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雜草雜草,變廢為寶(1 / 1)

盛珺很快就將結果告訴秋娘:“這個果實名為刺天茄, 味苦,含微毒,並不好食用。”

然後又查了些相關的資料, 將這刺天茄的詳細信息都跟她說了:

“雖然不能吃,但它也是一味不錯的藥材,你們那些留著沒壞處。比如它的果實,少量鮮用能鎮痛消炎, 緩解頭痛和牙痛都不錯。外敷的話, 還能治皮膚病。”

“對了, 不僅是果子, 它全株都挺有用的。如果你們恰好采了葉子回來, 取葉汁還可以用於止吐……”

這東西帶來的能量不算多, 每個0.2左右。還是讓秋娘她們留著當藥用吧。

盛珺竹筒倒豆子般說著, 秋娘睜大眼睛仔細聽著,感覺每句話都是新鮮的。

她沒想到自己才拜了趙郎中為師, 學到的第一份醫藥常識卻是方仙兒教的。

秋娘當即跪倒,又虔誠地磕了幾個頭。

日後若是經常來求方仙兒辨彆草木,增長許多見識,那她與方仙兒實質上的徒兒,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隻是, 她敢厚顏拜師趙郎中。

卻一絲也不敢妄想,能成為方仙兒之徒。

能聽到它無私地傳授這些知識, 就已經是極大的幸事。

眼下不知如何表達感激之情, 隻能多多磕頭聊表心意。日後再多采些果子供它恢複法力。

一旁的宋銜青見秋娘跪了, 躊躇片刻便也跟著行禮,然後半跪下來。

雖不是他來問詢的,但方仙兒說的那些, 於他也很有收獲。

沒道理乾站在一邊。

兩人齊刷刷跪地,也不敢亂動。

卻不知盛珺這邊已經關掉了植物資料,開始琢磨起新的問題。

剛才既然說到刺天茄能夠緩解牙疼,她就順著這點發散了一下,忽然想到,不管在古代還是現代,牙齒的健康問題都很值得注意。

尤其是在這樣的朝代,牙齒的治療技術相對落後,保護原生牙這件事,可謂是相當重要。

沒見曆史上有多少名人都困於牙疼,輾轉反側,夜裡也睡不著覺,然後忍著蛀牙,怒作一遝詩詞文章泄憤嗎?

誰要是得了蛀牙,最多就是給爛牙鎮一下痛,就算有會補牙的醫生,也很難得,且安全性壓根無法保障。

當然,爛牙到一定程度也能拔掉,但拔牙並不是解決牙病的最優解,會滋生許多麻煩。

比如感染就是個大問題。

像是以前,棗兒她們吃不上什麼好東西就罷了。

眼下已經有了方便面和速食粥,還有水果罐頭,牙齒問題就得多多重視起來啊!

想到這裡,她又查了些資料,叮囑秋娘道:“你們每日吃過東西後,記得用清水漱口。”

隻漱口還不夠,盛珺又簡單說了牙刷的做法。

最基礎的就是楊柳枝,如果條件好些,可以用骨頭打孔,縫上硬質地的動物毛。

至於牙膏,鹽對古人們來說,目前仍是稀缺品,估計暫時用不了。

但可以先用竹炭粉、薄荷、金銀花等混製個簡易版牙膏出來。

“這樣就能預防一些牙病。”盛珺如是說道。

聽見牙病二字,秋娘目光遊移片刻,忽然想到什麼,身板忍不住顫了顫。

她之前在張府時,那府上的廚子就有牙病,每天都哎喲哎喲地捂臉叫喚,還經常抽冷氣。

隻聽著那動靜,再看他那疼到扭曲的表情,都嚇人得緊。

要知道,乾廚子這行的,都是與吃食打交道的人,見到的油水足,不管彆人咋樣,他們身上總能存些肉。

但張府的廚子得了牙病後,愣是吃不下多少東西,整個人體格消瘦。

有時正在掌勺,牙忽然疼起來,手藝都會受到影響呢。

因為這個,府裡總有人在暗地裡說,這廚子肯定是乾不久了。

後廚的關係因此變得古怪起來,有不少人都私下鑽營著取代他,常常搞些小動作,總之鬨得很不安生。

可見這牙病,不僅讓人活受罪,還非常耽誤事。

方仙兒給她們提了這個醒,也再次讓她認識到牙口好的重要性。

秋娘立刻嚴肅道:“方仙兒,我都曉得了,等回去就和大家說,每日飯後必須要漱口的事。回頭再找些楊柳枝之類的來,做牙刷,還有潔牙用的膏藥。”

盛珺想了想,又為她補充了薄荷等植物的特征,方便她平時時出門留意。

當然,隻用語言描述,對於找植物這事來說,還是很不容易想象。

不過,秋娘也說了,日後會經常帶花花草草回來,總能遇到一些吧。

辨果子的事說得差不多。

秋娘還不好意思地跟方仙兒絮叨,自己要開始學醫的事。

盛珺聽了覺得不錯。

等秋娘學會了診病,自己這裡又有資料,說不定能在治療方案上提供一些思路,跟她說些保留到現代仍在沿用的中醫妙方等等。

說完這些,今天的事就基本忙完了。

秋娘沒再久待,轉頭去找趙郎中他們說漱口的事,以及刺天茄的效用。

得知這是一種藥材,還能鎮痛,大家都很高興。

趙郎中也放下心來。

方仙兒肯幫忙,正好能彌補他看不清、認不全草藥的缺失,實在是件好消息。

不過,大夥也對方仙兒廣博的學識,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每當他們以為對方仙兒了解夠深了,它卻總能顯出更加深不可測的一面。

它知道的事,永遠要比大家想象中的更多。

等湊在一起說完了話,眾人也散開了,去做各自的事。

今個兒是充實的一天。

找了藥材,做了東西,字也認了,故事也聽了。

見天頂的黑雲越積越厚,怕是還得下雨。

棗兒就將做東西用的木頭,抬了許多進洞裡,還將荷花她們粗鑿過的石頭,也一並收進來。

還叫杏兒她們去外面撿了小半筐細土,倒在洞裡的地面上,用樹枝劃拉著也能寫字用。

這樣的話,就算下幾天雨,她們貓在洞裡也不耽誤做事。

一切準備周全。

等快到夜裡時,這雨終於細細下起來了。

開始動靜還小,到後面就能聽見雨珠猛墜砸地的震響。

伴著雨聲,將外門關好了,洞裡燃著火堆,一群人分坐著,忙活起自己的事。

孩子們背著書,苦臉因為大人們的表揚開出花來,又在大夥向她們虛心請教時,綻放得更豔。

也沒折騰太久,大夥就熄了火躺下,繼續聽宋銜青講書。

等講完,所有人都累了,很快進入夢鄉。

宋銜青也緩緩閉上雙眼。

他一時竟覺得,世間門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這樣學習氣息濃鬱,人人都生機勃勃的地方了。

這場雨斷斷續續下了三天。

期間門大牛弄出了三把木弓,還削了些備用的弓箭。

棗兒她們也將石磨的磨盤,鑿弄得差不多了。

還有那榨油用的木器,也做好了部分簡易的木件兒,再過幾天,將零件做全了,就能拚裝個大概。

還有讀書識字也一點都沒落下。

眼看著這天,雨停了,空中多出不少白雲。

一群人就活動起來,將那小石磨安在了洞外面,又好好擦洗一番,磨了幾樣藥材試手。

運作起來有哪裡不順暢的地方,叫棗兒折騰了半天,也給調弄好了。

“太好了,終於把石磨弄出來了,等找到石膏,咱們就能著手做豆腐了!”棗兒擦了把臉,笑吟吟道。

“棗兒姐真是太厲害了!”孩子們捧場叫道。

荷花也忍不住笑了:“可不是嗎?你們棗兒姐啊,現在就是咱這山裡獨一份的能人呢,沒了誰都不能沒了她!”

“哪能啊,我的荷花嬸嬸!”

棗兒蹭到她身旁,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道:

“要不是有你們這樣能乾的人幫襯,把石頭形狀都鑿得差不多了,我哪來閒工夫去弄那些?”

“再說了,後面要用磨來做豆腐啥的,我聽了腦子都暈乎,真是一點兒也乾不來。要想琢磨吃食的新花樣,咱還得靠嬸子你的這雙巧手呢!”

荷花哈哈大笑,轉頭對其他人道:“大夥快瞧瞧這丫頭的這張甜嘴吧,可真是方仙兒那黃桃罐頭活過來了!”

眾人齊齊笑了起來。

做出石磨,再去找方仙兒表個功,也算了卻大夥一樁心事。

至於做豆腐,這事急不來,還得看她們什麼時候能找到石膏。

在此之前,小石磨先用來磨些彆的倒也方便。

又過了一日,天徹底轉晴,地面也乾了。

棗兒她們的尋食隊伍終於重新出山,多了幾把弓箭的武裝。

這回依舊沒能找到石膏,不過找到了新的草木。

一種是紫黑色的小小果子,一簇簇長著的,不知能不能吃。

還有一種野草藤。

采它回來,是因為它也結著奇怪的果實,通體細長,尾端尖,綠偏褐色的表皮。

秋娘還采了幾株山裡很常見的雜草。

這些草看著不是稀缺貨,就不多摘了,隻讓方仙兒教她認認就好。

等回到洞裡,秋娘就迫不及待抓了宋銜青一起到方仙兒跟前,將今個得來的草木拿給它看。

先是將豆子大的小黑果投進去。

盛珺很快得到了信息:

“喔,這是龍葵的果實,味道是酸酸甜甜的,可以吃一點點,但絕對不能多吃。因為其中有一種成分,吃多了可能會出問題。”

“不過它的嫩葉可以摘回來當菜吃。”

不僅是果實和葉子能吃,它也是一株很有用的藥草,現代農村有些地方喊它“止癢草”。

說起來,在這山裡有不能入藥的草嗎?

這麼多天過去,可算是找到了一種能吃的果實,雖然不能多食,但秋娘還是很高興。

她將方仙兒的話逐字認真背下來。

這種事可不能偷懶,她要是忘了,可沒臉求方仙兒再說第二遍。

將龍葵記得差不多,她又將那結果的草藤塞進了投幣口。

盛珺新鮮地看著這株植物。

這東西就像是尖辣椒和豆角的結合體,但是個頭小一些。

係統一掃描,原來是叫鵝絨藤。

還有個不中聽的俗名,叫“牛皮消”。

“如果再嫩一些,這果實可以吃,但現在已經有點老了,還是彆吃比較好。”盛珺說。

秋娘露出惋惜的神色。

盛珺又道:“不過,你可以將葉子揪下來試試。”

秋娘聽話地照做,然後就發現那斷開的葉根處湧出了許多潔白的汁液。

“哇,這是什麼呀!”秋娘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是一種很厲害的汁,抹在身上可以治一些常見的疣病。”

盛珺簡單說了下它的功效,又道:“你再掰開果實看看。”

秋娘小心翼翼地捏開一個小莢,發現裡面竟然藏著一簇潔白的絨毛。

她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盛珺笑道:“嗯,這就是它名字的由來了,成熟的果實可以長出如鵝絨般的白毛,所以叫鵝絨藤。”

“幸虧你們去得及時,不然這毛就要飛出來了,那片地方肯定到處都是,不小心就會被吸進鼻子裡,很難受的。”

似乎和楊柳絮有點相似呢。

“那,那這種絨毛可以填充衣被取暖嗎?”秋娘期待地問。

盛珺遲疑片刻:“可以試試看,但你們找到的數量應該不算太多吧。就是將絨毛全取出來,估計也填不了什麼。”

這倒也是,她們找到的確實不算多。

秋娘歎了口氣,耷拉下腦袋。

不過很快她又振作起來。

做人要知足才是,方仙兒都給她說了這麼多有用的東西,采來的草木也都能利用到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

秋娘很快將最後一種野草拿出來:“對了,方仙兒,這是一種山裡常有的雜草,不過我沒采太多……”

據二山叔說,這種草之前他們日子過得不好時還吃過呢。

種地時地裡還會長,長得還快,之前山外圍長了許多,後來被拔禿了。

像這樣長在深山裡的,倒是幸存不少。

他們進山後很長一段時間門,就是用這草燉湯,還吃其它幾樣雜草,並著樹皮過活的。

因為這種草紮根很牢,非常難拔,拔它的時候,稍不注意就會把自己摔在地上,有些村子原來還用它栓牛呢。

用他們自己的土話,叫這東西“千斤草”,因為感覺有千斤重。

偶爾也叫它“倔驢草”,和驢一樣倔,實在難拔。

這會兒拿到方仙兒跟前,應該就能知道它的真實稱呼了吧。

而且,如果它真有什麼大用,日後種地時再長出來,拔的時候也不用嫌棄它是搗亂的雜草了。

見秋娘說得有趣,盛珺仔細一看,這不是牛筋草嘛?

這種草不用係統掃描,她自己都叫得上名字,在現代的草地裡也能經常見到。

不過,秋娘拿來的這株,看著比現代的品種乾巴許多,長勢也沒那麼喜人。

盛珺查了一下資料,發現這玩意確實有些用途,能當飼料,能當中藥,堅韌的質地竟然還能紮草繩用。

令人大開眼界。

實不相瞞,她也一直以為這東西是路邊的普通雜草來著。

說起來,秋娘她們在學知識,她自己也一直在學。

如果有一天能攢夠能量回家,不說彆的,她應該能當個半吊子的植物研究員了吧?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