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提到小選,又是讓她先準備起來,太後這是什麼意思?
在太後身邊相處久了,陸雲纓就對這位老太太頗為佩服,不愧是上一任宮鬥冠軍,不說見風使舵的能力,就是這拿得起放得下的態度,也足以讓不少人學習了。
所以......直到回到甘泉宮,看到兩個孩子,陸雲纓才反應過來。
太後這是提醒她塞人呢。
孩子年幼,現在還能蹭自己的宮人,等到稍微大一些,即便是皇帝也不會允許他們母子三人宮人混用。
湯圓還好,公主本就跟著自己母妃居住,若是嬌慣些,晚幾年出降,還能陪陸雲纓個十幾二十年。
可元宵就不一樣了,一般皇子三歲便要搬出去了,受寵些的或許能留到七歲,但他是太子,有了這個名頭,空蕩蕩的重華宮放在哪裡也不是辦法。
元宵搬出去居住,皇帝那邊定然會準備起來,但陸雲纓作為母妃,也不能一點人都不給這孩子準備,往大了說是不關心這孩子,這也是明面上的理由,往小了說,不在他身邊放幾個自己人,萬一孩子出了什麼事,豈不是連個通知的人都沒有。
這麼一想,難怪太後會提前通知她呢,畢竟就算現在準備起來,調教個一兩年,那些宮人也才剛剛上手,還不一定能獨當一面,甚至現在準備都晚了。
隻是說一千道一萬,陸雲纓底子還是薄弱,就算她有意,陸家那群人準備的奴才她敢放心用嗎?
另外便是皇帝了,太後有些東西值得陸雲纓學,可有些陸雲纓卻也知道不能照搬,皇帝剛剛花了大力氣處理完宮中那些盤根錯節的勢力,好不容易覺得清淨些,來年宮中小選各宮又要進一批亂七八糟的人,他能樂意?
陸雲纓用腳後跟想都不太可能。
所以隻有一個常用的辦法了,那便是去求皇帝。
像她宮中除了雨朵外的其他人,不也有一大部分是皇帝送來的,可如今呢?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他們的心自然是偏向自己的。
元宵身邊的人也是同樣的道理,而且在元宵長大前,他和皇帝的利益都是一樣的,身邊即便有皇帝的人,也不會對他下手,陸雲纓沒什麼可不放心的。
至於長大後,長大後身為太子的元宵若是還要她操心,那也彆當什麼太子了,趁早向他父皇請辭吧,看在他果斷退位讓賢的態度上,至少能留條命下來,富貴無憂下半輩子。
所以等晚上嘗到了甜頭的皇帝再過來,便被自己愛妃溫言軟語的提了一個小要求,他當然求之不得。
相處這麼久,不說彆的,陸雲纓對皇帝的心意拿捏的還是很準確的。
比如皇帝的確抱著自己好不容易把後宮便乾淨了點,人數是少了,至少清淨啊,即便後續要進人,宮裡宮外的那些狗東西也放警醒些,彆再搞什麼幺蛾子,也彆亂放亂七八糟的人進來。
一聽陸雲纓的懇求,一來愛妃這面子要給,二來事關自己的孩子,他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三來嘛,陸雲
纓的確搔到了他的癢處,親自向他要人,總比陸雲纓背地裡培養人來的好吧。
主要是如今陸雲纓做得到,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培養自己的人,如何做不到?頂多費點事罷了,求到他這裡無非也是表達一個態度。
人有時候便是如此,你給我面子,我便給你面子,更彆說此等濃情蜜意的時候了,宛若又在火上澆了勺油,第二日陸雲纓再次趴在床上讓雨朵幫忙按摩舒緩一番,心中也慶幸太後昨日的體諒,不然她今日即便再堅強,怕也沒辦法跑一趟慈寧宮一趟了。
陸雲纓這邊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自然惹眼,不少人等著看她能得意到幾時,卻也沒一個人趕在這個關頭說什麼,即便是皇後聽了些人的酸言酸語也隻當不知,亦或者笑而不語。
她是不願意管嗎?自然不是,是管不了罷了。
如今陛下大權在握,意氣風發,怕是壓根不願見到又違逆他的人存在,陸雲纓又是寵妃,她若是與她為敵,免不得觸怒陛下。
今時可不同往日,她不在是那個有家族作為底氣,和陛下同舟共濟的皇後不說,還要舍了臉面去救家裡人,如何敢與陛下對著來?因而隻能忍氣吞聲。
不過忍了幾天,眼見著陸雲纓聖寵不斷,前朝陸陸續續一些人的判罰也下來了,敬國公府因為最後參與,牽扯也不大,直到如今還未下任何處置。
皇後便知道此刻到了她出場的時候了。
皇帝依舊在太和殿,之前是為了表示自己對朝政無心,才搬來這裡,想著等日後定然要搬回去,可現在真正掌權後反而發現自己習慣了這裡,也懶得挪了。
大權在握的皇帝不是一定要在哪裡,而是想在哪在哪。
皇後知道自己有求於人,來的時候態度端的很低,甚至還拿陸雲纓做筏子:
“臣妾聽說母後幫著太子辦了周歲宴,滿月宴時,婧妃妹妹的晉升宴便是與兩個孩子一同辦的,如今到了周歲,也撞上此事,卻到底不好再一起辦了,怕是損了婧妃妹妹的面子呢。”
皇帝合上折子:
“這有什麼損面子的?一起辦了便是,她不是在乎這種事情的人。”
“......”不是這樣的人,那是什麼樣的人?
皇後被噎住了,她本想借此打開話題,賣婧妃一個好,借此向皇帝展示自己的誠心,卻不想被堵在這裡,隻能諾諾道:
“那,那倒是臣妾多操了這份閒心了。”
“怎麼不是呢?”
皇帝勾了勾嘴角,臉上卻沒什麼笑意。
“朕看你們孟氏一族都挺會操這個閒心的。”
皇後親眼見到他昏迷暈倒,第一反應是寫信給母族通風報信。
他正兒八經的嶽家敬國公府,知道他昏迷昏倒,第一反應是投靠他的敵人,以此博取在下一任皇帝的朝堂中的地位。
雖然皇帝也了解名利場上哪有什麼真心,但這也著實,過於涼薄了些,最關鍵的在於,皇帝他或許對不起很多人,但這很多人
中卻不包括皇後,不包括敬國公府邸。
皇帝這玩意,你誠心誠意對待他,都不一定有好結果,更彆說背刺他。
當然宿瑉還好,他不是那種陰晴不定的皇帝,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算是溫和,念舊情的,卻也不妨礙他此刻翻臉。
將皇後劈頭蓋臉的痛批了一頓,主要是覺得皇後怎麼有臉來求情,果然是他太好說話了。
其次便是敬國公府,開國皇帝對陪著自己打天下的老兄弟們都還挺厚道,給的爵位都是屬於世襲罔替的,雖然中間有幾個因為參與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了,但老實些的,後代富貴無憂不是問題,甚至比一些旁支宗室過得還好。
很不巧,現在的敬國公府便是參與那些亂七八糟事情的一員,因而這些老祖宗打下來的好處便要收回了。
現任敬國公在如今這個天氣,□□著身子被抽了五十鞭子,去了大半條命不說,臉面也快丟光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皇帝緊接著便讓敬國公世子走馬上任,接手爵位,不過這就不是國公爵位,而是郡公爵位,往後一代代削弱,直至削無可削為止。
這一代靠著與皇帝合作,好歹能得一個皇後位。
而與越淩峰合作,一個賢妃位置便能打發他們,讓他們反水,由此可知敬國公府如今也是人才凋敝,沒什麼能支撐門庭的人物,若是再不努力些,怕是三代後,一家子就要被從京城趕出去了。
但這些都不是如今的皇後以及敬國公府的人需要考慮的,他們如今惶恐的是皇帝的態度。
皇帝對他們不會饒恕是肯定的,但這懲罰也過於沉重了,幾乎把一家子倚仗的根子都拔乾淨了,如何能不讓他們害怕。
特彆是皇後,彆看皇後隻是被皇帝痛罵了一頓,甚至沒有具體的懲罰,可第二日對敬國公府的懲罰被朝野內外知曉,皇後都沒臉見人,更沒臉立威,反而羨慕起賢妃和之前的淑妃,丟臉是丟臉,但被關禁閉了好歹能躲一躲,哪裡像是她,第二日德妃便上門了,即便皇後稱病不出,德妃也還日日前來。
畢竟皇後生病,德妃上門還是有理由的——伺疾。
皇後今日不見?沒事,明日她再來,這麼一日日下去,要麼是她踩著皇後刷了尊重君後的名聲,要麼能親眼看到皇後的笑話,反正她都不虧。
而德妃這一行為,還帶的其他妃位上的人陸陸續續也跟著來了。
彆誤會,她們沒德妃那麼無聊,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是皇後不單單是德妃的君後,也是她們的頂頭上司,單德妃一個人來伺疾,顯得她們多麼不賢德一樣。
所以在皇後被皇帝訓斥,家族也被貶後,長樂宮居然難得的門庭若市了起來。
看的皇後胸口憋了口悶氣,忽而病的是越發昏昏沉沉起來。
直到輪到陸雲纓過來探病,一口氣吊著,她這才精神了些許。
其實陸雲纓還真不想來,無奈其他人都來了,妃位下的也陸陸續續到了,她再不去,就說不過去了。
她與皇後都心知肚
明雙方關係已然破裂的沒辦法再破裂,可後宮就是如此,明面上還是要維持你要我好大家好的狀態。
這狀態甚至對陸雲纓更有利一些,若是雙方交惡,皇後倒不會有什麼惡名,陸雲纓這個妃嬪明擺著不喜皇後,是想要做什麼?
所以萬般無奈下,陸雲纓還是來了。
本打算喝杯茶便走,卻不想她居然有這個榮幸,親自見到皇後。
在這個關頭皇後沒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隻是簡單寒暄了幾句,唯獨在陸雲纓臨走前,冷不丁道:
“本宮之前還與陛下說,將你的升妃宴單獨辦一次,卻不想陛下拒絕了。”
“婧妃你也彆怪陛下,最近又是太子的周歲宴,又是年宴,宮中事務繁雜,本宮的身子也不爭氣,幫不了母後什麼,隻能委屈你了。”
這事陸雲纓還真清楚,差不多就是皇後生病的同時,皇帝與她提起過此事。
在陸雲纓看來,宴會也就是個社交場合,周歲宴躲不開也就算了,分開辦她還要再麻煩一次,她實在不耐煩浪費這個時間和精力,因此當即拒絕了。
當時皇帝還笑了,陸雲纓那個時候不太理解他為何發笑,現在聯想皇後病重的時間與剛剛皇後說的話,這不就明白了嗎?
怕是之前皇後已經與陛下說過此話,陛下有沒有拒絕不確定,但心中定然與她一樣,覺得沒必要另辦。
那麼現在皇後在她面前舊事重提就很有意思了。
“陛下和臣妾說過了,不過臣妾與陛下意見一致,認為沒必要大辦,浪費娘娘一片苦心了。”
隻見話音剛落,皇後臉上表情便控製不住的僵硬下來。
這等挑撥離間的小手段往日裡皇後怕是懶得使出來,如今冒著就算被人看出來,也要膈應人的心思用了出來,怕是皇後真的亂了方寸。
皇後也在後悔,自己怎麼就一時嘴快呢,如今隔音不到婧妃,反而隔音了自己。
另一邊從長樂宮出來,了卻了一樁事的陸雲纓心情還算輕鬆。
近日可沒人敢給陸雲纓使絆子,難得的,她也沒著急回甘泉宮,反而順路在禦花園逛了一圈。
禦花園無疑是美的,即便現在冬日裡美的沒有其他幾個季節那麼張揚,卻也不覺得無趣。
更何況平日裡陸雲纓也不常來,園子逛的也不多,因此即便少了幾分顏色在陸雲纓看來也頗為新奇。
本以為這大冬天的,又是這般情景,沒人像她一樣有閒情雅致,卻不曾想在這裡碰到了何貴嬪。
算來何貴嬪與她也是大半年未見了,突然見面雙方都頗為生疏客套。
她算是陸雲纓入宮後見到的第一位主位娘娘,也是她之前的寵妃,如今的寵妃變成陸雲纓,涉及帝王寵愛,按理來說兩人應該有所齟齬才對。
可不知是不是因為陸雲纓常年不出門,還是因為二人第一次見面便頗有些淵源,所以二人關係還算不錯。
當然也是面子情,可面子情和面子情之間還是有所區
彆的。
至少見到何貴嬪,陸雲纓心情也沒打什麼折扣,因而對於何貴嬪的寒暄之語,她也願意好聲好氣的回應。
“巧了,這般冷的天,臣妾還以為隻有自己一人有到處走走閒情雅致呢。”
其實看到陸雲纓,何貴嬪心中也有些複雜。
想想二人最初見面時,陸雲纓不過區區一個秀女,她是何貴嬪。
如今人家已經是婧妃娘娘,還有了一雙兒女,甚至孩子都是太子了,她還是何貴嬪。
這種想法不是第一次浮現,隻是時至今日,要再說羨慕嫉妒什麼的,那真是淺薄了。
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何貴嬪野心不算多,奉行的原則也是與人為善,當下便拋下心中的那些酸澀與不甘心,大大方方與陸雲纓打起招呼來。
她這麼一說,陸雲纓反而記起來,比起其他人,何貴嬪似乎格外愛熱鬨些。
宮中的大宴小宴,她也從不缺席,甚至本人也掏銀子舉辦過不少小宴會。
“本宮也不是閒情雅致。”
“哦?”
“剛剛探望過皇後娘娘,路過罷了。”
既然是面子情,她也不欲與何貴嬪多聊,隻簡單說幾句。
卻不想在最初的生疏過去後,何貴嬪並不打算就此作罷。
皇後與陸雲纓的蜜月期,仔細算來其實有三個,一個是剛剛入宮時候拿陸雲纓和太後打擂台,一個是陸雲纓懷孕時,另一個便是不久前太後皇後合作,兩人作為中間橋梁存在的時候了。
其中第二個蜜月期,不少妃嬪都看出皇後是打算借腹生子的,雖然不一定猜到去母留子這般肮臟心思,卻也清楚如今突然蹦出個太子,這太子還不在最初想要抱養他的皇後手中,如今二人關係應該不睦。
既然如此,何貴嬪是想和陸雲纓交好,也不提那樁子事,反而談起西山行宮的風景,祭祀時候的風俗以及多日未見的想念。
兩人有多少情分另說,這想念結結實實是誇張了。
陸雲纓還沒想到今日何貴嬪為何這般反常,何貴嬪便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婧妃娘娘德容上佳,又是一等一的好性兒,想必家中姊妹定然也不差什麼的。”
“不知臣妾是否有這個榮幸,為自家弟弟尋摸一段姻緣。”
說這話的時候,兩人的宮女都在不遠處,何貴嬪的聲音又極小,隻有陸雲纓與她二人能給聽清。
不料何貴嬪打這個主意,陸雲纓也是一怔。
“何貴嬪姐姐說的是本宮的哪位姊妹?”
“自然是陸府四姑娘啊。”
“可家中四妹妹已經許了人家......”
這話剛剛說出口,陸雲纓就知道不妙,她自己琢磨著駱家本就有貓膩,如今事發,定然也是跑不掉的,按照陸家那一家子的脾性,定然是要悔婚的,倒也不是可憐自家女孩,還是怕自己沾上事兒。
所以這麼一樁“好姻緣”當然也是不成了。
說來陸雲纓這個四妹妹陸雲絛姻緣還真稱得上坎坷了,大選大選不成,與陸峰上司家兒子結親也以退婚收場,好不容易尋摸到駱家,駱家又是這麼個情況。
雖然不都是她的錯,可來回這麼幾次,名聲怕是難聽,何貴嬪自己喜歡湊熱鬨,也願意掏銀子辦宴席自己熱鬨,家中不說比那些世家,卻也是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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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家要和陸雲絛結親,陸雲纓自然知道是衝著什麼來。
不過人家是好意,私底下提前打招呼探口風,也是知道分寸的,雖然陸雲纓不看好,卻沒立刻拒絕。
隻做自己最近忙,並不清楚家中情況暫且打發了過去。
隻是陸家的事也不能不管,之前家中出了個娘娘他們便要飛上天去,如今有了太子,怕不是又要鬨騰起來。
沒幾日陸雲纓便傳了胡夫人來宮中說話。
皇帝不是個刻薄人,再加上逼近年底,各宮娘娘若是思念家人,遞了牌子也是能讓自家人入宮陪著說說話。
讓陸雲纓意外的是,胡夫人見她卻不見張揚,反而很是低沉恭敬,甚至還有些戰戰兢兢之感。
再一問,陸雲纓便清楚其中緣故。
還是駱家,陸雲絛眼皮子淺,常常借機向駱家小姐討要東西,次數多了,時間長了,可不讓人厭惡?
之前陛下病重,越淩峰勢大,駱家借機想甩了這門親事。
不但如此在外宣揚陸雲絛的行為,還給陸峰在官場上使了絆子,他這好不容易靠女兒升上去的官,官複原位不說,還被人隱約排擠,成了透明人,打擊不可謂不大。
陸峰官場不順,陸雲絛幾次被退婚,也是心氣不順,這兩人不舒坦可不是憋在心中,苦了自己的性格,可不就鬨的家中失和,亂七八糟了起來。
就這麼鬨了幾日,情況逆轉,他們家寵妃娘娘不單又起來了,還莫名多了個太子殿下。不等陸家翹尾巴,之前將他們棄如敝履的駱家又找上門來,不單低聲下氣的認錯,還送了大手筆的送了禮物,緊接著便要定結親日期。
這麼一番折騰,陸峰也知道情況不對,偏生之前在駱家受了那麼多氣,眼皮子又淺,收了禮物,自然打算拿一拿喬,而後再定奪兩家兒女婚事是否要繼續下去。
他這等地位的人家,並不知道京中發生的大事,再加上之前被人刻意排擠,更不可能得知什麼了不得的消息。
又過了一日,駱家下獄,陸峰這才察覺大事不好起來。
此刻陸家已經出嫁的大姑奶奶陸雲綺跑了回來給家中通風報信,陸家這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登時又喜又憂,但喜的自然是成了太子外家,憂慮的便是之前收了反賊的禮物,可兩相對比,還是喜事多一些。
陸峰以及度人,認為陛下好不容易有個皇子,還被封為太子,這麼看中那孩子應該不至於對他外家痛下殺手,再加上陸家也沒牽扯其中,不過收了禮物罷了,正這樣琢磨著,便被禁衛拿住,投下大獄去了,如今算了算時間已
有半個多月了。
這半個月來,陸家人心惶惶,哪裡敢鬨?都夾著尾巴做人呢。
他們想要求陸雲纓幫忙,偏生陸雲纓在宮中,與家裡又不甚親近,就算想求,也沒有門路能向宮中遞消息。
煎熬了這麼些時日,聽說宮中召見,胡夫人還敢拿什麼喬,托什麼大,自然老老實實的。
陸雲纓的確不知家中出了這些變故,聽了陸峰被投下大獄已有半月,也是一驚。
雖然陸峰是個糊塗人,可有一點他算的倒也沒錯,皇帝看中太子,不會對陸家下手,那陸峰為何會面臨牢獄之災?
面對胡夫人的懇求,陸雲纓也不好立刻答應,隻說自己會儘力,又讓胡夫人看顧好家中,等待消息。
胡夫人聽陸雲纓願意幫忙,當即千恩萬謝,也不是對陸峰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感情,而是怕陸峰牽扯其中,耽誤了家裡那一大家子人的前程,特彆是她的一兒兩女。
胡夫人走後,陸雲纓便在心裡琢磨該如何對皇帝開口,就見晚間回來的皇帝自己提起了這件事。
陸雲纓之前那幾次在皇帝面前和陸家拉開關係的做法起了效果,在皇帝這裡,陸雲纓是陸雲纓,陸家是陸家。
隻是他心中將陸雲纓和陸家分開,旁人卻不會將二者分開,如今還有了太子,若是不借此給陸家一個教訓,讓他們長長記性,謹言慎行,日後若是惹出更大的亂子拖累陸雲纓和太子,反而更加難以處理。
因此這次將陸峰投入大獄,反而是皇帝愛子的表現。
皇帝將其中的道理掰碎了給陸雲纓聽,她不是一個糊塗人,很快就明白了。
“雖然你與家中離心,卻還是陸家的女兒,怕你聽到了也為難,乾脆不與你說了。”
“你放心,朕也吩咐了,陸峰在獄中沒吃什麼苦頭,咱們頂多嚇一嚇他。”
說嚇一嚇的時候,皇帝還彎了彎眼睛,很久沒從他身上見到的少年氣又蹦躂了出來,讓陸雲纓心中一動。
若說孩子是兩個人的,教導保護他們做爹娘的都有份,可管束陸家就結結實實是陸雲纓自己的事情了。
而此刻皇帝卻接過手去處理,說不感謝是不可能的。
可這種情誼,直接說出來,就不是那般滋味了。
因此陸雲纓隻是倚靠過去,窩在皇帝懷中,垂下眼:
“臣妾明白的。”
千言萬語,便也隻此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