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第16章

次日清晨。

人們早早醒過來,個個都是神采奕奕的模樣,很快收拾完畢,就架起罐子籌備吃早飯了。

起火煮上水,幾家人沒有商量過,卻都默契地取了好幾樣食物來煮,打算大吃一頓補身養氣。

像杏兒就拿出了一塊抗餓的餅糊乾,放進罐子裡,想了想,又把豆粉也倒進去一包。

水沸騰起來,滾滾的熱氣甜滋滋上冒。

“阿姐,真是好香的味道!”

杏兒跟棗兒說著,期待地看著罐子。

“方仙兒給的東西,自然是好的。”棗兒笑道。

等豆香甜餅糊煮好,杏兒盛出兩碗,又取了一根雪白的肉腸,和棗兒分吃一根。

她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白肉腸,驚喜道:“阿姐,這個好像是魚肉,但是沒有一點腥味!”

以前在村子裡生活時,出村走一段路也有條淺淺的窄河,偶爾能摸上幾個瘦巴巴的小魚來。

那魚的味道十分勉強,帶著一股混合著泥沙氣息的魚腥味,但也能給家裡添個魚湯喝,倒是沒人嫌棄過。

不過,後來天開始變旱,河也跟著乾涸,那種小魚也就沒得吃了。

吃完香噴噴的鱈魚腸,兩人又捧著豆奶餅乾糊喝了起來。

“比直接吃餅糊有滋味,更香甜一些,很好吃。”棗兒咂了下嘴品評道。

“要是能這樣吃一輩子就好了!”杏兒也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等吃完飯,尋東西的隊伍很快就集結好出門,今天不能耽誤事,得快出快回,晚上還要給方仙兒修小廟呢。

“咱們還按昨天的方向走吧,正好看看我做的陷阱捉到東西沒有。”大牛還惦記著自己之前下的陷阱。

要知道那個陷阱構造還挺複雜的,要不是當時肚裡有食,他也不能拉人費力氣去做。

大夥都沒意見,一行人便朝著陷阱的方向行進。

快走到跟前時,大牛看到地面的痕跡,臉上就露出驚喜的表情:“快,我瞧著像是有東西掉下去了!”

大夥一聽,都忍不住跟著他加快步伐,等到了地方,探頭往陷阱裡一看,果真有個大家夥奄奄一息地躺在裡面!

大牛仔細看了兩眼:“是個麅子!”

劉二山也看到了,咧著嘴拍了拍大牛的肩膀:“你小子行啊,光靠陷阱都能捉麅子了,比起你爹都不差什麼!”

大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頭:“哎,我幾斤幾兩自己心裡明白,算不得什麼,都是托了方仙兒的福氣!”

這話倒也沒錯,自從遇到方仙兒,他們的運氣似乎都旺了起來。

不對,應該說,遇到方仙兒就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運道。

與之相比,麅子掉進陷阱裡這事,好像也沒那麼讓人驚訝了。

見眾人開始扯東扯西,棗兒忍不住提醒道:“咱還是先把麅子弄出來吧,等回了洞裡再仔細說話,不然在外面待久了,我怕引來猛獸,這心

裡總感覺慌得很。”

“棗兒姐說得對!”大牛也回神了,趕緊帶人動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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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手忙腳亂地將麅子拖出來,身體是溫的,摸起來有些瘦,一探鼻息已經沒氣了,估計是剛死沒多久。

麅子身上有傷,流了不少血,血味很重,大牛掏出藥粉在它身上擦了擦,遮掩氣味,然後就將麅子綁好,叫人和他一起抬了走。

一群人腳程飛快,沒多久就回了山洞。

留在洞裡的人見他們帶著麅子回來,全都又驚又喜,但也不敢耽誤時間,很快先去處理麅子肉。

這次依然遵循慣例,留下少一部分吃,剩下的全部做成耐放的肉乾。

有這個大家夥在,冬天大夥的存糧就更有保障了!

除了肉以外,麅子的毛皮也是好東西。入秋的麅皮毛長無絨,雖不比深冬的毛密,但也是上乘的製革佳品。

麅子是大牛抓來的,肉給大家吃,皮子當然是留給他們自家。

大牛他爹作為老獵戶,處理皮類的手藝絕佳。

先仔細地將毛皮弄下來,接著就要刮除掉上面的殘肉和油脂。這一步是交給大牛來做的,他自個兒眼睛不好,做不成太細的活。

等將毛皮刮乾淨了,清洗數遍,將上面的臟汙全洗乾淨。可惜山裡條件有限,目前他們也隻能用清水來洗東西,隻能將皮子多過幾遍水。

等洗好後,就該鞣製了,沒經過這一步驟的毛皮,就無法變成柔軟合用的皮革。

大牛爹有兩種祖傳的鞣製辦法,一是用草木作材料來煮鞣製的汁水,例如鬆皮等等。還有就是用動物的腦液鞣製,這種要比鬆皮之類的東西效果好。

正好這次能取到麅子的腦液,他便用這東西來鞣皮。

先生火將皮子烘烤得半乾發硬,然後再將處理過的腦液塗上去,細細揉搓捶打。

耗了許多功夫後,鞣製大概完成,就找塊布將皮子包好,在山洞陰涼的角落放上數天,再取出來時洗乾淨,就可以用了。

大牛爹將這次得來的麅皮,和之前的兩張小野兔皮都處理了。麅皮回頭可以給家裡添件禦寒的衣服,或是當個毯子,兔皮可以做雙靴子,一家人換著穿。

洞裡忙得熱火朝天,人們身上全是滿滿的乾勁。

就在這時,李家婆子忽然帶著自家兒子找上了劉二山和棗兒,說是想跟他倆商量點事。

要是以前,基本隻找劉二山拿事就行,但自從方仙兒出現後,棗兒就也成了至關重要的人物,現在洞裡大大小小的要事,人們也會過問一下她的意思。

幾人來到一處空地站定,李婆子歎著氣,緩緩開口道:“二山,棗兒,我老婆子有個事想找你們幫忙。”

“我家二丫不是在沙土村嗎?咱進山前,她們那情況比咱強點,還有不少存糧,她還偷偷回來過一趟,給我帶了些糧。”

棗兒想了想:“是了,我記得這事兒,姨給的那包糧咱在路上都吃過。”

“對,我也記著呢。

”劉二山說。

李婆子擺了擺手:“進了山就是一家人,先不說糧的事。就是過了這麼些天,咱們的日子慢慢好過起來了,我就開始憂心二丫那邊的狀況。”

“本來是想叫我家發宗悄摸過去看一趟的,但怕外邊亂,我實在放心不下他一個人去,就想求你們幫個忙,看能不能跟他做個伴,一起去看下二丫她們咋樣了?”

待在這山裡的多數都是苦命人,李婆子自然也不例外。

她並非本地人,曾經也是個不愁吃穿的外縣商戶女,後來家中得罪了人,家業被搞沒了大半,一家人不得已回到農村老家躲事。

再後來,那地方又遭了天災,沒法再待,一家人隻能開始逃難,一路逃到了石頭村所在的地界。

逃難經曆的種種暫且不提,總之財物全耗光了,李家人徹底成了潦倒困苦的難民,不僅如此,中途李婆子的幼弟還被拐丟了,也不敢想是被賣了還是什麼。

沒過多久,家中長輩就撐不住,相繼沒了,李婆子隻好在石頭村尋了個厚道人家嫁了,陸續生下三個兒女。

老大和老三都是小子,隻老二是個閨女。

本以為日子要慢慢轉好,結果有一年老大被征兵,老三心疼他大哥結親晚,又剛結沒多久,就瞞著一家人偷偷替他去了,再傳回來的就是死訊。

這些事都是棗兒以前聽她爹說的。

李婆子剛提到的發宗就是她大兒子,也是鐵柱的爹。

說起年齡,李發宗還比劉二山大些,卻是無比沉默寡言的漢子,平時隻默默縮在人群中間做事,從沒有一點要出頭的意思,不過是個很可靠的人。

棗兒正想著,旁邊的劉二山就發話了:“行,正好今兒還帶了麅子回來,近期咱的存糧都夠吃,緩兩天再去找吃食也不耽誤事,明天我就帶人陪李大哥去沙土村一趟!”

“哎,叫你們受累了,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李婆子說著,神情有些苦澀。李發宗在她旁邊站著,身形也很黯淡。

棗兒連忙擺手道:“不辛苦,正巧我姑母也在沙土村呢,借這次正好去看她!”

幾人定下了去沙土村的章程,然後就散了。

李婆子回到洞裡忙活起來,先是從自己的口糧中取了些蔬果乾、餅糊乾和肉腸。

接著又掏光家底,去方仙兒那求了幾包乾面餅。最後再拿一些菌子和蕨菜根,將所有東西統統塞進包袱,交到李發宗手裡,讓他回頭給自家閨女帶去。

李發宗拿著親娘給的大包袱默了默,回過頭又從自己的口糧裡撥了點吃的,一起裝進去了。

另一邊,棗兒蹲在地上,找了根樹枝畫來畫去,徑自琢磨著蓋小廟的細節,順便盤算要用到的石頭和木頭的量。

想著想著,她一拍腦袋,決定先去問問方仙兒的意見。

畢竟是給它蓋的廟,萬一摞出了對方不喜歡的樣式,那就好心辦了壞事了。

找方仙兒這事已經做得輕車熟路,棗兒很快來到盛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