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惠沒有叫過媽媽。
或者更嚴謹的說,是在他記事以後沒有叫過媽媽。
當然,叫爸爸的次數也不多就是了。
在伏黑家的時候,伏黑柊也從來沒有讓他喊過自己媽媽,她似乎隻是把他當成是甚爾花錢寄存在自己這裡撫養的小孩而已。
淺淡的親緣關係組成了南山惠的童年,而他唯一一個能稱得上是親人的,或許也就隻有和自己幾乎同齡的津美紀。
因為津美紀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
而此時,南山彌彌突然讓他叫自己媽媽,這讓惠有些措手不及。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去迎接這個全新的親情關係。
儘管他們已經共同生活了十多天了,可也隻有十多天而已。
而且……
惠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鬼哭狼嚎的同班同學,一片慌亂的同學家長,以及茫然無措的班主任老師。
這麼混亂的環境下,是說這件事情的好時候嗎!
這麼重要的事情就不能等到回去以後,挑一個風和日麗的時間,在環境優美的家裡面或者輕鬆愉快或者鄭重其事的提起嗎!
為什麼是在現在,在這裡啊!
但是南山彌彌好像真的很委屈很難過,她的眼睛水光粼粼的好像真的有淚花馬上就要湧出來了一樣。
惠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一聲“媽”馬上就要從嘴裡面叫出來了。
南山彌彌卻動了。
似乎是惠方才的猶豫讓南山彌彌以為他不想叫自己,所以南山彌彌站了起來。
拿出來了她方才找惠位置喊話的大喇叭,邊調試喇叭邊自言自語的說:“這個世界如果所有的小孩都會叫媽媽隻有我的小孩不會的話,怎麼想都是世界的錯。”
她調試好了喇叭,毅然決然的說:“既然如此,那麼隻要全世界的小孩都不會對自己的媽媽叫媽媽的話,一切就公平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孔時雨。
不是說甚爾反應慢,而是他猜到了南山彌彌想做什麼,但是無所謂,南山彌彌怎麼開心怎麼來,她就是想要暴打首相,甚爾也隻會選擇和她一起打。
孔時雨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略帶忐忑的問南山彌彌:“你想做什麼?”
南山彌彌:“我要去東京電視台,用催眠術通過廣播催眠整個霓虹的小孩都不可以喊媽媽!”
預感成真了!
沒有一刻懷疑過南山彌彌能不能做到這種事情,孔時雨連說:“不不不,你要不要還是冷靜一點。”
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行動上完全沒有上去阻止南山彌彌的意思。
不是他不想阻止,是作為認識南山甚爾多年的老熟人,他可以明確的說他隻要有一絲邁出去的意思,南山甚爾都不用半秒就能把他按趴下。
這種自取其辱的事情不做也罷,口頭上阻止一下就當是為保護自己喊媽媽的權利的一點點努
力吧。
多的一點都乾不了了。
惠:……
不同於孔時雨,惠是切切實實的知道南山彌彌的能力的,畢竟在警察們從浴池裡面拖出來那一堆狗的時候,他是在現場的。
他隻是……
惠:所以為什麼一定要把這種明明可以很感動的事情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然後憤怒的大聲暴喊一聲“媽!”
南山彌彌:“嘿嘿!”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南山彌彌開心的開花。
甚爾看著這麼開心的南山彌彌,自動在大腦裡面腦補出來了一個在花海裡面轉圈圈的果凍小章魚。
還怪可愛的。
心滿意足的南山彌彌整個人攻擊性都減弱了百分之九十九,她一把舉起惠,高興的直轉圈,“我們小海膽就是最可愛的!”
惠:海……海膽!?
這一幅其樂融融的樣子刺激到了不快樂的同學一家。
因為知道了剛才的那個火炮筒實際上是一個禮炮,勝村一家對南山彌彌的恐懼大幅度下降,再加上剛才她的一係列迷惑發言,他們現在認為她可能就隻是一個不太正常的人而已,之前都是他們大驚小怪了。
說到底從手機中傳來的聲音由於會失真,聽起來是槍聲但是沒準隻是什麼彆的很像的聲音呢。
於是他們又支棱起來了。
勝村一郎這個開了口的河蚌往前一步,張嘴就要對南山彌彌口出狂言。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就感到頭頂一片冰涼。
甚爾仿佛是閃現一樣的一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並且把一把手\槍頂在了他的額頭上面。
“你猜,這個是真的是假的?”
一旁從南山彌彌進來就開始恍恍惚惚的一年級班主任:為什麼,我就想問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隻是一個小學生打架叫家長的小事情,卻變成像是黑色組織對決一樣的現場。
又是火炮筒又是手\槍的,街頭的那些地下組織都不一定會這麼囂張的在學校隨隨便便的就掏出來這些東西吧!
至於是不是真的,這還重要嗎?
班主任無神的眼睛看向勝村一郎:就是說,這東西頂在腦袋上面,誰敢賭它是真是假啊。
最後雙方“和諧”的達成了和解——在不知名武器的威脅下。
隻要子彈沒打出來,那就可能不是槍。
班主任拿出來了兩張紙,上面是和解書。
南山彌彌:這麼正規?
和解書上面除了約定雙方本次友好和解的相關內容以外,還有填寫家長信息的地方。
南山彌彌看著上面家長職業一欄陷入了沉默。
班主任適時的提醒說:“寫你們二位任意一個人的就可以。”
南山彌彌回頭看向甚爾,又把頭轉回來看向老師。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在這個家裡面,唯一一個可以寫在這張紙上面的職業隻
有孔時雨的——司機。
她,南山彌彌,一個擁有著全世界最多財富的人,是個無業遊民。
南山彌彌低頭看著那一欄良久說:“空……空著行嗎?”
可以用大喇叭喊遍整個學校並且扛著火炮筒踢門的南山彌彌,此時聲音小的驚人。
就像她剛來這個世界體質還隻有1的時候那麼小。
班主任:……
不能寫在紙上的職業,肆意妄為的行為,不知真假的武器。
破案了,就是□□□!
“不寫也行,那你就簽個字就行了。”
“哦。”
事情圓滿解決,幾人帶著兩個小不點離開。
路上,南山彌彌有點悶悶不樂。一隻一直以來都非常快樂的小章魚一旦不開心起來,是非常明顯的。
甚爾甚至都可以想象到一隻色澤暗淡的綠色果凍章魚。
“怎麼不開心?”
惠和津美紀坐孔時雨的車回家,這個懸浮車裡面隻有南山彌彌和甚爾兩個人。
“甚爾,我們沒有職業。”南山彌彌不太開心,彆的小朋友的家長都有可以填的職業,但是他們卻沒有。
此時,已經和南山彌彌結婚快半個月的甚爾才終於想起來問一件事,南山彌彌是乾什麼地來著?
這段時間南山彌彌好像一直在吃喝玩樂享受生活,沒見她乾什麼正經的事情。
但是人的錢總不能是憑空產生的吧,難道是家族繼承?可家族繼承的錢財也應該有產業才對。
南山彌彌:就是憑空產生的來著。
還是越花錢越多的那種。
邁巴赫在空中飛馳,窗外的景色快速的閃過,南山彌彌拄著下巴思考自己應該乾點什麼。
打工?不可能,自己都這麼有錢了不可能再去打工了。
創業?但是從零開始創業真的又麻煩又累。
乾點什麼呢?
直到他們重新回到盤星教的總部,南山彌彌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機器人管家2號構造的牢籠非常的堅固,裡面的人從一開始的竭儘全力想要破開牢籠出來到後來發現無計可施而筋疲力竭的放棄。
當他們再次看到南山彌彌的時候,所有還能站著的人都一窩蜂的全部衝上來。
這些人一個一個七嘴八舌的一起說話,吵的南山彌彌頭都疼。
“我給你錢,你放我出去,我以後再也不參加盤星教的集會了。”
有利誘的。
“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我隻是被這裡的教主騙了所以才來這裡的啊!”
有打感情牌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綁架政府官員是多大的罪名嗎?我勸你識相的話就立刻把我放了,我還能給你申請減刑。”
還有威逼的。
但是南山彌彌一個也沒有搭理。
她看著面前的這些人,還有後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盤星教教主。
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甚爾,從零開始創業實在是太難了,我們撿現成的吧。”
她指著這座盤星教的中心大樓說:“你看這不就有一個完整公司嗎,一切應有儘有,我們隻需要招人就可以啦!”
甚爾不太清楚像盤星教這種宗教組織算不算是一個公司,但是既然南山彌彌認為它是,那它就是。
“那我們下一步要乾什麼?”
南山彌彌摸了摸下巴,拳頭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說:“要把這群鳩占鵲巢的不速之客都趕出去。”
不速之客盤星教眾:……
儘管我已經躺在了地上,儘管我已經昏迷,但是我的靈魂還是要發出聲音:大言不慚,你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