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1)

陳序睡醒時,人麻了。

物理意義上的人麻了。

他剛打算坐起身,鑽心刺骨的疼痛感從腰部蔓延直至全身。

就這一下兒,給他疼得眼淚狂飆。

怎麼睡了一晚上不僅沒好還更嚴重了啊!

他盯著頭頂的燈直歎氣。

陳序深呼了一口氣,維持著腰部不動的姿勢,伸長了手在床的另一側摸索手機。

原本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現在變得無比艱難,手指觸及冰涼的手機,稍稍用力,手機被推得更遠了。

陳序:。

他擰著眉“嘖”了一聲,咬著唇再度伸長手,用指尖一點一點將手機往回勾。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總算是幸不辱命。

摁亮了手機,時間顯示現在為上午十一點多。

昨天周卉說自己什麼時候要走來著?

好像是下午?

這個時候陳序根本管不上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事兒了,隻想有個人能把他從床上弄起來去醫院。

撥通了周卉的電話,好一會兒後才被接起。

“怎麼了序序?”

陳序癟了癟嘴:“媽媽,你在家嗎?”

“不在誒,我和你爸爸已經上高鐵了。”周卉說,“怎麼了?”

“……我把腰閃了。”

周卉第一反應:“小孩子哪有什麼腰?”

“哪兒還是小孩子啊,我現在躺著都動不了。”陳序歎氣道,“本來是想問問你們倆在不在家的,不在就算了,我再研究一下怎麼辦。”

“啊?嚴重嗎?”周卉蹙起了眉,“很嚴重的話就麻煩小舟來一趟家裡。”

“算了吧彆折騰他,今天又不是周末,他上班呢。”陳序說,“我自己琢磨一下吧。”

“怎麼了?”一旁閉目養神的陳平睜開了眼,迷蒙地看向周卉,“什麼嚴重不嚴重?”

“序序說他把腰扭到了現在下不來床,我們倆又不在家,小舟又在上班。”周卉緊鎖著眉,“序序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陳平捏著下巴想了想:“要麼咱們麻煩晚清過去看看吧。”

“有道理。”周卉點了點頭,對著手機道,“序序你在家裡再躺一會兒,我讓你清姨去一趟家裡,然後陪你去醫院。”

陳序眨了眨眼,應了聲好。

電話掛斷後,陳序放下了手機,睜著眼睛發呆。

他昨晚腦子裡在想什麼啊,是洗澡水從耳朵裡倒灌進去了嗎?

自己給自己口,這麼牛逼的操作要是真的能實現,自己怎麼會從接觸耽美文到現在都沒看過這種操作啊?!

服了,純種弱智。

他長歎了一口氣,百無聊賴地拿過手機刷微博和評論。

過了約莫一小時,陳序維持著一個姿勢躺著,腿都麻了門口還沒有任何動靜。

清姨人呢?

不會在睡覺然後以為

在做夢接完電話手機一扔就繼續睡了吧?

陳序有點委屈。

他拿起手機(),剛想給成晚清打個電話求助時?(),他的房間門被拉開了。

“陳序,你還好嗎?”

半蹲在他床邊的人不是成晚清。

是顧柏舟。

意想不到的熟悉聲音入耳,躺在床上一個多小時一動不動的等待在這一刻全都化身成了委屈。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理由的莫名的委屈。

陳序抿著唇搖頭:“一點都不好。”

顧柏舟蹙著眉,藏不住的擔憂從眼神中溢出,仿若化為了實質。

“……我抱你起來。”

“好。”陳序點點頭,朝著他伸出了雙手,“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跟媽媽說讓她不要喊你嗎?”

“伯母給清姨打了電話,清姨這段時間不在寧川,伯母實在是擔心你才打電話給我的。”

顧柏舟邊說著,邊俯下身。

“你不是上班嗎?”陳序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溫熱的手掌貼著他的後頸,放緩了動作一點一點抬起腰。

然後疼得直皺眉:“嘶——”

“午休,下午請了假。”顧柏舟伸手攬著他的背,安撫地拍了拍,“怎麼這麼嚴重?你乾什麼了?”

……乾傻逼事兒了。

但這肯定不能說,這說出來顯得他像個變態。

“昨天晚上閒著無聊,想試試我坐位體前屈還能不能屈下去。”陳序說,“然後我敗了。”

顧柏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手掌貼著輕薄的布料往下滑:“這裡疼嗎?”

“往下一點。”陳序搖頭,“腰疼,背不疼。”

顧柏舟“嗯”了一聲,微涼的掌心再度往下,卡在了陳序的腰和柔軟的床鋪中間:“這裡?”

“嗯。”陳序點頭,“你幫我揉一下吧,好像舒服一點點了。”

“這哪兒能亂揉。”顧柏舟直言道,“萬一越來越嚴重了怎麼辦?”

“那……那你用手貼一下吧,我感覺我的腰都沒地兒支撐。”

陳序一邊說著,一邊偏過頭看著顧柏舟。

顧柏舟此時的姿勢實在是有些不方便。

他站在床邊彎著腰,手抵在陳序的後腰,脖子還被陳序攬著。

陳序看著他,有點兒怕他的腰還沒好,顧柏舟也把腰給閃了。

“舟舟。”陳序的指尖點了點顧柏舟的後頸,“你要麼……撐在我身上吧。”

“沒事兒,不用。”顧柏舟搖頭。

什麼倔驢。

陳序斂了斂眸,搭在他後頸的左手往下滑動,輕輕摁了一下他的側腰。

酸脹感蔓延,顧柏舟不由地溢出了一聲悶哼。

“彆等會我倆全把腰閃了並排趴床上啊。”陳序小聲說,“你好歹找個好借力的姿勢。”

顧柏舟貼在他後腰的手頓了頓。

好一會兒後,他抬起了一條

() 腿跪在了床上,膝蓋壓著被子,勾勒出被子裡陳序的輪廓。()

獨屬於顧柏舟的氣息猛地靠近,陳序呼吸一滯,羞赧地舔了舔唇,滿是破綻地岔開話題:我老給你找麻煩。

Θ本作者簷下月提醒您最全的《把竹馬寫進純愛文後》儘在[],域名[(()

“我沒覺得你麻煩過。”顧柏舟一隻手撐在他的脖頸邊,另一隻手還插/在他的後腰和床的縫隙中,隔著再輕薄不過的睡衣布料貼著他的後腰,“但你不能莫名其妙把自己折騰成這樣讓人擔心。”

天知道他在接到周卉電話時,聽見周卉說“序序連床都下不來”時有多害怕。

“知道了。”陳序攬著他的脖子,乖順地點頭,“我感覺好像好一點點了,你試試能不能把我抬起來?”

顧柏舟應了聲“好”,一隻手托著他的後腰,另一隻手托在他的脖子下,小心翼翼地帶著他坐直了身子。

“你換衣服應該不怎麼方便吧?”顧柏舟放開他,走到衣櫃前,“你之前那件長外套在哪個櫃子裡,披件外套我帶你去醫院。”

“最靠裡面的那個櫃子裡。”

顧柏舟拿過外套套在了陳序的身上。

視線下移,露出的腳踝白裡透粉,沒有半點被布料所遮蓋。

顧柏舟走出了房間。

陳序一頭霧水地盯著他的背影:“舟?你乾嘛去?”

“給你拿一雙襪子。”

陳序:“喔。”

他低下頭,看著長外套遮不住的睡褲下半邊和赤/裸著踩進拖鞋裡的兩隻腳,沉默了

就他現在這個腰的情況,連起身都不方便,更彆說是彎腰穿襪子了。

所以顧柏舟是要……幫他穿嗎?

這種場景他隻在裡的事後第二天看到過啊!!

當顧柏舟拿著一雙襪子走進房間時,陳序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了。

但沒空細想,現在的正事兒是帶著陳序去醫院檢查。

他在陳序面前半跪了下去:“彆動。”

他還穿著襯衫西服,領帶的尾端隨著他的動作點了一下他的腳背,而後滑落在地面。

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腳腕,從毛茸茸的拖鞋中抽了出來。

陳序的腳被放在了觸感極佳的,顧柏舟半跪著的大腿上。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舟,你好澀。

顧柏舟手指的溫度比他在暖烘烘被窩裡塞了一晚上的腳的溫度要低上不少,指尖碰上腳背時,陳序下意識地蜷了下腳趾。

“冷到你了嗎?”顧柏舟瞅見陳序這細微的動作,指尖頓了頓,抬眼看向了陳序。

陳序低著頭,和跪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對視。

顧柏舟的眼眸裡,有且隻有他一個人。

“沒有。”陳序彎了彎唇角,突然覺得後腰的疼痛也不是那麼不能忍了,“就是突然覺得……我是不是完全離不開你。”

顧柏舟微微張了張唇。

“就連我媽媽都知道我離不開你。”陳序搭在他腿上的腳輕輕點了

() 點,“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找你,我讓她彆麻煩你之後她才說找清姨,然後在找不到清姨的情況下還是去找了你。”

“舟舟,你這麼順著我很容易讓我得寸進尺的。”

顧柏舟驀地笑了笑,低下頭慢吞吞地將襪子套在了陳序的腳上:“說吧,你想怎麼得寸進尺?”

陳序佯裝思考地看著他。

想聽你大大方方地承認你喜歡我。

想和你談戀愛。

也想做很多談戀愛後才能做的事情。

想……

靠,不能再想了。

他不自然地偏過了頭,不動聲色地拉過衣角遮住了自己的大腿。

“你知道的,病人總是會無理取鬨的。”陳序輕輕咳了兩聲,聲音略微有些不自然。

“嗯哼?”顧柏舟邊聽著,邊給他的另一隻腳也套上了襪子,“你先鬨,我思考一下采不采納。”

陳序看著他。

下意識地扭了扭腰,而後呼吸一滯。

痛啊啊啊啊啊——

事實證明,痛覺還是能讓人降旗的。

上次被魚丸撓了但沒降旗一定隻是特殊情況。

陳序閉上了眼睛,睫毛輕顫,他努力地維持著自己聲音的平穩。

“我想吃西瓜,不是反季的那種,要吃正常種出來的,夏天才有的,西瓜。”

顧柏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而後傾身將他外套的扣子一顆一顆扣上,抬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

“……你的確是在無理取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