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與沈雨萌走後，霍家客廳就陷入了絕對的安靜，沈靈韻與霍風華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在彼此審視。
“一千五百萬是怎麼回事？”
最先開口的是霍風華。
“喬雪蘭這麼多年從我手裡算計走的，現在是時候該還回來了。”沈靈韻知道瞞不過，乾脆大大方方把這筆錢的根源交代清楚。
“你不想幫襯沈家？”
霍風華接著問。
“對。”沈靈韻點頭，不管是原主還是她，隻有沈家從她身上要好處的份，她憑什麼還要縱容，縱容得太過，有些人就看不清楚形勢。
霍風華接連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點滿意，扯了扯衣領上的扣子，然後坐在了沈靈韻對面的沙發上。
沈靈韻的視線跟隨霍風華的動作而動。
更是在霍風華扯開衣領時多停留了那麼幾秒。
霍風華不是斯斯文文的長相，身材也就不可能消瘦，隨著衣領被扯開，充滿了陽剛的胸膛也露出一些，非常具有存在感。
“你想離婚？”
霍風華沒給沈靈韻任何遐想的餘地，直接又問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沈靈韻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抿緊了嘴。
感情上來說，她跟霍風華沒有感情，離婚對於彼此來說都是好事，拋除感情回歸理智，她可不信自己的異常能隱瞞霍風華一輩子，要是對方發現了，她會是什麼下場，還真不好說。
“你在顧慮什麼？”
霍風華一眼就看出沈靈韻的猶豫，說實話，他有點不爽。
“如果我想離婚，你會同意嗎？”
沈靈韻思考了好一會才試探道，她不知道霍風華是在試探自己，還是早就想離婚，又或者對方已經遇到了命中的女主。
“我為什麼要同意，好讓你分我的財產去逍遙？”
坐在沙發上的霍風華痞裡痞氣，氣勢很逼人，眼神也很銳利，他冷淡地看著沈靈韻，但凡沈靈韻臉上有任何表情都逃不出他的視線。
“霍風華，你彆那麼小人之心，按照香江的律法，就算離婚你也可以不用分財產給我。”
沈靈韻是知道香江婚姻法的。
香江的婚姻法跟大陸完全不同，沒有所謂的夫妻共同財產、債務，婚前婚後，各自的財產、債務都屬於各自，除非是約定、贈與，又或者是有產業共同持有，才會在離婚時牽扯到財產分割。
霍風華對沈靈韻的話嗤之以鼻，冷笑道：“我此時這樣的成就，要是離婚一分錢都不分給你，信不信整個香江的報刊能把我形容成萬惡之人。”
他才不上當。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給句痛快話。”沈靈韻接連被霍風華逼問，火氣也冒了起來。
霍風華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近。
隨著他的走近，給沈靈韻帶來了非常大的壓力，霍風華個子本就高大，這一走近，沈靈韻好似看到一座山徐徐壓向自己。
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她不知道霍風華要乾嘛，但理智讓她端坐不動。
哪怕此時的心跳已經如擂鼓，她也不服氣地直視著霍風華的眼睛，那是一雙深邃的眼，她並不能透過這雙眼睛看清對方的內心。
“你是誰？“
霍風華居高臨下看了沈靈韻好一會，在沈靈韻忍耐到達極限時，才彎腰把雙手支撐在沙發上禁錮住沈靈韻逃跑的路線，然後把嘴湊到沈靈韻耳邊輕輕問了這麼一句。
聲音很輕，但沈靈韻卻如被雷擊一樣僵住了身子。
心跳急速加快，到達極致後，反而慢慢平緩下來，最終恢複了正常，沈靈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乾脆就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對方。
她是誰，她是沈靈韻，隻是此非彼。
“我跟沈靈韻雖然不親密，但我知道你絕對不是她，不管你怎麼模仿她的言行，你們都有著本質的區彆。”霍風華用的是肯定句。
“對了，你也彆說摔了一跤腦子突然變聰明，或者說以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戲，我不信，彆考驗我的耐心。”霍風華杜絕沈靈韻說謊的可能。
沈靈韻有點想笑，但卻笑不出來，穩了穩心神，才無奈地說道：“我是沈靈韻，沈靈韻就是我，我們無可分割。”
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對於太過聰明的霍風華，她不想激怒對方。
霍風華若有所思。
氣息變得危險起來，眼睛也更加的深邃，放在沙發上的右手很自然就放在了沈靈韻的脖頸上，帶著熱度，也帶著無與倫比的存在感。
沈靈韻知道，隻要這隻手用力一捏，她的脖子就能被捏斷。
之前因為書中的描寫，她對霍風華多有顧忌，兩人相處時她才一直小心翼翼，但當最大的秘密可能已經暴露，她反而不再害怕，也無所顧忌，挑釁道：“霍風華，你想乾嘛？殺我嗎？”
這次輪到霍風華沒有回答。
“我提醒你，殺人是犯法的，就算你有錢，有人，但隻要是雁過就會留痕。”沈靈韻虛張聲勢地威脅霍風華。
不管有用沒用，總得爭取一下。
霍風華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沈靈韻的臉上，能成為香江的大佬，十幾年來，他經曆過很多波折，看人也很有一套，一眼就看出沈靈韻的虛張聲勢。
但卻一點都不反感，反而很讚賞。
他‘妻子’變得更有趣，更聰明。
“其實，有的時候要一個人的命並不需要自己動手，也不用指揮誰，因為有的人天生就喜歡揣摩上位者的心思。”忍著笑意，霍風華的右手輕輕撫上沈靈韻白細的脖頸。
沈靈韻被刺激得全身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冒出，輸人不輸陣道：“霍風華，你真的要殺我嗎？”
“給我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霍風華非常欣賞沈靈韻的沉穩與理智，但也打算看看對方在面對危險時怎麼應對，要是應對得好，他不介意有這麼個聰明的妻子。
沈靈韻認真分辨霍風華的神情，遺憾的是，她什麼都分辨不出來。
但她也不是一個願意被牽著鼻子走的人，展顏一笑，親了親近在咫尺的薄唇。
霍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