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山坡下。
逃出生天的三名朋克青年朝著祖姆比破口大罵,“這就是你說的老實無害精通家務的返魂屍,他差點一斧頭把我劈成兩半!快解除召喚,把他送回地獄!”
“不,拿短柄斧的不是我的返魂屍。”祖姆比用顫抖的手從地面撿起了血淋淋的人頭,舉起來眼眶發紅地說,“他才是!他是我好朋友,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死了!”
“你召喚的到底是啥?”老牧師驅魔一般將十字架抵在祖姆比胸前,同時把凱蒂姐弟護在身後,
“我召喚?”祖姆比無奈又頹然地看向眾人,“我隻是個冒牌的巫毒教術士,我的儀式都是從古董書籍裡拚湊來的,根本沒用,所謂的返魂屍不過是我的好朋友假扮的!”
“法克魷,大騙子!我們要離開,馬上開船把我們送回去!”朋克青年心驚膽戰地看了一眼山坡上瘋狂顫動的木房子,和敲擊木門的兩個女警,
“不行,我的法拉吉還沒走!”祖姆比大步衝向山坡,
兩個朋克女見狀帶著哭腔抓緊朋克男的胳膊,“老天,我不想靠近那房子,我不去!”
“我們自己走!”朋克男拉住她們衝進了黑暗的林間小路。
雅各布牧師看了左右兩條路猶豫了一下。
凱蒂甜美的臉上露出一抹哀求,“格雷琴姐姐需要幫助。”
斯科特摘下墨鏡露出一對熊貓眼補充,“他們昨晚從黑崽子手裡救了我。”
“既然如此,那就讓上帝的旨意在地上完全成就,儘上我們所當儘的義務!”牧師大聲呼喊口號,高舉十字架,帶著一雙兒女衝上了山坡。
但他們衝到一半,山坡頂端緊閉的木門打開,穿著一身運動服的年輕人從門裡面走了出來。
“迪安,還好嗎?受傷了嗎?”守在門口的格雷琴趕忙繞著他上下檢查。
“放心,沒受傷。”迪安鼓了鼓肱二頭肌,放眼望去,一行人聚集在門外,但少了幾個。
“提短柄斧的怪人呢?”法拉吉順著門框往裡望去,門裡面好似被颶風襲擊,家具電器淩亂地堆在大廳中,牆壁天花板滿布破洞。
迪安搖頭,“受了重傷,逃走了。”
祖姆比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超人,“你把這個中了十幾槍都不死、幾乎把房子拆掉的怪物打跑了?你怎麼做到的?”
格雷琴也欲言又止,她分明記得自己挨了一斧頭,怎麼一點傷都沒有?
氣喘籲籲的雅各布牧師一家投來感激和好奇的目光,這年輕人的武力和膽魄實在是令人震驚。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家夥究竟是什麼東西,人類、怪物?”迪安目光炯炯地瞪著這黑人神棍,“船上召喚的返魂屍?”
黑人眼神呆了一下,老老實實回答,“不是,書中記載的返魂屍沒有這麼殘暴、強大…我也不知道他是啥。”
“那廢話少說。”迪安環顧在場所有人,抬高嗓音,“危險尚未解除,怪物隨時可能發動襲擊,我們馬上坐船離開蜜島!”
沉穩有力的聲音撫平了眾人心頭的惶恐,讓他們不自覺順從。
雅各布又憂心忡忡地說,“剛才的三個家夥已經先跑回遊船上。”
“讓他們自求多福。”迪安大步往山坡下走去,順勢從空間中抓出了弓箭背在身後,眾人眼神都恍惚了一下,腦海中自動合理化了這不科學的一幕,緊緊跟了上去。
法拉吉和格雷琴落在最後背起那對昏迷的老夫妻。
……
赤楊林間漆黑的小路。
嗒嗒急促腳步聲中。
三個朋克青年手拉手奪命狂奔,兩個女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精致的妝容被汗水打濕,花花綠綠一片。
身邊灌木和樹林發出詭異的簌簌響動,好似饑餓的魔鬼藏在低吼。
極度的恐慌和刺激,讓左邊金發女小腹間湧起一股羞恥的尿意。
“不行了…”她停下了腳步,撐著膝蓋喘息,“我要方便一下…等我一分鐘!”
“怪物可不會給我們一分鐘,”朋克男重新拽住她的胳膊,慌忙往前拖,“快跑起來!”
“我忍不住!”金發女甩開了他的手,
“臭女表子,這種時候停下來尿尿,想要害死我們?”另一個穿著漁網襪、皮衣上畫骷髏、滿頭臟辮的女孩兒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要尿就直接尿,反正你也沒穿…”
“閉嘴,賤貨!”金發女不等兩人同意擅自蹲在了地上。
“法克魷!”臟辮女孩兒也不慣著她,豎了個中指,拉著男人一陣風似地衝進了前方的葉黃楊裡。
眼見同伴丟下自己,金發女花容失色,再也顧不得什麼方便,褲子不提就這麼一邊灑水,一邊鴨子一樣滑稽地撅著屁股緊追了上去。
但衝出沒十米,眼前那片一人高的灌木猛烈地顫抖了起來,像有一頭巨大的野獸撲了進去。
金發女心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腳步一緩,屏住了呼吸。
嘩啦啦——
一大片冒著熱氣的鮮紅液體瀑布般從枝葉縫隙間飆出,噴了她滿頭滿臉,噴進嘴裡,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一個圓滾滾的腦袋落到了她腳下,掛滿鮮血的臟辮就像綻放的玫瑰一樣鋪開。
同時一具無頭的屍體壓倒灌木栽在地上,黑皮衣上的白色骷髏頭染上了一抹鮮紅,好似死神在微笑。
金發女被雷電劈中一般僵住了。
啊啊啊啊!
驚聲尖叫,她轉身就跑。
小山般的陰影湧現,牛仔背帶褲巨漢大步跨出灌木叢,肌肉虯結的左手提死狗般掐住脖子舉著朋克男,右手揚起了短柄斧。
噗嗤!
鏽跡斑斑的斧頭陷進了男人的鎖骨裡,鮮血從破開的豁口裡湧出,染紅了他的下巴和襯衣。
劇痛扭曲了他的臉,但他被掐住了脖子和氣管,發不出一絲聲響,隻眼睜睜地看著斧頭瘋了一般落下。
落下!
皮開肉綻。
噗嗤!
鮮血潑灑。
骨骼碎裂。
斧影揮出道道寒光。
壯漢沿著紅發男的鎖骨斜下方連續劈砍了四下,劈柴般將他一分為二。
隨後沐浴漫天血雨,踩著一地內臟,高舉短柄斧,坦克一樣狂暴地衝向了金發女人。
身上的褲子就像是沾滿血的屠夫圍裙一樣抖動。
女人回頭一望,頓時被恐怖的氣勢嚇破了膽,不停尖叫,尖叫聲在整片樹林中回響,傳出很遠。
驚動了一公裡外的人影。
一棵繁茂的古樹下。
帶著同伴往遊船趕去的迪安腳步一晃,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心念一動。
裹住身體的往昔之影驀地飛上天空,無人機一樣偵察遠處,迅速鎖定樹林之間奔馳的高大身影,將畫面傳輸回給迪安。
迪安取下背後弓箭,閃電般上弦,拉成滿月,目光穿過樹枝、藤蔓、葉片,黑夜重重阻礙,瞄準了那道不久之前還是一灘肉泥的大塊頭。
身後眾人情不自禁止步,就見弓弦貼在他的臉上,箭羽擦過他的嘴角。
……
嗖——
耀眼的銀光穿過樹林。
一隻斷手連帶著短柄斧墜落在地,一公裡外的壯漢右手手掌被一枚箭矢削掉。
他沒明白發生了什麼,茫然地蹲下身用左手撿起斧頭。
嗖、嗖——
一連串破空聲,箭矢又削掉了左手,命中了他的雙眼,深深刺入他的眼眶,又從後腦勺穿出,破開兩個帶著腦漿的血窟窿。
又一枚射中了他的左胸,擊碎了一根肋骨,穿透心臟。
箭上的毒素隨著血液湧入傷口。
壯漢的胸膛和臉頰霎時間變成了驚悚的黑色,向前跪倒,很快失去了生息。
這具怪物一般的身軀再一次自動破碎成數不清的黑色碎片,散入空氣。
……
唔…
收回弓箭的迪安悶哼一聲,腦子好像被鐵錘錘擊了一下,臉色發白。
難受和壓抑感加重,生命能量進一步被削弱。
係統中,全部個人屬性後邊都出現鮮紅的向下的箭頭,削弱了大約十分之一。
而仍然沒有擊殺提示。
兩次擊殺終於讓迪安確認了一件事,這短柄斧怪人無法被正常手段消滅。
而每次擊殺他一條命,非但沒有絲毫收益,反而會受到神秘的負面影響。
“是詛咒嗎?”
…
沒時間多想。
迪安帶著眾人鑽進樹叢,飛奔向岸邊,順便召回射出的箭矢,很快又撞到之前屁滾尿流的金發女人,她哭哭啼啼地衝人群大喊,
“弗蘭死了,柯娜也死了!拿斧頭的怪人殺了他們!嗚嗚…她們死得好慘,我好害怕!”
眾人看著渾身鮮血的模樣,臉色大變。
“但你活了下來,你安全了!”迪安與她對視了一秒。
女人眼前驟然出現一副幻象——烏雲磅礴的天空之中裂開一道縫隙,神聖的陽光從中灑落,融化了心底的積雪和陰霾。
她立馬恢複鎮定,跟著隊伍,呼哧呼哧地往前跑。
帶隊的迪安不時拉弓引箭,往濃密的樹叢中射出幾箭,射穿斧頭狂魔的大腿膝蓋,阻止他追擊。
來時半小時的路程,返程卻隻花了不到十分鐘,渾身冷汗的十人順利登上了白色遊船。
祖姆比使出吃奶的力氣發動。
船首撞破了湖面上的濃霧,船尾螺旋槳發出富有節奏的嘎吱聲,掀起一片明亮的水花,飛快駛向對岸。
船上眾人緊張地盯著蜜島,看著島嶼的輪廓逐漸淡化,重新掩埋在死氣沉沉的黑暗之中,猶如一座古老的墳墓。
而墳墓邊緣突兀地出現了一道人影。
背帶牛仔褲、提著滴血短柄斧的壯漢,一動不動站在陰暗的湖邊,有如濃霧中的幽靈,被囚禁在孤島上的惡魔,畸形臉上渾濁的雙眼散發著令人膽寒的紅光,遙望著遠去的人群,嘴巴輕輕開合著,彷佛在發出一道道詛咒。
大部分人都被這一幕嚇得臉色雪白。
“神呐,你們聽到了嗎?”金發女人又開始大喊,“這怪物在說話——他會一直守在蜜島上,等在這裡,等著莪們回去,將我們大卸八塊!”
“孩子,冷靜…基督引導我們,讓邪惡下顫栗的靈魂得救..主以他的名義救贖你…”雅各布一臉神聖地將十字架舉到了女人面前,卻被後者粗暴地一把推開,
“閉嘴,神棍!如果上帝有用,每周都去教堂做禮拜的弗蘭和柯娜就不會死得這麼慘!上帝就是騙人的!”
雅各布聞言好似深受打擊,臉色慘然。
斯科特和凱蒂安慰地一左一右環住他的身體。
“祖姆比,這一切都是你這個蹩腳的巫術師惹出來的禍事,你把殺人狂魔召喚了出來!”金發女人哀求地看著黑人,“快說,到底該怎麼辦!”
祖姆比捂著一張糙臉,病懨懨地深吸一口氣,支支吾吾,“我們、我們…”
“報警!”法拉吉邁開大長腿,擋在了父親身前,直面眾人的質疑,“死了三個人,必須讓警方介入。”
“可怎麼解釋那頭中了幾十槍都不死的怪物?超自然現象?”格雷琴下意識地為身後的男人隱瞞,“警察不會把我們當成瘋子?”
“我們不報警!”迪安目光平靜地掃視眾人,身周開始彌漫絢爛的極光,然後用平淡的口吻一錘定音,“先回車上休息整理。”
無人反對。
……
下半夜。
破舊的黃色小校車裡,又累又怕的凱蒂姐弟、老夫妻、金發女在迪安的神性領域加念力暗示催眠之下,迅速陷入了昏睡。
剩下的祖姆比父女、格雷琴、雅各布牧師則被迪安叫到了汽車外,在一棵高大的橡樹下圍坐成一圈。
今晚的遭遇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個巨大衝擊,需要長時間消化,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但在迪安念力暗示下,眾人迅速恢複了鎮定。
“放鬆,諸位,危險暫時結束了,有我在這兒,沒人能傷害你們。現在,我們把一切鋪開在台面上,想辦法弄清楚那頭怪物身份。祖姆比,再說說返魂屍。”
黑人咀嚼著蔓越莓餅乾,深呼吸,
“我沒親眼見過,但我聽過海地來的祖母描述過返魂屍的種種特征,真正的返魂屍移動緩慢,表情呆滯,與揮舞斧頭的家夥完全是兩個物種!我也沒能力把他召喚出來!”
雅各布喝了口咖啡,呼出一陣白氣,“那他是不是你曾經提到過的在湖裡淹死的克勞利先生,複活了過來?”
“你不是不相信死者複活?”祖姆比語帶諷刺地看向牧師,
“我當了幾十年的牧師從來沒見過超自然現象,但今天晚上見到了,我的虔誠正在接受考驗。”雅各布握緊十字架,正色道,“我想要知道真相,還有,決不能讓他繼續害人。”
祖姆比歎了口氣,搖頭,“他不是克勞利。克勞利是個正常人,長相、身高都普普通通,去年才出了意外死去,就算複活過來也不可能變成滿身燒傷的畸形臉大個子…”
貼著迪安身邊的格雷琴咬了口蘋果,“但他肯定跟你的儀式有關。你最近一次湖上召喚是什麼時候?”
“半個月以前。”祖姆比語氣篤定,“我每個月接待兩次夜間捉鬼的活動,步驟和今晚一模一樣,但以前從來沒出過事故!以前島上不存在這頭殺人的怪物!”
迪安拍去手上面包渣,眯起眼睛看向他,“你確定?”
“我向洛瓦的眾神發誓。”
“那除了今晚,你們曾經在萬聖節前後進行過儀式?”
祖姆比怔了一下,然後搖頭,“今天是第一次在萬聖節召喚。”
“那麼諸位,我有一個猜測。”迪安點頭,目光掃過眾人,抬高了嗓音,“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萬聖節是特殊的、具備魔力的日子,而祖姆比拚湊的召喚儀式之中某些步驟與巫毒教真正的儀式吻合…種種巧合之下,他成功召喚出了蜜島上沉睡已久的邪惡存在。”
眾人臉上都露出荒謬之色,
“不可思議。”法拉吉和父親交換了一個眼神,“沼澤地裡怎麼會潛藏邪惡?”
祖姆比再次強調,“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啥。”
“那我再給你提供一點信息,”迪安補充道,“這玩意兒無法被常規手段消滅…我在木屋裡殺了他一回,然後你們猜怎麼著?他的屍體就這麼憑空消失掉了,又在蜜島的另一處完好無損地重生,襲擊並殺死了弗蘭和柯麗…”
“而且每次殺死他的人會受到某種詛咒。”迪安看向模板,屬性仍然是紅豔豔的降低百分之十,也不知道如何恢複。
“殺死後立即重生、死亡時施加詛咒?”祖姆比表情一動,揉著鱷魚似的下巴,“我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類似描述,我回去找找收藏的巫毒教典籍,或許能發現點線索。”
迪安點頭,繼續安排,“光研究巫毒教典籍不夠…你們認不認識熟悉這片蜜島沼澤的人?”
祖姆比思忖道,“新奧爾良住著幾個四、五十歲的沼澤獵人,在島上長大,每個月都會去清理鱷魚,我和他們關係還不錯。”
迪安吩咐,“向他們問問這畸形怪人的身份,任何信息都不能放過。”
祖姆比看向法拉吉,後者點頭,“我來負責詢問沼澤獵人。”
“很好,”迪安環顧四周,眼神中充斥著強烈的自信,“相信我,諸位,隻要我們調查清楚怪物的來源和底細,我們就能找出辦法徹底消滅它!”
話音落,迪安眼前閃過大片提示:
你主動觸發了事件——蜜島沼澤的不死者
你們在夜間捉鬼遊戲中乘船登上蜜島,意外遭到一個提著短柄斧的人形怪物襲擊。
但你和他短暫交手之後,發現他身上存在多種超自然的秘密。
想辦法弄清楚它的起源,然後消滅它,或者收服它。
事件難度:中等
進度:(6/100)
期限:一周
獎勵:170點經驗+特殊獎勵,
……
“我冒昧地問一句,迪安,你到底是什麼人?”雅各布深呼吸,清了清嗓子,“你能殺死這槍械攻擊無效的怪物,還對超自然事物極其了解,冷靜地做出安排。這不是普通人該有的表現。”
還有今晚,他一雙兒女、所有遊客的表現都很奇怪,就像是被催眠一樣,對這個年輕的亞裔言聽計從。
周圍的幾雙眼睛向著迪安聚焦。
迪安表情平靜,“很簡單,世上有超自然的事物,對應的也有調查超自然、研究超自然的人類,而我也是其中一個探索者。”
“隸屬於美利堅政府的秘密機構?”法拉吉臉上湧起濃厚的興趣,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迪安一字一句地警告,“但切記,我身份很敏感,絕對不能透露給任何人,否則你們自己、你們的親人,都將會被牽扯進巨大的危險之中。”
“你們會死去,甚至陷入比死亡更可怕的境地。”
這飽含威脅的話語讓除了格雷琴以外的人心頭一寒,一股巨大的恐懼油然而生,腦海中所有關於背叛出賣泄露的念頭,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壓下。
“所以你也像那頭怪物一樣掌握著某種超自然的神力?”雅各布握住十字架的手開始發抖,眼角邊魚尾紋加深,似乎想要見證奇跡,
迪安低頭思考起來。
現在需要借助這些人的能力和經驗解決事件,讓他們了解一點內幕沒關係,事後清除記憶就行。
迪安打了個響指。
圍坐成一圈的幾人頓時騰空而起,失重般笨拙地亂晃。
“上帝啊,神跡,這是神跡!”
雅各布臉色發紅地大喊。
祖姆比父女滿臉驚喜,他們裝神弄鬼了一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親身體驗超自然的力量。
但驚喜持續了不到十秒。
迪安解除了念力,讓三人摔了一個屁股蹲兒,隨後看向身邊,藍眼睛閃爍著疑惑、驚訝、火光的格雷琴。
這位剛讀完警校的女警,壓根不明白昨晚還親密無間的男友,怎麼突然成了一個陌生的超能力者?
她感到了一種被欺騙和隱瞞的憤怒。
“離開拉斯維加斯之後發生了很多,昨晚沒來得及跟你說,”迪安摟住了格雷琴的纖腰,
他可以給普通人洗腦,扭轉思想。
但他不想這麼對待最親密的人,否則和製造一個沒有思想的娃娃有何區彆。
“來吧,我們換一個地方聊。”
唰——
兩人身形一閃,飛進了夜空,飛向黯淡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