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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親事早就成了!可憐我女?兒, 現在?人?還?沒個影兒...”

馬綾玉正?罵罵咧咧,忽然聽到一聲姨娘。刹那間抬頭, 竟見女?兒好好的站在?面前。

而她身後有?竇平宴,還?有?幾個隨行的小廝, 手上都提了紅紙包成的木奩。

馬綾玉不管旁人?,急忙把女?兒與一乾人?拉開,緊緊抱在?懷中:“他們昨晚把你帶去哪了?真是要急死姨娘!都是你那個混賬爹不好,都是他不好......”

馬綾玉一邊喃,一邊又悲又喜,小聲抽噎。竇姀聽姨娘哭,自個兒身也在?顫,輕輕拍她的背:“姨娘勿要擔憂,我沒事兒,一點事都沒...”

視線穿過姨娘的懷抱,她看見張伍默默站著,不曾吱聲。也不知道竇平宴許了他什麼好處,讓他甘願瞞著姨娘偷偷幫忙。

身後,竇平宴忽然開了口:“今日拜門,在?下攜了賀禮上門,還?望笑納。如今我們既已?成婚,不管姨娘肯不肯認,阿姐都已?經是我的人?了。”

馬綾玉一聽,登時把女?兒拉到身後,怒目瞪他:“你...!”

“真是天造孽!”她朝天冷笑,“你以為你這樣?做,旁人?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你會遭報應的!”

竇平宴卻說道:“我既做下這事,便已?經想好後路,即便惹怒鬼神,遭什麼報應我都認,隻要我還?能跟阿姐在?一起。”

“是麼?”馬綾玉冷笑,“若鬼神要你的命呢?”

竇平宴靜默的眸光忽來?。

“好了好了,都彆說了!”

一直沉默的張伍終於站出來?,剛想拉馬綾玉,卻被她死瞪一眼。

張伍無奈,隻好道:“人?二爺對咱家有?恩,沒有?他,咱們一家早在?江陵就被活捉,亂棍打死了。況且他又不會害咱女?兒,和?姀姐兒情意深重,就是嫁他又怎麼了。”

馬綾玉現在?見自己男人?火氣就大,又看女?兒在?身後什麼都沒說,很難不說受了委屈。

她惱得七竅生煙,巴不得拿命跟人?家搏,卻在?這緊要關頭忽然想到一事!

為了長遠之計,隻好先?按捺下胸口的火。

馬綾玉冷眼瞥著狼狽為奸的二人?,心想這男人?真是不中用,不過做了十幾年竇家的馬夫,還?真把自己當做竇氏命裡帶來?的狗奴才,偏幫著竇平宴。

張伍見馬綾玉不再置聲,雖臉色還?是很難看,卻也能暫時歇口氣了。

婆娘不肯動,他隻好自個兒把人?往院裡引,勉強笑道:“都拜門了,就彆外頭站著了,免得旁人?跑來?咱家看熱鬨不是?二爺,快快往裡請吧......”

張伍現在?不敢碰馬綾玉,隻好先?去拉女?兒的胳膊。一邊走,一邊低聲安慰:“昨日之事都是爹不好,不該瞞著你們,可依爹來?看,二郎君卻是比魏氏更要合適些......人?為了你,這不千裡迢迢從上京追到江陵,再找到揚州來?嗎?況且你對他,總是有?點情分?的......”

竇姀聽不進張伍說的這些話,提到魏氏時,才忽然問道:“魏攸呢?魏攸在?哪兒啊?”

此言一出,馬綾玉和?竇平宴的目光皆望過來?。

竇平宴眸光有?些晦澀,臉正?微凝,卻聽馬綾玉歎道:“昨晚魏郎沒等到花轎,便找上門來?。你那個混賬爹隻說你被二爺帶走,至於帶去哪兒,死活不肯說,嘴硬的很。魏郎在?你閨房坐了一夜,生生灌了好幾壇的酒,我怎麼勸都不聽,也不知這時候走了沒......”

“我去看看!”

竇姀立馬折路往閨房走。

竇平宴見狀,神色一動,正?要跟上,忽然被張伍拉住衣袖。張伍隻搖頭,湊近耳畔低聲提醒:“彆去,姀姐兒的性情什麼樣?二爺最?該清楚,不能抓的那麼緊,再緊就真的救不回來?。”

竇平宴聞言,眸光落下,最?後站住腳跟,輕輕點了頭。

瞧他能聽進去,張伍欣慰。

回頭又看向馬綾玉,猝不及防被瞪了眼,悻悻無話。

......

竇姀一路趕著走向閨房,一推開屋門,被熏天的酒氣刺了下。

認識魏攸這麼久,相伴的這些時日以來?,她見過他偶爾小酌,偶爾豪放大飲,卻沒見他喝得這樣?醉過,可見他是如何傷神。

她不敢見他,也不知見到他該說什麼。

房門推開,她艱難邁過門檻。

竇姀雙腳發虛,一步一步走得謹慎又虛浮。終於走到裡間,看見一個人?正?倚靠她的床欄,坐地上,雙目微闔,一腿支起,一腿平放。

他的右手邊還?有?數隻空酒壇子,木塞頭飛了滿地,每隻酒壇都有?人?頭一樣?大。就連他身上穿的衣裳,還?是昨日大紅的新郎服,襆頭帽也被丟到一邊。

竇姀走至他的身前,腳步一停,默默注視。

腦海裡想過太多紛雜的事,有?兩人?的過往,這一路他們一起從江陵走來?,在?揚州落家,她成功找到姨娘,他也進了府衙做事......本該前路坦蕩,可天不儘人?意,大夢浮華空歡喜。她的唇哆嗦,良久之後才輕輕喚出聲:“魏攸。”

靜謐的閨房,本不大的聲音卻格外突出。

魏攸猝而睜開眼,雙目布著血絲。一開口,嗓卻沙啞:“你來?了。我可是在?做夢?”

她深深屏息,隻重複他的話:“我來?了。”

床幔輕紗,光影斑駁地落在?地衣上。魏攸抬手遮眼,眯眼看向近窗外的朝陽,光芒蓬勃明媚,一切都像從新開始,新的一日。

他忽而低下眼,倉促的一笑:“原來?不是在?做夢,是我睡醒了。”

二人?皆默。

她來?之前,特地去庖房煎了碗薑湯。見魏攸扶著床欄慢慢站起,她伸手一摻,也便將薑湯遞過來?。

魏攸淡笑道謝,端起就喝。

喝到一半時,竇姀揣摩完話,忽然低聲說道:“昨日我無意逃婚...其實我是......”

“我知道。”

他喝儘放下碗,一碗熱湯下去,胃裡也頓時舒展了不少。魏攸望向她,隻說:“我們之間不必說這麼多,我知道,是你爹幫了他,你姨娘昨夜便把人?狠狠邊推邊罵過,我都聽見了。”

他都聽見了,他那時是不是也惱恨著?

竇姀默了會兒,垂眸,輕聲道:“你難受,便吃了一夜的酒。那現在?心緒如何,是難過,和?恨意滔天嗎?”

說完,眼前身影落下,光線稍稍一暗。

微醺的酒氣和?熱意覆上。

魏攸看過來?:“雲姀,你知道的,我沒理由?不恨。”

她身微抖,點點頭,卻不敢抬起自己的臉。

沒一會兒,魏攸涼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