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邊的人群重新沸騰起來,三五成群的聊天,享受啤酒、蛋糕、海鮮,跟隨勁爆的音樂起舞,氣氛火熱,彷佛之前的一場鬨劇不曾發生過。
至於被架走的拉斯特,和之後悄然離開的幾個小透明。
沒人在意。
鮑勃·洛點頭。
誰又會愚蠢地為了一些廢物,得罪一個億萬家財的繼承人?
這才是拉斯維加斯的運行規則。
鮑勃推開玻璃門,走入此時異樣安靜的彆墅。
順著樓梯一路來到三樓衛生間,站在鏡子前。
擠出消毒劑,捧起冷水,用力地搓洗臉頰,力道之大彷佛要把臉上皮膚都給搓掉,鏡子裡那張陰騭的臉甚至開始發紅發熱。
但仍舊不能洗掉他心中恥辱和憤怒。
他的眼睛縮成了一條縫,轉過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浴池邊的塑料桶,火光在眼眸中醞釀閃動。
派對結束之後。
他又想到了那些天,他走出了可怕的一步。
那種罪惡的快感。
讓他至今回味無窮。
他想要繼續走下去。
“是時候挑選下一個目標。”
他垂下頭呢喃了一句。
……
“挑選什麼?!”
空氣突然靜止!
一個聲音從鮑勃近在咫尺的身後傳來,陰冷的氣息吹得他脖子上冒出一大片雞皮疙瘩。
“你——”
驚呼被吞回了喉嚨裡。
一隻強勁有力的胳膊按住鮑勃的後腦勺把他狠狠地按進了眼前的鏡子!
砰!
玻璃鏡破碎,裂開一片蛛網狀的紋路。
尖銳的玻璃碎片劃破了鮑勃的額頭。鮮血滲出,染紅了他的頭發、臉頰,以及鏡中的殘影。
“彆反抗,彆叫。我手一抖,你就要見撒旦!”
一隻手緊緊摟住他的腰,力量大得出奇。
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廚刀,抵在鮑勃的脖子上大動脈處,被壓得非常使勁,刀尖刺進了皮膚,輕易地就能劃出一道足以致命的可怕豁口。
鮑勃的腦袋眩暈,感受著脖子上的涼意,分毫不敢動彈。
“彆激動,夥計。”鏡中,鮑勃腦袋旁邊倒映出一張摘掉口罩後面目可憎亞裔臉。
迪安,第一個讓他在眾人面前顏面儘失的狗雜種。
那個越軌的白癡!
鮑勃瞳孔收縮,有那麼一瞬間,雙目充血、怒不可遏,忍不住要肆意威脅,把對方罵個狗血淋頭。
但理智讓他把一切吞回了肚子裡,屈辱地露出閉上了嘴。
這家夥敢帶刀獨自溜進彆墅,絕對是個瘋子,絕不能激怒。
“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儘量滿足你。”
鮑勃那張血淋淋的狼狽的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活著的我,比死掉要有價值得多!”
“鮑勃·洛…”迪安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語氣冰冷得就像在對一具屍體說話,然後,他問出了潛藏在心底已久的那個問題,
”你把莫娜弄到哪兒去了?”
“莫娜?”
男人瞳孔閃爍了一下,疑惑不解道,
“為什麼這麼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噗嗤!
刀刃劃開一條淺淺的血口。
鮮血滴落,貼著鮑勃胸膛畫出一條血路。
“啊!”
鮑勃哀嚎。
“4月19號晚,你開著那輛不久之前還是藍色的法拉利BOL·620502,出現在南區的巴爾卡迪斯科外,偷偷跟隨在莫娜身後。“
呼…吸…
“你可恥地偷襲了並綁架了她!把她隨身攜帶的海報裝進了你的私人放映室!你還把我當傻子,給我編故事?!”
迪安手上用力,刀尖貼著鮑勃皮膚緩緩移動,似乎在決定從哪裡下刀。
“莫娜,我想起來了,那晚我見過她一面。她在我家電影院工作,我就給她打了聲招呼,但僅此而已,我壓根不知道她在哪兒!”鮑勃慌忙辯解。
迪安直勾勾盯著他的側臉,
“你不知道莫娜的下落?那我還有什麼理由留你一命,我現在就一刀結果你!”
“彆亂來迪安,彆一時衝動,走上一條不歸路。我是真不知道。”
“你過去不是說了好多遍,我沒有爸媽,沒有任何牽掛,殺了你,我大不了當個逃犯!就算莫娜的失蹤跟你無關,憑你過去施加給我的侮辱。”
迪安冰冷的話語像是地獄餓鬼的咆哮,
“我現在殺了你報仇,你該死!”
世上怎麼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鮑勃狼狽的臉上五官極度扭曲,喉嚨裡發出了屈辱至極的嘶嘶聲。
第二次了,被這個雜種肆無忌憚地踐踏尊嚴。
偏偏,他還無力反抗。
鮑勃頹然一歎,
“好吧,我承認,我綁架了莫娜。”
“她在哪兒!”
“她不在這棟彆墅裡,不然我怎麼敢邀請這麼多熟人來參加派對。”鮑勃語氣強硬地說,“我把她安排在一棟無人看管的郊區房子裡,如果幾天內沒人去看她,她就會活生生渴死!”
“除非我的安全得到保證,否則,你休想知道她的下落。”
砰!
迪安再次拽住他後腦勺短發,瘋狂地把他的腦袋砸進眼前的鏡子。
一下,兩下,三下!
觸目驚心的血跡,瀑布一樣順著破碎的鏡面滑落進水槽。
迪安又從鮑勃身後拿住他的背,用摔跤的技法把他狠狠往地上砸了兩次。
把他砸得七葷八素。
迪安勒住脖子把他拖起來,狠狠將廚刀戳進了鮑勃的大腿肚。
他疼得臉部扭曲,卻被捂住嘴,連哀嚎都發不出聲。
事實上,他大聲呼救,派對裡震耳欲聾的音樂,也會把一切淹沒。
當迪安發泄完怒火。
眼冒金星,渾身痛的鮑勃腦子裡就像被塞進了一群蜜蜂,嗡嗡響個不停。
他的脖子被架在盥洗池的邊緣上,宛如被綁上斷頭台的死囚。
他徹底服軟。
“你贏了!瘋子,先給莪包紮止血!帶我去我旁邊的逃生通道下樓,沒人會發現我們,然後我開車送你到郊外見莫娜。”
……
走廊,震耳欲聾的音樂從窗外飄來。
迪安持刀抵在鮑勃後脖子處,跟著他一瘸一拐走向樓梯。
鮑勃大腿處綁上了一條簡陋的繃帶,勉強止住了血。
“為什麼是莫娜?你的好幾任前女友,都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
迪安咬牙切齒地問。
“她不一樣。”鮑勃低著頭,臉色晦暗不明,“她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她的笑容陽光又充滿感染力,總能讓所有人的心情舒暢。”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綁架她,也隻想找到她快樂的秘密。對我這種有錢人而言,千金難買我樂意。”
“我保證,她現在很安全,吃飽穿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祈禱吧,祈禱你說的是真話,不然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迪安眼中寒光一閃,腦海中閃過無數見過的酷刑。
“省點力氣吧,難道我這個廢人對你還有威脅?”鮑勃可憐巴巴地說。
冰冷的夜風吹過了狹長的走廊,兩人經過了消防箱前。
砰!
窗外驟然炸響一片煙花。
砰!
一股股彩光衝天而起,絢爛的煙火撕破了夜空。
泳池上方,強烈的光線將黑夜照成了白天。
靠近窗戶的迪安霎時雙目刺痛,失神間眼淚鑽了出來。
貼牆的鮑勃抓住機會伸手往消防箱子背面一探。
當他收回左手,手中豁然多出了一把反射金屬光澤的黝黑手槍。
他左手虎口抓握槍柄,食指扣動扳機,瞄準了身邊近在咫尺的人——
迪安恢複視線,正好看到了黑洞洞的槍口。
噠!
噗嗤!
子彈擊發,利刃入肉。
兩者同時發生。
兩道身影輕微一接觸,又馬上分開。
鮑勃被巨力撞飛,側面撞上了牆壁,右胳膊插著把滴血尖刀,委頓於地。
但他仍然死死握著那把手槍,第二次扣動扳機!
砰!
但他傷勢不輕,握槍的手顫抖著,失去準頭,子彈射中空氣。
迪安狼狽貼地一滾,留下幾滴鮮血,撞開大門,狼狽閃進了距離最近的私人放映廳。
他一口氣推著單人沙發滑到電視機邊。
躲在沙發後。
恐懼地喘息。
被子彈擦傷的左胳膊一陣火燒火燎的刺痛。
伸手一抹,鮮紅一片。
“王八蛋,居然在走廊藏了一把槍!”
這是槍啊。
前世今生,這是迪安第一次被槍械擊傷,心頭不由湧起一股畏懼。
他已經被逼到了死路。
現在怎麼辦?
把沙發當盾牌衝出去拚一拚,可這玩意兒擋得住嗎?
……
轉瞬之間,形勢逆轉。
屋外響起鮑勃發泄似的咆哮
“哈哈,怎麼突然變成縮頭烏龜?剛才不是很狂嗎?”
“卑賤的k,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十倍百倍地折磨你!”
鮑勃被玻璃渣毀容的臉被惡毒和病態扭曲。
他遍體鱗傷,喘息聲極其明顯,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儘全身力氣。
但他沒有呼救,他要抓住機會,合法合規地擊斃這個入侵私人彆墅的暴徒。
一勞永逸地解決掉迪安。
否則,隻要這個瘋子還活著一天。
他就寢食難安!
鮑勃左手繃成一條直線,以標準至極的持槍姿勢,來到門側,不近不遠地瞄準那片黑暗。
私人放映室沒有聯通外界的窗戶。
迪安逃無可逃。
但裡面漆黑一片,又大又寬,腿腳不便的鮑勃不打算貿然衝進去犯險。
“所以你在說謊?你究竟把莫娜弄哪兒去了?”
屋內傳出一個冰冷顫抖的聲音,那股極致的緊張,像是等待命運的宣判。
鮑勃心頭隨即產生一股報複的快感。
“白癡,想知道莫娜去哪兒了嗎?現在我就仁慈地告訴你答案!”
鮑勃在門口戲謔地叫囂,就像一位正在享受狩獵過程的獵人,
他要激怒這個瘋子,讓他主動跳出來。
“猜猜吧,之前衛生間裡那個藍色的塑料桶有什麼作用?提示1,化學課。”
黑暗中扔出一台錄像機,但隻砸中空氣。
鮑勃的耳朵捕捉到房間裡壓抑如野獸般的怒吼,他暢快地笑了,
“蠢貨,這麼明顯提示還沒猜出來?提示2…右邊的置物櫃編號001的錄像帶。你偷偷摸摸檢查的時候看過吧?你還記得錄像帶的名字嗎?”
黑暗的房間徹底陷入死寂。
“恭喜你,猜對了!”鮑勃咧嘴瘋狂地大笑,血沫橫飛、神態癲狂,“答案就是《不可思議的融化人》!”
塑料桶?
融化人?
空氣仿佛在一瞬間被抽乾。
強烈的窒息中,迪安頹然地坐倒在黑暗中。
“但我現在才發現,書本上的知識不一定正確,經過實踐才能得出確切答案。我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才成功讓那個女人的衣服、帽子、皮膚、血肉,骨頭、和她那惡心又廉價的笑容,勉勉強強地化作渣子!”
“整個過程很有趣。”
“然後你猜怎麼著?”
“我把那堆汙染環境的臟東西衝進了下水道!”
“哈哈,我徹底成全了莫娜——住在下水道的女孩兒最終和下水道融為一體,永遠地與蟑螂和老鼠為伍!”
“哈哈,我是不是大好人,迪安。我殺了你之後也把你融了衝進下水道,讓你和女友團聚,怎麼樣?”
“你該不該出來感謝我,按照你們的規矩給我磕個響頭?”
鮑勃變態的笑聲忽近忽遠。
迪安眼前一陣發黑,口腔湧出一陣苦澀的腥甜,內心撕裂,五臟移位一般的劇痛,讓他幾欲昏厥。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為什麼?!
絕望的情緒猶如決堤的洪水般要將他衝毀。
一切的努力都化作流水。
恍惚間,係統一震。
進度條從百分之八十五直接跳到了滿格。
一段鮮紅的文字浮現出來——
你獲知了莫娜的真正的下落——被鮑勃·洛利用化學原料融化成渣,世上已經沒有她的痕跡,你再也無法找到她。
調查進度百分百。
獎勵等待提取。
“憑什麼,你們這群窮鬼、賤種,沒有父母的流浪兒、下水道的怪胎,一天天卻那麼高興。在我面前笑啊,笑…笑得我惡心!”
“而我們,拉斯維加斯真正的主人,卻得到不真正的理解,才華無處施展,經常鬱悶、難受、痛苦?”
鮑勃的咆哮在勁爆的音樂中回響。
“告訴我憑什麼?”
“說啊,廢物!出來啊,懦夫!到了這一步,你還躲著,不敢替你可愛的女友報仇?!”
噠——
鮑勃隨手往黑暗射出一槍,但隻射到了空氣,他又從消防箱下摸出一個備用彈匣換上。
迪安沉默地注視著係統中的獎勵。
提取獎勵。
你獲得了60點經驗——個人等級lv0(90/100)
你獲得了前身迪安·盧的感激,
超能力——往昔之影lv0:
現在,你感同身受了嗎?
嘲笑、屈辱!
折磨、痛苦!
失去,憤怒!
一個懦弱的、變異的靈魂。
蟄伏在過去的身體裡,因為痛失所愛,日夜哀嚎。
它徘徊在虛無和現實之間,於迷茫和黑暗中追尋謎底,不斷折磨著你這個後繼者的精神和軀殼。
終於,你幫它驅散了迷霧和陰霾,揭曉了徹骨殘酷的真相。
在係統的見證之下。
從今往後,它將受你製約、聽你驅使!
現在,釋放它吧,讓昨日的影子重現,讓它汲取你的精神,手刃仇敵!
……
過去那家夥,一直跟我同在?!
那麼出來吧,迪安!
出來吧!
往昔之影!
迪安怒目圓瞪,衝著黑暗虛空和前方的仇敵,一口氣吐出了胸膛中所有氣息!
作為回應。
一道深邃如夜、黝黑如墨的人影憤怒地飛出他的身體!
……
守在門外的鮑勃·洛突然感覺到一股陰森的狂風從黑暗之中襲來。
就彷佛有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在地獄中窺伺著他,讓他渾身汗毛炸立,皮開肉綻!
警覺強烈!
鮑勃連續扣動扳機。
砰砰砰!
出膛的子彈射中前方空無一物的黑暗,然後,狹窄的走廊裡出現了極度違反常理的一幕——
叮叮兩聲脆響,擊中空氣的兩顆彈頭便詭異地耗光火力墜落在地。
“Fxxk!誰在那兒?!”
“什麼鬼東西?!”
“誰?!”
鮑勃臉色大變,轉身逃跑。
砰!
一股無形的力量切中他的喉嚨,鮑勃承受著窒息般劇痛,被那股力量帶著向後拋飛。
砰!
鮑勃後背撞上牆壁,牆面開裂、灰塵四溢,他失去骨頭般滑落下來。
疼痛折磨著每個細胞。
但折磨遠未結束。
哢嚓哢嚓,骨折聲陣陣——
鮑勃的手腕腳腕突然詭異地反向彎折,皮膚撕裂露出毛生生的、慘白鮮紅的骨茬!
眨眼之間他就變成了殘廢。
啊啊啊啊!
“God!”
“隱形魔鬼!”
“魔鬼!”
“上帝啊,快驅散它!”
鮑勃的慘痛哀嚎、呼救被窗外的激情的迪斯科掩蓋。
那股無形的力量仍不罷休。
抽出了他右臂上的尖刀。
無人操控、寒光閃閃的利刃卻在走廊半空之中盤旋了一圈。
落下!
噗嗤噗嗤……
對準鮑勃渾身上下連續不斷戳刺,尖刃如振翅的蝙蝠起落。
走廊吊燈隨風搖曳,牆壁上癱瘓黑影羊癲瘋發作般抖個不停,慘叫哀嚎在派對澎湃的音樂中湮滅,飆射的鮮血勾勒出一片潑墨般痕跡。
……
嗒嗒嗒——
左腋下夾著一副海報的迪安了走出了黑暗。
燈光落到他蒼白疲倦的臉上,一半好似燃燒著火焰,一半凝結著冰霜。
他撿起地上的柯爾特。
那股詭異的力量收到命令,鬆開鮮紅血泊之中幾乎不成人形的男人,停止了施虐。
化作狂風鼓蕩。
“鮑勃·洛!”
迪安布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眼前脆弱、狼狽、痛苦的惡魔和變態,蹲下身揮動槍柄一頓猛砸,
鼻梁斷開、眼球爆裂、鮑勃洛就像一頭被活剮的牲畜般哀嚎。
直到這張臉幾乎被砸成一團肉醬,迪安舉起血淋淋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不能再拖下去了。
“救救…饒了我…”
鮑勃青腫的眼縫擠出一絲哀求,卻隻聽冷冷的宣判,
“你,罪無可赦!”
“下地獄吧!”
砰!
槍聲轟鳴,鮑勃的腦袋炸裂的西瓜般的紅水四濺。
迪安眼前閃過一條提示。
你使用柯爾特M1911A1殺死了鮑伯·洛。
獲得熟練度10
你開啟了技能—射擊lv0(10/100)…
……
迪安深呼吸,收回被後座力震偏的手腕。
轉過頭,就在鮑勃死不瞑目的屍體旁邊,安靜蹲伏著一道純黑色的人影。
一條條電弧虛線在他體表跳躍著,他就像天邊的雲霧一樣縹緲變幻。
迪安看向了他的臉。
四目相對。
清冷月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照出了兩張五官輪廓一模一樣的面孔,猶如孿生兄弟。
但一張臉鮮活靈動,一張臉黑霧繚繞、表情呆板,眼神空洞,如同失去靈魂的傀儡。
但迪安從他漆黑而空洞得眼神中感覺到了一閃而逝的解脫和感激——
迪安心頭響起了一個沙啞木訥的聲音:
我,昨日的影子。
從今往後。
將成為你的左右手。
遵從你的指令。
“都結束了。”
迪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往昔之影響應他的命令,一陣風似地卷起地上顯眼處的幾枚彈殼、彈頭,血跡斑斑的廚刀上的指紋也被它擦掉,塞到鮑勃自己手裡。
“往昔之影”又用鮑勃的鮮血在他屍體旁寫下了兩個充滿誤導性的、莫名其妙的字母——NR,屍體也被特彆擺成朝著字母跪拜的詭異姿態。
就像是某種宗教儀式。
隻要能稍微混淆COP們後續的調查,迪安這番動作就不會白費。
“走吧,夥計…我們帶著莫娜,一起回家。”
“往昔之影”回歸迪安的身體。
一陣強烈的虛弱感湧來,迪安夾著海報,毅然衝進樓道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