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奧蕾莉亞就準時來到了洞府,不過她沒有搖門口的門鈴,而是一直在門口守著,直到印嫻出來才發現她站在門口。
“你什麼時候來的?”印嫻一驚。
要知道她起床就已經夠早的了,這會天色還有些暗蒙蒙的呢。她是趕著去早市,看看有什麼新鮮的吃食,好回來哄哄家裡的小姑娘,這奧蕾莉亞怎麼也這般早。
“我才來不久。”奧蕾莉亞笑得若無其事。
其實她來了快一個時辰了,才淩晨的時候那個異母弟弟就哭聲震天,在家睡不好,她索性便出來了。
反正那個家也沒人會管她。
印嫻一時有些為難,“唐唐他們還沒醒呢,你是進去等著,還是和我一起去早市?”
奧蕾莉亞是個懂分寸的,知道這會進去怕是雙方都要不自在,便道:“我和你一起去早市吧,也讓我儘一下身為向導的職責。”
印嫻的表情一下子鬆快起來,道:“這般好,你對早市熟,肯定知道一些外地人不知道的美食。想來你也應該還沒吃早飯,等會跟我們一起吃吧。”
奧蕾莉亞從善如流,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挑挑了。”
等兩人大包小包從早市回來的時候,褚機危和蕭叔都已經起來了,唯獨唐哲寧還在睡懶覺。
見印嫻要去叫唐唐,褚機危連忙叫住她道:“讓她再睡一會吧,也沒什麼要緊事。”
印嫻忍不住面皮僵了僵,合著在自家少爺眼裡,找江籬報仇竟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要知道她和蕭叔二人這些年可是恨得牙癢癢。
少爺小時候他們都是照顧過的,精致可愛跟個小仙童一樣,長大了更是了不得,也就是他低調,否則以那般容貌品性和實力,真進了大宗門的圈子,必然是各方都要爭奪的天驕貴婿。這些年,雖說因著兩位主子的早逝,少爺的日子不算如何平順,但也是養尊處優長大的,誰到他面前都是不敢失禮的。
卻不想,竟是有江籬那樣歹毒性惡的女人,居然敢……居然敢……
自古酷刑都是施加於罪人之身的,少爺血脈尊貴,為人品行更是無一瑕疵,那般遭遇,何止是奇恥大辱能夠形容的。
唐哲寧這一覺睡到了接近中午才醒來,實在是之前在寶樹庭中,她一心鑽研星植師的技能,時不時廢寢忘食。等從那種專注的狀態中脫離出來,身體對睡眠的渴求自然而然便顯現出來了。
都這個時辰了,自然再不可能吃那些早點了,幾人商量了一番,都決定出去吃。
他們去的就是來時走過的修者坊市,聽奧蕾莉亞說是叫般若坊市,因為這裡曾經是一個叫般若門的小宗門的門派駐地。
般若坊市自然是熱鬨的,但是這種熱鬨……唐哲寧總覺得這個坊市的氣氛有一點怪怪的,熱鬨中透著些許……生疏。
是的生疏。
一旁熱鬨的地方,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那是不不可避免的,但是這裡人再多,相互直接似乎都留著一掌的距離。
“般若坊市的有生客棧生意特彆好,他們的大廚曾經在星際遊學過,客棧中出名的招牌菜就有一百多道,每日賓客不斷。不過……”奧蕾莉亞摸了摸鼻子。
“不過什麼?”印嫻問道。
“不過有生客棧的包廂都要預定,我們這般去,估計隻能在大堂裡吃。”奧蕾莉亞小心打量幾人的神色。
她也不是第一天做向導了,這些修者,尤其是手頭不差星石的修者,大多都是不願意在大堂裡吃飯的。有覺得那樣有失身份的,也有的是比較注重隱私的,更有不喜喧鬨的。
“大堂吃就大堂吃唄,還能聽聽熱鬨。”唐哲寧可不講究這個。
褚機危往日很少到外面吃飯,在這方面也沒有講究,自是沒有異議。而蕭叔和印嫻自認自己是下屬,自也不會反對。
有生客棧的生意果然好,他們才跨進大門,鼎沸的人聲便一窩蜂湧進了耳朵裡,使得幾人的腳步都頓了頓。
“客官,你們幾位?”店小二上前招待道。
“四位。”奧蕾莉亞回答道。
有生客棧的消費不低,早上已經蹭了一頓早飯了,再蹭飯就有些過意不去了。反正她身上是帶了饅頭的,太乾的話花錢買碗鹹菜湯也能應付過去了。
等這次活計乾完拿到工錢,自己就攢夠買跨星球船票的錢了。
“五位。”卻是唐哲寧開口道。
她看向奧蕾莉亞道:“你跟我們一起吃吧。”
“就是,你才多大,能吃多少,不過就是多剩點剩菜和少剩點剩菜的區彆。”印嫻也跟著道。
都說到這樣了,奧蕾莉亞便沒有再推脫。
見他們一行人舉止氣度都不差,店小二給他們安排了二樓靠窗的座位。
這邊客棧也有菜單,這些菜單是掛在牆上那一塊塊寫著菜名的玉牌——酒樓內部的牆面上掛滿了這樣的玉牌,加上客棧內部有點複式設計,進門兩側的牆壁極高,一眼看去視覺效果極為驚人。
這個菜單其實更多是裝飾成份更大,因為賓客不會有耐心將這麼多菜單一一看過。店小二倒是將一疊厚厚的菜單遞給了他們。
——讓唐哲寧驚訝的是,這邊的店小二不但是修者,而且還每人都帶著一個花界。
菜單是一本本書的樣子,店小二一口氣拿出了好幾十本,徑自介紹道:“這幾本是海鮮類,分彆是魚類、蝦類、螃蟹類、貝類和蛤蚧類;這幾本是肉類,肉類分彆有禽類和畜類兩種,禽類有……這幾本是蛋類,這幾本是素菜類……”
“停停停!”唐哲寧打斷他的滔滔不絕,“每一桌客人你都這麼介紹的嗎?”
“當然不是。”店小二咧嘴笑道:“這不看幾位不是本地人,又是第一次來麼。”
唐哲寧舒出一口氣,“你先將這些菜單都收回去,然後再給我們介紹幾個招牌菜就行。”
店小二照做,然後問道:“不知幾位有什麼忌口的?”
“我沒有。”唐哲寧搖頭,問其他人:“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