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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明白這位攝政王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隻有祝青臣明白。
他這是給自己拋飛吻呢。
上個世界,他們在定暗號的時候,大反派就說要拋飛吻,祝青臣不同意,最後改成了撓頭。
結果他還是喜歡拋飛吻。
祝青臣握著韁繩,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彆過頭去,不想看他。
攝政王策馬往邊上走了兩步,重新進入祝青臣的視野,又一次抬起手。
得不到祝青臣回應,他就一直對暗號。
真是要命!
祝青臣隻能趕緊舉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就這樣,就這樣,彆再現眼了。
確認對面是祝卿卿之後,攝政王滿意了,朝身後騎兵擺了擺手,退兵離開。
鎮國公一臉迷茫,問祝青臣:“不是,他這是什麼意思?就帶著兵出來溜一圈,然後又回去了?”
祝青臣扯了扯嘴角:“沒事,他們人也不多,應該是見我們兵強馬壯,不敢輕易過來。”
“這倒也是。”
忽然,對面的攝政王又舉了一下手。
士兵們馬上又警覺起來,握緊了手裡的武器。
鎮國公也連忙舉起手,準備再次迎戰。
隻要他一聲令下,所有士兵馬上衝鋒。
下一秒,一個草原騎兵翻身下馬,放下武器,小跑上前,拿著牛角做的號角,用不太熟練的漢話,朝對面喊道:“攝政王誠心和談,特邀英國公、鎮國公一敘!”
鎮國公和祝青臣對視一眼,鎮國公問:“這攝政王身體不好,腦子也壞了?匆匆忙忙點兵過來,就為了和談?他還一個勁地抬手做什麼?我都快被他嚇死了。”
祝青臣想了想,幫大反派遮掩過去:“他們的老皇帝過世不久,新君年幼,主少國疑,想來這位攝政王的日子也不好過,為求安穩,所以特意前來和談。至於一直抬手——”
祝青臣頓了頓:“可能他真的有病,肩膀疼吧。”
“也是。”鎮國公深以為然,“小公爺以為呢?該和談還是……”
“若是能和談,自然最好。我們現在的狀況,也騰不出手來應付外敵。”
“對。”
祝青臣轉過頭,朝楚雲揚招了招手:“雲揚,你朝對面喊……”
楚雲揚點點頭,從士兵手中拿過號角,高高舉起,大聲喊道:“兩位國公接受和談!明日此時,此地和談!幕天席地、坦誠相見,不得穿甲帶兵,違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對面的攝政王拿起號角,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好!”
雙方喊話完畢,便開始陸續退兵。
鎮國公始終保持警惕,退兵途中,自己殿後,時不時還回頭看看,生怕是草原人使詐。
攝政王卻不設防,騎著馬,頭也不回地離開戰場。
要是這個時候,祝青臣一箭射過
去,大反派人就沒了。
祝青臣轉回頭,對鎮國公道:“沒事,我們也回去吧。回去之後,記得將此事寫成奏疏,萬一皇帝問起,也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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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約好了和談見面的時間。
天一黑,祝青臣就派出楚雲揚和他的親衛小隊,讓他們偷偷摸到河對岸,把對岸的牧草全給割了。
河岸邊牧草茂盛,完全可以藏匿幾個敵方士兵,明日見面,為免對方使詐,自然還是清理乾淨為好。
結果楚雲揚剛到河邊,還沒來得及蹚到對岸去,就和對面的人撞上了。
攝政王那邊也派了人來,準備割草。
兩隊人馬貓著腰,躲在草叢裡,面面相覷。
最後,楚雲揚比了個手勢:“我們割我們這邊的,你們割你們那邊的,不用過河。”
對面的小頭目點點頭,表示同意:“沒問題。”
於是雙方都開始割自己這邊的牧草。
反正能交差。
楚雲揚彎著腰,揮舞著鐮刀,像揮舞刀劍一樣,刷刷刷幾下,就把河岸邊牧草砍倒。
不多時,河岸兩邊被夷為平地,一望無際。
楚雲揚抬起頭,看見對面也砍得差不多了,便朝對面抱了抱拳。
對面的小頭目也回了禮。
雖然禮數周全,但他們還是信不過對方,兩邊人馬放慢動作,死死地盯著敵人,然後開始後退,各自回各自的營地。
營帳裡,祝青臣坐在長案前,托著腮,正撰寫給皇帝的奏章,握著筆,在紙上塗塗抹抹。
這裡的皇帝疑心太重,一字一句都要斟酌。
如果皇帝是李鉞,他才懶得寫,直接用大白話糊上去就完了,反正李鉞隨便看,也不會懷疑他。
寫奏章真是太費腦子了。
沒多久,楚雲揚掀開簾子進來。
祝青臣抬起頭,看過去。
楚雲揚抱了個拳,露出兩顆小虎牙:“老師,都辦好了。”
“嗯。”祝青臣歪了歪腦袋,隻見跟著楚雲揚出去割草的親衛隊,在外面站成一排,有一個人格外高大,映在帳篷上的影子都格外高大。
這個人……
祝青臣收回目光,對楚雲揚道:“挺好的,去休息吧。”
楚雲揚自信滿滿:“好嘞,謝老師!”
楚雲揚轉身帶著親衛隊離開。
果然,最高大的那個男人沒有跟著走,而是留在了營帳外面,影子始終照在篷布上,沒有離開。
祝青臣心下了然,輕輕放下手裡的筆,悄無聲息地站起身來,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長劍,腳步無聲,一步一步朝門外走去。
係統疑惑:“臣臣,怎麼了?”
祝青臣道:“楚雲揚這個小蠢蛋,帶五個人出去割草,割完了,帶著六個人回來,他也沒發現不對勁。我剛才沒敢跟他說,怕他打草驚蛇。”
係統驚恐
:“啊?”
祝青臣握緊長劍,緩緩靠近那個高大的身影。
下一秒,“嘩啦”
一聲,祝青臣掀開簾子,把長劍橫在男人脖頸上的時候,男人也把匕首抵在他的心口。
祝青臣往前壓了壓長劍,死死地抵住男人的喉結,揭開男人的頭盔。
讓我看看你是誰!
宇文恕躲在頭盔底下,歪了歪腦袋,笑著看向他:“祝老師。”
是我,大反派!
祝青臣深吸一口氣,握著拳頭,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捶在盔甲上,“咚”的一聲響。
祝青臣壓低聲音:“你是不是有毛病?不是約好了明天和談嗎?乾嘛又跑過來?”
宇文恕笑了笑,低聲道:“想見祝老師了。我一個人在草原,吃不飽睡不好,連他們說的話都聽不懂,格外想念朋友。”
祝青臣癟了癟嘴,懷疑地看著他:“你的係統沒幫你翻譯?”
宇文恕委屈巴巴:“沒有,它什麼都不會。”
反派係統:?
“你放狗屁!我什麼時候沒幫你翻譯了?你就會裝可憐!”
正巧這時,不遠處巡邏的士兵聽見動靜,抄起武器趕了過來:“小公爺,出什麼事了?”
祝青臣抓著宇文恕的盔甲,把他丟到營帳裡,對巡邏士兵道:“沒事,一隻鷹飛過來,又飛走了。”
“小公爺有事隨時喊我們。”
“好,多謝。”
待他們走後,祝青臣回到營帳裡,把簾子放好,用石頭壓好。
要是被人發現他夜會敵國攝政王,傳出去,他還要不要活了?
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祝青臣回過頭,招呼宇文恕:“隨便坐吧。”
宇文恕已經在軟墊上坐下了,眨巴眨巴眼睛,認真地看著他。
祝青臣拿出自己準備明天早上當早飯吃的兩塊烙餅,又拿出裝羊奶的水囊,給他倒了一點。
“我這裡的東西也不怎麼樣,這個餅放在火上烤一烤還行,羊奶加了點糖。”
宇文恕啃了一口烙餅:“祝老師這裡的東西好吃,草原那邊光吃草。”
祝青臣懷疑他在胡咧咧:“草原吃草?不應該是牛吃草,人吃牛嗎?”
反派係統大喊:“沒錯!就是這樣的!他隻會裝可憐……”
宇文恕若無其事地按住它,用頭盔把它蓋住,物理隔音。
“不要理它。”
兩個人簡單交流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
祝青臣道:“我這邊主角是楚雲揚,就那個小孩兒,馬上要跟他去京城。”
宇文恕也道:“我這邊老皇帝剛死,一群狗崽子搶皇位,找了個看起來還算聽話的小孩上位。”
“嗯。”祝青臣點點頭,“我的任務應該還算好做,保護好楚雲揚就算完成。那你呢?”
大反派的任務就是給主角使絆子,讓主角身敗名裂。
祝青臣是肯定要護著主角受的,皇
帝又遠在京城,他怎麼辦?
宇文恕淡淡道:“我帶兵隨祝老師一同進京。”
祝青臣使勁搖晃他的肩膀:“不行!你在想什麼東西?你現在是草原攝政王!”
事情要是傳出去,他們還沒到京城,就直接弄死了。
況且,就算他是攝政王,也未必能管得住手底下每個士兵。
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引外敵,滅內敵,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做法。
祝青臣正色道:“我帶著楚雲揚進京,我也和鎮國公說好了,若是我有難,他一定會出兵相助,你不能派兵過來!”
見宇文恕不說話,他又拍拍宇文恕的手臂:“聽到了嗎?”
宇文恕乖巧地點了點頭:“聽到了。”
祝青臣拍拍他的手臂,作為鼓勵:“這次你留在草原,我去京城,幫你把皇帝拉下馬,就算是讓他身敗名裂了。”
“好。”宇文恕應了一聲,“我在這裡等祝老師回來。”
“嗯。”祝青臣把烤好的烙餅分給他,“給你吃,等一下我帶你回去。”
宇文恕在祝青臣這邊吃飽喝足,等夜深人靜的時候,祝青臣給他戴上頭盔,帶著他走出營帳。
剛剛被砍下來的牧草發出草木的清香,月光灑在草地上,一片皎潔。
祝青臣把宇文恕的頭盔摘下來,小聲問:“你從哪裡弄到我們這裡的盔甲的?”
“撿的。”
“哪裡撿的?”
“路上。”
祝青臣根本不信,上手扒他的盔甲:“脫下來,你拿走一件,我就有一個士兵沒衣服穿。”
“噢。”宇文恕乖乖抬起手,讓祝青臣幫他卸甲。
夜風拂過,宇文恕隻穿著一身玄色的單衣,披散著微卷的頭發。
臨彆前,他深深地看了祝青臣一眼,又朝他張開雙臂。
“還好有祝老師,否則我一個人待在這裡,早晚被逼瘋。”
祝青臣也是這樣想的,但沒有和他擁抱,隻是握著拳頭,碰了一下他的手,安慰他,也鼓勵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宇文恕也不惱,大大方方地放下手臂:“這次分開行動,祝老師要當心。”
祝青臣點點頭:“我知道。”
宇文恕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竹哨,塞到他手裡:“這個給祝老師。遇到危險,吹響哨子,草原上最雄壯的蒼鷹會過來,用它給我傳信。”
“好,謝謝。”
祝青臣把竹哨收進懷裡,目送宇文恕離開。
夜間天氣轉冷,雪山融化自然減少,那條冰川河流的河水也減少許多。
宇文恕隻穿著一身玄色單衣,提起褲腳,抬腳邁進河裡,河水隻沒過他的腳背。
行走時帶起輕輕的水聲。
祝青臣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從前也有個人,在他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帶他出來玩水摸魚。
下一刻,宇文恕轉過身來。
甚至有一個瞬間,祝青臣以為他就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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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恕笑了笑,也朝他擺擺手。
回到營帳,祝青臣倒在床鋪上,用駝絨毯子把自己包起來:“好想回家。”
他好久沒說這樣的話了。
除了剛開始做任務、去第一個世界的時候,不太適應,總是撒潑打滾想回家。
其他時候,他都表現得很好。
可是今晚,他就是沒由來地……很想家。
可能是因為今天晚上的月亮太圓了吧。
係統守在他身邊,拿出自己的小屏幕哄他:“臣臣,要不要一起來看動畫片?破例給你看一集。”
祝青臣沒有回答,縮在毯子裡不肯出來。
係統繼續哄道:“那給你看兩集?三集?彆難過了,來看動畫片。”
祝青臣委屈巴巴地從毯子裡鑽出來,隻露出一個腦袋,帶著小小的哭腔:“我要看五集。”
係統猶豫了一下,眼見著祝青臣又要縮進去了,連忙應道:“好好好,五集就五集,真是拿你沒辦法。”
係統把小屏幕放在祝青臣面前,把自己先前下載好的動畫片給他看。
祝青臣馬上破涕為笑:“謝謝你,係統。”
藍色的小光球坐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不客氣,我們臣臣還是個小朋友呢。有時候我也會想,我是不是從事綁架行業的,專門把你綁過來做任務,也沒有問你願不願意。”
祝青臣笑了笑,摟住它:“我願意的,和你一起做任務。”
*
祝青臣看了三集動畫片,實在是熬不住,含著眼淚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都亮了。
祝青臣抹了把眼睛,爬下床鋪,簡單洗漱一下,拿出自己的官服。
今天要去和談,為顯正式,應該穿得莊重一點。
他剛套上官服,楚雲揚就來了。
一大早,他就活力十足:“老師!您起來了嗎?”
祝青臣應了一聲:“起來了,怎麼了?”
“我爹娘讓我送件東西過來。”
“什麼?你進來吧。”
楚雲揚捧著一個木匣子,像獻寶一樣小跑進來:“老師!”
祝青臣打開匣子,從裡面提起一件薄薄的……
小背心?
“金絲軟甲!我家的傳家之寶,穿上可以刀槍不入!”楚雲揚介紹道,“今天您和我爹不是要去見攝政王嗎?老師又不會武,我爹娘特意讓我拿來,給老師防身用。”
祝青臣明白了,點點頭:“那就謝謝你們了,我會穿上的。”
“那老師先換衣裳,我出去給老師拿早飯。”
“好,謝謝。”
祝青臣笑了笑,隻能把外面的官服脫下來,把金絲軟甲穿在裡面。
鎮國公府不知道攝政王是他這
邊的人,隻是單純地擔心他不會武功,被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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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起來了,鎮國公派人在河岸上搭了棚子,又放了茶幾軟墊,坐得更舒服些。
對面的草原人也搭了棚子,朝這邊喊道:“兩位國公爺請過來啊!”
這邊的士兵也喊道:“你們的攝政王請過來啊!”
“你們過來啊!”
“你們過來!”
兩邊人馬隔著河流對喊,誰也不肯先過去。
祝青臣抱著手,站在河對岸,朝宇文恕打手勢:“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宇文恕無奈地攤了攤手,朗聲道:“我過去。”
“攝政王不可!”
草原人還想攔,宇文恕卻不在意,擺了擺手,把腰間長刀交給隨從,然後脫下鞋子,挽起衣擺,從河中涉水而來。
見他如此有誠意,鎮國公也不好意思起來,把自己藏在衣袖裡的短刀丟給隨從,讓隨從後退。
祝青臣震驚了:“昨天不是說不帶武器嗎?”
“兵不厭詐嘛。”鎮國公笑了笑,“等會兒要是打起來,小公爺就往我身後躲。”
“好。”
這時,宇文恕也到了他們面前,舉起右手,向他們行了個草原人的見面禮。
祝青臣裝模作樣地回了禮:“攝政王請。”
三個人分彆在長案兩邊坐下,兩邊士兵在他們身後,隨時準備衝上來開戰。
祝青臣煮水烹茶,宇文恕架著腳,坐在軟墊上,開門見山:“本王此次來見兩位國公,是為和談。”
“我大周與大夏相爭百年,始終未曾分出勝負。一路行來,不論周夏,百姓人人自危,無處安居,令人心痛。”
“本王此來誠意十足,盟約已經備好,十年之內,本王絕不興兵,沒有附加條件。”
祝青臣給他添了茶,看向鎮國公。
祝青臣沒有意見,主要看他的。
鎮國公歎了口氣,正色道:“確是如此,我鎮國公府一門,世代堅守西北。縱是如此,傾我滿門之力,亦不能護西北百姓人人安居樂業。若是能夠和談,自然是最好的。”
當然了,鎮國公也給他們留了餘地:“隻是此事事關重大,我不能擅作主張,還需要上奏天聽,請陛下裁決。”
此次和談還算順利。
一共就三人,其中兩個還是早就商量好的,隻要搞定鎮國公就行了。
最後,祝青臣和鎮國公商量好了,祝青臣帶著楚雲揚進京的時候,順便將此事稟告皇帝。
另外,在此和談期間,雙方都不得興兵。
祝青臣和宇文恕擊掌為誓,絕不食言!
*
三日後,一切準備妥當,到了啟程的日子。
不像原書裡寫的那樣,楚雲揚隻帶了幾個親衛,就高高興興地衝到京城裡去了。
在祝青臣的有意安排下,
鎮國公府做足了準備。
除了楚雲揚的親衛隊,還有鎮國公府的近百名精銳,個個都是以一當百的好手,扮成運送禮品的尋常士兵,護送他們一路進京。
另外,鎮國公府還特意給他們準備了防身的武器和救命的丹藥,還有一些書信。
鎮國公府雖然搬離京城許久,但是京中武將,大多是老鎮國公的部下。
鎮國公夫婦一起合計了三天三夜,挑選出值得信賴的同僚,專門寫了言辭懇切的書信,讓祝青臣和楚雲揚隨身攜帶。
必要的時候,拿著書信去找這些人,他們一定會幫忙。
他們把所有能想到的門路都準備好了。
臨行這天,萬裡無雲,西北的天一片澄淨。
城門外,鎮國公府一家給他們送行。
楚雲慶和楚雲揚兩兄弟抱在一起,依依惜彆。
楚雲慶叮囑道:“到了那邊,一切聽祝老師的,不許擅作主張,不許到處亂跑,到了時間就趕緊回來。”
楚雲揚用力點頭:“嗯嗯,記住了,哥放心。”
楚雲慶又道:“還記得哥跟你說過的嗎?如果彆人給你送貴重禮物要怎麼樣?”
楚雲揚回答:“說我年紀還小,用不上這麼貴重的東西,要回去問老師。”
“嗯。”楚雲慶滿意點頭,又問,“在酒宴上要怎麼樣?”
“不能跟在家裡一樣,往死裡喝酒,也不能灌彆人,要一杯一杯慢慢喝。”
“嗯。”
楚雲慶還想多問幾個,楚雲揚卻有些煩了:“哥,你自己也是現學的,還來問我。”
“哥這不是擔心你嗎?”
“那你也沒比我聰明多少啊。”
“閉嘴吧,彆逼我在所有人面前揍弟弟。”
鎮國公拍了一下祝青臣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勞煩小公爺了,我與雲慶都是武將,不好擅離職守,恐怕引起陛下……所以隻好……唉……真是慚愧。”
他轉過身,從夫人端著的木托盤裡,端起兩杯清酒,遞給祝青臣:“有勞了。小公爺大恩大德,我鎮國公府一家上下銘感於心。若是有難,我便是舍了雲揚,也一定護佑小公爺周全。”
祝青臣接過酒水,碰了碰他的杯子:“言重了,鎮國公守好西北,我一定護著雲揚,都是為了百姓。”
鎮國公仰頭飲下清酒,放下杯子,招手讓侍從把兩匹戰馬牽上來。
“這兩匹馬,我已經馴好了,危急關頭,能帶小公爺和雲揚趕回西北。此去凶險,望自珍重。”
“多謝。”
祝青臣摸了摸白馬的鼻尖,白馬乖順地靠在他的肩上,連呼氣都放輕了。
另一邊,楚家兩兄弟還在拌嘴,聽見鎮國公和祝青臣這裡話講完了,也都閉上了嘴。
他們知道,該走了。
楚雲揚張開雙臂,抱了一下哥哥:“哥,我走啦。”
“嗯。”楚雲慶有些僵硬,拍拍他的後背。
楚雲揚又走到父母面前,抱了他們一下:“爹、娘,我走了。”
鎮國公夫婦的聲音裡都帶了哭腔:“好,路上小心。”
和家人道過彆,祝青臣和楚雲揚接過馬匹韁繩,翻身上馬。
祝青臣回頭看了一眼,微微抬手:“啟程。”
隨著前頭的親衛隊開始前進,整個隊伍都慢慢地動了起來。
鎮國公夫人用手帕擦著眼淚,一邊跟著隊伍走,一邊叮囑道:“雲揚,在外面要聽老師的話,天冷了就多穿兩件衣裳。小公爺,勞煩你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一直到隊伍走遠了,鎮國公夫人實在是跟不上了,被鎮國公扶住。
祝青臣舒了口氣,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尖銳的鷹鳴。
他抬起頭,看見一隻通體漆黑的蒼鷹在頭頂盤旋。
不是鎮國公給他的那幾隻,是宇文恕給他的。
祝青臣抿了抿唇角,下定決心。
不就是京城嗎?不就是皇帝嗎?
去就是了,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