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義雲陷到安莽城了?”
趙承言聽到贏穆的疾呼,心中一沉,他最不想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尤其是贏穆欲言又止的樣子,更令他心中蒙上一層陰霾,不過薑離尚在身側,連忙擺手,製止贏穆繼續述說。
“趙兄有事,我便先行一步,安莽城就在這個方向,此去兩千餘裡即至,我在前方等你們!”
薑離見狀,為趙承言指明方向,一勒韁繩,策馬馳出。
“安小兄弟慢走!”
趙承言目送薑離先行,待其飛馳出十幾裡後,方才轉身,向贏穆急問:“你們此去安莽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一五一十詳細說來!”
“二叔,我與蒙叔奉父親之命前來離省招降薑離,本是見他底蘊單薄、孤掌難鳴,好心幫他支撐離省、渡過難關,豈料此人桀驁不馴、不知好歹,不僅當面拒絕,更言辭犀利羞辱秦族!”
贏穆恨聲道:“蒙叔為給薑離教訓,帶領五位族內宗師夜探安莽城,可自那夜起就再無音訊,至今已有大半月的時間,恐遭了薑離的埋伏算計!”
“胡鬨,安莽城是軍城,有大周威嚴和律法支撐,擅自闖入者都將被視為敵襲,力斬不赦,你自幼熟讀兵書,豈會不知這樣的道理!”
趙承言聽的目瞪口呆,懊惱訓道:“薑離開疆擴土、少年封侯,又是大周麒麟、聖人門生,最是人間得意時,心高氣傲自是人之常情,怎可能憑你一面之言,就舍棄大周投我秦族?
你們去他帳中誇誇其談,絲毫誠意都不展示,換作是你,你又會如何?他罵你辱你,受著便是,萬事以秦族大局為重,為了萬世基業,區區幾句辱罵算得了什麼?這點委屈都承受不住,未來還能成什麼大事!”
“可、可薑離也是我秦族子嗣,身上流淌秦族人仙之血,理應受我秦族調遣才對!”贏穆依舊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愚蠢,薑離成長至今,可吃過我秦族的一粒米?太子平日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趙承言氣的發抖,十八年前族內變故,他無奈離開秦族秘地前往海外,為秦國複辟積蓄力量,近些年很少返回九州。
即便遇到重大事宜回到秘地,也隻是來去匆匆,並不久留,族內現狀他知之不多。
看著面前絲毫不知醒悟的贏穆,趙承言還依稀記得這孩子年幼時彬彬有禮的樣子。
怎麼數年不見,竟成了如今這副眼高於頂、狂妄自大的德行!
“罷了,先隨我去安莽城,希望蒙義雲和族人尚在世間,薑離與我秦族還有緩和餘地!”
趙承言閉目、壓製心中情緒,良久過後方才有些意興闌珊的揮手,一言不發的向著安莽城方向加速奔行。
“我們也走!”
昆吾等人冷冷瞥了贏穆一眼,拍馬而去。
“區區一個薑離而已,何至於如此慎重,若非父親事務繁忙、無法抽身,安莽城唾手可得,任憑薑離再強,父親也有一萬種方法能讓他卑微屈服!”
贏穆將昆吾等人情緒看在眼中,面色也變得陰沉起來,隨後跟上。
“原來他們也是先秦遺族,這個趙承言比起蒙義雲那些人,倒是聰明了一些!”
薑離在前方策馬馳騁,身後的聲音順著微風,飄入耳畔。
他肉身強悍,比肩高階武聖,五感敏銳強大,隻要集中精神,縱然相隔數十裡,也能聽見微風吹動落葉的聲音。
策馬疾馳百餘裡,趙承言等人也漸漸追了上來,再次合為一隊。
不過,此時的趙承言再不似之前的爽朗,臉色低沉,眉宇間有揮之不去的愁意,整個隊伍也變得沉默了許多。
騎隊晝行夜伏,連續趕路,終於第三日正午,遠遠望見了安莽城的輪廓。
一望無際的蒼茫原野上,巨大的城池橫臥大地,像一頭沉眠的古老凶獸匍匐,即便離得很遠,也能隱隱感受到城內軍士、百姓聚集起來的旺盛氣象,滾滾血氣蒸騰,充滿肅殺兵伐之息。
一隊隊訓練有素的精悍騎兵,身披百煉輕甲、跨刀背弓、持戟縱馬,遊弋在荒野之上,警戒四方。
萬米高空中,一頭頭體形矯健的碧隼,振翅高飛,俯視大地。
還未進入安莽城三百裡,就可見一群群牛羊在役卒和牧民的驅趕下,成群結隊的在草地中低頭吃草,像一片片雲朵飄過。
更有大大小小的車隊,自南面、西面而來,不斷將各種物資輸送到安莽城內。
似乎是來往的車隊很多,原本雜草茂盛的莽原,也被壓出了很多條平整的路面,一直延伸向安莽城池。
讓遠方的莽原孤城,隱隱有了一種繁榮大城的氣勢。
“這就是薑離的安莽城!”
趙承言望著前方的安莽巨城,眸光中充滿震驚,內心震撼。
他來之前已經暗中打探過有關薑離的一切信息。
自幼被困侯府,深受大夫人賀樓氏的嫉恨,更不被武侯所喜,十六歲前幾乎一直處於被壓製的狀態下。
直至他遇到雲樂公主,獻出製莽三策,方才漸漸顯現出一些才華、本領,武考策論更是一紙答卷震動文聖百賢,引來麒麟代聖收徒。
一個沒有絲毫底蘊和家族支撐的庶子,從軍入伍不過半年,被封為候也僅有數月,卻憑借一己之力,在貧瘠的莽原上,建立一座如此規模的巨城。
實在令人心驚,難以想象。
趙承言十八年前離開秘境,前往海外發展勢力,深知其中的艱難。
他擁有秦族底蘊的一些支持,身邊也有一些可以信賴的部下,但十八年苦心經營,也沒能積累下如此大的“家業”。
“公子,薑離的手段和能力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昆吾帶著驚愕的目光,望向四方,十幾裡外數千匹精壯的西域大宛馬揚蹄馳騁,奔向遠方。
還未抵達安莽巨城,但展現在眼前的這些事物,足以展露出薑離所擁有的恐怖實力一角。
“何止超乎想象,此人不僅能力卓絕,還應該伴有大氣運在身!”
趙承言觀望良久,方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符狄雖然嘴上說難辦,但辦事效率卻是不低,這些大宛馬應該是最近幾日自西域送來的,不知一同送來的還有什麼東西!”
薑離離開半月之久,安莽城也比之前有了不少變化。
“走,我們去看看這位大周鎮軍候還能給我帶來怎樣的震驚!”
不知為何,趙承言的眸光忽然漸漸亮了起來。
並沒有因為安莽城的強大超出預期,而感到擔憂和焦慮。
昆吾等人暗暗點頭,心中也升起一些期待。
秦族避世九十餘年,臥薪嘗膽,苦心經營發展,積蓄力量,雖然實力不斷增強,但皇族一脈卻始終沒能誕生出擁有帝王潛質的人物。
“來者何人,安莽城三百裡內,沒有軍候印信,所有人不得縱馬馳騁,違令立斬不赦!”
一支百人斥候軍呼嘯而來,攔住隊伍去路,巨擎境後期的校尉百戶橫起長戟,冷聲喝令。
身後普通斥候,幾乎都是武脈三境蛟武中後期的境界。
其中一些人甚至擁有四境太極的境界,卻並不是小旗、總旗,依然隻是普通斥候。
“我們都是聽到鎮軍候募令,趕來投軍的武者!”
昆吾上前簡單交涉,看著這些安莽城最普通不過的斥候府兵,眼中異色不斷加深。
這些安莽斥候,雖然職位極低,但眸光靈動、眼神機警、信心強大,身上還擁有一些隻有意武境高手才能看出的微妙氣韻。
“這些安莽斥候並不簡單,絕對修習過精妙高深的武道招式!”
昆吾心中暗暗驚訝。
交涉過後,安莽斥候軍雖然態度冷淡,卻也沒有故意刁難,分散開來,護送他們前往安莽城池。
隨著隊伍距離安莽城越來越近,趙承言、昆吾等人心中的驚訝,也在不斷加深。
本以為他們遇到的斥候,比較特殊,或許是一些大族子弟組成。
但很快,他們就震驚發現,所有他們遇到的、擦肩而過的,甚至自遠方疾馳而去的斥候軍,全都擁有相似的氣質、氣韻。
隨便一支斥候,放在九州任何國家,都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
直到……
他們看見一支由兩千甲士組成的大軍,如上古凶獸一般氣勢洶洶的衝出安莽城,向著北方轟鳴而去。
其中沒有一人的境界低於太極境巔峰,巨擎武者隨處可見。
一千重騎、一千重步兵,皆殺氣繚繞、身經百戰,比起世家大族的底蘊家臣也是不差。
“北方發生了什麼?趙鐵河怎麼會將他們派出去?”
薑離看著遠去的兩千精銳,心中也感到一些詫異。
這兩支隊伍,是他自麾下十一萬大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悍卒。
尋常時候隻在城內安心訓練,除非遇到普通府兵無法應對的情況出現……
隊伍繼續前行,安莽巨城終於出現在眼前。
八十餘米寬的護城河,繞城而走,雄城背靠大山,氣勢雄渾,高達五十米的城牆,可容三十匹軍馬並排馳騁。
城內殺喝聲震天,無數軍士同時揮拳出刀,卷蕩起陣陣聲波激蕩,大風驟起驟消。
“得此巨城,大業可成!”
趙承言抬起頭,癡癡的仰望這座大城,心中感慨萬千,情緒激蕩起伏。
“諸位可在城外驛站登記等待,很快就會有校官引領你們去考核之地!”
斥候隊伍把趙承言等人引領至驛站,便徑直離去,留下他們排隊進入驛站登記處,記錄姓名、年齡、籍貫、武脈道脈境界等情況。
“你說你是武聖!”
負責登記的總旗官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望著趙承言。
他雖然隻有太極後期的境界,看不出面前這些人的真正境界,但來自高階武夫的氣血壓迫,也讓他清楚感知這些人的強大不凡。
“諸位稍候,我這就去稟報上官!”總旗官慌忙起身,跑入驛站深處。
“哼,薑離還真會擺架子,投軍入伍還要經過考核?他當自己是景皇,在招收大內禁軍?”贏穆抱手冷笑。
“安小兄弟,你一會隨我們一起入……”
趙承言對贏穆的話語不置可否,他微微皺眉,轉身去看薑離,卻是猛地一怔。
那個與他們一路同行的後輩武者,早不知在什麼時候離開,驛站內外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二公子,那個姓安的小子好像有些不對勁!”
昆吾此時也察覺到了異樣,他仔細回憶,對薑離離開的時間,完全沒有印象。
要知道他雖不是武聖,但也是踏入神變巔峰多年的頂級宗師。
一個意武境武夫想要在他的身邊悄然溜走,絕無可能。
“昆吾,我想我們或許已經見過薑離了!”
趙承言低頭沉默許久,忽然抬頭。
“你是說……”
昆吾聞言一驚,他眨了眨眼:“他姓安……安莽城!”
“二叔,昆吾,你們在說什麼?”
贏穆看了看兩人,茫然問道。
……
“趙鐵河,你再這麼揪下去,以後去寺廟出家,都不必勞煩老和尚給你剃度了!”
時隔半月,安莽都護府的府衙已經初具輪廓。
一座高大樓閣內,趙鐵河望著身前堆積如山的折子,痛苦不已,猛揪頭發。
以前見上官先生處理文案事務,信手拈來,輕鬆簡單,並不費力的樣子。
直到自己接替,這才不過幾日,就已經讓他崩潰的想要自戮。
“薑離,你回來了!”
趙鐵河聞聲猛地起身,見到薑離笑著走進,激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侯爺,你可算回來了,再晚回來幾日,怕是隻能見到我冷冰冰的屍體了!”趙鐵河帶著哭腔,讓開位置。
“不過代替清妍處理幾日文案事務,竟把你難為成這個樣子,以後怎麼執掌大權,鎮守一方?”
薑離看著明顯消瘦了很多的趙鐵河,無奈搖頭。
“侯爺,我自知頭腦愚鈍,以後在你身邊當個衝鋒陷陣的猛將就是了,這等事務我真的不行!”趙鐵河苦笑。
“我離開這些時日,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發生?”
薑離坐到書案前,隨手拿起一本折子翻開起來,身旁的文吏連忙研墨潤筆。
薑離紙筆在折上揮灑筆墨,眨眼間就處理好一件事務,交由候在一旁的吏官傳下去辦理,看的趙鐵河心中由衷欽佩。
他想了想,正色道:“軍候,你離開的這段時日,安莽城一切正常,都嚴格按照你的布局進行,雜事很多,倒也不值得一一彙報,但有幾件事情比較特殊!”
趙鐵河說道:“第一件事,青牛妖、狐妖雲桃都已歸來,據說在神塔世界也收獲了一些寶物,對你可能有用,大黑狗和鹿妖也回來了,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怪老頭。
大黑狗沒有告訴我此人的來曆,隻是說它給你找了一個看家護院的頂級門神!”
“大黑狗把誰帶回來了?”
薑離筆鋒一頓,驚愕抬頭。
“就是一個看上去邋裡邋遢、還有些神經兮兮的老胖子!”
趙鐵河渾不在意道:“這老頭也是怪,來到安莽城後,就像是打了雞血,天天在城牆上下溜達,對莪們的攻防布置指手畫腳,嘴裡天天嘮叨著什麼氣運氣運。
還有,青牛前輩也有點反常,自老胖子來到安莽城以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小屋裡,足不出戶,對鮮草都沒有什麼需求了!”
“這件事我知道了!”
薑離隱蔽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莫說是他,就算是鎮武侯薑時戎,知道自己府裡住了一位墮仙,隻怕夜裡也會睡不踏實。
“還有第二件事,上官先生自十幾日前離開安莽城,說是去大周邊境接人,最遲半月就會返回,可現在期限將滿,咱們的斥候和碧隼一直沒能搜尋到上官先生的身影重返離省!”趙鐵河稟告。
“這的確有些反常!”
薑離眉頭微皺。
上官清妍的弟弟被墨家作為人質禁錮,後經景皇下旨,免去上官清妍墨家客卿的身份,弟弟上官映星也被送到盛京。
上官清妍曾托墨運良將其弟護送至離省,他們姐弟許久未見,前去接應倒也正常。
可此去大周邊境,以上官清妍的境界,正常往返至多十日。
現在遲遲未歸,卻是令人生疑。
“書信給墨運良,向他詢問此事,同時派出一千精銳斥候、各配雙馬一隼,火速尋找上官清妍,一旦有信息傳回,立時報我!”薑離當即下令。
“軍候放心,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上官先生道武雙修,皆是八境巔峰,能夠威脅到她的人,並不會很多!”
趙鐵河恭聲道:“此外還有一事,之前自大周、西域運送回來很多物資,姬無量、寇雲先按照你的吩咐,送至北莽各部落的平民手中。
但根據我們後來探查得知,自姬無量、寇雲先帶領府兵離開後,北莽拓跋、叱羅的舊貴族就派人將發至平民手中的物資全部奪走。”
“死性不改的東西!”
薑離冷冷一笑:“替我傳話給拓跋戈,我需要的是一個平民興旺、繁榮昌盛的西北沃土,而不是餓殍遍地的人間地獄,如何去做,他心裡應該明白。
要錢給錢,要兵給兵,讓他放開手腳施展,如果連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他的西北汗不做也罷!”
“遵令,我這就去辦!”
趙鐵河連忙領命。
“我剛剛進城的時候,見到兩支重甲衝出城門,向著北方而去,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薑離問道。
“接近極北之地的幾個莽族小部落,近些時日似乎是遭了獸災,每到夜裡牛羊被不知名的獸類拖走,損失不輕,他們本打算向拓跋戈求救,但距離咱們安莽城更近一些,便尋過來碰碰運氣!”
趙鐵河稟告道:“極北那邊,更為給苦,莽民生存不宜,加之兩支重甲近些時日一直困在城內苦修,我便借此時機放他們出去活動一下,順便鏟除獸患!”
“原來是這麼回事!”
薑離點了點頭,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埋下頭來,繼續處理這些時日被趙鐵河耽擱的瑣碎事務,趙鐵河也留在堂內陪著。
“啟稟軍候,城外驛站傳來重要消息!”
過不多時,門外忽然傳來校官稟告。
一名身著輕甲的府兵校尉快步走入,向薑離稟道:“軍候,城外有人自稱武聖,攜十餘名意武、神變境的大高手,要投入我安莽為軍!”
“武聖強者?”
趙鐵河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大怒起身,“開什麼玩笑,武聖是什麼層次的存在,怎麼會親自來城外投軍?什麼人那麼大膽,敢開這種玩笑,看我去將他們全部拿下!”
“鐵河,那人的確是武聖!”
薑離自然不會意外,他頭也不抬道:“我安莽城對待一切投軍者,都一視同仁,無論武聖還是力武境武夫,該走的程序一個都不能少。
他們若想留下就一步步按規矩行事,武聖也不能例外,若是不從,就請他們離開吧。”
“真的武聖!”
趙鐵河瞪大雙眼,不能置信。
“我回來的時候與他們同路,這些人都是前秦遺族,來安莽城本就動機不純,豈能輕易放他們進來?”薑離笑道。
“又是前秦遺族!”
趙鐵河皺了皺眉。
他對蒙義雲、贏穆之前的到訪也知道一些,此刻又聽說有前秦遺族的人出現,不免有些擔心。
而且,按照安莽城的規矩,無論前來投軍的人物是何境界,最高也隻能從百戶官做起。
讓武聖強者去做百戶?
怕是要當場暴怒發難的!
“軍候,我去請青牛前輩出馬,有它坐鎮,武聖也不敢亂來!”趙鐵河說道。
“放心,那人不會衝動行事的,我猜他有八成的概率會留在城外,自百戶武官做起的!”
薑離合上最後一本折子,自書案前離開,對前來稟告的校尉道:“傳我命令,所有人對這些投軍者,都要一視同仁,絕不能有任何的例外出現,違令者軍法處置!”
“喏!”
府兵校尉立時領命,雖然心中驚訝萬分,但轉身離去的步伐依然堅定從容。
他們都是西北大戰中幸存下來的軍卒,此生隻奉薑離旨意。
刀山火海都可下的。
不過讓武聖……
軍候果然非同一般!
“鐵河,隨我去見一見大黑狗帶回來的安莽門神吧!”
薑離一想到胖老頭,太陽穴也不禁隱隱作痛。
墮仙雖也是仙。
卻往往都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