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1)

在忙忙碌碌的氛圍中,眨眼就到了鐵柱進商隊的前一天。

吃過午飯,村人們商討一番,決定讓鐵柱帶些黃桃罐頭離開。

最初,她們曾想過要跟韋十八談一下黃桃罐頭的生意。

但後來有了楓油的合作,又聽韋十八說,商隊的情況還不穩定,她們就暫時打消了念頭。

之後商隊的爭鬥落幕,韋十八給她們說了楓油的價值,遠遠超乎大家的想象。

得知楓油帶來的收益可觀,大夥就覺得黃桃罐頭暫時沒必要拿出來了。

但眼下鐵柱卻要進商隊。

商隊之前走了一批人,留下的都是些老成員,她們並不了解那些人的情況。

大夥也隻能往最壞的方面想。

都怕鐵柱這樣的新蛋子進去後,就算表面能被韋十八護著,私底下也會遭受排擠。

這樣的話,帶著黃桃罐頭進商隊,和大家一起發財,起碼不能讓人把他看輕了去。

這並沒有讓鐵柱恃罐頭而驕的意思,隻是希望自家孩子快些融入環境,過得舒服一點。

像是以前,她們隻是與元寶村合作綁定,和韋十八的商隊並沒有直接聯係。

唯一的紐帶,就隻有楓油這一件商品。

像是商隊其它貨品的品類、售賣情況,都與她們沒有太大衝突,也從未主動打探過。

商隊如何經營不需要她們操心,隻要楓油不出岔子就行。

但若是鐵柱要進商隊,情況就不一樣了,她們與商隊的關係也會更近,也有理由關心一下商隊的發展情況。

這時讓鐵柱帶著黃桃罐頭進隊,就對雙方都很有益。

眼下才開春,還不是吃果子的好季節,有這樣水靈靈的黃桃罐頭,應該也能進一步提升商隊的競爭力吧,鐵柱的路也能更好走了。

將所有細節想清楚,眾人就數出十來個罐頭,裝進簍子裡。

這個數量剛剛好,不多不少。明日送鐵柱去元寶村時,他們就可以一並幫忙背過去。

弄完罐頭,大夥就一起來幫鐵柱收拾行裝。

換洗的衣服肯定得帶兩身。

記滿知識點的油紙,被嬸子們用線縫成了一個小本子,也得貼身帶好。

本來棗兒她們還說,要不要把陶製火鍋帶上,路上也好煮飯吃。

但討論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帶。

一是不好在外搞特殊,還是跟著彆人一起吃妥當。

二就是這個火鍋得用炭火煮,總不能再裝一堆木炭上路吧?

接著又裝了幾樣藥品。

反複確認清點了一番,發現沒有疏漏了,大家才歇下。

次日一早。

一行人背著東西送鐵柱來到了元寶村。

因為提前商量過日子,韋十八已經在村裡等著他們來了。

這會兒兩方一碰面,韋十八很快就注意到了村人們簍中的黃桃罐頭。

“這是……?”他表情疑惑地開口。

心中浮起猜想。

莫非是對方忘記了,他已定製過裝楓油的罐子,才特意送了這些過來?

棗兒她們見狀,都默契地沒接茬,隻等著鐵柱開口。

鐵柱很快就從簍子裡拿出一個罐頭,笑著解釋道:“韋叔,這是我們給咱商隊準備的驚喜。為了等它到一個最好的狀態再呈上來,一直忍著沒告訴你呢,快來瞧瞧看吧!”

說完,就將拿在手裡的這罐,主動敲開封口遞過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耳提面命,惡補學習。

鐵柱在說話時,也稍微機靈了幾分。

他沒說這罐頭是村裡人為了他才拿出來的,而是說,這是特意為商隊準備的驚喜。

韋十八聽了,果然很高興,又有些好奇,很快接過對方手中打開的罐子,拿到跟前細看。

還沒看清裡面的東西,他的鼻尖就敏銳地嗅到了一股果味甜香,令人口舌生津。

這會兒光線很好,低頭從罐口望進去,很容易就能瞧見裡面水汪汪的亮光。

水光之間,一塊塊橙黃的果肉參差交疊。

仔細一看,果實應是對半切開的,個頭碩大,圓溜溜的形狀,叫人一見就心生喜愛。並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種果子。

韋十八行商多年,見多識廣,倒也知道有用封口罐子長期儲存吃食的法子,對罐裝的食物並不感到稀奇。

像是之前在南邊,他就嘗過一種醃魚,也是類似的製法,能存放許久。

他們還采買了不少,在路上吃。

但是,像眼前這種罐藏的水果,他確實從未見過,甚至在見到此物之前,他都沒有想過,水果也能用罐保存。

不是果乾,品相簡直如同鮮果。

能保存得如此水潤可人,實在令人驚歎至極!

想到棗兒她們久居山中,進縣城采買一趟不容易,的確需要掌握一些特殊的儲食方法才好過日子。

韋十八就忍不住在心中感慨,真是什麼樣的條件,造就什麼樣的人,棗兒她們真的很有自己的生活智慧。

希望平安與她們來往久了,也能吸收到一些精華吧。

收起雜亂的思緒,韋十八又將注意力轉回罐頭裡,認真估起這寶貝的價值。

南邊的冬日暖和許多,但也不到吃水潤鮮果的季節,這種罐裝的果子拿過去,絕對會是搶手貨!

還不知道這種果實的真實稱呼,韋十八就已經在心裡想好了它售賣時的叫法——黃金果。

鮮果罐一開,黃金萬兩來。

區彆於蘭竹露的風雅寓意,這是一種類型截然不同的商品,應該能助他們結交許多不同的買家。

隻是想想,韋十八臉上都要笑開花了。

他忍不住拍了拍鐵柱的肩膀:“好,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去把果子分了,大夥一塊兒吃些!”

手頭開了的這罐,肯定是要吃的。

既然要賣,

他總得自己先了解味道,心裡才更有底。

棗兒她們一聽,很快推拒道:“不了韋叔,你快嘗嘗看,我們就不吃了。”

“等你嘗完,剩下的就帶走吧,也好給商隊裡的其他親朋嘗嘗鮮!”

大家都有的吃,這樣才好幫鐵柱順利打入商隊呀。

被這麼一提,韋十八也想到了其他人,點頭應道:“那韋叔就厚顏占下這個便宜了,不過你們放心,這些果罐都是好寶貝,定會賣個好價錢的!”

說完,再看回罐頭。

雖然他還沒吃,但也做足了準備。

就算這黃果子寡淡無味,但它也是鮮果模樣的,這就十分可貴。

隻要不太難吃,口感能有肉眼看到的一半潤澤,那它就能賣出高價來!

這般想著,韋十八就將罐子交給韋老根了,讓他幫忙舀兩大塊果肉出來,切分一下,他嘗一小塊,剩下的就讓家裡人一起嘗鮮。

韋老根接過罐子,手都有點抖。

他活了半輩子,還從未在這個季節見過這麼鮮的果子呢!

心裡忐忑,但他動作卻很快,沒多會兒就捧著一個大木盤出來了,盤上擺著幾個木碗,裡面各盛了一小塊果子,旁邊還搭著幾雙筷子。

將果盤送到棗兒等人面前,見她們不吃的態度十分堅決,韋老根這才無奈放下韋十八那份,將剩下的端進屋裡去了。

韋十八捧起木碗,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夾起果肉,送入口中。

這一口下去,眼眶就徹底睜圓了,放亮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果子吃起來,口感竟然比眼睛看到的還要水潤百倍!

而且,完全不是寡淡無味的,反倒儘是清爽與甘甜,簡直符合他的所有期待與想象。

“這,這種果子可有名字?”韋十八激動地問道。

棗兒咳嗽一聲,用手掩著唇說:“我們一般就喊它酸黃果。”

這是她們之前商量好的說辭。

“酸黃果?”韋十八聞言十分疑惑,“它這般甘甜,為何會取這樣的名字?”

棗兒道:“韋叔有所不知,這果子本是山中一種野果,摘下果實是不能直接吃的,因為口感又酸又苦澀,也沒這麼多水。但經過我們祖輩數年來的琢磨,就發現它用特殊法子醃製後再罐藏,就能浸出一種甜來,變得甘甜水潤。”

會這樣說,主要是她們拿不出黃桃鮮果,隻有罐頭。

眼下已經把罐頭呈到對方面前了,雙方又是這樣緊密的關係,那等黃桃成熟的季節,不給對方拎上兩斤鮮果的話,就說不過去了吧?

所以,這套說辭也是想和對方透個信。

她們日後隻拿罐頭,不拿難吃的果子過來,都是深思熟慮過的,彆讓雙方因此生了嫌隙。

唉,其實說這些謊也並非她們本意。

畢竟每說一個謊,就有可能要用萬個謊來圓。

但情況就是這樣,隻能如此。

韋十八聽了解釋,

果然沒起疑心。()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連元寶果都能榨油吃呢,山裡會有這種古怪的酸黃果也不是啥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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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這樣也好,有如此繁雜的製法,外人就是嘗了也摸不透其中的關鍵,咱們這個果罐,日後或許比楓油還有前途呢!”

棗兒她們點頭應是。

黃桃罐頭已經品嘗過,鐵柱也送過來了,看了眼天色,大夥準備離開。

臨行前,韋十八鄭重向眾人保證道:“你們放心,既然把鐵柱侄兒交到我手中了,我就定會好好照護他的!”

村人們自然是信他的。

雙方正式告彆,各自離開了元寶村。

鐵柱這邊即將隨商隊一起踏上征途。

而棗兒她們回去之後,則是要準備種麥子的事情。

忙活起來不知時日,轉眼就到了月中。

大牛和劉二山匆匆出山一趟,去與石叔他們碰頭。

在去的路上,兩人聊天時還說,年已經過去了,也不知他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等到了地方,卻沒能見到人。

這下看著是真的嚴重了。

“是已經走了,還是縣裡有啥變故了?”劉二山皺著眉道。

“若是要走,他們應當會留個信給我們吧……”說到這裡,大牛忽然想到什麼,“對了,二山叔,咱們可以去埋東西的地方看看!”

兩人飛快走到之前埋餅乾的地方,一看,記號果然變了。

這說明石叔他們來過,已經順利取走了東西,說不準還留了新的口信。

這地方荒涼,但保險起見,大牛還是在四周望了望風,確定沒有人了,才和劉二山一起蹲下刨土。

很快,他倆就從地裡翻出一個刻滿字的木片。

對方知道他們那裡有個秀才。

在留信時就不怕他們看不懂字,將城裡的情況如實寫了上去。

之前城中缺糧,鬨出過不少亂子,後來被富戶豪商施粥糧暫且壓下去了。

但富戶也不可能一直發善心,年還沒過完,就把粥棚撤掉了。

這下,城裡再次浮躁起來,隱隱又有生亂的跡象。

縣衙隻有二十多個衙役,沒有兵,如果真讓百姓們鬨出亂子,一時很難解決。

他們興和縣本身鳥不拉屎,不算什麼政治要地,也沒有駐兵。

臨近其它縣好一些,有駐兵地,但縣令土皇帝當慣了,自己的作派都見不得光,絕不可能請駐兵過來幫忙,免得亂子沒平,先給自己招禍。

眼看著就要鬨起來。

興和縣令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一個惡心人的好辦法。

他將城裡的潑皮無賴召集起來,暫時征成衙役,邀富戶管這些人的吃喝,又一人給發了點武器,讓他們去對付其他手無寸鐵的百姓。

這夥人三教九流,啥人都有,成了縣裡的走狗幫後,就用了許多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是確實也有效果,很快就把亂子的苗頭掐滅了。

隻是,因為有這群人在,石叔他們做事也不得不謹慎許多,地道都開得少了。

隻能見縫插針地派人出來悄悄取餅乾,但短期內,很難按時與大牛他們接頭。

而且那夥二流子夜裡都不安生,真當自己是體面的軍隊了,夜裡還跑出來四處巡邏找茬呢!

石叔他們本來計劃開春就南遷的,這下跑都不好跑了。他們雖然有些人,但畢竟沒有能反抗的硬家夥,真要鬨起來的話,肯定誰都討不了好。

石叔他們此刻真是悔不當初。

早知道之前就直接走了!

唉,都是一念之差,瞻前顧後,現在才會落到這般進退兩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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