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得更?緊:“阿姐真是個記仇的人呢。”
他喜滋滋,一高興起來鬨騰不止,把她整個人摟懷裡蹭著?...
馬車本就走得不平穩,一蹌一蹌,她覺得頭快暈死?了,發鬟也要亂,急急喊停,又?掙紮好久,直到唬他自己要生氣了,竇平宴才戀戀不舍地鬆開手。
竇姀從他懷裡出來,終於呼一口新鮮的氣。
鬨騰太久,她都累了。一邊靠背,一邊整理發鬟,忽然注意到他乖乖坐在身邊,臉竟然有些紅...?
竇姀奇怪,這?有什麼可臉紅的?這?廝向來沒皮沒臉,甭說這?樣了,再胡鬨要羞的事他也做過不少啊。
竇姀看向他,開始不解地問:“你到底,為?何屢次想拖我下?河試啊?這?能試出什麼?”
說完,便見?弟弟神秘一笑:“我學到的法子,不會告訴你的。”
竇姀:“......誰稀罕。”
......
這?一路上,從頭到尾,他心情都很不錯。
快到垂柳巷,再往裡走就是竇府了,竇姀隱隱有些緊張。
竇平宴幫她衣擺拉齊整、左瞧右瞧,幫她把發髻上的珠簪最後再扶好。寬慰道:“彆怕,沒人會對你怎樣的,家中早就知曉我去揚州是為?了帶你回來。前幾日?我收到書信,父親已經把襄州老家的表叔伯也接來,就是要你承個名分,在族譜上做他女兒的那位,等會兒回家就能見?到,咱們認認臉,到時候也好喚些。”
聽到他說襄州的人已經被?接來了,也就意味著?要坐實她表姑娘的身份。
弟弟這?麼做......竇姀突然抬眸問:“是要,成婚嗎?”
“對啊。”他笑道:“咱們不是說了嗎,要先回來拜堂成親。之後你想留在江陵,還是想去上京,都好,我都隨你。”
這?些時日?,即便已經逐漸接受跟他回家,以後也要跟他過日?子的事實,可當竇平宴再度提到大婚之時,才讓這?件事有了實感?。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些話,不僅沒被?他寬慰好,反倒越發緊張。回家的緊張,要成親的緊張,是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嗎?
她原是打算,再慢些來,一點?一點?來...比如從以前的姐弟開始?
但是竇姀發現,每次跟他提起,他雖然應得輕易,可根本不在乎,也不規矩自己。親還是照常親,抱還是照常抱,壓根死?性不改。這?就算了,還總拿那套說辭出來問她:“我和阿姐身上流的本就是不一樣的血,這?樣做怎麼了?”
其實她也很想問,要是流同樣的血,那他還會這?樣嗎?
轉眼馬車停下?,到了竇府大門。
剛下?馬車,竇姀一眼看見?門前兩隻石獅,有種久違的感?覺。
曾經她生活十幾年的地方,一朝離開,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回來了。
如今站在家門前,諸多過往的事紛紛浮出眼前,有小時候的梨香院,偏居一隅。也有近年眼前的事,和竇雲湘的勾心鬥角、竇雲箏的爭執。
昌叔一早在家門前等著?,看見?回來的人,十分驚喜。
忙打發小廝:“你快去跟主?子們回稟,二爺和姀姑娘回來了!”
昌叔迎上前,朝兩人一笑:“算著?日?子,主?君早知道二爺和姑娘快回來,前兩日?就讓老奴在家門口候著?,隨時通報呢!主?君還說,女兒家本就身子骨弱,又?舟車勞頓好幾月,讓姑娘回來先歇息,晚上用膳時再來奉茶問安。”
漫天飛雪,白煙化出。
雖然天冷,但昌叔的話卻不免讓竇姀心頭一暖。她還記得當初想離開時,是竇洪遣人送走她,除夕的晚上他說:確實,你走了對宴哥兒,對大家都好......
她以為?,竇洪是盼著?她離開,該不願自己回來,回來也是遇冷眼。
可不料竟有如此慰問...她回憶起,好像這?一路走來,也不曾聽弟弟說過他來接人,父親有何反對。
家丁們陸續來搬車隊的箱籠,昌叔高高興興把人迎進府邸。
昌叔邊走,邊跟竇平宴小聲?提醒道:“主?君這?幾年身子不好,府衙公務又?多。偏他不放心底下?人做事,非要親自攬著?,一點?不肯歇息。偶爾忙著?了,便宿在府衙,好幾日?不回家。身子骨拖垮,入冬之後,這?咳疾便頻頻......一會兒二爺若去問安,多說點?好聽的話,主?君這?幾日?得知你們快回來,很是高興呢。您若還有要提的,可緩個兩日?呢......”
竇平宴:“我知道。父親肯應允我與阿姐成婚,已是不容易。如今我心滿意足,還有什麼想提的。”
說完,竇姀感?覺自己的手被?他牽得更?緊。
到了遊廊前,二人分道揚鑣。
竇平宴去見?父親,她和昌叔則繞道回梨香院。
滿眼望去,積雪的屋簷鱗次櫛比。雪地路滑,仆婢們也走得小心翼翼。
偌大竇府,一座座熟悉的院落、抄手遊廊,石屏......竇姀如走馬觀花,看得心頭有些熱。
走在雪路上,一步一個腳印。
昌叔老眼微濕,回頭跟她說道:“如今姀姑娘回家,老奴很是歡喜。當年您一走,特特托老奴安排您院裡的人能有個好去處,苗巧鳳她們幾人都好著?呢。前不久得知姀姑娘快到家,老奴又?把她們召回,先灑掃一通,姑娘等下?到院裡就能看見?人。”
竇姀淺淺笑然,向昌叔致謝。
走到梨香院門口,果然看見?苗巧鳳和芝蘭,還有幾個在掃雪的小丫頭。
苗巧鳳直率,看見?人眼眶就紅,登時迎上來。竇姀還沒緩過神,苗婆子已經撲在雪地,抱住她的大腿,絮絮叨叨地說,好一通思念之話。
邊說邊哭,老淚縱橫。到後頭昌叔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你都多大歲數人了,還在姑娘跟前哭哭啼啼,以前看你算穩重的,怎還不如人家小丫頭。”
那小丫頭,指的便是站著?的芝蘭。
芝蘭手裡還拿著?掃帚,正愣愣看過來。
竇姀對上她微紅的眼眸,就知曉芝蘭是個膽小不愛說話的。以前熟悉了倒還好,如今許久不見?,倒是生疏緊張了不敢過來。
竇姀索性自己走上前,剛要開口,卻瞥見?芝蘭手上的凍瘡,竟有好幾處。她輕輕說道:“先彆掃了,不急這?一時,你去備些熱水吧。”
這?一趟回來,竇姀帶的箱籠不多。
等小廝們放下?箱籠,跟昌叔離開後,芝蘭的熱水也燒好了。
竇姀走進屋子,並不用熱水,隻讓芝蘭先泡著?。
芝蘭起先有些不好意思,見?姑娘語氣堅定,隻好將凍傷的手浸到熱水中。
邊浸,邊聽竇姀問道:“方才昌叔在,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