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地區預選賽和縣大賽,關東大賽的賽程安排沒那麼多,基本兩輪以後就是半決賽,不過還是需要兩周時間才能比完。
立海大前兩輪的對手實力比縣大賽時的對手強一些,但也僅僅是強了一點,至少嶽星闌在第三單打的位置上把門把得緊緊的,比賽都是以3-0取勝。
準決賽和決賽要到下周,關東大賽的冠亞軍有資格參加全國大賽。
嶽星闌哈欠連天,走路恨不得打瞌睡,胡狼沒忍住,乾脆走到他前面蹲下:“星闌,我背著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嶽星闌哪好意思,趕緊擺手:“不了不了,我上車後再睡。”
“沒關係,上來吧。”胡狼拍拍自己肩膀。
丸井跟著湊熱鬨:“來吧來吧星闌醬,我都還沒有過這麼好待遇呢。”
“……那不然,讓桑原背你?”嶽星闌提議。
“那就不用了,我又不困。”丸井拒絕。
嶽星闌沉默,半晌,說:“謝謝你桑原,不過真的不用了,一會就到車站了,上了車我再睡。”
他長這麼大就沒被除媽媽外的人背過,而且背這個姿勢也是考驗,鼻子埋在頸動脈處,能嗅到薄薄皮膚下血液的味道,那是誘惑犯罪,所以拒絕,必須拒絕。
看出嶽星闌的態度,胡狼便沒堅持,隻說讓他如果有需要不用客氣。
嶽星闌應下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正當他困意再次席卷時,前面幸村忽然停了下來,他一時不備,差點直接撞上去,把他嚇了一跳。
“精市你沒事吧?”他忙問。
幸村搖頭,給他一個安撫的笑,繼而視線落到前方遇到的一行人身上,他也順著幸村目光看去,就見前面是一隊穿著藍白隊服的少年人。
“是青學。”柳給嶽星闌介紹。
“青學?”嶽星闌對這個學校有些陌生,待聽到真田和青學一名戴眼鏡相貌俊秀冷淡的少年打招呼稱呼他為“手塚”時靈光一閃:“零式削球?”
幸村沒過去,頷首道:“小學畢業那年夏天Jr.大會後我們遇到了手塚君,弦一郎以0:6和1:6的比分慘敗。”
“兩盤都輸了?”嶽星闌有些驚訝。
幸村點頭:“是的,兩盤。”之後他和手塚也打了一場,雖然他贏了,但手塚之前已經跟真田打過兩盤,真田認為手塚的實力其實高於他,也因此一直對手塚有著強烈的競爭心。
嶽星闌也因此多看了手塚幾眼,小小少年氣質清冷孤傲,看起來是挺厲害。
和真田聊完的手塚察覺到嶽星闌的目光,對他輕輕點了下頭,以示打過招呼,他也回以一頷首,而後兩隊人各走一邊。
“部長,那個手塚很厲害嗎,真田副部長也打不過?”切原大咧咧的問。
真田本就黑的臉更黑,嶽星闌在切原腦袋上敲了一下,這傻孩子,專戳人傷疤呢!
“青學不允許一年級生成正選,不過手塚在一年級時依靠實力受到很多人的尊敬,現在二年級,是網球部副部長。”柳對一些學校情況是比較了解的,“青學是我們半決賽的對手。”
“幸村,單打三,讓我上吧。”真田主動道。
嶽星闌不由看向真田,若有所思道:“我也想見識一下零式削球。”
他在練習控球的同時也陪小夥伴一起練習絕招,比如丸井的“走鋼絲”,在他的幫助下已經成功完成,也是目前少有的他不能接或者接球失誤率最高的球。
……回球時觸網犯規,丸井的球走完鋼絲下落時幾乎貼著球網滾落,想要在不觸碰球網的情況下把球打回去,需要絕對的精細操作。
當然,丸井這一手並不適用於發球得分,發球觸網算失誤。
“星闌沒研究出來?”幸村問道。
嶽星闌最近在磕旋轉,本來已經有點起色的旋轉球在換了低磅數的球拍後就沒那麼好用了,拍子線軟,擊球時附加的旋轉力量也會受限從而使得旋轉達不到想要的效果。應該說,低磅數球拍更吃技術。
“沒……”他訕訕道。
“不用著急,慢慢來,至於單打三誰上……”幸村笑著視線掃過一直單打三位嶽星闌,落到真田臉上,真田罕見地露出眼巴巴的神色,然而,最後他說出口的卻是另一個名字:“毛利前輩。”
“誒?我嗎?”毛利一臉驚訝,旋即露出自信的笑容,“好啊。”
毛利前輩是唯一的初三生,今年全國大賽之後將要引退,在這期間,幸村會儘可能讓這位前輩沒多少勝負心的前輩多上場。
……
……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遺憾的是,嶽星闌並沒看到手塚的零式削球,因為前兩場雙打看得沒意思他睡著了,仁王這壞心眼的家夥還堵了切原嘴不讓切原喊他,於是等他醒來時比賽已經結束,手塚6-4贏了毛利前輩,也是目前為止立海大唯一輸過的一場比賽,他下場拿下單打二,為立海大拿下決賽名額。
所以,冰帝就是立海大決賽的對手了。
翌日。
決賽是在上午進行,夏日的紫外線對嶽星闌來說是真的相當不友好,不是會曬傷曬化,就是單純的排斥厭惡。
而且太陽越是毒辣,他的困意越濃,之前部活時的精神也是相當萎靡,幸村也不忍心讓他受罪,所以給他免去了部活,放他回家。
關東大賽的最後一場比賽,嶽星闌是無論如何也不想缺席,結果就是簽到後就困得睡倒在觀眾席,然後柳和柳生會將他們的傘貢獻出來,由仁王和切原撐傘給他遮陽。
立海大這邊奇怪的畫面引來不少視線,隨後就有人竊竊私語,因為大陣仗給嶽星闌撐傘不是第一次,所以不少外校學生都知道立海大網球部進了一位好吃懶做球技一般的“少爺”。也有人關注的重點沒偏,那就是嶽星闌以“懶”出名的同時,他出場的勝率是百分之百,並且,沒有一個對手從他手裡拿到哪怕一分。
對陣冰帝為確保更高的勝率,立海大雙打二沒派出他們的黃金雙打丸井和胡狼,而是仁王和毛利,單論個人實力,丸井和胡狼比不過他們。
第一盤立海大6-1拿下。
第二盤是“三巨頭”之二柳和真田,這兩人一出,冰帝再次輸,並且是碾壓的比分6-0。
第三盤,即第三單打。
冰帝的部長跡部景吾,有著天生的王者風範,優雅高貴,自信又自戀,但同時,他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
眼下局面對冰帝很不利,但既然已經到這個份上,冰帝也再無退路。
“樺地,把慈郎叫醒。”冰帝的第三單打,是芥川慈郎,冰帝的睡覺皇帝。
所以,這一場是冰帝的睡覺皇帝和立海大睡神的交戰?誰贏誰就獲得終極睡神稱號?
相較冰帝這邊樺地簡單粗暴將芥川從長椅上拎起拋空叫醒,立海大那邊走的是溫聲細語路線,而且還是監督席的幸村部長親自服務。
幸村照例用嶽星闌的番茄汁把他喚醒,他閉著眼湊過去喝,半杯番茄汁下肚,仍是昏昏欲睡,幸村不得不輕輕拍他臉頰:“星闌醒醒,該上場了。”
“……精市,我困。”嶽星闌把腦袋埋進幸村懷裡,就像一隻撒嬌的小奶狗。
幸村哭笑不得,揉揉他腦袋,溫聲道:“如果你真不想去,那這一場我們就棄權。”
“部長,真的要棄權嗎?不棄權讓我代替星闌前輩打行不行?”切原有很強的勝負欲,因此決賽他沒被安排上場,心有不甘,但更大一部分原因還是不想讓他敬重的星闌前輩受苦。
不過很可惜,名單順序一旦定下,非特殊情況不得更換,而一般特殊情況也是由替補上場,切原也不是替補。
“……不棄權,我去打。”就在立海大其他人都默認嶽星闌棄權並毫無怨言的時候,嶽星闌總算用意誌力“醒”了過來。
隻差他這一局,他們就能拿下關東大賽冠軍,他絕不能掉鏈子。
於是立海大這邊又是一陣忙碌,給他戴口罩帽子的,檢查兩手上運動繃帶的,就連撐傘的,幸村,都給他撐傘一路“護送”到球場上。
從未有過如此待遇的冰帝睡神芥川瞪著眼睛看向自家部長。
跡部扶額,心道:立海大這群人究竟在搞什麼鬼,在社團裡養孩子嗎?
立海大的眾人則是發現嶽星闌上場時拿的球拍不是他的新球拍,而是幸村的球拍。
“星闌前輩,加油——”切原大聲加油。
“‘伯爵’,加油——”立海大啦啦隊也跟著喊加油。
丸井奇怪道:“‘伯爵’是什麼意思?他們喊的是星闌嗎?”
仁王手指把玩著他的小辮子,玩味道:“星闌的作息、外表都太像吸血鬼,如果隻稱呼他吸血鬼太不優雅。”
“所以是吸血鬼伯爵嗎?”胡狼看著場上的嶽星闌,小聲吐槽:“感覺伯爵配不上星闌的身份,星闌得是公爵,親王也行。”
柳生推了推眼鏡,道:“在英國,伯爵之銜曆史最久,曾經也是最高爵位。”
“喂,你們彆聊了,星闌前輩在比賽呢!”切原不滿他們的分心。
丸井吹了個泡泡:“星闌又不會輸。”
球場上,芥川發球上網,他是網前截擊型選手,球速很快,力道很大,但是在對面嶽星闌時,他的球所有球路都仿佛被看穿,更讓他迷惑的是,離得近了,他似乎還能聽到對方口中念念有詞。
他分了點心去聽,然後聽到了“6、7、8……”這是什麼意思?
芥川不解,但是回球很專注,直到他隱約聽見“11”時,瞳孔驀地一縮,球,沒接著。
看台上,冰帝副部長忍足侑士神情有些嚴肅:“部長,剛剛那球你看清了嗎?”
“嗯,看清了。”跡部擁有超強的動態視力,所以他看清了嶽星闌那一球的軌跡。
芥川的困意已經因為剛剛那一球完全醒了,不是那一球有多驚豔,而是他覺得自己被騙了,網前打了那麼久嶽星闌居然突然不按套路出牌!
所以再次發球上網後芥川就打算以牙還牙……
但他很快就發現,無論他的球是以什麼角度打出,打到哪個方向,他的對手嶽星闌,都!能!接!住!
而且,他再次聽到了嶽星闌數數。
“11……”
“啪——”球落到芥川球場,再次拿下一分。
芥川神情不由凝重起來,他想驗證他的猜測,然後,回擊,拿分。
好的是,在連失兩局後,芥川發現了嶽星闌打球的秘密——第十一個回球時他會爆發得分。
壞的是,即使掌握了嶽星闌的回球秘密,他也無法在第十一個球時回擊。
賽後,芥川是這麼跟榊教練和跡部說的:“他一直在數球,數到第十一個回球時他會加快球速和力量,可是,儘管我知道這一球很關鍵,但我就是接不住。”
榊教練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高冷淡漠,跡部則是看了一眼立海大那邊歡呼的拉拉隊道:“看來是我們都小看了立海大這位‘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