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材換美酒的傳說，可是幫了秦軍不少大忙！
比如之前的鈷礦，就是有人拉過來換鋼材的。
要不是因為這個，人家哪裡敢從博山那邊，拉著一車鈷礦送過來？
這玩意，很多人最多知道能做瓷器的釉料，其他還有什麼用，誰知道？
當然，秦軍提供的一份兌換列表，也起到一定作用。
“老周，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忙什麼呢？”
三人坐下之後，秦軍問道。
周光明喝了一口茶，才道：“還能忙什麼？打通出口環節唄！”
“之前有幾十噸錳鋼，不是被阿法的公司買去了嗎？”
“還真讓你猜對了，那是家拖拉機公司。”
“也跟你猜的一樣，還真就是阿法那邊的一家巨頭公司。”
“他們買錳鋼，也像是你推測的一樣，就是用來旋耕機刀片，還有一種篩選石子的車子上也要用。”
“我們計算了一下，不算旋耕機刀片，隻是篩選石子的那種拖拉機，用量就不小。”
“經過測算，隻是那家公司，每年最少就要用個百十噸。”
“後來我們又聯係了一下阿德、阿美、小日子幾個國家的拖拉機公司，沒想到還真又推銷出去不少。”
趙二娃聽得高興，興奮的道：“又來訂單了？這次有多少？”
秦軍可沒有太過高興，畢竟一種新型錳合金出現，他也算是獨家生意。
“這三個國家不可能都要我們的原材料吧？”秦軍問道。
周光明立即驚訝的道：“你怎麼猜到的？”
“那你猜猜，哪個國家沒要我們的？”
“不管我們怎麼說，他們就是不要。”
秦軍都不用想：“阿美最容易購買，其次是小日子，最固執最看不起我們的應該是阿德。”
周光明一臉驚歎的看著秦軍：“你還真是厲害，這樣的事情都知道？”
秦軍淡淡的道：“你不是讓猜嗎？根據各國跟我們的關係，不就猜出來了？”
“阿德那邊，沒有人相信你們說的話吧？”
秦軍說的當然是西德，現在阿德被美蘇分裂，還是分數兩個陣營。
全面西化的西德，可不是國人印象當中的那麼好。
加上此時阿德的製造業，正是如日中天，還沒有十年後被小日子擠兌的那麼狼狽。
所以，現在他們是高傲的。
不用想就知道，他們這樣的製造業第一強國，能看得上來自阿中的一種合金？
他們聽到這種消息，就本能的認為是騙子。
“對，那邊打過電話過去，說幾句就掛。”
“隻有阿美那邊一家公司買了一批，有一百噸，怎麼樣？”
秦軍皺了皺眉道：“小日子也沒買？看來也是不相信，我們能做出比他們還要好的錳鋼啊！”
周光明道：“我也了解過，小日子最近幾十年發展的是真快，特彆是鋼鐵冶煉，他們還真是有實力。”
秦軍當然知道，再過不久，人家還要號稱買下整個阿美呢！
現在正是小日子的經濟如日中天的時候，而阿德的第一生產大國王座也已經不保。
不過，到了八五年之後，他們的小日子就會變得不太好過。
“能賣一點是一點，有一百噸也不算少了。”
秦軍現在已經不全指著錳鋼積累資金，自然也就不太重視。
但是，能一次性獲得上千萬的資金，他還是很高興的。
最主要的是這一批錳鋼，可以換取外彙。
秦軍問道：“對了，這一次你過來，不會就隻是為了這點事吧？”
周光明道：“順便給你送一批機器，等急了吧？”
秦軍隻是看了一眼周光明，原來他以為周光明做事靠譜。
但是在購買機床這件事情上，他是真不靠譜。
之前說已經做出一批機床，最多半個月就給送過來。
現在都快一個月了，機床在哪？
沒有足夠的機床，秦軍什麼事情都乾不了。
“不要這麼看著我，我也沒辦法。”
“那幾家機床廠生產的產品，一下子全部被數字廠買走了，我們就隻能等下一批。”
秦軍皺了皺眉：“現在進行軍工......”
秦軍說不下去，國內經濟建設開啟，軍工方面要困難了吧？
雖然是這麼想，但是秦軍也不了解現在國內的一些大事，所以也就不想繼續說下去。
“我不著急，反正我們這邊也缺廠房。”
周光明苦笑道：“就你們這裡還缺廠房？”
“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你們這裡的發展速度太快了。”
“特彆是南邊的三家水泥廠，都在爭先恐後的建設廠房。”
“你說，你們這一家家水泥廠，建設那麼多廠房乾什麼？”
“難道還能把水泥窯，搬進廠房之內？”
秦軍笑了：“水泥窯不用搬進去，但是機床可以。”
“少說廢話，你就說今天帶來多少機床？都是什麼機床？”
周光明的神情一滯，他有點訕訕的道：“我特意打聽了一下，你們最近急需鍛壓設備，所以就特意找來一批空氣鍛錘。”
秦軍苦笑起來：“空氣鍛錘？全部是空氣鍛錘？你可真行！”
周光明一臉歉意的道：“我真儘力了，其他機床根本買不到。”
“就連這種結構簡單的空氣鍛錘，還是我搶來的。”
“他們做的比較過分，所以我就把特種刀具的貨源恰了恰！”
“要不然，這一批空氣鍛錘也運不過來。”
秦軍歎了口道：“有多少台？”
“既然買來了，我們就會發揮它們的作用。”
“真不行，就成立專門的鍛造車間，或者乾脆成立獨立的製造公司。”
秦軍想著，怎麼才能發揮這批空氣鍛錘的作用。
最少是離了鍛錘不行的行業，而且還是優勢行業。
周光明振奮一下精神道：“有五十台，全部是同一型號的空氣鍛錘。”
“功率不太大，但是足夠你們用了。”
秦軍立即知道，全是老式空氣鍛錘。
這樣的東西，也就用來壓製鍋具、菜刀了。
當然，如果稍微改造一下，也許直接能上鋁合金電機外殼生產線？
不對，既然有多餘的，還不如自己組裝一台幾十、上百噸的鍛壓機。
大道至簡，大型鍛壓機，也不過是小型鍛壓機的綜合利用。
比如，用四台鍛壓機，調整好數據，一塊下壓。
如果下面還有一個能承受足夠壓力的鋼板，那不就形成一個力量更加強大的鍛壓設備了嗎？
當然，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但是大型鍛壓設備，就是這種簡單的原理，複雜化之後設計出來的。
但是，弄這種大型設備，他需要加工什麼東西？
“行吧！運到哪裡去了？怎麼運輸過來？”
周光明立即道：“還是走的紅旗煤礦的運輸專線，五十台空氣鍛錘呢！”
“那就全部運到水泥北廠，那邊有足夠的廠房安置。”
秦軍其實在早有打算，隻要有多餘的機床，都會運到那邊改造、安裝。
現在的空氣鍛錘，連改造都省了，直接就可以用。
因為這種東西，結構很簡單，根本就沒有改造的餘地。
“我就知道你深謀遠慮，北邊的廠房，現在就用上了。”周光明佩服的道。
趙二娃此時終於有機會說話：“行了，先吃飯，吃過飯之後，我們一塊過去看看設備。”
秦軍也不再多問，等吃完飯，三個人摸黑來到北邊的廠房。
果然，全是在紅星機械廠看到的老式空氣鍛錘。
查看了一下，性能還算不錯。
因為就算是新式的空氣鍛錘，很多小廠生產的成品，也不比這種好多少。
這玩意的結構是真簡單，但是想要在這種簡單的結構上做技術突破，卻很難。
“秦廠長，打算用這批空氣鍛錘來做什麼？”
秦軍沒說什麼，趙二娃就開口道：“能做的多了，不鏽鋼製品、鑄鐵鍋、特種刀，這些都可以。”
周光明直接豎大拇指，他是真佩服這幾個人。
“你們是真厲害，就連一把菜刀，都能賣到八塊錢。”
“你們是不知道，現在你們廠出的秦刀，在我們縣城有多火爆。”
“現在哪個小年輕要是想結婚，該買的東西，一件也不能缺，其中就有這種能當傳家寶的菜刀。”
說著，周光明還是一臉感慨。
“秦刀，郎朗上口，還有那宣傳語，一刀傳三代，人走刀還在。”
“說說，你們怎想的？怎麼能想出這麼離譜的廣告詞？”
“你們也算是緊跟時代潮流，現在報紙上能做廣告，聽說電視台也能做，要不然，你們也打打廣告？”
秦軍直接點頭：“老趙，聯係一下省台，看看能不能做廣告，我們現在有錢。”
說著，秦軍一指周光明道：“這位才是莪們的財神爺。”
有錢就要花，要不然留在手中乾什麼？
不過，在走進車間之後，看著一溜溜擺放的全是空氣鍛錘的時候，秦軍還是直搖頭。
空氣鍛錘這東西，他原來就沒有計劃購買這麼多。
五十台空氣鍛錘，這是掉進鍛錘窩了？
要這麼多玩意乾什麼？全用來生產菜刀啊？
其實，菜刀這種東西，沒必要鍛打出來啊！
直接用鋼胚壓膜生產，到時候稍微打磨一下就可以。
雖然鍛打出來的質量肯定更好，但是用三級螺紋鋼來製造，真沒必要用鍛打工藝。
倒是可以製作一批精品刀，全用千錘百煉的鍛打工藝來製作。
但是這種刀具的價格，肯定不是八塊，最少也要賣八十。
想到這裡，秦軍摸著下巴，如果要利益最大化，其實千鍛刀還真可以。
到時候就不止是賣八十一把，肯定要賣八百一把，而且還是美元。
接著，秦軍就再次搖頭，他可不能繼續提意見了。
要不然，這些空氣鍛錘都會不夠用。
看著有點得意的周光明，這老小子得意個什麼勁？
仔細一想，他還真應該得意。
有這麼多空氣鍛錘，他們不得好好利用？
周光明這老小子，就沒憋好屁！
他就是想著讓秦軍儘量多造一些鍋碗瓢盆，而忘了涉及機床刀具行業。
但是這麼做，也太過明顯了吧？
“老趙，現在的刀具訂單多嗎？”
趙二娃一愣，就道：“多嗎？我是說多，還是說不多？”
正在一邊看空氣鍛錘的趙二娃，被秦軍問的怎麼回答。
他就絕對屬於聰明人，因為他知道這個問題有問題。
訂單多不多？這個廠長不知道？
今天下午他還拿著訂單，專門找了一趟秦軍。
就是因為銷售科那邊，簽下的訂單有點多。
雖然分解之後，落實到每個人每天的任務量不算多。
以廠內現在的生產能力，也能完成，但是他感覺還是有點趕工。
所以，想要讓秦軍壓一壓銷售科。
雖然銷售量跟他們的獎金掛鉤，但是也不能無限製的接取訂單啊！
調度科也是這樣，可以說跟銷售科一丘之貉，居然還真就給他們安排好生產任務。
這讓趙二娃這個生產廠長，有點撓頭。
不是不能三班倒的生產，但是這麼做，有一些工人會很累，萬一出現意外呢？
至於增加工人數量，就不用想了。
秦軍這個廠長，最近都在想辦法裁撤生產線，就是想要儘量空出更多的技術工。
這一點趙二娃很了解，所以他更是不會提這種意見。
如果可以招收到更多工人，秦軍隻有更高興的分。
可惜，整個紅旗公社的人力資源，已經挖掘殆儘。
他們都要想辦法，增加人工來製造菜刀了，你說訂單多不多？
但是，秦軍知道訂單多，還這麼問，那讓他怎麼說？
是顯擺一下，說訂單很多，讓周光明羨慕？
秦軍不會這麼淺薄，那就是說訂單沒多少？那沒訂單怎麼做？
還有，他說的是刀具訂單，而不是菜刀？
“刀具訂單不多，我們的人都閒下來了。”
幾乎是瞬間，趙二娃就想明白了。
秦軍滿意的點頭：“既然不多，我們就想辦法增加點產品。”
“最少也要保證，我們自己的用量啊！”
周光明在一邊聽得著急：“你們要用刀具？”
“我們專業生產這個啊！說，你們要什麼？要多少？”
“為了一點刀具，沒必要專門增加生產線。”
“你們放心大膽的說，都需要什麼刀具？”
“不管多少數量，我們作為兄弟廠家，都會送你們一批。”
秦軍和趙二娃都一臉笑意，這老小子終於沉不住氣了。
“這麼好？那等我回去，就給你一張清單。”
這一次趙二娃可沒有客氣，因為下面彙總上來的刀具采購申請可不少。
比如機床刀頭、銑床圓刀等等。
之前他們做出過一批銼刀，很好用，所以很多工人都想著，刀具是不是也可以自己做一批。
隻不過被秦軍壓下來了，沒辦法，刀具的品種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讓人造，還不知道要占用多少人力資源。
既然周光明上趕著白送，趙二娃可不知道什麼是客氣。
而秦軍對他的態度，也基本滿意。
“你們需要多少？都有什麼型號？”
一看秦軍和趙二娃的表情，周光明就知道他上當了。
不過，這次是他自願上當，因為他們不能隻占便宜不吃虧。
這樣時間長了，就會沒朋友。
趙二娃立即道：“其他刀片使用的機會不多，畢竟我們這裡沒有太多機床。”
“但是鑽頭的消耗量是真大，你也知道，我們做電機，每天的鑽孔任務都有很多。”
“再加上我們招收的學徒工很多，也可以說乾活的主力就是學徒工，所以意外報損的情況比較多。”
周光明立即道：“行了，我知道了。”
“各種型號的鑽頭，我都給你們送一批。”
趙二娃十分滿意的道：“也沒必要太好，畢竟都是學徒工使用。”
“還有，鑄鐵鑽機外殼，也沒必要用特種鑽頭。”
周光明眼鏡一亮道：“那你們再給我們提供一批碳素鋼，這個可以做普通鑽頭。”
“要是想要更好一點的，你們就再給我們一批工具鋼鋼胚。”
“之前秦廠長說的高速鋼，我看就不錯。”
趙二娃一聽就哈哈大笑起來：“這才是你跟過來的主要任務吧？”
趙二娃看了一眼秦軍，接著道：“行吧！要多少，你得下訂單之後，我們才會安排人生產。”
秦軍此時也問道：“怎麼的？決定增加刀具品種了？”
看著兩個大笑的家夥，周光明也隻能跟著笑。
“肯定是想上新刀具，沒辦法，我們需要擴展業務。”
“所以，秦廠長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一定要支援我們一批碳素鋼，各種型號的都要。”
之前看不上秦軍說的碳素鋼，更是看不上高速鋼，但是現在卻是想求而不得啊！
想到最近了解的情況，周光明就是一臉感慨。
原來他們沒做過車床用具，自然不太了解門道。
現在做的時間長了，就越發了解，做這一行，可不能一種技術包打天下。
而且現在他們也已經看到市場潛力，不說其他就是一個鑽頭，數量和種類就太多了。
“秦廠長，既然你們缺少鑽頭，我們打算新開一家鑽頭製造廠。”
說到這裡，周光明的雙眼都在發光。
秦軍卻是聽得一臉羨慕：“你們那邊比較容易招收工人吧？”
周光明一聽，就瞪大了眼睛：“比較容易招收？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不對，是不想要，縣裡也在給我們硬塞！”
“這不是沒辦法？就隻能想辦法擴產，要不然哪裡能養活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