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陳瑾看著國際章開心道，“你看起來心情很好！”
“他答應這一季要讓我當舞蹈皇後了。”國際章忍著激動笑道。
“他是該這麼做，你是舞團裡最努力的舞者。”陳瑾聞言也是開心的眉飛色舞道。
雖然帶著笑意，讓大家能夠感覺到她的喜悅和自豪，但是她的眉角和面容卻又能讓人感覺到她是個嚴肅、刻板的人。
這種狀態還真是厲害，不愧是拿遍華夏三大電影獎的老戲骨。
陳瑾隨後拿起衣服要給女兒穿上，卻看見了國際章肩胛上有傷痕，臉色瞬間冷了下去，語氣也生硬了起來，“這是什麼？”
這裡的肩胛傷痕同樣是有著兩種喻義。
第一種是因為妮娜在控製欲極強的母親的悉心照顧下，加上舞蹈上的競爭，心理壓力很大，導致有些扭曲。
從小就曾經出現過的自殘行為再次出現，她通過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排解心中的壓抑和苦悶。
另一種是因為她的傷痕有些奇怪，並不僅僅隻是抓痕，在傷痕的四周皮膚像是雞皮疙瘩一樣。
就像黑天鵝翅膀四周的皮膚一樣，喻義她的體內蘊藏著另一個自己，並且已經開始蘇醒。
國際章聞言看了下自己的肩胛，趕緊轉過身掩飾道，“沒什麼！”
陳瑾似乎想要繼續發問，但還是忍了下來，堆起笑容道，“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國際章笑道。
陳瑾聞言硬是扯起了嘴角笑道，“乖女兒！”
隻是摟住國際章之後，陳瑾的臉色瞬間再次變得生硬，顯然十分不滿，卻又在極力克製。
來到舞團之後，開始拍攝跳芭蕾舞《天鵝湖》的場景。
國際章有些緊張，不斷的深呼吸，雖然是學舞蹈的，但畢竟不是芭蕾舞專業，即便已經練習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了，但依然擔心會失誤。
“放輕鬆，越放鬆才能發揮的越好，我們可以多拍幾條，所以即便失誤了也沒關係的。”陳諾過來笑道。
“嗯，不過我還是儘量不NG。”國際章笑道。
“儘力而為就行，加油！”陳諾笑道。
“《黑天鵝》11場2鏡1次，啪！”
音樂聲響起，國際章很快隨著伴奏翩翩起舞，就動作儀態而言，國際章做的還是很到位的。
但是，很快陳諾就喊了“哢！”
“紫怡，先停一下，你的表演有個問題。”陳諾對國際章招了招手說道。
國際章走了過來，看著陳諾的俊臉，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你的動作沒有問題，但是表情不夠到位，還差了一點東西。”陳諾直接說道。
這部戲國際章就是靈魂，她的發揮直接影響到影片的質量，肯定要嚴格要求，如果達不到要求，陳諾是不可能給過的。
實在不行，哪怕是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磨，也要磨到完美為止。
“你對女主這個角色的白天鵝狀態，足夠理解嗎？”陳諾問道。
國際章聞言道，“白天鵝狀態的女主應該是純潔、善良、美麗、優雅的，積極努力，充滿正面情緒。”
陳諾聞言點了點頭，但隨後又搖頭道：“這些的確是有，你也表現的不錯，但還差了一點我之前說的。”
國際章聞言認真的問道：“差了什麼？想機器一樣？”
“對，就是機器、呆板！”陳諾直接道，“在這個角色設定中，女主並不僅僅是一個白天鵝而已，你得聯係後面的情節，想想為什麼導演會對她不滿？”
國際章聞言說道，“因為女主隻能演繹白天鵝，卻表現不出黑天鵝的狀態。”
陳諾點頭道，“對，就是因為她演繹不出來黑天鵝的那種隨心所欲，自然而言的流露真性情，而表現的特征就是白天鵝太過於呆板！
女主雖然美麗優雅，但是她卻因為呆板而缺少了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力，你沒有將這種感覺表達出來！
或者你也努力了，但是還不夠明顯，不夠突出。
我想要的女主，除了那些正面的東西以外，還得是有些不堪重負，有些幽怨委屈，有些懦弱保守，有些自律到呆板。
但是你剛剛給我的感覺是還不夠！”
國際章聞言點了點頭，想了想道，“給我點時間，我要調整一下。”
“沒問題。”陳諾點頭道。
十五分鐘後，拍攝繼續，隻是國際章的狀態還不能夠讓陳諾完全滿意。
陳諾不斷的喊“哢！”
“哢！”
“哢！”
……
拍攝現場有種難言的沉默，本來還十分羨慕國際章的楊蜜、劉師師等人，現在卻在暗自慶幸，還好不是自己，要不然也太難受了。
倒是陳瑾一臉的坦然，達不到導演要求而被一直喊哢，自己見過也遭遇過，反正都是為了戲好，這些都不算什麼。
國際章也能夠感覺到劇組眾人都在看著自己，眼神中甚至帶著同情，不過國際章不在乎這些。
做演員的，這些遲早會遇到，國際章現在想的是如何表演出陳諾想要的狀態。
國際章現在聽到“哢”，隻是抿著嘴一句話不說，不斷的嘗試、調整，讓自己美麗優雅之餘帶著些刻板，保守！
隻能說國際章的演技是有的，但遠達不到後世的程度。
不過陳諾看到國際章不斷的在進步，點了點頭，但依然在喊哢。
甚至，陳諾都不開機拍攝了，就是讓國際章一遍又一遍的繼續表演。
現在追求完美，也是讓國際章儘快進入狀態，想要完美詮釋黑化狀態的黑天鵝，必須完全進入角色才行。
而國際章是個體驗派，找到感覺，進入角色之後，狀態就會自然而然的出來。
在NG了多遍之後，國際章總算是進入了狀態，陳諾也隻是默默的示意開機拍攝。
終於，鏡頭中的國際章身上，自然流露出了幾分懦弱幽怨，一舉一動都有些畏畏縮縮，誠惶誠恐。
仿佛整個人站在了一個已經規劃好的圓圈之中，隻能夠在裡面打轉，而不能夠越雷池半步。
時時迷惘、眉尖緊蹙、怯生生的表情、不時抿起的嘴唇，都展現了國際章內心的懦弱、抗拒。
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板，似乎空有個靚麗的軀殼，美麗卻又缺乏吸引力。
“好，過了！”陳諾回看了國際章的演繹之後，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
聽到過了，全場壓抑的氣氛似乎都一下子打破了，不少人終於敢大聲呼吸了。
倒是國際章沒什麼反應，隻是笑了笑。
顯然經曆過不少劇組，國際章對於這樣的情況遊刃有餘，內心已經足夠的強大。
陳諾看了眼國際章的狀態，還是走了過去。
半路上經過劉師師身邊的時候，陳諾隨口來了句，“好好準備，明天你就出場了。”
“啊！”劉師師聞言一驚，隨後立刻道，“好的，導演，我，我知，知道了。”
看著劉師師有些緊張、害怕的表情，甚至還咽了咽口水，陳諾有些無語，不就是要求嚴格了一點嘛，有這麼可怕嗎？
陳諾搖搖頭直接走了，劉師師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胸脯道，“嚇死我了！”
聽的一旁的景恬直接笑出了聲，“你就這麼怕陳導啊？”
劉師師看了眼陳諾的身影小聲道，“你剛才沒看到他是怎麼對張紫怡的嗎？感覺好冷酷無情啊！”
景恬聞言也是有些心有餘悸和擔心，自己不會也這麼大庭廣眾的被不斷喊哢吧？
想想都害怕啊！
劉師師和景恬突然對視一眼，然後兩人十指緊緊相扣的抱在了一起，愁眉苦臉的。
“你沒事吧？”陳諾看著國際章有些疲憊的表情問道。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國際章笑著回道。
陳諾聞言道，“會不會覺得我太嚴厲了？”
“我又不傻！”國際章笑著搖頭道，“我知道你是對戲負責，更是對我負責，放心，我承受得住，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那就好，休息會兒，我們繼續拍。”陳諾點頭道。
……
中午放飯休息的時候，陳諾突然來到了劉師師面前，“吃得慣嗎？”
“啊？”劉師師抬起俏臉看到陳諾，立即站起來道，“吃，吃得慣！”
陳諾看了看劉師師沒怎麼動的盒飯笑了笑，“你是不是很怕我？還是被早上拍戲的情景給嚇到了。”
劉師師看了眼陳諾的俊臉又低下頭，支支吾吾的嗯了聲。
“放心吧，那是因為紫怡的角色很有難度，需要儘快入戲我才故意的。”陳諾道，“一般不會那麼難，你的角色比較簡單，不用像她那樣深度挖掘。”
“可，可是我之前沒拍過戲。”劉師師道，“我就怕會緊張不斷NG，那不是耽誤事嘛，而且也丟人。”
“嗬……這有什麼丟人的，你看連紫怡都NG了那麼多次，她嫌丟人了嗎？”陳諾笑道，“NG也是很正常的事，拍戲都是這樣。
你既然決定加入劇組，說明你以後肯定也是想走演員這條路，那你必須得接受和習慣，尤其你還不是專業演員出身。
必須要放開，不然可吃不了這碗飯，而且你的鏡頭主要還是跳芭蕾舞，這是你的專業，整個劇組估計沒幾個比你強的，所以你要自信點，懂嗎？”
劉師師聽到芭蕾舞終於有了點信心，認真點了點頭。
陳諾看著劉師師笑了笑，15歲的小花還稚嫩的可愛，不過不是陳諾的菜，還是成為瞎姐之後那股子良家少婦的勁兒更有感覺。
但此時的劉師師儀態是真好，隨即將手裡的塑料袋遞給她，“這個給你吃吧，不吃飽可沒力氣跳舞。”
劉師師聞言呆呆的看著陳諾，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拿去啊！”陳諾道。
“哦……好好好！”劉師師聞言立即接過抱在了懷裡。
陳諾笑了笑，“自信點！”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劉師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陳諾的背影，景恬則立即湊過來看著劉師師手裡的塑料袋幽幽道，“你說，導演是不是喜歡你啊？”
“啊？”劉師師聞言一愣，隨即俏臉通紅的搖頭道，“怎麼會？不可能！”
景恬看著劉師師的俏臉暗想，雖然她比自己大了一歲，但是面相稚嫩，遠不如自己生的明媚。
難道導演就喜歡天真幼稚的？
……
“送什麼給你的小女朋友呢？”國際章看著回來的陳諾調笑道。
陳諾聞言白了眼國際章，“什麼小女朋友？明明還是個孩子。”
“看著是挺小的。”國際章道，“比起你前一個小女朋友幼稚多了，莪本來以為你喜歡她那種虎虎的帝都胡同妞的。”
“你說楊蜜？”陳諾聞言失笑。
國際章看著陳諾的俊臉笑道，“一種直覺，你對楊蜜那小丫頭有種莫名的好感，現在我感覺你對劉師師也是。”
“又是女人的第六感啊？”陳諾笑道。
“沒錯！”國際章點頭道。
陳諾聞言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劇組剛開拍不久，所以陳諾也不急著趕進度，還是以磨合為主，努力讓大家儘快進入狀態，培養默契。
所以，一天也拍不了幾個鏡頭。
晚上，陳諾洗完澡便看起了明天的拍攝計劃。
很快，國際章便敲門進來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啊，美女？”陳諾看著國際章的俏臉玩笑道。
“這不是一直NG嘛，所以來向您求教來了。”國際章笑這回道。
“求教？還是調教？”陳諾笑問道。
“您想怎麼教都行！”國際章直接跨坐在陳諾的大腿上嬌笑道。
陳諾聞言先給國際章來了個盲人按摩，“話說，你這個體驗派的演技方法，不會入戲太深，出問題吧？”
雖然不覺得國際章會像前世的小醜希斯萊傑那樣，入戲太深，走不出來，最終吃藥過量掛了，但多少還是有點顧慮。
畢竟黑天鵝雖說不是邪惡，但追求的是隨心所欲，掙脫一切的束縛，很容易乾出些出格的事情來。
“應該沒事，我會把握好的。”國際章說道。
“那就好。”陳諾點頭道，隨即抱起了國際章道，“好了，接下來我來教你怎麼展現黑天鵝詭詐、淫蕩的一面。”
這一夜，陳諾教的很用心，國際章學的更是儘力，直到體力不支暈過去了為止。
……
第二天拍攝繼續，國際章經過昨天的磨，白天鵝塑造的愈發完整，角色詮釋更加的立體、多面性。
所以拍攝的比較順利，接下來要登場的便是劉師師、景恬和呂一、王麗昆了。
“準備的怎麼樣了？”陳諾看著兩人道。
劉師師和景恬對視了一眼道，“準備好了。”
陳諾點了點頭，看著劉師師道，“你是一個實力不錯的新人演員，有些自負，看不起前輩，認為自己有能力爭奪新的舞蹈皇後。
所以，要表現出狂妄自負的一面，帶著些輕視、自視甚高的神態，注意微表情的表達，這並不難，放開了去做就好。”
劉師師聞言點了點頭，隻是看起來還是很緊張，不太自信。
陳諾笑道，“好好拍，拍好了，我買零食給你吃。”
“我不喜歡吃零食！”劉師師心虛的回道。
景恬聞言捂嘴偷笑，被劉師師白了一眼，立即憋住了。
……
“你今天看見貝絲了嗎？”景恬問道。
劉師師道，“她居然還有臉回來。”
“回來很正常啊！”景恬笑道。
“不會吧，她難道還沒看出來？公司要破產了，沒人來看她的表演了。”劉師師道。
“現在沒人是真來看芭蕾的。”呂壹道。
王麗昆反駁道，“這話不對，我聽說上一季就很棒。”
“他需要點新花樣。”
“不是新花樣，而是新人！”劉師師笑道。
“很好！”陳諾道，“這條不錯，大家表現的都不錯。”
劉師師、景恬、呂壹和王麗昆聞言鬆了口氣。
尤其是劉師師，之前一直擔心，沒想到第一次便就過了，看來自己很有演戲的天賦啊。
“這條不錯，不過我們再保一條，好便於我後期剪輯。”陳諾笑道，然後對著寧昊眨了眨眼。
寧昊表示收到，其實攝影機根本就沒開。
顯然陳諾知道劉師師幾人因為不是科班出身，年紀小，又被昨天陳諾磨國際章的情景給嚇到了。
現在，陳諾要做的就是給劉師師幾人樹立信心，否則後期將會十分麻煩。
劉師師的角色並不難，正常發揮問題不大。
“好，再來一次！”陳諾道。
劉師師、景恬、呂壹和王麗昆認真的再次準備，因為陳諾沒有喊哢，所以心裡多少有了點底。
同時也在想著剛才似乎哪裡表現的不夠好，這次要加以改進。
就這樣，陳諾一共保了4條，終於過了。
劉師師四人見狀十分開心，導演一直沒喊NG，看來自己表現的不錯。
“表現的很好。”陳諾說道，“我說話算話，以後天天給你買零食吃。”
“啊？真買啊？！”劉師師聞言既驚訝又開心。
陳諾笑道，“我說話算話。”
說完，陳諾便去繼續拍攝了，這次入鏡的是周訊。
周訊飾演的是莉莉。
這個角色就是一個天然的黑天鵝，是一個給妮娜帶來了性能量，幫助她衝破母親枷鎖完成人格獨立的催化劑。
“呼……這裡是獨舞化妝間嘛？”周訊小跑到化妝間門口，喘著氣看著國際章問道。
國際章有些詫異的看著周訊，但聞言還是點了點頭。
“太好了。”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周訊如釋重負，直接走進了化妝間自來熟道，“我坐過站了。”
“這是誰？”
“是魔都來的新人。”
周訊似乎察覺到了化妝間裡氣氛的異樣，挑了挑眉不再說話。
“好，過了！”陳諾點頭道，“很好，感覺對了。”
周訊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陳諾看著周訊有些感慨，都說周訊是演戲精靈，還真沒錯。
隻是一個簡單的登場就氣場很強，魅力十足，吸引全場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