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6w8營養液加更(1 / 1)

小太子叫他的隨從同裁判到後面。昭平君見狀也叫他的隨從到後面去。不然對其參與者很不公平。

有幾人希望多幾成勝算。可大將軍八歲的兒子都不稀罕“作弊”,一貫混不吝的昭平君也守規矩,那幾人也不好投機取巧。

隨著裁判高喊一聲“跑”,幾十匹馬瞬間跑出萬馬奔騰之勢,掀起雪花滾滾,守城士兵捂住口鼻閉上眼,約莫差不多了睜開眼罵:“一群紈絝!吃飽了撐的!這麼冷的天出來賽馬。”

城門很是重要,兩側分彆有多名士兵,其中一人聽到這話勸他小點聲。

罵人的士兵不忿:“我怕他們?”

“他們當中年齡最小的那個是大將軍長子。”勸他的士兵悠悠道。

罵人的兵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又虛張聲勢道:“衛公子聽見了我也不怕。我雖從未見過大將軍,但也聽說過他一貫公正無私。”

“公正無私不是以德報怨。”

“我——”

一陣馬蹄聲打斷二人,兩側守城士兵不約而同地循聲看去,又來五六匹馬。

這幾人年齡最大的不過十八歲,但最小的也有十四五歲。勒緊韁繩像是不可思議地朝遠方看去:“是他們嗎?”

年齡最大的男子問守城士兵:“那些是什麼人?”

罵罵咧咧的士兵其實不敢得罪權貴。他那般嘴硬也是仗著衛青十四歲到劉徹身邊、如今年過三十從未乾過仗勢欺人之事。旁人可不一定這樣好相與。

士兵老老實實回答:“賽馬。”

年齡最小的少年脫口而出:“怎麼不等我們?”

“隱隱約約聽他們說什麼城門大開就開始。”

士兵此話一出,幾人相互抱怨,他嫌他起晚了,他嫌他不早點買馬鞍等等。

最懂人情世故的士兵怕幾人在城門口鬨起來連累他們,提醒幾人現在追上去還有一絲機會。

幾人朝遠處看一下,屁個機會!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們一個個騎術精湛跑起來像飛一樣。

殊不知馬也有從眾心理。

小太子年少體輕,馬馱著他不費勁,馬監為他挑的馬膘肥體鍵尚未失去草原上的野性,小太子揚起馬鞭跑起來,他的坐騎瞬間一馬當先。劉徹派出去的幾人有兩個任務,保證小太子的安全和挫挫他的銳氣。幾人自然緊隨小太子。

多匹馬領頭,真正參與者不甘其後,其他馬就跟著撒野。包括昭平君的坐騎。

昭平君感覺他要飛起來,再也顧不上照顧太子表弟,隻記得攥住韁繩抓住馬鞍,唯恐摔下去。

小太子跑的快,忘記問終點在哪裡,不知跑了多久看到一個三岔路口,他不得不停下。回頭看去,離他最近的人也有十幾丈。既然之前可以甩開他們,等一下跑起來一樣可以甩開他們。想到這點,小太子耐心地等著老父親的人靠近。

幾名出自世家的侍衛到他跟前顧不上喘氣:“殿下沒事吧?”

小太子本能回答:“沒事。等等,你們果然知道孤是誰。我現在是衛伉!”

幾人點點頭,這才敢大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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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問:“這三條路走哪條?還是一直跑?”

幾人相互看看,像是沒有聽懂此話何意。

眼瞅著其他參與者要到跟前,一名侍衛問:“殿下不知道終點在哪裡?”

小太子瞥他一眼,我知道還會停下來等你們?

問話的侍衛想笑:“殿下回頭看看。”

小太子心想,故弄玄虛。他轉向身後,耳邊傳來“抬頭”,小太子抬頭看到樹上綁著一塊紅綢。他驚得微微張口,這裡便是終點嗎。

馬蹄聲越來越近,聽到有人氣喘籲籲地抱怨:“怎麼跑這麼快?摔下來我們怎麼向大將軍交代?”

小太子轉過身,又有幾人勒緊韁繩停下,附和道:“正是。長平侯府還缺金鑲玉馬?”

小太子:“所以這裡就是終點?”

此言一出,後來的幾人像被掐住喉嚨,神色很是複雜。

小太子笑了:“我贏了?”

眾人神色一言難儘。

小太子明知故問:“怎麼了?”

劉徹安排的人試探地問:“衛公子的騎術是大將軍教的嗎?”

小太子眨眨眼睛:“騎術?”

提供彩頭的少年騎術不錯,但不一定拔得頭籌。為了增加奪冠幾率,他故意把時間定在今日。已經當差的人無法參與,一些太學學生得留在家中替父輩或兄長招待客人,比如公孫敬聲就失約了。

除了這些人,提供彩頭的少年認為其他人不足為懼,比如昭平君,真正跑起來很有可能摔下去。

他的計劃不錯,偏偏多了一個意外——太子殿下。

提供彩頭的少年不禁反駁:“這還用問?”

“彆是不懂騎術。”有人神色古怪地打量小太子。

小太子點頭:“我懂。一條路到這裡,一馬平川還談不上騎術吧?”

四周安靜極了。

蓋因小太子的話令他們無法反駁。

下過雪的緣故,天冷沒人出來,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自然沒有什麼障礙。倒是有人想擠開彆人搶在前面,可小太子太快,追都追不上還如何擠他的馬。參與者中除了劉徹的人,其他人很少有機會一次跑二十裡。後半程很多人很是疲憊,能不摔下去已是不易,哪還有沒心思使壞。以至於這場賽馬沒有一絲波折,宛如今日的渭河——無比平靜,著實談不上騎術比拚。

眾人不說話,小太子奇怪地問:“我說錯了嗎?”

裁判終於到了,趴在馬背上有氣無力地問:“你怎麼跑這麼快?”

另一個裁判臉色蒼白:“哪是跑太快。我看他是飛得太低。”

姍姍來遲的昭平君一臉後怕:“可算到了。”緩口氣就忍不住問:“你跑這麼快做什麼?摔下來怎麼辦?”

小太子不解:“我又不是不會騎馬。”

昭平君一陣語塞。

會騎馬的多了,會騎馬就可以狂奔,匈奴在戰場上還有什麼優勢可言。其他參與者很想這樣反駁,可是在抵抗匈奴這方面衛青的兒子最有發言權。哪怕公孫敬聲來了也得靠後。

小太子問:“乾嘛一個個這樣看著我?”

欲言又止的眾人彆過臉。

小太子恍然大悟:“明白了。不想兌現彩頭!”

“誰說的!”提供彩頭的少年是不想兌現,可他也隻是想想。聞言他很生氣,瞪一眼“衛伉”,拿掉係在馬鞍上的小包抬手扔過去。

小太子穩穩接住,確實是極好的白玉雕刻而成,轡頭等物用的是金銀或寶石,工藝堪比皇家禦用工匠。

小太子:“這個好像很貴重。你家人知道嗎?”

少年挑眉:“害怕他們知道了找大將軍要回來?”

小太子點頭。

少年氣得頭發豎起,礙於他乃大將軍長子,不能打不能罵,隻能沒好氣道:“放心!不會找你要回來!”

“那我就收下了。”小太子係在自己馬鞍上,一連可惜地搖搖頭:“這路太平整,跑起來沒意思,要是有些障礙物就好玩了。”

昭平君忍不住驚叫:“就這我都差點摔下來!你還想障礙跑?!”

提供彩頭的少年哼哼道:“他巴不得你摔下來。”

組織者之一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怎麼記得昨日是你跟我說衛公子和公孫公子也想賽馬?”看看“衛伉”,試探地問,“你倆這是好還是不好?”

昭平君:“公孫敬聲跟我們,”指一下幾個太學學生,“我們是同窗。關係還行。他是捎帶的。”

小太子不生氣,點點頭:“以後再又這種好事也算我一個。”

除了昭平君和便衣侍衛,其他人不約而同地決定把列入最不可往來人之一。

由於這次比賽跑得快,路上沒有任何波折,仿佛眨眼間一場本該驚心動魄的比賽就結束了。除了一路上嚇得哇哇叫的昭平君和無所謂比賽結果的皇家侍衛,其他人也覺著很沒意思。可他們又確確實實跑了二十裡,身體很是疲憊,回城的一路上越想越憋屈。

到城門口昭平君要回府睡覺,他要睡上一整天。劉徹安排的人得回宮複命。小太子打算穿城繞回宮。其他人聽這意思是要同他們分開,互相看一眼,等小太子等人走遠,他們直奔城中最大茶肆。

原計劃去酒肆慶祝,被小太子攪合的隻想喝點熱茶以防著涼生病。

點好茶點有人就忍不住感慨:“虎父無犬子啊。”

“他可不像大將軍的兒子。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大將軍跟人賽馬,甚至耍錢。世人都說冠軍侯囂張跋扈,我倒是覺著他比衛伉好相與。”

年齡最大的少年點頭:“冠軍侯直來直去,哪像這小子小小年紀說話就那麼不中聽。”

“說得太對了。陰陽怪氣。什麼叫我家人知道嗎?我敢拿出來自然請示過長輩。”提供彩頭的少年論家世遠不如其他

參與者,但他母親有錢。今日這匹小馬不過是他生日禮物之一。

有個組織者也是太學學生,他對其他人說:“以後再有什麼比賽不要告訴昭平君。也彆邀請公孫敬聲。衛伉乃公孫敬聲親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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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不住地點頭。

小太子打個噴嚏,決定回去就叫人熬薑湯。然而等他靠近太子宮,注意到宣室殿周圍守衛增加,殿門兩側多了幾個宦官,小太子驚呼不好。

小太子立刻令侍衛把馬送回馬廄,他馬不停蹄地往宣室跑。

小黃門攔住,低聲說:“殿下,陛下和丞相正在議事。”

年假結束第一天就議事,老父親好忙。

要擱以往,小太子才不管廷議還是大朝,直接進去完事。今日他心虛理虧,戴好鬥篷帽,老老實實等丞相出來。

劉徹今日宣丞相隻為一件事,他胡扯休假三日不得安生,收到幾份下面遞上來的奏報——遊俠逞凶卻無法緝拿。劉徹想到一個法子,用給奴隸統計身份的名義查找凶手。此舉也可減少私下裡買賣人口。

前幾年因為郭解被處死長安遊俠安生幾年。近幾年張湯升任禦史大夫,廷尉不如他嚴苛,遊俠又開始惹事生非。

遊俠雖有一個“俠”字,但行事作風更像“狹義”的狹。與他們沆瀣一氣的人,他們可以為其殺人。跟他們沒有任何交情的人,他們打殺起來毫不手軟。無事可做時看見路邊的狗都上去踹兩腳。

丞相也不喜歡這樣的遊俠,很支持天子此舉。

劉徹不希望遊俠提前聽到風聲,為了不被抓給自己弄個奴隸身份,令丞相不可以告訴任何人朝廷給奴隸身份的目的是減少違禁犯罪。

近些年丞相手中的權利不斷減小,皇帝很少再對丞相委以重任。難得隻召見他一人,丞相李蔡很是慎重,決定回去就寫個具體章程請陛下審閱後再執行。

劉徹不怕有人趁機挾私報複,他已經決定過些日子“赦天下”,以平給奴隸身份帶來的部分民怨。當然了,張湯等人提出的“十惡”不赦。

李蔡出來時神色嚴肅,但看樣子沒挨罵。小太子確定老父親心情不錯。因為丞相在此,老父親想來還沒有見到他派出去的人。

小太子揚起笑臉大聲喊:“父皇!”

劉徹抬頭想說什麼,看到他身上的騎裝陡然想起他賽馬去了。劉徹拉下臉,明知故問:“又去哪裡瘋了?”

“父皇,看看這是什麼。”小太子早把包著金鑲玉馬的小包扔了,從懷裡掏出來獻寶似的遞給老父親。

劉徹接過來打量一番:“不錯!哪來的?”

“孩兒賽馬贏的。”

劉徹還給他:“小太子拚命贏回來的東西朕可不敢要。”

“父皇生氣了嗎?”小太子歪頭打量他。

劉徹:“朕生氣了嗎?”

“父皇心胸寬廣,哪那麼容易生氣。”小太子遞給他,“算不上拚命。他們選的地方很好,路上沒人,十分平坦,兒子同他們賽跑的時候就像在

校場騎馬。”

劉徹不信:“隻比賽跑?”

“對啊。路上的雪還沒化,還能比什麼?”小太子把小馬放在禦案上,“父皇以為兒子跟他們比障礙跑嗎?兒子有自知之明。”

劉徹感慨:“難為你能說出這幾個字。”

“孩兒九歲啦。又不是三歲小娃娃。”小太子指著小馬,“父皇喜不喜歡啊?”

劉徹私庫裡有不少類似的小擺件,三十年前他被立為太子時各地藩王送的。

“你贏的你自己收著吧。父皇不缺這個。”

小太子搖頭:“孩兒想孝敬父皇。”

“你少出去——”

“孩兒自己收著!”小太子打斷他。

劉徹氣笑了:“發現朕安排的人了?”

小太子點點頭:“孩兒一到城門口就發現了。陳家表兄的好友怎麼可能英勇威武的像上過戰場的將士。”

劉徹聞言心情極好:“他們沒上過戰場,隻是在宮裡呆久了。”

“侍衛時常訓練,沒上過戰場也比尋常人英武啊。”

劉徹失笑:“幸好他們不在這裡。不然以後朕再叫他們盯著你,朕還能聽見一句實話嗎?”

“他們是父皇的人,孩兒再給他們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欺君。”

劉徹:“你退下吧。再叫你說下去朕保不齊頭腦發昏同意你參加障礙賽。”

“孩兒告退。”父皇知道了,母後還會遠嗎。

小太子出了宣室就往椒房殿跑。進門就喊:“母後,孩兒好想你。”

“又闖禍了?”宮中過節花費頗多,衛子夫正在看賬簿。聞言她令宮女收起來,她得全神貫注對付兒子。

小太子搖頭:“孩兒又不是年幼無知的不疑表弟。母後,這個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