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文士和武膽武者的耳力高於常人,沈棠二人的對話儘數落在雙方人馬耳中。
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
公西仇這話沒歧義,摘人腦袋也算是放狠話,但沈棠的回應……多多少少惹人遐想了,顧池更是抬袖掩面。寥嘉不明所以,直接問出來:“主公與此人是何關係?”
顧池幽幽地道:“這倆狼狽為奸、一丘之貉,主公羨慕公西仇有副好身材,早幾年就想著將對方身體占為己有,然後按上自己的頭……什麼關係,少美你自己琢磨吧。”
寥嘉:“……”
荀貞:“……”
薑勝:“……”
還不如是字面上的饞人身體呢。
主公的喜好還是一如既往讓人費解。
倍感費解的人,還有沈棠。她不知道自己踩了公西仇哪條底線,讓對方說翻臉就翻臉。不過,問題不大,橫豎他們今天都要以命相搏。翻臉不翻臉也差不到哪裡去。
但很快沈棠就推翻了自己的判斷。
差距很大!
公西仇抬手一招,那團綠霧閃電般縮回他掌心,化作一條長滿尖銳倒刺的蛇頭長鞭。長鞭垂下,但首端卻微微昂起,仿佛一條靈蛇護衛在公西仇身側。蛇口大張,露出一口染毒利齒。沈棠見過公西仇這條鞭子,比之當年更加精致、詭譎、陰森……
也更加危險。
“不上武鎧就跟我打?”
沈棠故作輕鬆地言語試探。
“自然不會,你值得我全力以赴。”
他腳步往前一邁,竟是罕見穿戴全副武鎧。相較於數年前,這副武鎧也有了細微變化,更精致,蛇形紋路更逼真。腰間腹吞上口尾相銜的蛇,也從一條變成交纏的三條。原先隻是簡單蛇鱗甲片的肩吞,被盤繞的蟒蛇所取代,蛇眸閃爍令人膽顫寒光。
公西仇:“希望你也如此。”
“原來這就是他武鎧全貌……”
荀定口中喃喃。
他跟公西仇乾架沒百次也有八九十次,結果毫無懸念都是落敗,落敗也就罷了,公西仇還有個壞習慣,乾架不喜歡好好穿戴武鎧。每一次都是半幅武鎧將他打發。
裝逼的同時還能羞辱對手!
這導致他認識公西仇這麼久,還沒見過對方全副武裝的模樣……合著這家夥不是不會穿戴武鎧,而是打心眼兒不覺得他需要全力以赴?荀定感覺自己遭到暴擊傷害。
“瑪瑪,我是真的生氣了。”公西仇語調平靜地說出這話,閒庭信步般走向沈棠,手腕一抖,垂在地上晃動蛇頭的長鞭徑直射向沈棠。沈棠揮劍應對,劍氣被長鞭輕鬆絞碎,後者又以更快的速度朝沈棠纏來,青年武者不帶感情道,“非常生氣!”
啪!
沈棠以劍身抵禦,此時虎口承受的巨力讓她對公西仇的憤怒有了實質性的體會——這家夥確實想一鞭子將她抽死。不過,她這麼多年的米糧魚肉也不是白吃的。
鞭影密集,編織成網。
劍身與鞭身每次相撞都有火花迸濺。
公西仇才走八步,他與沈棠之間的戰場已經是無數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溝壑。
“瑪瑪,你的武鎧呢?”
長鞭順著劍身向沈棠手腕遊走而去,蛇口大張,利齒鎖定目標。沈棠想抽回慈母劍,奈何長鞭倒刺將劍身死死扣住。電光石火間,沈棠隻得將長劍收回丹府,曲肘以臂鞲當巴掌,將其扇歪,趁機脫身至安全處。抽空回了一句:“我這不穿著呢嗎?”
她又不是公西仇。
以前乾架不點防禦值是她不想嗎?
是她不能啊。
哢嚓——
她視線低垂瞥了一眼臂鞲上的裂紋,催動武氣快速修複,重新化出長劍。公西仇可不會給她反應時間,戰場沙塵飛揚,蛇影重重,沈棠在他的攻勢下快速變換地點。
鐺!
一聲巨響。
銀白劍氣抽飛陰魂不散的鞭影,慈母劍化為一柄造型奇特的雙尖槍——短兵對長鞭太吃虧,公西仇那條鞭子還古怪。她乾脆轉變策略,從被動防守轉為主動進攻。
雙尖槍,首尾皆是槍頭。
槍身遍布龍鱗。
“你可不能因為我的武鎧質量沒你的好,便認為我沒有穿吧?你可是我最重視的對手,自然要盛裝出陣。”沈棠腳下乘風踏雲,一道【追風躡景】言靈,身形一動,見縫插針繞過長鞭交織成的防禦,逼近公西仇,銀光勝流星,雙尖槍支取他的面門。
叮!
槍尖被一杆雙月牙蛇形長戟打偏。
兩道身影時而碰撞,時而分開。
荀貞擔心地看著。
實在分不清二人優劣。
荀·大孝子·定料想老父親在擔心他主公,便開口寬慰:“隻用尋常武氣,根本逼不出公西仇的真本事。這種程度讓他鬆快筋骨都勉強,迄今為止,他武膽圖騰都沒召出來……不過,沒想到沈君看著不怎麼壯碩,這身手如此俊逸漂亮,也是未儘全力。”
荀貞:“你可知公西仇真實實力?”
荀定搖頭:“不清楚,不過據他自己說,他兩年前就是十五等少上造,這兩年將境界徹底穩固不說,還進步了許多。具體什麼情況,兒子也不是很清楚,畢竟——”
畢竟他根本逼不出對方壓箱底。
阿父這個問題實在為難兒子。
_(:з」∠)_
父子倆說話的功夫,場上局勢又有變化,這變化直接驚動了兩方人馬。荀定直接瞠目,口微張。回過神的他暗暗為自己捏把汗,公西仇這兩年打他還是手下留情了。
原來,公西仇發現自己用幾分力,沈棠便用了幾分力應對,打得實在是沒意思,便乾脆下了狠手。丹府一轉,經脈武氣瘋狂噴湧而出,在沈棠頭頂化作一條近似遠古巨蟒神獸模樣的蟒蛇。說是蟒蛇也不準確,蛇頭長了一對彎曲粗壯的墨綠色牛角,蛇尾生長須,腹下長怪足,生利爪。蛇身粗壯,足有丈餘,此時盤旋著遮蔽沈棠頭頂日光。
氣息鎖定沈棠,威勢震懾其身。
轟一聲巨響。
武膽圖騰自半空墜地。
沈棠:“……”
她甩出雙尖槍頂住巨蟒,矮身滑鏟,險而又險地逃出危險區域。待轉身,看到地面砸出的巨坑,嘴角不住抽了抽。公西仇這兩年乾了什麼,將武膽圖騰喂成這樣?
公西仇立在蛇頭。
一人一蟒,一同看著她。
(* ̄︿ ̄)
老媽晚上看親戚去了,留我一個人對付皮夾克。好家夥,他故意的,一小時哭了三回,第一次餓,喂了,剛放下拉粑粑,換紙尿褲,剛放下,他又哭,尿了……紙尿褲也要錢的,就不能兩件事兒一起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