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周末慣例 彆四為 9490 字 5個月前

第12章

日子一天天過,離年也越來越近,祝提春一家忙著過年,任素秋和徐如徽也各忙各的。沒了大人在中間約著見面,徐如徽和趙酉識似乎很難見面。

哪怕他們就住對門。

年二八一大早,徐如徽在自家衛生間聽見趙酉識在自家一樓衛生間打電話。

他應該是一邊洗漱一邊將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兩家衛生間離得很近,大早上到處都很安靜,趙酉識家的衛生間天窗好像沒關,徐如徽連趙酉識電話裡的聲音都聽得清楚。

是南思的聲音。

她在催他出門。

“老板,就算開公司也不能那麼拽知道嗎?現在天那麼冷,我空調一分一秒都在燒油!”

南思很不客氣,話語間也沒有什麼不自然,好像從前她和趙酉識隻是普通同學而已。

“不然你以為那天奶茶為什麼給你?”

趙酉識態度和她差不多。

“行,你有本事把上學時候請我喝的飲料錢也算上。”南思說。

趙酉識反問:“我什麼時候請你喝過?”

南思開始掰扯,什麼時候給過她一杯奶茶,什麼時候給過她一杯水,什麼時候給過她一個蘋果。

“哎,趙老板,你看我記你記得多清楚。”南思笑著說。

這話乍一聽似乎有些曖昧不明。

徐如徽聽著,一遍又一遍地刷牙。

趙酉識那邊似乎也在刷牙,講話含糊不清的。

“這位老同學,請彆造我謠,我沒給過。”

“是嗎?我記得你明明給過。”南思說。

趙酉識吐了水,口齒清晰起來。

他說:“你放心,這輩子除了徐如徽,我沒給過其他女同學東西。”

南思沉默了下來。

徐如徽卻失手將牙刷捅到了牙齦上,與此同時心臟似乎也緊了一下。

她雙手摁在洗手台上,低著頭,皺著眉忍了好一會兒。

然後聽到南思問趙酉識,“是麼,那你們什麼關係啊?”

徐如徽目光失神地盯著水池裡的水,因為牙膏沫滴落,池中的水早已變得渾濁。

因而無法映出徐如徽的面孔。

水面搖晃。

徐如徽隻看到一層模糊的輪廓。

十幾秒過去。

徐如徽聽到隔壁水流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房門打開,人離去的聲音。

她並沒有聽到趙酉識的回答。

也不知道趙酉識會回答什麼。

她在想,如果這個問題是南思問的她,她要怎麼回答。

徐如徽想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好像還是不知道。

她總是不知道。

徐如徽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吐掉口中的血沫,繼續洗漱。

中午徐如徽和任素秋去了趟超市,把過年期間該買的都買了,倆人還去逛了商場門口的年貨攤鋪,買

了一些春聯回來。

下午任素秋接到老板電話,說是有同事臨時回家,讓任素秋過去頂替兩天班,工資按照三倍發放,任素秋二話沒說就過去了。

大過年的,家裡隻剩徐如徽一個人。

但是徐如徽並不覺得孤獨。

晚上六點,祝提春邀請徐如徽去他們家裡吃飯,徐如徽本想拒絕,祝提春卻不肯罷休,非把徐如徽拽去不可。

徐如徽沒辦法,隻能過去。

反正趙酉識並不在家。

七點半,趙酉識和祝提春通了一個微信視頻電話,視頻裡很熱鬨,祝提春和趙酉識聊一半忽然想起來鍋裡還悶著一鍋湯,把手機扔給徐如徽就去廚房了。

趙酉識不知道,還在說今晚的事情,不知誰過來問了趙酉識一句誰,趙酉識說家裡人,那人喊著要打招呼,趙酉識把鏡頭一轉,徐如徽想把手機拿開已經來不及了。

她和對面的人雙雙一怔。

那人是趙酉識高中的同學,好像那幾年和趙酉識一直是“這次你第一下次我第一次”的關係。

徐如徽在二人愣神之際見縫插針想了一下,記起來這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同殊。

“家、家裡人?”同殊終於反應過來,大舌頭地疑惑一句,而後像是想起什麼,恍然大悟狀道,“嫂子哎!”

同殊這一聲似乎喊醒了很多人。

其他人探腦袋湊過來問:“什麼什麼?大少爺金屋藏嬌了?誰!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趙酉識那邊似乎有意識到什麼,隻見手機那邊虛晃幾下,趙酉識的臉進入了畫面裡。

他看到徐如徽微微怔了下,而後問:“我媽呢?”

徐如徽這才說:“在廚房。”

她說著準備拿起手機把鏡頭轉去廚房的方向,卻聽趙酉識說:“哦,她忙就算了。”

徐如徽手停在手機前一寸,幾秒後,把手收了回來。

她道:“嗯。”

“誰啊?”趙酉識那邊還有人往手機前湊,“嫂子?哪個嫂子?”

趙酉識十分不客氣地抬手將人腦袋推回去,沒有解釋什麼,起身離開了熱鬨的飯桌。

很快,趙酉識那邊的背景就變成了室外。

徐如徽這才注意到外面不知何時又下雪了。

她說:“又下雪了啊。”

趙酉識“嗯”一聲,說:“下的有一會兒了。”

徐如徽“哦”了一聲。

趙酉識問:“阿姨也在?”

徐如徽說沒有。

“她去上班了。”

“怎麼這個時候上班?”趙酉識問。

徐如徽說:“頂替同事的班。”

趙酉識:“那麼勵誌。”

徐如徽笑了笑,應了句:“是啊。”

趙酉識也笑了笑,他仰頭不知在看什麼,很專注的樣子。

徐如徽有點好奇,很順口地就問:“在看什麼?”

趙酉識

目光重新挪到手機鏡頭上,說:“雪都下那麼大了,月亮還沒下班。”

“月亮也挺勵誌。”他說。

徐如徽:“嗯?月亮還沒落?”

“是啊。”

徐如徽以為趙酉識下一秒會把鏡頭轉向天給她看看雪裡的月亮,結果等了三五秒也沒等到趙酉識有動作。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忽然就沒有剛剛那麼自然了。

徐如徽眼睛開始看向彆處,偶爾垂眸喝水。

就在徐如徽覺得他們差不多可以掛斷的時候,趙酉識忽然出聲展開了新的話題。

他說:“那是同殊。”

徐如徽在趙酉識看不到的時候緊握手,又五隻放開。

她“嗯”一聲,說:“認出來了,他好像把眼鏡摘了。”

“做手術了。”趙酉識說。

“嗯。”

話題又結束了。

徐如徽看到趙酉識發間無聲無息落了一層薄薄的雪,驀地意識到趙酉識沒穿外套就出來了。

他鼻頭有些紅,應該是凍的。

她該提議讓他進屋。

可她張口說的卻是:“今天是他有什麼喜事嗎?”

她猜想趙酉識並不想進屋。

“嗯,”趙酉識說,“訂婚。他未婚妻是田走青,你見過。”

徐如徽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因為田走青的名字很特彆,很好聽。

那次是高一運動會,趙酉識班裡拿了很漂亮的名次,大家去趙酉識家裡慶祝,當時徐如徽在趙酉識的書房,同殊沒打招呼就進書房,一推門看見了徐如徽,兩個人當時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幸而田走青很快也上來。

田走青性格很好,一見到徐如徽就說在學校裡見過徐如徽。

都是女孩子,聊個三五句就算熟絡起來了。

大家互相介紹名字,徐如徽被田走青的名字驚喜到,連說了兩遍好聽。

那天徐如徽沒有回家,跟趙酉識的同學們一起玩了一下午。

也是那天,趙酉識高中部的同學知道趙酉識有一個女發小,叫徐如徽。

趙酉識喊她徐大小姐。

“他們倆在一起了啊。”徐如徽雖然和同殊田走青見過,但沒真的相處過幾次,他們到底是高中就在一起了,還是後來走到一起的,她並不知道。

但她仍然很感慨。

哪怕此刻她已經走到畢業尾聲,已經被任素秋明著暗著介紹了相親對象,但依然覺得結婚這件事離她很遙遠。

“高中就在一起了。”趙酉識說。

徐如徽聽著,心裡想的是:果然如此。

她說:“挺好的。”

手機裡,趙酉識看著她,說了句:“是麼。”

徐如徽指骨似乎麻了一下,她眨眼間垂下眼眸,避開了趙酉識的目光,口吻如閒談一般,有些輕快。

“是啊。”她說。

幾秒後,徐如徽聽見手

機裡的趙酉識說:“嗯,是挺好的。”()

話題又走到了尾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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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徐如徽沒有再主動找新的話題,她狀似忽然想起祝提春,問趙酉識:“阿姨好像要忙好了,還要找她嗎?”

趙酉識那邊安靜了一會兒,聲音在風裡顯得不太清楚。

他說:“不用,也沒什麼大事。”

“嗯,”徐如徽說,“那我先幫阿姨掛了。”

趙酉識說好。

掛斷電話後,徐如徽在趙酉識家的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

她意識到自己在發呆,她想告訴自己這裡不適合發呆,最起碼也要等回家,可她控製不住,她一直在發呆。

幸好祝提春很久都沒有從廚房出來。

等出來時,徐如徽已經緩了好一會兒。

她起身跟祝提春再見,祝提春大概也覺得時間晚了,沒有挽留徐如徽。

晚上八點,徐如徽一個人在家裡的廚房。

她站在窗前,窗戶開了一半,雪花飛進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眯著眼睛,仰面望天。

月亮已經落了。

徐如徽忽然很想問問趙酉識剛剛有沒有拍照片。

她從來沒有見過大雪天還掛起的月亮。

她抽了一根煙。

煙霧被風卷走又散儘。

八點半,廚台上,徐如徽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一條新的微信消息進來。

【月亮好像下班了。】

趙酉識發來的。

徐如徽看著,回了句:【是啊。】

【都沒看見。】

她說。

兩三秒,徐如徽又動手撤回了這條消息。

她撤回後又後悔,因為如果趙酉識問她為什麼撤回,她似乎答不上來。

可一分鐘過去,趙酉識都沒有回消息。

他應該沒有看見吧。

又過去一分鐘,趙酉識還是沒有回消息。

徐如徽關掉了手機,也關掉了廚房的窗戶,風和雪一瞬戛然而止,窗台上一層濕漉漉的痕跡。

徐如徽沒有擦拭,轉身回了自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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