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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還有相擁睡去的一個八爪魚和一隻狐狸。

算了,不用說。

叫了也不醒。

保持距離。

司禎時刻謹記保持距離這件事。

並打算等他回來就讓他一個人住。

不,不必等她從劍宗回來,現在就可以。

“找個人把我旁邊的另一個房間收拾一下吧。”

“好。”

鐘知齊知道這兩天她先後帶了兩個男人回來。

但沒關係,柔柔喜歡的後輩,帶一百個回來都行。

總歸天機閣地方大,住的開。

司禎沒用靈力,被鐘知齊帶著,來到了天機閣大門的傳送陣。

繼金丹被捏碎之後,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張萬惡的褶子臉。

“什麼樣的人物,還得你鐘閣主親自帶出來?”劍宗宗主薑淙開口。

司禎聽到熟悉的,帶著溫和的聲音傳來。

和宋時禾那貨是一樣的虛偽。

薑淙的話是對著鐘知齊說的,看的卻是司禎。

司禎懶洋洋地給了薑淙一個視線:“是啊,拿了評分的人呢,可不得是個人物。”

薑淙完全沒想過這個小輩在他面前絲毫沒有謙虛,也不知道收斂。

他帶著懷疑和審視的目光看司禎,然後突然出手。

沒有傷她的意思,是想逼她用出靈力。

司禎穩地不行。

看著薑淙絲毫沒露怯,就直直站在那裡。

她篤定了薑淙不知道宋時禾的靈根是她挖的。

也篤定了薑淙為了劍宗宗主的面子,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出手傷她。

薑淙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司禎的那一刻就不喜歡她。

驟然出手也沒逼她用出靈氣,他隻能溫和笑著,話從牙縫裡擠出來。

“不愧是最年輕的天才,心性非同一般。”

司禎笑眯眯:“宗主客氣了。”

金丹被捏碎都能好好站在這裡跟他說話,確實,心性不一般,脾氣也很好。

周圍的子弟陸陸續續到齊了。

“已經到齊了?”薑淙問。

“還差一個。”

“誰?”

“一個靠藥堆上來的金丹期,叫虞月。”

“人呢?”

司禎散漫的眼神變得銳利。

去劍塚不是遊後花園一樣的事,深入劍宗會有危險,她可能騰不出手保護他。

虞月能不去最好。

但回答的小弟子已經道:“……虞家前幾日被仇家滅門了。”

“所以沒知道這個叫虞月的人去了哪裡。”

司禎那銳利的眼神也不過隻是一瞬,眨眨眼,又變成了吊兒郎當的模樣。

薑淙的眼睛裡是不屑。

靠天靈地寶堆出的金丹,實力也就止步於金丹。

不僅如此,連同樣是金丹期的人都打不過。

這樣的人去了劍塚也是臟了劍宗的地方,更不可能是傷害他徒兒的人。

陣法開啟。

司禎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陣法之中。

-

佘年睜眼時看到的是懷裡是狐狸。

狐狸在他的身上,而他……

佘年動了動兩隻手。

抬眼的一瞬,入目就是刺眼的紅綢。

他被綁起來了。

夢中懷裡的司禎變成了狐狸,佘年嘴角向下,手腕動了動,掙開一隻手,捏著狐狸的後頸,把狐狸扔到床下。

狐狸迷迷瞪瞪睜眼,看到床上渾身都散發著令人臣服氣息的妖主,夾著尾巴跳上了美人榻。

本能躲避可能會有傷於自己的壞東西是狐狸的天性。

那個跟他有一樣味道的,表情陰鷙的人,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玩意。

佘年身上的紅綢因為狐狸的離開而變得鬆垮。

他坐起來,沒管身上的繩子,一隻手腕還被綁著,就看向床已經空蕩蕩的另一邊。

司禎已經不在了。

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夢裡的司禎會抱著他,但現實裡,她隻會把他捆起來。

她為什麼要把自己捆起來。

自己哪裡惹怒了她嗎?

佘年完全想不到讓司禎生氣的點,他隱藏了所有會讓人不喜歡的本性,他很乖,像狐狸一樣聽話。

現在也像狐狸一樣慘了。

到底是哪裡還不夠讓她喜歡。

佘年拉開了自己鬆垮的衣襟。

腰不夠瘦嗎,還是哪裡不好看。

於是佘年看到了自己血淋淋的傷好了。

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帶著一點新鮮的粉色。

因為傷好就把他捆起來?

這不合理。

佘年重新躺下,思考司禎把他捆起來的原因。

還是說沒有原因隻是因為她喜歡那麼乾。

時間就這麼慢慢過去。

直到佘年反應過來,司禎出去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被拋棄的陰霾在淡褪之後,又重新籠罩上來。

佘年看著塌上睡得香甜的狐狸。

這回連狐狸都不要了嗎?

她不是最喜歡摸狐狸了嗎,走了都不帶狐狸走。

是把他跟狐狸一起丟掉了?

佘年身上用力,紅綢斷成幾截。

他穿好衣服後徑直出了房。

守在門口的一個天機閣小弟子看到門開了,歡喜上前:“小公子醒啦,同道友讓我守在這裡,等你醒了就告訴你,旁邊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可以住進去了。”

佘年腳步蹲下,看著這個小弟子:“這就是她的原話嗎?”

可憐小弟子被面無表情的佘年看得有些發慌:“是的。”

“等他醒了,讓他住旁邊去。”

小弟子學著司禎漫不經心的語氣,然後又恢複了自己的聲音:“同道友就是這麼說的。”

原來他聽到的前面一句已經是被天機閣小弟子美化了的。

司禎真正的語氣更冷漠。

佘年回頭看了看屋內。

狐狸在塌上酣睡,床上是兩條衾被,交織散亂地混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說不出的親密。

上面還有暗紅色的細綢,和司禎穿的衣裳一個顏色。

但司禎不喜歡這種親密,她讓他搬出去。

理智告訴佘年,他確實本就該搬出去的,但情感上,他又開始鑽牛角尖。

昨晚一張床上,最該沒距離的時候,他寧願貼著牆都要瘋狂跟司禎保持距離。

現在司禎主動把他推走了,他心又墜地發慌。

“她……同真去哪裡了。”

佘年看著小弟子,依舊沒什麼表情。

“她讓你告訴了我她去哪裡了嗎?”

佘年補充著。

小弟子努力回憶,在佘年的視線壓迫下,再三確認之後,說:“沒有,同道友沒有交代過要告訴你她去了哪裡。”

看著佘年緊抿的嘴,小弟子試探建議:“或許道友可以問問彆人?同道友把這事兒交代給彆人也說不準呢?”

不會的。

她既然已經和一個人交代了要讓他住到旁邊去,就不會再麻煩地去找另一個。

她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去了哪裡?

要借著和天機閣閣主的交情把他丟到這裡?

佘年不再說話。

大步走到了小五的房間。

門是緊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