他的母親……

司禎開口問柳途:“禦獸宗宗主,是雷靈根嗎?”

柳途搖頭:“宗主不是,但是……花音師姐是。”

花拙把挖到的藤蔓都收進懷裡揣好。他淚眼朦朧看著司禎:“姐姐,我阿娘是不是已經死了?”

司禎看著那已經乾枯的,沒有一絲生機的藤蔓,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面前這個孩子。

花音調動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就隻是為了讓她看到劍宗的罪行。

那一具具被吊起來的屍體曆曆在目。

花音不是想讓她救她,而是想讓她救所有擁有雷靈根的人。

陳清衣腦海中的蠱惑聲音越發迫切。

“殺了司禎,你就是劍宗第一!”

“這就是你的價值,你不是一直想找到自己的價值嗎?機會就在眼前啊!”

周圍的空氣變得陰冷。

司禎冷眼看著周圍環境的變化,耳朵微動,在確定了方向之後,手裡的劍掃出撼天動地的劍意。

“出來!”

話音剛落,泥沙裡的巨蛇被砍斷,蛇身體裡不正常的綠色液體流出。

一個躲避不急而被重傷的身形暴露出來。

他發須皆白,胡子上滿是鮮血。

司禎眼底是恍然和嘲諷:“劍宗宗主,薑淙。”

薑淙趴在地上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