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登記、領證、結婚,兩個人的動作相當之利索。

上午做的決定,中午就搞定一切。

中間等待的時間裡禪院甚爾給南山彌彌大致的講了一下咒術界的基本常識。

一切都結束後,南山彌彌找了一家甜品店的角落坐下。

“好黑深殘的世界觀。”南山彌彌吐槽道。

“負能量不斷累積變成怪物,稀少的咒術師要對抗大量的咒靈,還有詛咒師渾水摸魚。上層階級頑固不化、封建閉塞,嗚哇……你們也真是辛苦啊。”

禪院甚爾——現在改姓南山了,甚爾說:“哈哈,跟我沒什麼關係,如果要分類的話我應該是被分在詛咒師裡面吧。”

“不過,也有可能連詛咒師都不是。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這是禪院家一直以來的理念。”

南山彌彌聽到以後笑了笑:“你怨念還挺深的嘛,小的時候在家裡沒少吃苦吧。”

甚爾無所謂的說道:“那個時候確實是吧。”

禪院家的欺負可不是普通小孩的惡作劇那種程度,而是真的想要置他於死地。

南山彌彌問:“按照你說的,你是0咒力的天與咒縛,通過無咒力的條件交換獲得了最強的肉/體條件,那你離開家的時候沒大乾一場把他們全都揍一頓嗎?”

“揍了,打爆了整個禪院家。”

“沒把他們全殺掉?”

“殺了一部分,後來感覺沒什麼意思就算了。”

“那還真是可惜。”南山彌彌輕輕的說。

甚爾:“可惜什麼?”

南山彌彌:“沒殺光很可惜啊。”

甚爾:“殺光也沒有意義。禪院家就算全都死乾淨了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幼年的那個弱小的、痛苦的禪院甚爾早就死掉了,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再活過來,現在還活著他早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尊嚴、愛、未來……

那些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

“不需要意義吧。已知沒有殺掉全部禪院的現在並沒有獲得幸福,那全部殺掉也不會變的更糟吧,那為什麼不試試呢?不一樣的選擇造成不一樣的結果,隻要不會更壞了,那一萬分之一變的更好的可能性為什麼不試試呢?”

南山彌彌的眼睛在正午的陽光映射下熠熠發光。

“試試吧。”

她的嘴唇一張一合,語氣那麼輕緩,甚爾從中甚至聽到了一點撒嬌的意味。

她在興奮著。

她在期望著。

她在好奇著。

甚爾看到南山彌彌的嘴唇,第一次注意到她的上唇那麼薄。

就好像是……

一個被好奇和欲望驅使著的,沒有感情的怪物。

“到底誰才是在從爛泥一樣的封建大家族裡面長大的啊。”

這樣一對比現在他自己都好像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家夥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請對自己會吸引什麼樣的人抱有明確的認知啊,甚爾君。”

南山彌彌舀了一勺草莓巴菲放進嘴裡,然後被甜蜜蜜的冰淇淋賦予了無與倫比的幸福感。

果然人生的真諦就是要享受美食!

原諒係統了!

甚爾:“怪人。”

南山彌彌:“哈哈哈哈哈哈哈,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說過了。”

遊戲世界裡的大家都不太正常,她在裡面還是挺普通的。

兩個人停止了討論,方才的話題被輕輕鬆鬆的就揭過去了。

突然,不遠處傳來的玻璃摔碎的聲音。

不是杯子不小心掉下來摔碎的聲音,而是被人狠狠的扔在地上發出的碎裂聲。

緊接著是一個男人歇斯底裡的吼叫:“你彆以為你天天和那群有錢人待在一起就可以瞧不起我,你不就是個賣房子的嗎?賣豪宅賣多了真以為自己也是什麼昂貴貨了?”

男人發出的噪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一瞬間整個甜品店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

也包括南山彌彌。

她探出頭,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人背對著南山彌彌站在那裡,整個人看上去像一隻暴怒的猴子。旁邊的地上是一個碎裂的玻璃杯,玻璃杯的碎片躺在化了一半的冰淇淋裡。

想來那個可憐的杯子就是方才發出聲音的“受害者”了。

“可憐的杯子,他為什麼不把自己扔掉啊,杯子做錯了什麼呢?勤勤懇懇的上班,兢兢業業的裝冰淇淋,這個世界對打工杯子實在是太過殘忍了。”南山彌彌用非常心痛的語氣說道。

甚爾看了一眼南山彌彌,用非常明顯的表情詮釋他的心理活動:你認真的?

男人的對面坐著一個紮著單馬尾,穿著職業裝的年輕女性。

她的打扮非常整潔,表情平靜,此時正在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袋往身後放,似乎此時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這個文件袋不要在這場“戰爭”中受到傷害。

將文件袋好好的保護起來以後,女人張口說話了。

她的聲音就像她的外表一樣,平靜的好像無風下的湖水。

“是我看不起你,還是你把由於自己的無能而產生的憤怒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呢?”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但是語言充滿了攻擊性。

“我從來沒有對於我的工作表達過炫耀之情,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哪裡昂貴。說到底,我不認為自己是可以用‘昂貴’這個詞形容的。我隻是比你高尚而已,我是一個高尚的人,而你……”她笑了笑繼續說:“用你對人類的描述規則來定義的話,你是一個賣不出任何價值的廉價的殘次貨。”

男人被氣的急促的喘氣,他的耳朵通紅,低頭開始四處的尋找著什麼。

女人繼續說:“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站在這裡對我表達憤怒呢?是你交友面廣泛的母親的一份拳拳愛子之心。”

女人看到了男人的動作,她抓住了身側放著的甜品店為了和可愛的裝修搭配而擺放在座位上的毛絨抱枕。

“為什麼今天突然表達憤怒?因為在此之前都把我當做是囊中之物,畢竟我隻是一個社會潛規則裡面職業地位低下的銷售而已,而你是誰啊,你是廣受人尊重的,高貴的人民教師。你的學生知道你此時在這裡如此的狼狽而難看嗎?”

“你的憤怒……因為看到了我和客戶走在一起?讓我猜猜是誰,應該是半澤先生吧,那天我在陪半澤先生看完房子回來的時候似乎隱約看到了你的身影。當時想可能是巧合,現在想想,你那個時候就是在跟蹤我。”

南山彌彌探頭聽的津津有味,這種坐在店裡吃著冰淇淋看抓馬事件的感覺真的太棒了。

甚爾:“那個男人在找武器。”

此時距離他最近的武器就是地上碎裂的玻璃片,而男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彎腰撿起沾著粘膩的冰淇淋糖水的玻璃片,朝著女人捅了過去。

“甚爾。”南山彌彌叫了一聲。

甚爾抽出了一隻咖啡攪拌棒朝著男人擲過去。

木質的攪拌棒插入了男人的小臂中,劇痛讓男人發出刺耳的嚎叫聲。

而他對面的女人此時將抱枕橫在自己的面前,冷漠的看著他。

南山彌彌踩著輕巧的步伐走到女人的面前,笑著說:“看到他這種狀態,還那麼熱衷於挑釁她,你性格好惡劣哦。”

女人放下手中的抱枕,拿起自己放在座位上的文件袋,說:“需要激他一下才可以徹底的擺脫他。這家夥已經跟蹤我很多次了,並且多次騷擾過我的客戶,讓我的工作非常難做。而且說實話,我其實和他也不算熟絡,隻是在長輩的安排下吃過幾次飯而已。”

南山彌彌攤手聳聳肩:“我也不是升堂斷案的,你不用解釋給我聽。”

女人抿了抿嘴,“不管怎麼說,還是感謝你出手相助吧。”

“救你的是甚爾,我隻是張了張嘴。”南山彌彌指著後面一臉事不關己的甚爾。

“甚爾……”女人聽到這個名字後稍微思索了一會,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過她看了一下南山彌彌,什麼都沒說。

“哦對了!”南山彌彌一拍腦袋。

她走到抓著手臂哀嚎的男人旁邊,把插在他胳膊上的攪拌棒拔了下來,交給甚爾。

“扔遠點。”

甚爾對她這個行為不做評價,拉開窗戶用力把小木棒扔了出去。

以這個力度扔出去的話,就算警察要找估計也得找上一段時間了。

然後南山彌彌對著目瞪口呆的店員說:“晚一點報警哦,我今天剛剛結婚,請給新婚的小夫妻多留一點甜蜜的相處時間,非常感謝~”

說完,她一手抓住甚爾,一手抓住女人的小臂,用非常興奮雀躍的語氣說:“出發!”

抓著兩個人就跑出了甜品店。

隻留下一堆於空氣中淩亂的甜品店食客和店員。

眾人:你們不是夫妻兩個人相處嗎?放過那個無辜的女人啊!

三個人跑著跑著就換了隊形。

儘管現在南山彌彌的身體狀況看起來好了不少,但是甚爾還是記得昨天這個人一步三喘氣的虛弱模樣。

所以跑出去沒幾步,甚爾就把南山彌彌單手抱了起來,另一隻手接過來抓住女人的小臂。

甚爾不知道南山彌彌為什麼非要抓著這個女人,但是無所謂,抓著就抓著,隨便她想乾什麼。

女人:“……為什麼連我也要一起拉走?”

“你不是賣房子的嗎?還是專門賣給有錢人的。”南山彌彌笑著說:“我要買房子,買最貴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