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武冠萬軍,公子小廝!(求訂閱)(1 / 1)

“真氣化兵,凝盾!”

看著淩空砸下的鞭腿,薑離眸光微凝,卻並不躲閃,反而徑直迎了上去。

真氣流轉在身前凝聚成一枚圓形氣盾,姬無量的淩空一腿落下,發出沉悶巨響。

嘭嘭嘭

一枚枚真氣圓盾憑空凝聚,擋下姬無量的如幕鞭腿,薑離大步向前,真氣圓盾反饋而回的力道,竟震得姬無量不斷倒退。

“好凝練的真氣,你是我所見氣脈修者中,真氣最純最韌之人,竟可力抗我的腿法!”

姬無量翻身落地,卸去力道,腳步一蹬,又再次衝上。

氣血鼓動,他身形猛地拔高,肌肉膨脹起來,血流奔速,全身肌膚都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光,雙腿宛若勁弩般彈起。

刷刷刷

又是三記鞭腿,抽打的空氣都爆裂起來,更伴隨著紅色血煞,將飛起的三枚真氣護盾直接抽碎。

“神蠍擺尾!”

姬無量身軀在空中猛地一旋,身軀躬伏、狀若毒蠍,刺啦一聲抽向薑離脖頸。

薑離身形一側,蠍腿自面前劈下,激蕩而起的勁風,吹得他身上衣衫獵獵作響,幾乎要被撕碎,臉頰也被刮的生疼。

蠍腿落地,將擂台硬土砸出一個六七米的深坑,堅固堪比青石的硬土塊,飛濺出百餘米,落在演武場邊緣,引起輕微騷動。

姬無量雙腿連環,又是一番狂風暴雨般的猛烈轟擊。

薑離身若落葉,在腿風激蕩而起的氣流間,飄逸騰挪,卻沒讓姬無量觸碰到半個衣角。

“薑離,你隻會躲嗎!”

姬無量越打越氣,怒喝出聲。

“天淵姬家是中古百仙之後,千年武脈世家,七大傳承皆有鬼神莫測之威,我若沒有猜錯,你這腿法便是排名第五的仙古聖蠍術!”

薑離身形一旋,落在十米之外,他左腳一蹬地面,嗖的飛出,雙腿如蟒似鞭,唰的劈來。

真氣在小腿處繚繞凝聚,幻化出長約六米的真氣蠍尾,尾端毒刺如匕,切割空氣,攻伐無聲。

“什麼!”

姬無量猛地一怔,薑離此刻施展的腿法,無論動作、形態都與他的聖蠍腿法,完全一樣,便是神韻也有五分相似。

“這是你剛剛學來的?不可能,頂級武脈傳承高深莫測,運力、呼吸、要點複雜多變,豈是一眼能看會的!”

姬無量怒喝,當即迎上,擂台上腿影重重,仿佛真是兩頭巨蠍在打架廝殺。

三五個呼吸後,隻聽嘭的一聲,姬無量雙腿攻勢被薑離真氣蠍尾一掃而破,真氣蠍尾更直接抽打在姬無量身上,將其鞭飛出擂台。

“你竟然真的學會了一些,雖然沒有掌握聖蠍腿法的真正精髓,隻是以力攻克,但我當年初學此術,足足練了一年,才有你的意境!”

姬無量捂著胸口自地上翻起,看向薑離的目光震驚中透著欽佩,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的疼痛,抱拳行禮:“這一場,我敗的心服口服!”

“薑離用姬家的武脈傳承打敗了姬無量?”

“我以為薑離是氣修,不敢正面硬抗,沒想到他竟在揣摩學習姬無量的腿法!”

“若是我上擂台,隻怕薑離還未揣摩明白,我就已經氣力耗儘了!”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能相信,他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到這種程度!”

“自信點,肯定不是真的,薑離是武侯的兒子,練武條件豈是我們能比的,鎮武侯府的武庫不知藏了多少功法,或許就有類似的腿法!”

“胡說什麼,若武侯真那麼器重他,怎麼會讓薑離修氣?我家的練武奴才都不修行氣脈,據說此人在武侯府被大夫人迫害了很久,聖上都下旨責罵了!”

“竟然還有此事?如此說來,這個薑離倒很值得敬佩!”

“我們何止要敬佩他?彆忘了,若不是他那晚舍命掩護趙鐵河,我們這些人未必能夠活著站在這裡!”

姬無量的落敗,讓在場的年輕武官們發出陣陣驚呼。

薑離數日前在街巷一人迎戰數府公子、親兵的消息,早已在盛京城傳開。

年輕武官們對於薑離的實力,已有了一些判斷,對姬無量落敗的可能,也有過一些預期。

但誰都沒有想到,姬無量會以這種方式落敗。

“薑離將軍,接我一槍!”

擂台邊緣,一道身影在姬無量落敗的瞬間,就直接衝到台上,烏木長槍如一條黑蟒嗖的一下刺向薑離,隨後爆出千百槍影。

武榜眼寇雲先,乃右軍都督府總兵官之子,家傳武脈,十五年武道功力,有大半都在這一杆長槍上。

槍法出神入化,頂、射、擊、舞、顫、纏、挺……槍聲嗚咽,似鬼屋狼嚎,銀芒穿梭似蛇狂舞。

皇甫穆川立於高台,見到此等槍法,也不禁暗暗讚歎。

圍觀眾武官更是看的入迷。

“好槍法!”

薑離喝聲,他雙手虛握,一杆真氣凝聚的長槍赫然出現,架住寇先雲的不斷進攻,周身更有真氣護盾不時顯現。

初時,薑離左右抵擋、手忙腳亂,頗為狼狽。

很多次都被寇先雲的長槍挑飛、震飛手中真氣長槍,破開防禦。

若非真氣護盾及時凝聚,怕是要當場被寇先雲刺破身軀,可即便如此,衣衫依然被劃開幾個口子。

直到寇先雲的一套槍法全部刺出後,形勢才開始回轉。

薑離不斷凝槍,腦海中盤帝遺骨微光閃爍,寇先雲的槍身上升起無數的細線。

每一次槍法出擊,細線都會相應的抖動,薑離逐漸可以預判出寇先雲的槍式路線。

他一抖手中真氣長槍,與寇先雲纏鬥在了一起。

槍尖閃動,鋒芒畢露,浮光掠影。

擂台上,兩名少年將軍人影消失,隻有兩團槍芒光影不斷閃爍騰挪,發出叮叮當當的金戈交擊之音。

寒槍高擎刺蒼穹,日月交輝放光明。

光影之中,薑離雙手握槍,手腕快速旋動,形成絞殺風暴,體內真氣轟然流轉,猛地一振,寇先雲虎口崩裂,手中烏木長槍也嘭的一聲,被槍刃風暴徹底攪碎。

“將軍槍法氣勢如龍,大氣磅礴,狂催萬物,先雲敬服!”

寇先雲抱拳,虎口處鮮血淋漓,浸染衣袖。

“鐘離甸請薑離將軍賜教!”

淩空一道寒芒如鐵牆一般落下,又一年輕武官,襲殺而至。

真氣繚繞雙臂,凝成五尺大刀,薑離縱身一躍再次迎上。

演武擂台上,年輕武官不斷躍起迎擊,又接連被打翻落地,引起驚呼不斷。

就算是高台上落座的一位位大周重臣,臉上的驚異也越來越濃。

武舉殿試排名前十的武官,都是大周年輕一代最頂尖的存在,卻無一人可以真正威脅到薑離。

薑離體內真氣,似乎無窮無儘一般,一連迎戰數人,也沒有絲毫滯澀枯竭的跡象。

所有人都能看出,若非薑離在不斷揣摩對手的武技,隻怕還會更加輕鬆。

最後三人,不敢托大,同時躍上擂台,卻直接被薑離真氣凝聚的氣蟒全部掀飛。

“哈哈哈,好,好一個聖人門生,我大周未來隻怕要再多一位兵武無雙的巔峰武聖了,這是天道對朕、對大周的恩澤!”

高台上,景帝龍顏大悅,拍手喝讚。

薑離在擂台上展現的超強悟性和磅礴真氣,讓這位心懷雄心大誌、欲做萬古一帝的大周天子,心中舒暢,信心大增。

盛世降麒子!

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中古、上古,每一個誕生九州帝王的昌隆時代,都會有無數驚才絕豔的天驕降臨世間,成為帝王的左膀左臂,供之驅使,橫掃九州,一統寰宇。

不提薑離。

便是此屆武舉排名前十的年輕武官,實力境界均勝以往。

比起當年的武侯薑時戎,也沒有遜色太多。

隻是被薑離光芒掩蓋,因此倒顯得平凡了一些。

“天降麒麟,盛世將至,臣等恭喜聖上,大周昌隆興盛,一統九州,指日可待!”

高台上,文武群臣齊聲恭賀。

高台下,萬名年輕武官也齊齊跪倒,山呼海嘯。

薑離一身勁裝,立於擂台之上,脊背挺拔如一杆紮根大地的長槍,氣勢鋒芒,直刺蒼穹。

周身真氣流轉,氣運暗藏,有攪動天下風雲、踏破乾坤萬象之勢。

感受到一抹淩厲深沉的眸光,薑離雙眸微眯,看向高台。

鎮武侯薑時戎紫冠蟒袍,如一顆擎天大樹守護在景帝身旁,如淵似海的磅礴血氣籠罩整個雲空,如巨樹之冠,似要撐起整個大周的天地。

兩道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父子二人,針鋒相對,氣勢迥異,各有天象。

……

乾元三十二年春末,大周武舉在九州億萬雙目光注視下,終於落下帷幕。

大周立國八十載,四代君王勵精圖治,國運興隆,已至頂點。

景帝在這個時候,提前半年召開武舉,規模空前,吸納世家大族子弟入軍為官,擴充兵源,其中深意,九州諸國豈能不知。

表面的平靜下,是暗流湧動的驚濤駭浪。

大千世界一十三州,又分九州大陸,海外四域。

大周坐擁三州之地,為九州中心上國,資源豐盛,最為富庶,為諸國覬覦。

北有二州,皆為苦寒之地,有雄國莽北、大羅,統領無數部落、小國,蠢蠢欲動。

西有兩州,突元、大食各據一州,又有月氏、精絕、車師、紫電、河洛等西域小國近百,依附共生。

南有兩州,為五蠻國度、十萬大山。

可謂強敵環繞。

景帝欲行帝事,建立萬年帝國,九州諸國,不得不除,首要勁敵便是一牆之隔的魏莽王朝。

滅北莽吞大羅,獲養馬之地,建最強鐵騎,長驅西域,便是景帝的心中布局。

武舉剛剛落幕,兵部及五軍都督府就連發數十道急令,調集二十七省各營、衛所精兵北上,共聚北地長城。

通過武舉的一萬三千餘名低階武官,也一同隨軍出征,提前趕往北地長城,接受訓練,熟悉北地地況。

唯有薑離、趙鐵河兩人,奉旨留京。

趙鐵河身為五品遊擊將軍,卻隻有巨擎初期的境界,雖是因功獲封,並不會引來年輕武官的非議,但實力太低,統領千人兵馬,實在過於玩笑。

景帝下旨,趙鐵河未到先天,不得領軍征伐,自武舉結束後,就被皇甫穆川按在五軍都督府中,日夜苦修,不得一刻清閒。

薑離有時前往五軍都督府書庫換書時,偶有遇見。

趙鐵河生無可戀的眼神,讓薑離都有後怕,換了書後,就立刻匆匆離開,生怕自己也被皇甫穆川按住。

“義父,同樣都是奉旨練武,為什麼薑離就能出入自由,隨意安排時間,我就非得遭受這非人折磨!”

趙鐵河嘴裡塞著五軍都督府秘製的養元寶藥,赤膊上身,在花園中紮著馬步。

六名太極境的副尉軍士手持精鐵棍棒,繞著趙鐵河不斷遊走,爆發全力,狠狠抽打在趙鐵河的身上,留下一道道鮮紅棍痕,疼的後者齜牙咧嘴的大叫。

“薑離隻是改氣修武,並非境界實力不夠,但你卻是實打實的弱!”

皇甫穆川吹了吹茶盞,輕啜一口,恨鐵不成鋼道:“你若有薑離的悟性,我又何苦陪你在這裡耗著,北伐在即,不知有多少事物,等著我去處理。”

“義父,我肉身境界已經提升的很快了,再有兩個月怎麼也能修到巨擎巔峰了!”

趙鐵河哎喲喲的痛叫,又向與皇甫穆川一同坐在涼亭中的薑離,央求道:“薑離兄弟,幫我說兩句好話吧,我這一個半月可遭大罪了!”

“趙兄,大都督也是奉旨辦事,你若不能在北伐前修到先天,聖上可是要責罰大都督的!”

薑離笑了笑,他合上手中的絲卷,眉頭微皺,“聖上要分兵四路,同時殺入北莽腹地,隻餘五萬精兵在外圍遊動接應?”

“北莽幅員遼闊,又無大城,部落隨季節遷徙,魏莽主力難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皇甫穆川歎氣道:“魏莽善騎射養鷹隼,道法也有其獨到之處,我大周訓練的碧隼,一旦深入莽原,十之八九都會被遊騎射殺,更有道法結節暗藏,碧隼一旦誤闖,再難掙脫!

“雲樂公主已代表大周與大羅簽訂盟約,屆時大羅會聚集三十萬大軍與北地長城駐軍聯手,自東面進攻北莽,吸引魏莽主力移動!”

“希望這一戰能讓北莽元氣大傷,退至極北之地!”

薑離點了點頭,他看著仍舊被都督府副尉不斷捶打、哀聲慘叫的趙鐵河,向皇甫穆川拱手道:“大都督,我此次前來五軍都督府,除了換一些武脈典籍外,還有一事想求都督幫忙!”

“求莪辦事?”

皇甫穆川微微一怔,他看了看一旁的趙鐵河,忽然笑道:“該不是想為他求情吧!”

“倒也不是求情,我近兩日想出城辦件私事,身邊少個幫手,想向都督借趙鐵河幾日!”薑離笑道。

“借他?這家夥除了吃得多,沒看他有什麼可取之處!”

皇甫穆川搖了搖頭,道:“也罷,既是你開了口,我就暫時放他幾日,薑離,北伐兩月後就要開啟,你這段時日也不能放鬆,修行氣脈終非長久之計,還是要儘快提升武脈境界,彌補五臟元氣虧損!”

“大都督放心,聖上命禦醫院調製的元氣丹功效非凡,我這一個月來,在都督府的武庫中借閱武卷,苦修武脈,武脈境界略有所成!”

薑離點頭,起身向皇甫穆川告辭。

“薑離,你等等我!”

趙鐵河見薑離要走,生怕義父皇甫穆川返回,抓了件外衣,逃命似的追著薑離而去。

“大都督,聖上給您的期限已經不多了,要是趙鐵河修不到先天,聖上恐怕會責罵都督的!”

皇甫穆川身後,一個身著儒袍的中年文士無奈搖頭:“三月時間,要將一個太極境後期武夫提升至先天境,就算拿寶藥當飯吃,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既然不大可能,那就不要勉強了,聖上本想用趙鐵河來提振此屆武舉年輕武官的士氣,現在薑離出現,多一個趙鐵河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皇甫穆川看著漸漸遠去的兩道身影,微微歎氣:“年輕武官都視北伐為建功立業的沃土,卻不知沙場無情,國與國的碰撞更是殘酷無情的血肉磨盤,此去北莽能夠活著回來的兒郎,十無二三,就他們多暢意幾日吧!”

“都督,慈不掌兵啊!”

中年文士躬身,“近些年都督的心腸愈發柔軟,難道還是因為那件事情?那老頭瘋瘋癲癲、胡言亂語,他的話豈能當真?”

“人仙、人仙,一念成仙,一念墮魔,我不得不慎重!”皇甫穆川眸光微眯。

……

“薑離,不是說要出城麼,你領我來這裡裳衣閣乾什麼?”

盛京城西市一角,趙鐵河站在裳衣閣門外,看著三五成群、進進出出的盛京少女們,黝黑臉龐也不禁浮現出一抹羞紅。

“就你現在這身裝扮,一會進了寺廟,怕不是要將和尚嚇死!”

薑離看著隻套了一件短衣、將臂膀、肩頭棍痕裸露在外的趙鐵河,頭疼不已,拽著趙鐵河走入裳衣閣內。

一炷香後,兩人自裳衣閣走出時,早已模樣大變。

趙鐵河身材魁梧、骨骼粗大,穿了一套上等布料製成的武夫勁裝,做工精致。

衣袖、領口等位置,還有金絲繡成的雲紋和獅虎圖案,腰間懸著價值千兩白銀的玉佩,英氣中透露著低調的貴氣,儼然一副世家大族的武夫公子模樣。

“薑離,按理說你身為四品武將,俸祿不少,又有聖上賞賜財物無數,送我一身行頭,也算不得什麼,可我為什麼總感覺怪怪的!”

趙鐵河看了看自己價值百兩的武夫勁裝,又看了看對面的薑離。

青衣短袍、粗布麻衣,頭戴鬥笠,顯然一副練武奴才、隨從小廝的裝扮。

“我們此次離京,你是公子,我是小廝,切勿亂了身份!”

薑離笑了笑,他牽過拴在裳衣閣門外的戰馬,“請趙公子上馬,路上我再與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