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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她的機會很少,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製造出下一個這樣的時機。

於是最終, 他又把頭抬起來, 琥珀色的眼睛裡看著赭紅的身影。

可她依舊沒有把視線分給他, 哪怕她聽到了他的話。

赤覓為自己和妖主都捏了把汗:“你一個都不救嗎?”

倏然,司禎笑了:“當然救, 為什麼不救?”

已經幾乎失望的佘年眼睛裡又帶了星星點點的光,這個光在看到司禎唇畔的笑意擴散地越發大了起來。

數以萬計的靈石叮叮咣咣落在了空曠的山洞裡,混合著滿地的殘花和空氣中越發濃稠的香氣,帶著閃亮的顏色。

“那是我千金難買的小狐狸,當然要救。”

“放了狐狸。”

【恭喜宿主, 完成支線任務一:一擲千金,請宿主再接再厲!】

在歡呼與掌聲並存的係統音裡, 佘年臉上血色儘失。

他完成了任務, 但心卻直直往下墜。

狐狸是她千金難買的狐狸, 那他是什麼, 是她隨手可丟的垃圾嗎?

狐狸身上的繩子鬆動的瞬間, 司禎手上劍影忽閃,她站過的原地隻剩一道紅色殘影。

帶著嘲諷笑意的聲音響起:“拙劣的二選一。”

她眼中隱有黑氣,瞬息間又消散。

司禎的劍氣裡有著從沒有過的毀滅欲望,而被劍尖直指的赤覓心頭一陣驚駭,他本能後退,求助地看著佘年。

在司禎劍抵赤覓命門的瞬間,赤覓身後時空扭曲,一道裂縫突然出現,而赤覓感受到身後那縫隙溢出的磅礴妖氣之後,臉上神情終於鬆動,安心墜入縫隙。

千年在外漂泊的時光終於結束了,他能回家了。

而司禎的劍也僅僅隻能削下赤覓的一塊衣角。

劍氣上殘存的毀滅氣息將這一點衣角燒得隻剩殘灰。

原來赤覓是隻妖。

感覺到危險就龜縮回了妖界。

司禎面無表情:“沒用。”

妖界通道的開啟和關閉也僅僅隻是瞬息間的事情。

整個洞穴之中,隻剩下司禎和佘年兩個人,還有一隻趴在柱子邊的小狐狸。

林子的瘴氣慢慢消散,儘管現在依舊是黑夜,卻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模樣。

一直亮著的暖色瑩燈讓洞穴更亮了一些。

司禎提著劍一步步往佘年的方向走:“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這樣的能耐?”

佘年看著司禎逐漸靠近的身影,任由已經下墜的心臟繼續墜下去。

她在佘年的面前站定,劍刃貼著佘年帶著微紅的脖子,探身仔仔細細看著面前這張極美的臉:“拙劣的二選一。”

佘年連嘴都是蒼白的了。

借著佘年清可見底的眼睛,司禎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裡面是細小的毀滅欲和一些自己都看不懂的情感。

她的衣袖和佘年的的衣袖緊貼在一起,連臉都離得極近。

佘年甚至能感覺到司禎開口時撓在他喉結的熱氣。

捆住他的不是一根繩子,而是司禎身上的香。

他感受到脖子上更近的冷意,聽到了耳邊司禎的聲音:“說吧,為什麼要把自己和狐狸都捆起來。”

“為什麼讓我二選一。”

佘年濃烈而苦澀的情感滾了幾番,最後頹然停在了原地。

一些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的感情堵住了他的喉嚨,最後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他眼睛看著自己和司禎交織的衣袖,滿目喜慶的顏色,可那始終被壓抑著的感情淋過雨一樣,褪色發黴,拿不出手。

良久,他感覺那無情的,把他和司禎的距離隔開的冷意消失了。

司禎把劍拿走了。

於是佘年又抬起了眼睛。

司禎沒有看佘年的眼睛,她看著的是他的嘴。

他的唇形很好看,甚至能隱約看到唇珠的形狀,讓人想一口咬掉。

他的唇色也比往日更鮮豔一些,像是塗了口脂,卻一點都不顯女氣。

倒真的像要出嫁的新娘了。

鬼使神差地,司禎伸出手,用指腹重重壓在了佘年的嘴巴上。

於是那過分好看的顏色就被抹出了唇外,像是被淩虐一般。

司禎終於滿意了,粲然一笑。

佘年看著司禎臉上,因為弄花他的口脂而露出的笑容,隻覺得嘴唇發乾。

他忽略了還落在自己唇畔的手,抿唇舔了舔乾澀的嘴角。

濕潤觸感讓司禎心底多了幾分異樣的感覺。

小貓伸出了不怎麼鋒利的爪子,往她心上撓了一下。

於是抹上了顏色的手指撫上了佘年最脆弱的喉結,徘徊猶疑著。

纖細的指尖壓在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佘年吞吞口水,喉結滾動,司禎的手也就跟著摸索,像是在玩什麼貓抓老鼠的遊戲。

“為什麼要抗拒和我講話?”

司禎的手點在喉結上,如果對面的人再繼續保持沉默,那就把手下的東西捏碎。

看著佘年脖子上還沒有淡褪的掐痕,詭異的興奮感爬上了她的身體。

從剛進來的那瞬間她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跡。

也好像隻能看到這個。

沒辦法,這真的是太吸引她的眼球了,他的眼睛裡有楚楚可憐的光,光裡全都是她,這讓她心裡有一個很小的角落慢慢塌陷。

他的衣服也被扯地很亂,隱約可看到緊實的線條,隻要她再扯一點,就能看到自己喜歡的顏色。

他甚至是被捆起來的,她能想象得到衣服下被緊緊勒住的地方已經出現了和手腕一樣的紅痕。

如果這痕跡是她弄出來的,就更好了。

司禎揮手把佘年身上的繩子給震斷,僅僅靠著一隻手就捏住了他的命門。

她手下的喉結在震顫。

“我……”

最後又歸於平靜。

司禎像是耐心誘捕獵物的最佳獵手:“你什麼?”

她一步步引導著:“抬起眼睛看我。”

佘年看著她,有些無措。

更多的是隱瞞,像是考了不及格的孩子死死捂住試卷上的成績和亂畫的線條小人,一點縫隙都不露。

“為什麼要讓我在你和狐狸之間選一個。”

司禎執著著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她察覺到了那投入心湖的一粒石子,想清楚地知道對方心裡是不是也起了波瀾。

一點虧都不肯吃。

佘年被步步緊逼的問題推到了角落。

洶湧的情感快要擠開閥門爭相湧出。

司禎對狐狸的好點點滴滴都在腦海裡,他甚至能把每一幕畫面都翻出來細數。

一個本該淒慘承受血脈覺醒的狐狸被寵成了無法無天的樣子,狐狸有著他沒有的安全感,滿身都是被寵壞的驕縱。

那是一隻得到了愛的狐狸。

司禎說她感情貧瘠,可就是這樣貧瘠的感情讓這隻狐狸長成了一個和他截然相反的模樣。

於是佘年病態的,不再把自己神識變出的狐狸當成自己。

佘年眼裡窮途末路的頹然。

貧瘠的愛能澆灌出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