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員啊！”玉愛國無奈的感歎。

秦軍嘿嘿一笑道：“這個世界上缺聰明人？真不行你就去找幾個老工人，高薪聘請過來教一教。”

“多找一些年輕人學習，總是有人能學會。”

玉愛國深深的看了一眼秦軍，他眼前這不就是一名技術員，還教會了兩個學徒。

秦軍就笑著不說話，他難道還能送上門免費教？

道不輕傳的道理，他早就懂，雖然他不至於敝帚自珍，但是也沒必要自降身價。

“說個條件，怎麼才能多教幾個技術員？”

玉愛國突然間就想明白了，如果秦軍敝帚自珍，他為什麼要說這麼多？

“也沒什麼條件，我聽說南方有個體戶？我們這邊什麼政策？”

玉愛國眼睛一眯，他真沒想到，秦軍還知道這個。

“我們這邊，最多出現一些私人飯館，其他還能做什麼？難道還能私人開工廠啊？”

秦軍一白手道：“我可沒想著辦工廠，也就隻想著當個個體戶。”

“個體戶知道是乾什麼的吧？就販賣點自家的東西！”

“現在國家好像是放開了，人家大城市自己擺攤的有的是。”

玉愛國立即道：“大城市街道辦的工廠更多，我們這裡就是隊辦企業，你們做的就很不錯。”

秦軍忍不住差點泛起白眼，隊辦企業做的再好，也不是他的。

“我就明說，你要鼓勵私人做個體戶，比如個人燒製石灰，燒製磚瓦，你看看那個時候會是什麼情況。”

玉愛國奇怪的道：“還能是什麼情況？根本就沒有人會燒，我這些日子不停的找這方面的人才，根本就找不到。”

秦軍搖頭道：“你找的是技術員，不是個體戶，還有，消息是封鎖不住的。”

他們這裡原來可是有不少知青，還有家裡的一些孩子，多多少少會有幾個考上大學。

有些人已經進入大學一年多，人家在大城市之中，怎麼也能得到一些消息。

就算消息不準確，還不能親眼看到？

大城市之中現在的變化，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到。

看到那種欣欣向榮的景象，再對比一下死氣沉沉的農村，是個人都會有想法吧？

彆的地方口子已經放開，一些有本事或者說有技術的人，就肯定看不上工廠裡那點技術員的工資。

自家的技術，憑什麼要教給彆人？

時代變了，很多人的小心思又多起來，比如秦軍。

他教人燒製石灰，是因為他看不上這種技術，也知道這種技術很多人會。

就說他們這邊，如果全面放開，你看看會有多少人燒製石灰？

如果沒有他重生回來，最多等到八四年，周圍幾乎每個村子都有人燒製石灰。

這東西就沒有多少技術門檻，最多也就是多用一些煤。

反而是磚瓦窯，這個技術性更強。

但是，真要放開，允許個人進入這些行業，你看看，最少每個公社都有個兩三家。

這就是積極性，給自己乾，和給集體乾，完全是兩碼事。

這也是人心，自然不能依此判斷好壞。

秦軍已經說的這麼明顯，玉愛國哪裡會不明白！

“人心思變啊！”

秦軍直接道：“你要允許個人燒石灰，立即就有人出頭開始修窯，到時候你看看，會乾這個的人多了。”

玉愛國重新變得沉默，他還能說什麼？

此時他也意識到，他想要大量成立集體小型企業的時機不對。

如果提前幾年，肯定是從者如雲。

但是現在，人家有的地方個體戶都放開一年，真以為農村就真的封閉，什麼消息都不知道？

現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想繼續為集體做貢獻。

集體是好集體，但是這個集體當中混子太多。

所以，很多有本事的人，不願意為那些混子和自己的仇人做奉獻，這個真不能怪誰。

秦軍這邊情況比較特殊，主要是他們小隊大部分都是秦家人，他做貢獻，落到好處的還是自家人。

想明白了這一點，玉愛國也不再強求。

既然不能增加工廠，那就繼續擴大規模。

至於秦軍做個體戶，玉愛國還真不敢答應，因為此時的大環境不允許！

“你們窯廠，能不能跟黑山大隊合作一下？”

“他們那邊有石灰石，你們這邊會燒。”

“雙方合作，擴大規模，這樣也能多養一些人？”

“職工掙錢，又都會蓋房子，這樣你們的石灰窯廠的生意會更好，就算生產再多，也不愁賣，皆大歡喜啊！”

玉愛國越說，越是感覺這麼做最好。

隻不過，秦軍可沒有任何興趣。

他弄這座石灰窯廠，就是弄個吃飯的地方，當然也會順便幫助一下家鄉父老。

可你讓他累死累活，多做貢獻，那是想多了。

再說，去黑山公社辦窯廠，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所以，擴大規模可以，但是跟黑山公社合作肯定不行。

“如果他們想燒石灰，就自己建窯，你要過去詢問一下，他們那邊肯定有會燒石灰的。”

說完，秦軍看了一眼玉愛國，讓他自己體會。

守著那麼大幾座石灰石礦山，你要說那邊沒人會燒石灰，誰信？

可那些人為什麼不燒？一個方面是之前被整的怕了，另外就是不想惹麻煩。

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玉愛國，秦軍再次道：“我們這邊燒石灰也有好處，養的人更多。”

“比如購買石灰石，這也是優勢。”

“我們公社哪裡有石灰石，誰不知道？”

“隻要我們放開收購，周圍所有村子的壯勞力，都可以賺錢。”

“一噸三塊，一個人每個月怎麼也能運來五噸吧？這就是十五塊錢。”

“每個家庭，就算每個月收入十五塊錢，也能起大作用。”

玉愛國還真就開始跟隨秦軍的話語，開始想象。

周圍十裡八村，如果每個家庭每個月，增加十五塊錢的收入，那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年最少一百八十塊錢的收入，這個錢都可以讓很多人，有信心蓋房子。

如果每家都蓋房子，那得需要多少石灰？

這樣石灰窯出產的石灰不愁賣，而周圍所有村民都能賺錢，這是好事啊！

再說，現在哪一家的人口少？

據他了解，現在的任何一家，最少的都有七八口人，其中壯勞力怎麼不得有兩三個？

如果這些人每個月都賺十五塊，那每個月不是就有四十多塊，一年就有四五百塊？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狀態。

就算有這麼多人都賺錢，那麼他們運輸來的石灰石，石灰窯能消化的了嗎？

平均每個人一個月運輸五噸，要是有一千人乾，每個月不是得有五千噸石灰石。

平均算下來，一天得燒製差不多兩百噸石灰？

現在秦軍他們窯廠，每天也不過燒製十噸石灰，要擴大二十倍的規模啊！

這裡真的能擴大二十倍的規模？

如果可以，他還真沒必要讓石灰窯廠遍地開花，因為有這麼一家就已足夠。

可是，擴大二十倍，每天燒製二百噸石灰，真不簡單。

不過，擴大二十倍的規模，用的人手是不是也能擴大二十倍？

現在窯廠有多少人？好像三十人，擴大二十倍，是不是還需要招收六百人？

一家有著六百名職工的石灰窯廠，已經算是大型企業了吧？

最起碼在公社當中，應該是名列前茅的企業。

想到公社裡能安排六百名職工，還能有極大的利潤，那麼他們公社以後想要做點啥，不都會變得十分容易？

就算最後所有算計都要打一個折扣，這個事情要真做成了，也不得了！

值得乾，但是怎麼乾，才能弄出一家這麼大的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