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巫毒商店,蜜島沼澤(1 / 1)

神秘獵場 隱約點 12176 字 7個月前

篤、篤、篤…

鈍釘子敲木頭似的輕快聲中。

迪安從柔光致致的胳膊大腿裡脫身,走到樹屋外邊一看,散發淡淡綠葉清香的蒼翠林木間,一隻五彩斑斕的啄木鳥正辛勤地啄食橡樹。

十米高的樹屋前,微風和晨光如情人的呢喃,撲打到臉上,讓人身心泰達。

與冥想之中無想無念不同,此時心中升騰起一種生命得到升華般的淡淡喜悅。

裹著床單的格雷琴緊貼上他的背,環住他的胸膛,腦袋靠在肩膀上,細膩的皮膚在晨光下白裡透紅,散發著健康的光澤。

“我好像泡了一次溫泉,你昨晚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你在警校進行體能訓練時過度勞累,日積月累後筋骨裡留下來一些暗傷,如果不注意,長期以往,這些暗傷就會損害你的健康。”迪安轉身笑了笑,“所以我幫你按摩了治療了一下。”

“你會按摩?”格雷琴越發驚奇,“以前在拉斯維加斯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我不久前才從霍金斯一位東方的盲人按摩師手中學到了推拿技術,”迪安笑著胡扯,實際上他是用生命能量把格雷琴的身體從裡到外溫養和梳理了一遍,使她生命強度趨於穩定。

“以後每天都幫我推拿一次?我付報酬。”

“那我要提前預支一整年的報酬。”

“唔…咯咯,彆撓!”

兩人在木床上打鬨了一陣,穿著一身情侶運動服,離開木屋,迅速回到了波旁街。

萬聖節前夜的瘋狂之後,大街上仍然徘徊著一些餘興未消的人:醉倒在嘔吐物裡和老鼠親嘴的紅頭發外星人,吃了太多興奮藥物、神誌不清地在街上羅奔的人…

兩人來到波旁街256號,一棟有著綠色木門的克裡奧爾式小屋前。

“砰、砰…法拉吉,是我,格雷琴。”

“哢嚓…”

門後露出一張姣好的臉,大眼睛往兩人身上一掃,尤其在迪安臉上多停留了幾秒,嘴角咧開一抹打趣的笑意,

“我的好姐妹,就是這個帥哥讓你魂牽夢繞,瘋狂癡迷,在萬聖節之夜拋下摯友,獨留我守著空房。”

“什麼獨守空房,你這家夥滿嘴酒味兒,昨晚出去瘋了吧?”格雷琴在鼻子前扇了扇,又把男伴推了出來,“這是迪安,我高中同學、男友,私人偵探。”

“你好,我是法拉吉,這家商場老板的女兒,未來的LVPD警員,以後或許我們有機會合作一把。”黑人女孩兒從門後露出身體,她穿著黑色的緊身背心、牛仔褲顯露出長腿纖腰和茁壯的胸脯。

雖然是黑皮膚,但她沒有黑人中比較普遍的寬扁鼻子、過分豐滿的嘴唇和卷曲的黑發,她臉部線條柔和,黑色短發發直,是個黑白混血的克裡奧爾人。

迪安和她伸手一握,跟著進入了商店。

這棟房子裝飾風格非常奇特。

帶著天然花紋的木地板、展示牆和玻璃櫃,牆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動物皮毛編製的圍巾、掛毯。

櫃子裡的商品既有破衣爛衫、草帽、皮靴和寬鬆襯衫、眼罩、鐵鉤義肢,也有猴子頭骨、羚羊頭骨、裝著渾濁未知液體的小瓶子、塞滿乾種子和掛珠子的葫蘆等稀奇古怪的物事。

加勒比海與非洲大草原仿佛在此交織…

進門不遠一個鳥籠裡,一隻紅毛鸚鵡用一口帶著濃重新奧爾良口音的英語喊著,“歡迎光臨巫毒教商場”。

迪安腦海中依稀對這個名詞有印象,“巫毒教是什麼?”

“巫毒(Voodoo)是我們海地文化的根基,音樂與節日的源泉,神秘和靈魂的主宰。囊括祖先崇拜、泛靈論、通靈術…”法拉吉一臉崇敬地說,“相信它,就能讓你交好運。”

迪安不置可否地點頭,又隨手從鳥籠邊撿起一個巴掌大小黃麻布紮成的、憨態和邪異交織的小人兒,

“這是巫毒娃娃…”法拉吉笑著解釋,“你可以用它詛咒仇人、祈禱成功、健康和幸運,保護自己免受邪惡侵擾,當然也可以吸引愛情——”

黑人女孩兒當下就聲情並茂地表演了一段:

“我看見愛,我希望愛,我握著愛在手心,渡海越過大地而來。”

念完咒語,她大方地把巫毒娃娃和一個玻璃瓶放到了迪安和格雷琴掌心,

“拿著吧,祝福兩位真愛永存。”

“祝福我收下了…”格雷琴把娃娃緊緊抱在懷裡。

迪安又好奇地打開小玻璃瓶聞了一聞,一股古怪的香氣撲面而來,“這裡面是啥?”

“愛情魔藥…風乾的變色龍磨成粉加點香奈兒5號香水調製製成,給自己噴點,就能迷倒你的心上人。”

瓦特?

迪安笑著搖頭,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完全沒有在這個所謂的巫毒商店裡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神秘氣息,都是用來唬人的樣子貨。

“閒話少說…”格雷琴一臉躍躍欲試從櫃台前拿起一張畫著血淋淋僵屍的宣傳單,“什麼時候帶我們見識見識夜間捉鬼?”

“稍等,祖姆比去外面接預定的客人了…過會兒回來就開車送我們去偏遠的郊區。”

“具體什麼地方?”

法拉吉遞給兩人熱咖啡和甜品,“蜜島沼澤。”

……

“啊哈哈,至此,夜晚將再也沒有魔鬼作怪,我們來好好表演一場,我的朋友們。”一個抑揚頓挫的充滿磁性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迪安一轉頭,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走入了商店,紫色披風、帶著紅花裝飾的魔術帽、紅馬甲、黑西裝褲,左眼畫了一個誇張的白色眼影,打扮風騷又醒目。

“歡迎光臨祖姆比的巫毒小屋…法拉吉,快來接待貴客。”

一群遊客跟在披風黑人身後魚貫而入,包括一對老夫妻,三名穿朋克風格皮衣的年輕人,還有一個老父親和一對姐弟。

迪安和格雷琴昨晚見過的姐弟。

“等等,你們是昨晚的女巫小姐、白狼先生?”留著柔順褐發的女孩兒驚喜地迎了上來拉住了格雷琴的手,嘴角梨渦淺露,甜美的笑容瞬間照亮整個小屋,

“真巧啊,凱蒂、斯科特…你們也去捉鬼?”格雷琴輕撫女孩兒的頭發,又看向身後的男孩兒,他用墨鏡遮住了熊貓眼,仍然一身緊身黃色運動服,正朝兩人揮手,

“正好路過新奧爾良又遇上萬聖節,肯定要玩個痛快!”凱蒂笑著說,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了新朋友?”一個身材高大戴著牛仔帽的男人走了過來一左一右摟住了兩姐弟,他留著中長發、法令紋很深,胡子拉碴,威嚴的臉上肌肉和皮膚鬆弛,眉頭卻一直緊皺著,哪怕在衝兩人微笑,這微笑著之中也滿懷心思和憂愁。

“對,他們昨晚幫助…”凱蒂頓了一下,

“昨晚一起合了個影,”斯科特連忙打斷姐姐,又向兩人介紹,“這是莪們的老爸,雅各布。”

迪安和格雷琴相視一笑,伸手和男人握了握,

“迪安,我女朋友格雷琴。”

“抱歉,這兩個高中生沒給你們添麻煩吧?每次我一不注意,他們倆就會鬨出禍事,從無例外。”雅各布無奈說,

“沒有,他們很懂事、乖巧。”迪安衝斯科特眨了眨眼,

“惹事的明明是斯科特!”凱蒂雙手叉腰瞪了弟弟一眼,“我給他擦屁股!”

“那些混蛋看不習慣我這張臉,招惹我,我隻是自衛反擊!”斯科特歪著脖子不屑一笑,“再說我跪在地上求你了嗎?”

“諸位,看這邊,每人40塊的門票錢該交了。”站在商店中央的披風黑人拍了兩下手掌,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祖姆比先生,蜜島沼澤裡會有危險嗎?”人群中身材發福、白發蒼蒼,鼻子下留著掃帚胡的老頭子問,“毒蛇、僵屍?”

危險?

黑人咧嘴一笑,露出比石膏還白的牙齒,衝著身邊的女兒兼助手法拉吉使了個眼神,後者瞬間遞給他一朵黑玫瑰,

“我是這條街上最了不起的導遊,最有趣的靈魂,最偉大的巫毒教巫術師!我乾這行十幾年,從沒遇到過意外,金字招牌比我牙齒更加閃亮。”

黑人接過玫瑰扣攏在掌心,五指閃電般合龍,又分開,玫瑰消失無蹤。

隨後他走到老頭子身前,往他衣兜裡一探,又重新扯出來一朵嬌豔欲滴玫瑰,插到了他身邊老伴胸前,

“送你了,美麗的夫人,希望它能打消你的疑慮。”

小小的魔術讓兩姐弟瘋狂鼓掌,在場的幾位遊客也忍不住歡呼喝彩起來,心頭的擔心煙消雲散。

……

“你們是法拉吉的朋友,門票錢就免了。”黑人最後衝迪安和格雷琴悄聲一句,又看向招待客人的女兒,“把驅蚊液、爐子都準備好。”

“早準備好了。”黑人女孩兒做了個OK的手勢。

祖姆比又看向對著展示櫃一通亂翻的亞裔男孩兒,“小夥子,彆亂碰,那是大象尾巴製成的手鐲,戴上之後將擁有大象靈魂的加持,你太瘦弱承受不住。”

“小看誰呢?”斯科特倔強地把手鐲帶到了腕上,“我買了。”

“承惠30刀。”祖姆比一張黑臉笑開了花,

“太貴,這是在搶錢!”凱蒂說,

“沒關係,我花自己的零用錢!”斯科特毫不遲疑地交了錢。

……

中午,用過午飯之後。

一行12人坐上了巫毒商店外一輛黃色的小校車。

祖姆比發動汽車順著新奧爾良市區充滿懷舊氣息的道路開向郊區。

格雷琴和凱蒂小姑娘很投緣,便一起坐在了最後排的左邊嘰嘰喳喳聊起了穿衣打扮和飾品,迪安被迫和斯科特坐在了右邊。

雅各布和那對老夫妻坐在中央,共同回憶青春歲月。

而最前方的三名黑色皮衣皮褲,耳環、鼻環一樣不缺的朋克年輕人擺弄著一台寶麗來600照相機,聽著法拉吉講述新奧爾良的曆史風情。

“夥計,你是怎麼交到格雷琴女士這麼漂亮的女友?”斯科特嚼著泡泡堂,一臉好奇地問迪安,“我們年級裡,從沒亞裔泡到白人女孩兒的先例。難道你有鈔能力?”

“鈔票不多,但我有真槍實彈的本事,你把身體鍛煉好也可以。”迪安右手一彎,衣袖下的肱二頭肌頓時像山峰一樣誇張地隆起,斯科特張大了嘴,又鼓了鼓自己毫無起伏的胳膊,一臉頹然,

“回神!我沒有任何彆的意思,你是怎麼和凱蒂成為姐弟的?”

斯科特思考了幾秒,小聲道,“十年前,我親生父母因為意外死掉了,後來我們教區的雅各布牧師收養了我,雅各布對我很好,他就是我的第二個父親。”

一個白人牧師收養亞裔?

迪安恍然,難怪他們姐弟沒有半點相似之處,“抱歉…”

斯科特自嘲一笑,“沒關係,我早習慣了,基本正常人見到我和姐姐都忍不住問一遍。”

迪安看向前排的認真聆聽兩夫妻追憶年輕歲月的牧師,“雅各布真是牧師?我還以為他是德州來的牛仔。”

“他以前不這樣打扮的,他總是穿著一身從頭到腳正經得要死的黑色祭服,一周七天,從早到晚。後來出了一點事兒…他買了一輛房車,幫我們在學校請了長假,一家人開始了公路旅行,說出來很荒謬,他都沒告訴我們旅行的終點是哪兒。”

“雅各布變化這麼大,是因為意外?”

斯科特垂下頭沉默不語,墨鏡也沒法掩蓋他臉上的黯然。

“好吧,換個輕鬆的話題,”迪安雙手插住後腦勺,翹起二郎腿,“你很喜歡布魯斯·李?”

“當然,他是我們華人的驕傲,”斯科特滿臉崇敬,用大拇指掃過鼻子,並露出凶惡的眼神,嘴裡發出“阿打”的聲音,“而且我和他很有緣分,祖籍都是GD。”

“靚仔?”迪安用純正流利的漢語說,

斯科特頓時驚喜一笑,“你不是韓國人?”

“不,我有天朝血統。”

“那我們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老鄉’,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好哥們兒,能不能教教我怎麼泡妞?”斯科特看迪安的眼神越發親熱,“我喜歡學校裡一個女生好久,但我感覺她對我不來電。”

“抱歉,我不懂怎麼泡妞,通常是她們自己送上來。”

“……”

……

汽車離開了新奧爾良的市區,沿著狹窄的馬路高速駛向郊區,未來的法拉吉女警用出色的講解打發了無聊的趕路過程。

直到傍晚時分,暮色開始四合。

祖姆比放緩了車速,迪安透過車窗一望,漆黑的夜空中,馬路邊出現了一排柳樹,一簇簇銀色的柳枝懸浮在一條凸出湖岸的木製碼頭邊。

那裡停著一艘掛著彩燈的白色小遊船,船邊的湖面彌漫著灰蒙蒙的水霧就像毛毯一樣蠕動。

“所有人都安全抵達,下車,開始環湖之旅!”祖姆比打開了車門,最前排的三個朋克男女迫不及待衝到了碼頭邊,紅發的年輕男人舉起了相機,兩位打著鼻環的朋克女面朝他和汽車的方向,豪放掀起上衣。

哢嚓——

“上帝!”老頭子被一片白花花晃了神,掃帚胡一顫一顫,撫著胸口險些沒心臟病發作,老太太趕緊對著他後背一陣猛拍,

斯科特看直了眼睛,吞著口水嘴裡念個不停,

“B、C?C、D?”

“快把衣服穿上,晚上涼小心感冒!”祖姆比笑了一聲,叫著法拉吉一人提了一個手提包,然後吆喝著眾人坐進了碼頭邊的白船,迪安和女友互依偎在船尾,欣賞著夜晚的湖景。

月光躲進了烏雲,在夜幕的籠罩下,湖水變得深邃而神秘。微風輕拂,湖面泛起一層層漣漪,仿佛霧氣中魔鬼在飛行。

飛向遠處一片黑暗的蜜島。

“接下來,我們會乘船繞湖一周,然後進入中央的無人居住的蜜島過夜。”發動機轟鳴聲中,祖姆比開船駛向了湖中央。

“等等,現在隻有夜間,捉鬼在哪兒?”紅發的朋克男問,“最重要的項目沒了,那至少要退回一半的票錢。”

“彆著急,小子,在捉妖魔鬼怪之前,首先得把它們召喚出來。我們馬上就要舉辦一個儀式,就在船上,”祖姆比把手提包放到了船體中央的桌子上,拉開拉鏈,取出一個香爐點燃之後遞給了法拉吉,自己拿出一把軟毛刷,然後兩父女神神叨叨地揮動軟毛刷和香爐對著眾人全身上下左右晃動。

白煙嫋嫋中,眾人眼神迷茫。

迪安好像看到了一場蹩腳的跳大神。但他又從香爐裡聞到了能夠驅邪的馬鞭草的氣味,這對巫毒教父女也不是完全瞎搞。

“這是乾嘛?”格雷琴看向好友,

法拉吉正色道,“在召喚儀式之前,必須要驅除船上的邪氣,淨化空氣,方便溝通神聖的洛瓦。”

牧師雅各布從衣服裡摸出十字架,握住了兒女的手,臉色凝重地看著黑人的動作,似乎準備見證上帝管轄之外的奇跡,“洛瓦是誰?”

法拉吉解釋,“我們的眾神、先祖的靈魂,各司其職掌管整個世界,賜予我們神韻和召喚的能力。”

斯科特興奮地問,“我們向洛瓦召喚什麼?”

“一種無害的神秘造物,在我們巫毒教裡叫做返魂屍,全身冰涼、能行動,能吃東西,聽從召喚者的命令種地、做清潔,但沒有記憶,也不知道身處的環境。召喚成功之後,它會從沉眠中蘇醒,前往島上的房間,替我們整理房間、鋪好床,做好熱氣騰騰的晚餐,我們到了就可以直接享受。”

“這不就是家務機器人?”凱蒂托著小巧的下巴嘀咕了一句,總覺得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

接著又見祖姆比從手提包裡依次取出了擺放代表神祇的,披著漂亮紗布、拳頭大小,黑色皮膚的洛瓦聖像、蠟燭、畫滿奇怪符咒的紙、鮮花,代表祭品的肉乾、煙草…

“等等,你們確定這麼做安全,不是在犯蠢地作死?”迪安很嚴肅地看向祖姆比,“這是在船上,要是出了點意外,你們跑都跑不掉。”

“我不會遊泳!”兩個之前袒露胸懷的朋克女緊張地說,

老夫妻也緊貼在一起,表情興奮又忐忑,

“我是迄今為止最強大的巫術師,從沒有失手,有我在保你們沒事…你們要實在不放心,買點護身符吧,有了它們就萬無一失,”祖姆比從背包裡取出了幾份羽毛和動物毛發線頭製作的護身符。

保險起見,眾人紛紛慨慷解囊,連老牧師雅各布也不例外。

格雷琴正要掏腰包,正在點蠟燭的法拉吉悄悄湊到她耳邊,“彆買,我爸爸隻是普通人,沒有法力根本召喚不出來任何東西,以前十幾次都沒用,島上房間有人在布置。客人需要刺激,我們就賣他們一點恰到好處的刺激,公平交易。”

格雷琴柳眉一挑,指了指好友的鼻子,壓低聲音道,“遲早把你們兩個裝神弄鬼的騙子抓進監獄裡去。”

迪安聽完搖頭一笑。

專門在前後不著地的船上嚇唬人,這不就是仙人跳嗎?

……

“安靜!儀式開始!”

祖姆比大喊一聲,揮動手中的香爐,用晦澀難懂的克裡奧爾語唱起了一段節奏極強的祈禱樂。

法拉吉敲起了手鼓。

祖姆比伴隨鼓聲,抽筋一樣聳動肩膀、腰部、後背,嘰裡呱啦地繞著聖像和祭品轉圈,不時匍匐在地上仿佛朝著中央的雕像叩拜。

桌子上的潔白燭火搖搖欲墜,映出祖姆比一張黑白交織的馬臉。

他的倒影在湖水中忽漲忽縮。

他怪誕的呼喊聲飄出了小船,飄過湖面,飄進了漆黑的島嶼。

一陣夜風吹來,船上的眾人似乎都感覺到空氣中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情不自禁縮了縮肩膀,握緊護符與同伴緊緊靠在一起。

迪安摟住格雷琴溫熱的嬌軀,目光四下探視,同時開啟上帝視角。

沒有任何神秘波動。

湖面黑暗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