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真假少爺二選一(1)(1 / 1)

1

這又是什麼鬼東西?什麼鬼渣攻?

明明喜歡的是“哥哥”,就因為“哥哥”拒絕了他,

所以負氣向“弟弟”求親?

明明不喜歡“弟弟”,

嫌棄他一身土腥氣,卻還是因為“哥哥”的請求,捏著鼻子對“弟弟”好?

明明他有這麼多機會可以把事情說清楚,可他就是不說,硬要讓“弟弟”誤以為他們兩情相悅,等到成親了,人跑不了了,讓他自己發現真相。

他是不是還覺得自己可委屈、可偉大了,一個人保護兄弟兩個,是天底下最棒的護花使者?

祝青臣躺在床鋪上,睜開眼睛,對上破洞屋頂外燦爛的星空。

係統蹲在他的枕頭邊,熟練地揮舞著電子屏幕,幫他扇扇風。

祝青臣察覺到有風吹來,轉頭看向係統——

那個“罪惡”的藍色小光球。

祝青臣咬牙道:“你不是說,我的運氣很好嗎?好在哪裡?”

“你的運氣好就好在……”係統頓了頓,“難道你不覺得,這個世界不怎麼讓人生氣了嗎?你看你都沒拿頭撞枕頭了。”

“不是生不生氣的問題,這個世界……它就是……”祝青臣“噌”地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竟然有些語無倫次。

係統驚訝:“竟然還有你無法形容的時候。”

“這個世界就是……”祝青臣抓了把頭發,“乍一看不太生氣,但是回想起來,就很想吐啊!”

係統聽見他這樣說,連忙飛到他的背後,幫他拍拍背、順順氣。

祝青臣架著腳,坐在床鋪上,扶著額頭,有點頭疼。

他問:“林驚蟄什麼時候回那個伯爵府?伯爵府會給他請老師是吧?他們什麼時候來請我……”

祝青臣話還沒說完,遠處忽然傳來男人的怒罵聲。

“狗娘養的!你還敢還手?”

祝青臣回過頭,猛地從床鋪上站起來:“什麼聲音?”

不遠處,男人叫罵不休:“錢給我!你讓你把錢給我!”

係統解釋道:“你不是被伯爵府請去教導林驚蟄的老師,你是在林家村說《西遊記》的那個教書先生……”

係統話音剛落,祝青臣就衝出了房間。

係統大喊:“祝青臣,你給我把鞋穿上!”

祝青臣隻是個住在村裡的窮酸先生,房子破破爛爛的,虛掩著的木門被他猛地一推,“哐當”一聲砸在牆上,直接散架了。

這時,隔壁鄰居也出來了。

相較於祝青臣的憤怒,鄰居們倒是見怪不怪。

“唉,林老三又開始打兒子了。驚蟄也是命苦,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那裡還有些傷藥,我去找找吧,等會兒給他。”

“那我去弄點吃的吧。”

林老三不斷地嘶吼嚎叫,威脅林驚蟄把錢交出來。

鄰居們雖然心疼,卻也不敢上去阻攔,萬一……

他們都是普通百姓,

家裡老小也靠著他們做農活勉強度日,

林老三又是個地痞無賴,要是被他打壞了,一家人就得一起餓死。

實在不是他們不心疼林驚蟄,主要是……他們實在是打不起。

他們能做的,隻有給林驚蟄找一點藥、準備一點吃的,等林老三打得差不多了,再上前去把人給帶過來。

鄰居們小聲議論,祝青臣站在黑暗中,一言不發。

直到要回家找傷藥的鄰居轉過身,撞上了祝青臣。

“祝夫子?”鄰居嚇了一跳,“您怎麼也在這兒?吵到您了?”

祝青臣是村子裡唯一一個外姓人,但也是唯一一個識文斷字的先生。據說是在京城裡得罪了權貴,才被貶官貶到了這裡。

他在村子裡開了個私學,平時教村裡的孩子們識字念書,說不定以後可以去城裡念書呢?再不濟,在城裡客棧做個店小二也挺好,總不至於和他們一樣,一輩子在地裡刨食。

所以平時,村裡人對祝青臣都很尊敬。

村民道:“祝夫子,林老三又打孩子了,唉。”

“您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們呢。”

“是啊,您一個瘦弱先生,小心被誤傷,快回去歇著吧。”

祝青臣擺了擺手,避開村民想要攙扶他的手:“我過去看看。”

他撿起一塊木門上掉下來的木板,掂了掂,朝聲音的源頭走去。

村民們還想攔他:“祝夫子……”

“我沒事,過去看看。”祝青臣朝他們搖了搖頭,拖著木板,大步朝前走去。

村民們當然不放心,一咬牙,舉著火把跟了上去。

畢竟是村子裡所有孩子的先生,孩子們都指望著他教書呢。

一條小溪穿過林家村,將林家村分為南北兩邊。

祝青臣住在南邊,林驚蟄在河對岸的北邊。

祝青臣赤著腳,提起衣擺,直接淌進河裡。

夜晚的河水冰涼刺骨。

村民們想提醒他,旁邊有一根搭在河上的木頭橋,可是祝青臣沒有發現,也沒有停頓,直接踩著沒過腳踝的溪水,加快腳步,大步向前。

在靜謐的村莊裡,林老三的叫罵聲像野獸的吼叫,其中掩藏著少年沙啞顫抖的求饒聲。

“你還敢還手,你還敢還手!你還想打我?”林老三一邊揮舞拳頭,一邊怒罵,“錢!狗日的,我讓你把錢給我!”

“沒錢了……真的沒錢了……”

破爛的院子前,林老三一把薅住少年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林老三表情凶狠,朝著他啐了一口:“你彆想蒙我,我前天就看見你進城賣野兔了,賭桌上那群人都看見你賣兔子了,錢!”

村民舉著火把上前,火光映照在少年青紫斑駁、滿是鮮血的臉上。

林驚蟄幾乎快被打死了,整個人奄奄一息,像個破破爛爛的麻袋一樣,被林老三牢牢攥在手裡,腦袋歪倒一邊,有進氣沒出

氣。

村民們看見,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村民低聲喝斥道:“林老三,你喝醉了,彆打了,祝夫子都被你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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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顧四周,一臉迷惑。

祝青臣走到他面前,正色道:“是我,我就是祝夫子。”

林老三轉過頭。

下一秒,祝青臣忽然暴起,雙手握著木板,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

一聲巨響,林老三直接被打翻在地,林驚蟄也摔在地上。

林老三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迅速轉過頭,朝祝青臣揮起拳頭:“你誰啊你?”

祝青臣緊緊地抓著木板,在他衝過來的時候,呼出一口氣,又一次揮動木板,“邦”的一聲,把他扇到地上。

經過這兩下,原本就不太牢固的木板直接從中間斷裂,半塊木板飛了出去。

林老三又一次爬起來,嘶吼著朝祝青臣舉起拳頭。

祝青臣站在原地,抓著隻剩下半截的木板,剛準備再給他來一下。

忽然,“嘭”的一聲響,林老三被定在原地。

他捂著腦袋,回過頭去。

林驚蟄不知什麼時候從地上爬起來了,就站在他身後,雙手緊緊地握著扁擔。

很明顯,剛才是林驚蟄從他身後,給了他一棍子。

在火光映照下,雖然林驚蟄臉上滿是鮮血,可是透過血汙,他目光堅毅。

他可以挨打,但是來幫他的好心人絕不能被他連累。

林老三一摸腦袋,摸到一手大包,頓時暴怒,轉身要撲向他,卻又被祝青臣用半塊木板砸倒。

祝青臣快步上前,拉住林驚蟄,把他護在自己身後。

被狠狠地打了三四下,林老三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整個人跟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嚇哧嚇哧地喘著氣,想要再爬起來,卻又害怕再一次被打趴下。

林老三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祝青臣:“原來是祝夫子。”

祝青臣站在他面前,護著林驚蟄,毫不畏懼地看回去:“看來你的酒醒了,認得人了。”

“我教訓我兒子,關祝夫子什麼事?”林老三往地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怎麼?我兒子把錢給祝夫子了?還是祝夫子要幫我兒子給我錢?”

祝青臣根本不理會他,隻是淡淡道:“從今天起,林驚蟄是我的學生,你再打他一次,我馬上報官。”

林老三笑出聲:“祝夫子,從來沒聽過老子打兒子,被送進官府的,就憑你?”

祝青臣也笑了笑:“我不過是暫時留在這裡、教導學生罷了。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是個窮教書的吧?”

祝青臣披散著頭發,穿著素色單衣,低著頭,笑吟吟地看著地上的林老三,活像是個鬼,林老三沒由來打了個寒顫。

“我是從京城來的,你該不會以

為,我在京城裡、在官府裡,一個學生都沒有吧?隻要我想,我還可以把你抓到大理寺裡。凡於鬨市行凶者,殺無赦。”

這條律法當然是祝青臣編的,但是林老三肯定不懂。

他顯然有些慌了,辯解道:“我打的是我自己兒子……”

“那就更好了,虐打虐殺子女者,斬首示眾。官府裡都是我的學生,隻要我發話,我的學生馬上判你砍頭,上午判決,先打一百大板,然後,哢嚓——”

祝青臣笑著道:“要是刀快的話,哢嚓一下就完事了。要是排在你前面的人多,刀鈍了,就得像鋸子一樣,在你的脖子上,劃來劃去,刺啦刺啦——你的頭都掉下來了,你脖子上的皮還掛著。”

祝青臣說得一本正經,林老三瞪大了眼睛,全程被他帶著走,眼前浮現出祝青臣描述的畫面,幾乎要魂飛魄散。

林老三趴在地上,整個人忍不住微微顫抖。

在這個破爛的小山村裡,他見過的最有權勢的人,就是村長;他見過最有錢的人,就是賭坊坊主。

欠賭坊錢的時候,賭場打手說要把他扭送官府,他都嚇得要死,大理寺是什麼?京城的官府?

林老三抬頭去看祝青臣,見他面色不改,臉上帶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忍不住往後躲了躲。

就連站在旁邊的村民,都忍不住看向祝青臣。

為什麼祝夫子提起這些東西的時候,這麼輕鬆自如?難不成他的身份……真的不一般?

祝青臣知道,對付林老三這種流氓無賴,不能給他錢,更不能怕他,必須用權勢嚇唬他。

祝青臣最後道:“我告訴你,你再打林驚蟄一次,我馬上讓我的學生來殺了你。”

說完這話,不等林老三回答,祝青臣隨手撿起掉在地上的木板,狠狠地砸在他臉上,隨後站起身來,轉頭去看林驚蟄。

林驚蟄同樣驚訝地看著他:“祝夫子……”

下一秒,林驚蟄腿腳一軟,失去意識,整個人往後倒去。

“驚蟄?!”

祝青臣伸手去拉他,村民們也連忙上前扶住他。

“快快快,我去拿傷藥。”

“你們把他扶進去,看看他傷著哪裡了。”

祝青臣卻道:“去我那裡吧。”

*

雖然祝青臣的房子也破破爛爛的,木門都壞了,但總比林驚蟄自己家好。

林驚蟄被村民們七手八腳地抬進來,放在簡陋的床鋪上。

村子裡的獵戶算是半個大夫,對治外傷很有經驗,坐在床邊,解開他的衣裳,檢查一下他的傷勢。

祝青臣把屋子裡僅有的半截蠟燭點起來,放在床榻邊,好讓獵戶看得更清楚一些。

方才情況緊急、天色昏黑,祝青臣也沒細看,現在一看……

簡直是慘不忍睹。

林驚蟄今年應該十四歲了,可是他整個人又瘦又小,根本就不像是十四歲的少年。

他被打得鼻

青臉腫,臉上糊滿了乾涸的鮮血和塵土,胸口上甚至還有一大片淤青,隱約能看出,是一個腳印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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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幫他上了藥,簡單包紮一下。

忙活一陣,林驚蟄還沒醒,但是天更晚了。

村民們也準備回去了,他們明天一早還要起來做農活,田裡的莊稼可耽誤不得。

“那就有勞祝夫子照顧一下驚蟄了,其實也不用怎麼照顧,他要是醒了,您就把這兩個饅頭給他墊墊肚子,傷藥我也放在桌上,您給他,他自己懂得怎麼給自己上藥。”

祝青臣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今晚多謝你們。”

“祝夫子也早點休息吧,我們先回去了。”

“嗯,多謝,慢走。”

祝青臣把他們送到門外,目送他們舉著火把離開。

祝青臣轉身回去,簡單檢查了一下倒在家門外的木門。

木門徹底散架,變成了一堆木板。

總歸現在是夏天,晚上不是很冷。

至於小賊強盜什麼的,就更不必擔心了。

那個木門誰都擋不住,強盜一手指頭就戳爛了。

況且他家徒四壁,賊來了都得歎口氣,然後倒貼給他十文錢,

祝青臣撩起衣袖,把木板歸攏歸攏,抱進院子裡。

明天一早起來看看能不能裝回去,要是不行,也能劈開當柴用。

祝青臣回到房間裡,林驚蟄趴在床上,睡得並不安穩。

他皺著眉頭,時不時揮一下手,似乎想要把什麼東西給趕走。

他含含糊糊地喊道:“沒錢……我沒錢了……真的沒有了……打死你,你打我,我也打你!”

祝青臣歎了口氣,走到床榻邊,把巾子浸在溫水裡,洗洗乾淨,疊成小塊,蓋在他的額頭上:“沒事了,不要怕。”

林驚蟄一會兒喊叫求饒,一會兒又發狠,要和林老三對打。

反反複複,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安靜下來。

祝青臣鬆了口氣,剛準備去休息,卻忽然聽見,林驚蟄低低地喊了一聲:“娘……”

祝青臣回過頭。

林驚蟄趴在枕頭上,一邊喊著“娘親”,一邊淚流滿面,眼淚把枕頭都浸濕了。

“娘,我好痛……你帶我走……我不要在這裡……你帶我走……”

祝青臣站在原地,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祝青臣知道,他喊的,其實不是林老三的妻子,也不是伯爵府的夫人。

他喊的,是腦子裡的一個幻象,是痛極之時,忙不迭趕來安撫他的一個幻覺。

不是世上的任何一個具體的人。他的養母不配,他的生母也不配。

祝青臣走上前,輕輕摸摸他的腦袋。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驚蟄才哼哼著,安穩睡著。

祝青臣看著鼻青臉腫的學生,問係統:“書裡不是說,十四歲的林驚蟄,可

以拿著砍柴刀,

”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書裡寫的一直都不怎麼準確。”係統解釋道,“‘追妻火葬場’之前,作者會把主角受寫得要多慘有多慘,最大程度上調動讀者情緒。”

“但是,‘火葬場’之後,為了最快最輕地消解矛盾,作者又會開始弱化主角受經曆過的苦難,讓讀者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隻有這樣處理,整本書的前後部分才能連得上。”

“有的書會偽裝一下,說什麼,前半部分狂虐主角受的部分,都是從主角受的視角寫的,所以看起來比較悲慘;後半部分是從客觀角度上寫的,主角受本來就沒有那麼慘。”

“有的書連偽裝都不偽裝,會直接‘吃設定’。”

“這本書也一樣。現在還是前半部分,所以主角受會被打得很慘,等到了後半部分,重新敘述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會變成他和養父拿著柴刀對打了。”

原來如此。

祝青臣扯了扯嘴角,隻覺得嘲弄。

主角受經曆的苦難,不過是任人書寫、隨意變動的玩具罷了。

係統又問:“對了,你剛才威脅林老三的時候,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你在大理寺有學生?我怎麼不知道?”

“我騙他的。”祝青臣道,“我剛來這個世界,怎麼可能知道我有什麼學生?”

“你連我都騙過去了,我還以為你看到了什麼我看不到的設定呢。”

“對付林老三那種惡人,不能跟他講道理,就得‘黑吃黑’。”祝青臣頓了頓,又問,“我每次在古代世界的身份,不是學官,就是太傅,這次不會真的隻是……”

祝青臣轉過頭,期待地看著係統。

“不會真的隻是村裡的教書先生吧?他們都說我是被貶官貶過來的,我應該有點隱藏身份……吧?”

係統也認真地看著他:“臣臣。”

祝青臣點了點頭:“嗯,我這次是什麼身份?”

“這次真沒有,你就是個村裡的教書先生。沒考中科舉,留在村子裡教書,沒有隱藏身份,你真的很窮。”

“……”祝青臣表情凝固,“你是說,我,一個村裡的教書先生,要帶著我的學生,和京城的伯爵府、侯爵府硬杠?”

“沒錯。”

“我乾脆現在開始練武功,然後去刺殺他們好了。”祝青臣想了想,又問,“那大反派呢?”

“還不清楚。”係統道,“你都說他是大反派了,那你就根據劇情猜一猜唄,應該不會太差。”

“主角攻的政敵?”

“有可能。”

“主角攻的哥哥?我記得主角攻是侯爵府二公子,那應該是有個大公子。”

“也有可能。”

“總不能是綁架林驚蟄的山匪吧?教書先生和土匪頭子,還挺配的。”祝青臣撓了撓頭,“算了,不想了,我還是靠自己吧。”

祝青臣看看林驚

蟄,確認他沒事了,才起身離開。

房子裡家具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兩把椅子。

可以當飯桌用,也可以當書桌用。

床鋪被林驚蟄給占了,祝青臣便把椅子搬到桌前,找了件衣裳給自己蓋上,伏在桌上睡覺。

係統摸摸他的腦袋:“臣臣,辛苦你了,我下次絕對安排豪門給你。”

“謝謝。”祝青臣閉上眼睛,“做不到你就是小狗。”

祝青臣趴在桌上,簡單眯一會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嘭”的一聲響,把祝青臣從夢中驚醒。

“怎麼了?怎麼了?”祝青臣抬起頭,發現天色已經微微亮了。

他轉過頭,和摔在地上的林驚蟄對上目光。

林驚蟄剛才醒了,他想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口,還想拿旁邊的饅頭吃,但是又不想驚動祝青臣,所以自己伸長了手去拿。

結果一不小心,摔下了床。

他倒在地上,對上祝青臣的目光,不由地瑟縮了一下,低低地喊了一聲:“祝夫子。”

“嗯。”祝青臣站起身,甩了甩被壓麻的手,“醒了?有沒有摔到?身上還疼嗎?是想吃東西嗎?”

林驚蟄低聲道:“不用了,謝謝祝夫子,我……我要回去……”

他聲音太小,祝青臣根本聽不清,偏偏這時,門外又傳來林老三的聲音。

“祝青臣,你敢騙老子!你自己住著這麼破爛的地方,你還好意思說你在京城裡有人,你給老子滾出來!”

昨天晚上林老三喝醉了,一時間被祝青臣嚇住。

現在他酒醒了,一摸後腦勺,發現腦袋上拳頭大一個包,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便惡狠狠地來找祝青臣算賬了。

林驚蟄一聽見他的聲音,就有些急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要擋在祝青臣面前。

他的聲音還很虛弱:“祝夫子,我出去擋住他,你從後門逃走,出去躲幾天再回來,他打起人來不要命的……”

祝青臣問:“那你呢?”

“我沒關係的,我是他兒子,他還指望著我給他賺錢,他不可能把我打死的。”

祝青臣歎了口氣,扶了一下他的肩膀,讓他在椅子上坐下:“你休息一下吧,沒關係的。”

“可是……”

祝青臣挽起衣袖,走出房間,隨手抄起昨晚堆在門邊的一塊木板,在手裡掂了掂。

林老三還記得木板砸在腦袋上的疼痛,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祝青臣緩步走近,淡淡道:“我在京城有沒有身份,在大理寺有沒有人脈,你去問問就知道了。我告訴你,憑我的身份,就算昨晚,我直接把你給打死了,也沒人敢治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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