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廢帝為奴(10)(1 / 1)

10

祝青臣一聲令下,宇文讚連反應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後兩個侍衛牢牢按住。

宇文讚猛地被按在地上,怒吼一聲:“誰敢動我?誰敢?”

祝青臣笑了笑,動都動了,他現在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些遲了?

宇文讚有些急了,他才剛重生!他才重生不到一天!

他怎麼能讓方士過來?萬一被看出來了怎麼辦?豈不是會被當做妖孽處死?

不行,不能讓方士過來!

宇文讚大喊道:“祝太傅、祝太傅,我知錯了!”

祝青臣看向他:“嗯?什麼錯?”

宇文讚想了想:“我……我確實頭疼,不過隻是一些陳年舊疾而已。我確實掐了陳尋,可能是我那時候迷糊了,我以為他把我丟下了,不過都是一些小事,我知錯了,怎麼就扯到鬼神之說上了?”

程公公忙道:“殿下,您就彆逞強了。此事說來確實蹊蹺,從前沒聽說您有頭疼的舊疾,怎麼到了獵場就發作了?”

“再說了,殿下今日發病,我們都看見了,那確實……”

程公公此話一出,今日陪著去遊獵的禁軍侍從,都不由地回想起那個場景。

宇文讚倒在山坡下,捂著腦袋,面目扭曲,幾乎不像是人。

似乎是有點兒……

中邪的樣子。

程公公又道:“況且,這陳尋也說了,他在殿下身邊侍奉的這陣子,從沒見過殿下有什麼頭疼的舊疾。是吧?陳尋。”

陳尋怔怔地抬起頭,隨後強忍著脖子上的疼痛,迅速點了點頭:“是,沒錯,殿下從前從來沒有頭疼過。”

他還算識趣。

程公公繼續道:“殿下,我們小公爺也是為了您好,您畢竟是在我們大夏染上的病,我們大夏自然要負責治好,不能讓您把病帶回北周。”

“我都說了我沒病!”宇文讚簡直快被氣瘋了,“不用叫方士過來,我沒病!”

程公公笑著道:“殿下都病糊塗了,既然沒病,那應該是不讓太醫過來才對,怎麼不讓方士過來呢?除非……”

除非是那些妖魔鬼怪,生怕自己被發現,所以懼怕方士。

在場眾人都有些懷疑地看著他,該不會真的……

宇文讚氣急了,怒吼道:“都說了我沒病!我什麼事都沒有!不要任何人過來!我就是頭疼而已,和方士有什麼關係?”

程公公輕聲提醒:“您還殺人未遂。”

“閉嘴!閉嘴啊!”

宇文讚怒吼,對程公公來說,卻沒有任何威懾力。

宇文讚怎麼也想不通,他是頭疼不錯,但那是因為他在重生,他回憶起了前世的事情!

他是想掐死陳尋不錯,但那也是因為他重生,他想起了陳尋冒充頂替蕭承安的事情!

他有什麼錯?他想殺了騙子,有什麼錯?

這個新來的祝青臣簡直是多管閒事!

他頭疼,關大夏什麼事?

陳尋不過是個奴婢,就算是砍死又有什麼關係?

他為什麼總是抓著自己不放?

等一下,祝青臣總是抓著他……

宇文讚終於反應過來,祝青臣是故意的!

他要用鬼神之說把自己給弄死!

可是現在,宇文讚被兩個禁軍死死地按在地上,掙紮不開,動彈不得。

就算他像野獸一樣怒吼,兩個禁軍也不曾鬆手。

他才剛剛重生,他還沒來得及利用他的聰明才智!

不行,他必須度過這一關,隻要度過這一關,什麼祝青臣,什麼程公公,統統都不在話下。

他竭力冷靜下來,環顧四周,將希冀的目光投在宇文恕身上。

他的王叔,目前的北周攝政王宇文恕。

宇文恕從進來,到現在,就一直坐在祝青臣身邊,就算他說話動作,也隻是給祝青臣添一杯熱茶,幫他理清楚身上的披風。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場鬨劇,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即使如此,宇文讚現在卻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宇文恕身上。

他隻剩下這一個“同盟”了,他必須爭取一下。

宇文讚怒吼道:“王叔!王叔!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樣折辱我嗎?我是北周的皇子,我代表的是北周的臉面!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北周的臉嗎?!”

宇文讚變了哭腔:“就算我有病,就算我中邪了,那也應該由北周太醫、北周方士來治我!王叔,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嗎?我是你的親侄子!”

不論如何,隻要他今晚能從這個帳篷裡走出去,他就還有退路。

隻要宇文恕把他帶走,不管是派北周的太醫來給他看,還是派北周的祭司來,他就還有活動的空間。

他緊緊地盯著宇文恕,試圖從他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一點表情變化。

一息、兩息……

連呼吸都變得漫長起來。

終於,宇文恕有了動作。

他伸出手,試了一下祝青臣面前的茶盞溫度,覺得不熱了,便端起茶盞,遞給身後親衛,低聲吩咐他換一盞熱熱的來。

宇文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動作,怒吼一聲:“宇文恕!”

他到底在乾什麼?

宇文恕轉回頭,看向他的目光冷靜平淡。

宇文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祝太傅。”宇文恕轉過頭,喊了一聲。

祝青臣應了一聲:“嗯?”

宇文讚打起精神,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宇文恕是要救他吧?宇文恕是要把他帶回去的吧?

下一秒,宇文恕平淡的聲音傳來。

“宇文讚是我的親侄子,我認得我的侄子。”

太好了。

宇文讚鬆了口氣,他可以回北周。

緊跟著,他聽見宇文恕繼續道:

“這個人絕不是宇文讚。”

宇文讚的笑容還沒完全展露出來,就凝固在了臉上。

宇文恕的語氣平淡,卻仿佛帶著深深的威懾:“恐怕是邪祟侵擾,還是請方士過來看看為好。”

完了,宇文讚倒在一邊,徹底反應過來。

宇文恕和祝青臣是一夥的,他們早就串通好了,他們都想弄死他。

完了,全完了。

宇文讚趴在地上,整個人眼神發直,仿佛一瞬間沒了力氣。

他明明是重生的,他明明可以搶占先機的。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時,陳尋也跪在地上,俯身行禮,用他那嘶啞的嗓音說:“奴才可以作證。”

他是最會審時度勢的人,原本還有所顧慮,但現在也看出來了,宇文恕不會幫宇文讚。

祝青臣和宇文恕——兩國權勢最盛的人,合起夥來對付宇文讚,宇文讚必死無疑。

他若是想活命,必須馬上順水推舟。

說不定祝青臣會看在他幫忙的份上,留他一條小命。

所以陳尋馬上站了出來。

宇文讚早已經預料到了,他會臨陣倒戈,所以對他的背叛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伏在地上,仍舊不死心,仍舊思考著對策。

陳尋信誓旦旦道:“雖然奴才服侍殿下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奴才自詡是天底下最了解殿下的人,因為……”

陳尋放輕了聲音:“奴才曾與殿下有過肌膚之親。”

什麼?

這下宇文讚有了反應,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怎麼敢這樣說?他怎麼敢把這種事情說出來?

帳篷裡,夏國皇帝和他的伴讀、夏國官員、禁軍侍從,烏泱泱的,好幾十個人。

他怎麼敢把這種隱蔽的事情說出來?

宇文讚抬頭去看主位上的蕭承安。

果不其然,蕭承安在聽見這句話時候,沒忍住皺了皺眉頭,表情不是很自然。

原來如此,蕭承安想,難怪那天宮宴,宇文讚說什麼也要把陳尋給要走。

原來他們是這樣的關係。

宇文讚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恨不能跳起來再掐陳尋一遍。

可他被禁軍死死地按著,連動都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陳尋繼續“揭發”他。

“自從來了獵場,我就覺得殿下變了,不是很小的變化,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殿下變得暴躁易怒,對我也沒有這麼溫柔,之前說過不喜歡吃的東西,殿下全部都吃了,之前我們說過的事情,殿下也不知道。還有很多很多,都是我這個枕邊之人才能知道的細節。”

“殿下很喜歡我的,他不可能會想殺了我的。”

陳尋說著說著,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

“殿下一定是被妖魔附身了,殿下幾次頭疼,一定是他在跟妖魔抗爭,殿下……”陳尋用衣袖擦著眼淚,哽咽道,“

殿下最喜歡我了,絕對不會想殺了我的!”

忽然,陳尋靈光一閃,指著宇文讚道:“一定是因為我是最了解殿下的人,所以這個妖魔想殺了我!隻要殺了我,就沒人能察覺到不對勁了!”

宇文讚咬著牙,惡狠狠地盯著他:“放屁!什麼我最喜歡你!什麼你最了解我!你不過就是個暖.床太監,怎麼配和我談喜不喜歡?我喜歡的是……”

宇文讚看著蕭承安,未免麻煩,閉上了嘴。

陳尋哭著道:“你們看,他絕對不是殿下,殿下對我情深義重,寧願在宮宴上懇求祝太傅,也要把我要過去,殿下是絕對不會對我說這些話的。”

宇文讚越是怒吼:“胡言亂語!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閉嘴!閉嘴!”

陳尋就哭得越凶:“殿下不會這樣凶我的,他不是殿下。”

宇文讚越是辱罵陳尋,就越是撇不清,就越是坐實“他不是宇文讚”這件事。

連宇文讚最親近的枕邊人都這樣說,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這時,太醫和方士姍姍來遲。

獵場中經常有跌打損傷,所以太醫時刻待命。

秋獵開場就是祭祀,所以方士也跟隨其中。

他們分明就在附近,卻來得這麼遲,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程公公特意讓他們在外面等著,等到宇文讚掙紮完畢,才讓他們進來。

一行人向皇帝和祝青臣行禮:“陛下、小公爺。”

“嗯。”祝青臣微微頷首,指了一下宇文讚,“北周的五皇子,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中邪了,你們幫他看看。”

“是。”

一行人剛靠近宇文讚,宇文讚就像野獸一般嚎叫起來。

“滾開!滾!”

嚇得一群人不敢再靠近。

祝青臣用哄小孩的語氣對他說:“五殿下,有病就要治,嗯?他們都是好人,不要緊的,一下子就好了。”

宇文讚自然聽不進去,繼續喊叫:“滾開啊!”

既然哄不好,好話也說過了,祝青臣便沉下臉色,一揮衣袖:“來人,把他用牛筋繩捆起來!捆得死死的,送到諸位大人的帳篷裡,讓諸位大人好好檢查!”

“是!”

禁軍得令,三五個人把宇文讚按住,用牛筋繩在他身上繞了好幾圈,又用豬蹄扣死死地扣住他的雙手雙腳。

臨走時,宇文讚一雙眼睛惡狠狠地掃過帳中所有人,最後落在祝青臣身上。

祝青臣不大在意,似笑非笑地看回去:“殿下好好治病,有任何困難,派人來找我。”

宇文讚就這樣被抬下去了。

陳尋跪在地上,爬到祝青臣面前:“祝太傅……”

祝青臣淡淡道:“讓太醫給你看看吧,日後宇文讚治病,還用得著你呢。”

這就是暫且留他一命的意思了。

陳尋徹底鬆了口氣,連忙磕頭:“多謝小公爺,多謝陛下,多謝。”

祝青臣抬手揮退眾人,

又讓宇文恕出去等他,

轉頭看向蕭承安和幾個伴讀,單獨和他們說話。

“時辰不早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們都早些休息。”

“好。”蕭承安點了點頭,又問,“老師,那接下來?”

“接下來?”祝青臣疑惑,“接下來怎麼樣?”

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啊。

接下來,隻要讓太醫和方士宣布,北周五皇子邪魔入體,已經瘋了。

事情就算解決了啊。

蕭承安好像明白了,點了點頭,又問:“老師是不是早就看出他圖謀不軌?所以今天才不讓我們去碰他?”

“嗯。”祝青臣也不瞞著他們,“這個宇文讚,是我的心腹大患。我原本以為,還要和他鬥上一陣子,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

“原來如此。”蕭承安站起身,朝祝青臣做了個揖,“老師辛苦了,今日若不是有老師在,隻怕我們都要被他訛上了。”

楚雲揚和衛遠也連忙站起來行禮,圍在他身邊,心有餘悸。

天不早了,三個學生送祝太傅離開。

外面還在下著小雨,宇文恕就撐著傘,等在皇帳對面。

見祝青臣出來,宇文恕便迎上前。

祝青臣回頭對三個學生說:“快回去休息吧,不用送了,來來回回又弄濕鞋子。”

“好。”

三個學生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地目送他離開。

祝青臣裹著狼皮披風,和宇文恕並肩而行。

祝青臣輕聲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我原以為要動武的。”

宇文恕道:“是祝太傅機靈。”

祝青臣笑了笑:“我也是靈光一閃,一開始也沒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藍色係統趴在他的左肩:“臣臣,你越來越聰明了,本統很欣慰。”

紅色係統趴在他的右肩:“我可以跟你走嗎?你值得擁有反派係統。”

藍色係統扭頭看它,飛過去,試圖把它擠掉:“走開走開,這是我的宿主。”

“你不能獨占這麼優秀的大反派!太自私了!”

“係統麻麻的愛本來就是自私的!”

兩個係統在雨裡打成一團,你死我活。

祝青臣和宇文恕繼續往前走,懶得勸架了。

前面有個小水窪,祝青臣提起衣擺,準備跳過去。

結果他剛跳起來,宇文恕就緊緊地箍住了他的腰,一個用力,把他從水窪上抱過去了。

祝青臣抬頭看他,知道係統都在後面,才小聲道:“我隻讓李鉞抱我的。”

宇文恕卻道:“那糟糕了,現在是宇文恕抱你了,但是宇文恕可以做小。”

祝青臣癟了癟嘴,照著他的胸口,狠狠地給了他一下。

係統在後面打架,宿主在前面打架。

回到帳篷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

祝青臣困

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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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鑽進被窩裡,裹好毯子睡覺。

宇文恕試了一下他的額頭,確認他沒發熱:“要是有發熱記得喊我。”

祝青臣從毯子裡伸出手,朝他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宇文恕把他的手塞進毯子裡,重新掖好,又對他的係統說:“他要是睡著了直哼哼,你就過來找我。”

係統不懂:“為什麼?”

“他感冒鼻塞就會跟小豬一樣哼哼。”

“噢,知道了。”

祝青臣趴在床上,朝他擺了擺手:“快走吧,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嗯。”宇文恕又一次幫他把手塞回去。

祝青臣閉上眼睛,彆過頭去,安心睡覺。

宇文恕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臨走時,幫他把炭盆撥旺一些,又幫他把蠟燭吹了,門窗留出一條縫,方便通風。

係統停在祝青臣的枕頭邊,發出幽幽的藍光。

宇文恕走後,係統忽然反應過來。

“臣臣,他怎麼這麼了解你?”

“哼哼——”

*

祝青臣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很容易生病。

吹一會兒冷風就要風寒,淋一會兒雨也要生病。

果不其然,就算宇文恕做足了準備,祝青臣最後還是病倒了。

他睡了沒多久就發起熱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係統飛去找宇文恕,宇文恕馬上帶著太醫過來。

一番診治,最後確定是普通的風寒,吃點藥、休息幾日就好了。

清晨,雨已經停了。

祝青臣被宇文恕從床上挖起來喝藥。

祝青臣裹著毯子,靠在軟枕上,一邊吃著雞絲粥,一邊詢問親衛一些事情。

“宇文讚那邊怎麼樣了?”

“鬨了一晚上,最後是太醫弄了一劑蒙汗藥,才讓他安靜下來。如今正睡著呢,但也快醒了。”

“嗯。”祝青臣又問,“太醫和方士怎麼說?”

“太醫說他心火虛旺,似乎是心魔入侵。方士也說,脾氣暴烈,不像常人,應該是……”

“該怎麼治?”

“還須研究幾日。”

“好。”祝青臣點點頭,“若是有什麼缺的,儘管來要,總不能被人說,我們虧待了北周五皇子。”

“是。”親衛抱拳領命,有些遲疑道,“小公爺,還有一件事。”

“但說無妨。”

“那宇文讚睡過去之前,一直喊著要單獨面見陛下,他有重要的事情稟報,隻要陛下來見他一面,一定會赦免他的。”

祝青臣皺起眉頭。

這宇文讚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把前世的事情藏好就算了,竟然還想告訴蕭承安?

這宇文讚哪裡來的自信?

他怎麼會以為,隻要蕭承安知道了前世的事情,就會善待於他?哭著

喊著撲進他的懷抱?

親衛問:“小公爺,

您看……”

祝青臣思忖道:“去回稟陛下吧,

看陛下要不要見他。”

蕭承安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立面對這些事情了,他不能代替他做決定了。

另外,蕭承安遲早也要面對這樣的事情。

他需要自己學會判斷這樣的事情,對付這樣的人。

親衛領命離去,祝青臣端起粥碗,最後喝了一口,就要放下。

宇文恕道:“再喝一口。”

“喝不下了。”

“那就把雞肉挑出來吃掉。”

親衛去稟報蕭承安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正和兩個伴讀一起在帳篷裡看書。

他們剛剛才去探望過老師,隻是攝政王嫌他們站在那兒太礙眼,把他們給請回來了。

老師病了,他們也沒有心思玩樂,想著認真看看書,好讓老師寬心一些,能好好養病。

親衛問:“陛下,小公爺的意思是,讓您自己做主,您看您是否要去看看宇文讚?”

蕭承安放下手裡的書冊,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去看看吧。”

“是。”

蕭承安站起身,對楚雲揚和衛遠道:“走吧,陪我走一趟。”

太醫不是行走江湖的大夫,搗鼓出來的蒙汗藥劑量也不大,隻夠宇文讚睡一兩個時辰的。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蕭承安便帶著人過去了。

楚雲揚拿著自己的佩刀,衛遠也拿了把順手的兵器。

宇文讚被綁在床榻上,睡得並不安穩,正說著夢話,什麼我知道錯了,什麼我會彌補你的。

說得情真意切。

楚雲揚轉頭看看其他人,小聲問:“他到底想彌補誰啊?一直喊這句話。”

蕭承安想了想:“大概是陳尋吧。”

楚雲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也有可能。”

正當此時,宇文讚醒了。

他一醒來就開始掙紮,一轉過頭,就看見蕭承安站在榻前。

宇文讚眼睛一亮,馬上喊道:“承安!小承子!我就知道……”

下一秒,程公公一個大嘴巴子,把他的話給扇了回去。

“果真是妖魔入侵,說了多少遍了?你怎麼能直呼陛下名諱?”

程公公在宮中時常做粗活,這一巴掌力氣不小,直接把宇文讚打得腦袋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