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狗話啊!
不行?為什麼不行?剛剛都說對她不會吝嗇,不說假話的呢?
陸雲纓都想跳起來,邦邦給這大豬蹄子幾拳。
對外她四五個月了,對內,她自己估算了下,應該剛剛三個月左右,情緒可還不穩定。
一個孕婦,費心吧啦的哄著他,還幫忙應付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她不出門是不想出去嗎?
是因為按對外懷孕的時間,她肚子都該顯出來了,但現在她本人依舊苗條,夏日衣衫又單薄,怕露出馬腳。
然後呢,越想陸雲纓就越生氣。
她可不覺得自己是算計皇帝。
她幫皇帝瞞著大臣假懷孕是不是真的?是的吧。
她肚子裡懷的孩子,是不是皇帝的?是的吧。
她受這麼多委屈是為誰,好吧,有一半是為了她自己,但也有一半是為了這皇帝啊。
陸雲纓怒從心中起,惡向膽表示,伸出手狠狠的擰了把皇帝的腰。
皇帝居然硬生生忍住了,沒有像上次一樣嗷出來。
當她發泄完,皇帝這才開口,伸手把她抱到榻上去,不等她再說什麼,好聲好氣的解釋起來。
“朕不給你位份,是因為朕不想給嗎?”
不是因為你不想,還能因為什麼?
陸雲纓臉上明晃晃寫著這句話,皇帝啞然。
“哎,你說你.....朕何曾對你吝嗇過?”
什麼時候都很吝嗇。
果然太傅說得對,這天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好了好了,氣什麼?”
抓住陸雲纓的手,又將她撇向一邊的臉掰過來。
“區區一個主位,你要,朕給你就是。”
“但現在不能給你。”
對於寵妃,皇帝都很大方,像何貴嬪不也混了個主位嗎?婧貴儀未來必然不可能連她都比不上。
“那就現在給呀,嬪妾怎麼知道陛下是不是給嬪妾畫了個大餅?現在說得好聽,等日後陛下與嬪妾情誼日漸淡薄,還會記得今日的許諾嗎?”
“上次那玉璧,明明就是安撫嬪妾的,後面又拿著說是什麼獎勵,哼。”
聞言皇帝頗為心虛的移開視線。
不也就那一次嘛,被抓住後還要被幾次拿出來說嘴,他是不敢再這樣做了,臊得慌。
但再仔細琢磨陸雲纓說的這番話。
皇帝忽然就從她的話語中琢磨出了一些自怨自艾。
她膽子大,但凡幫上了忙,吃了點虧,便能放肆開口索要賞賜。
金銀玉器,珠寶首飾,就連他的私庫都屢次被她得手。
但若她真大膽,真無所顧忌,索要的又真是在這宮中完全不值一提的錢財嗎?
更甚至,明明察覺到了不對,她的態度卻是回避,當時他覺得婧貴儀是聰明,但這何嘗不代表這是她在恐懼呢?
婧貴儀時常裝哭示弱,這些裝模作樣中,又是否藏著她的幾分真心?
相處大半年來,她屢次開口,也唯獨這次索要位份是最大膽卻也最理不直氣不壯的一次。
陸雲纓不知道皇帝腦補了這許多。
若是繼續下去,肚子裡這孩子怕是要瞞不住了,若是現在她沒成功,那麼接下來.....妃嬪有孕是大事,能誕下子嗣又是大功一件,按理來說應該晉位。
可這種事,又不絕對,若是沒有聖旨禦批,她始終放不下心來。
正在陸雲纓繼續琢磨辦法的時候,皇帝又忽而將她抱起,幾步走到了書房處。
晴雨閣一層占地較大,陸雲纓又不是多愛看書的性格,也就沒有單獨開辟書房,而是在臥室用屏風隔了個小空間練練手。
雖說是小空間,但也有三十多平,放上書桌書架等也不顯得狹小。
當然,這是對陸雲纓來說,在皇帝看來,就是有些局促了。
皺皺眉,他開口道:
“晴雨閣雖然精致,到底是公主住的地方,等來日再給你換個宮殿住著,才算寬敞。”
“還宮殿呢,嬪妾連個主位都沒有,還不如就住這,上頭也沒人管著。”
“朕說了會給你主位,你耍什麼脾氣?”
說著,將陸雲纓放在書桌後的椅子上,也不需要陸雲纓幫忙,自己磨墨,很快就寫了一份“聖旨”來。
沒帶禦璽,便用了他自己的私印,隨後不等墨跡晾乾,便遞給陸雲纓。
陸雲纓定睛細看,居然是一份晉位旨意,而且還不是嬪位,而是正三品修儀的晉位旨意。
謝修華那般驕傲,不正是因為她入宮便封為了正三品的修華娘娘嗎?
陸雲纓這次,可就與她平起平坐了,而且她本人還多了個封號,更加尊貴。
終於,陸雲纓相信皇帝不是給她畫大餅了,隻是:
“嬪妾誤會了陛下,可嬪妾不懂,為何不能現在晉封?”
見她破涕為笑,皇帝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夾住了她的鼻子,很是逗弄了她幾下,這才開口道:
“你以為為什麼自己能安安生生待在這晴雨閣內?”
“因為有陛下的保護?”
“......”
皇帝咳嗽了下,雖然他也有保護,但還有其他原因的。
“朕問你,宮中妃嬪,主位和主位之下有什麼區彆?”
“主位能自稱本宮、臣妾、乃是一宮之主,日日去長樂宮給皇後娘娘請安......”
陸雲纓還沒說完,就被皇帝瞪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
是孩子。
主位能親自養孩子。
不少高位娘娘都盯著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因而她們不但不會出手傷害陸雲纓,反而會保護她。
這段時間,陸雲纓隻想著自己養孩子,抓緊時間在皇帝這使力氣升位份,卻沒想到她能過的這樣安心,還有這樣一份原因
在。
而也正是這個緣故,皇帝不會升她的位份,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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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會傷害胎兒的藥物或許不會給你造成影響。”
“但若你現在成為主位娘娘,那麼你面對的,可不一定是那樣溫和的藥。”
打胎藥?
不,到時候紮眼的可就不是陸雲纓肚子裡的孩子了,還有她本人。
針對孩子做什麼,母子一起去死才好呢。
......
“彆彆彆,你拿這做什麼?”
雨朵伸手從那宮女手中搶回陸雲纓的小衣。
“這是主子貼身穿的,我自己會幫主子洗乾淨,不用你們浣衣局幫忙。”
“說了多少次了,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雨朵姐姐,奴婢,奴婢是第一次過來,不知道。”
說著,那宮女渾身抖了下,而後堆出一個笑臉,道:
“雨朵姐姐,這個,這個給您。”
“您念在奴婢是初犯,就,就繞過奴婢這次吧。”
“你拿回去。”
雨朵毫不客氣的將那宮女拿過來的銀鐲子塞回去。
“算了算了,下次讓你們姑姑彆派你來了。”
“毛手毛腳的,主子的衣服也能隨便拿?不懂規矩!”
不是雨朵為難這宮女,浣衣局大多隻會清洗娘娘們的外衣,床幔之類的,精細點的東西都不會送過去。
她們晴雨閣主子有孕在身,那自然是小心在小心,除了桌布帷幔之類的,上身穿的衣裳都是自己辛苦些,自己洗的。
這宮女不知道怎麼摸到了陸雲纓的小衣,這還得了?
雨朵的目光都有些狐疑了,也不顧那宮女的求饒,找了雨葉過來處理。
到底雨葉是宮中老資曆,她總比自己周全些。
雨朵雖然年輕,但是寵妃婧貴儀身邊的大宮女,還是從家裡帶來的,有十多年主仆情誼的。
如今婧貴儀又懷孕了,誰知道未來如何?討好著總不會錯,因此這段時間受了不少人的吹捧奉承。
但每每想到主子之前流掉的那個孩子,她就懊悔不已,哪裡還敢有什麼驕矜之氣,隻希望這次陸雲纓能平平安安誕下子嗣才好。
為此,她還特意找了醫女,額外抽時間學了些草藥和養身知識。
隻是這越是學習,她又經常跟在陸雲纓身邊,自然就覺得不對勁了啊。
且不說那肚子依舊平平,就是每個月都來月事,儘管很少,但也不太對勁啊。
終於她忍不住開口,卻在問出口之前,被陸雲纓直接堵住了嘴。
“沒事的。”
“不要擔心雨朵,相信我。”
陸雲纓不需要雨朵做什麼額外的東西,她隻要無條件相信她,無條件服從她的指令就可以。
這也是她帶雨朵入宮的重要原因。
另一邊:
“娘娘,有大事。”
“你倒也會裝神弄鬼了,咳咳,說吧,什麼事?”
“是關於婧貴儀的。”
“陛下倒是將她保護的嚴密,但......下面有人稟報,說婧貴儀最近還來月事呢。”
“你是說......此事當真?”
“不,本宮倒是著急了,你也沒必要在此事上騙我。”
“先看著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畢竟這孩子也不可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