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降臨’的壓製之下，隻有祖神祭壇表面燃燒的火焰，才能讓祖神教一方不至於變成‘瞎子’。

但這點‘光明’的範圍也是有限的。

若是雙方離得太遠，雙面祖神、老年祖神無法被‘光明’籠罩，立即就會被‘黑暗降臨’剝奪一切感知。

彆看現在老年祖神殺白夜的分身完全是蹂躪，一拳一個。

但若是感知被完全剝奪，局勢立即就會逆轉過來。

0.5光年，這是祖神祭壇表面的火焰，所能帶來‘光明’的極限範圍。

而現在，這個距離就已經十分微妙了。

不單單祖神祭壇內的少年祖神意識到了這一點。

白夜同樣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不需要想辦法破開祖神祭壇的防禦，或者冒險衝進祖神祭壇內部。

隻要將祖神祭壇轟飛，送到深淵更深處，與老年祖神、雙面祖神隔開足夠遠的距離。

白夜的分身，就能輕易將兩名祖神解決掉。

到時候，隻剩下一個祖神祭壇和躲在裡邊的少年祖神，就算再加上其他可能存在的一些強者，也很難再給自己帶來太過致命的威脅了。

如‘機械流機甲至寶’這一級彆的底牌，哪怕是有本源意誌的賜予，祖神教能獲取的數量也絕對不會太多。

畢竟，再強的寶物，也是要人來用的。

祖神教的頂尖強者，一共就那麼些。

能使用的寶物數量有限，本源意誌自然不會賜予祖神教太多的底牌寶物。

想到就做。

白夜舉起【灰燼使者-毀滅】。

深淵本源加持，一刀砍出，劈在‘祖神祭壇’上。

純粹的蠻力攻擊，不求破壞‘祖神祭壇’，僅僅隻求將祖神祭壇劈飛出去，讓其墜入深淵深處，遠離老年祖神、雙面祖神那邊的戰場。

祖神祭壇內，少年祖神看到白夜的動作，臉色一黑，低罵道：“這家夥！”

他太清楚不過，若是白夜得逞，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祖神。”

一祖神教的宇宙之主問道：“我們該怎麼辦？祖神祭壇防禦強，但光靠我們幾個的神力，還要供應‘永恒之火’的消耗，根本沒有餘力穩定祖神祭壇。”

說話的是八大獸神中的‘水空獸神’。

之前的那次大戰當中，八大獸神隕落了六個，但已經皆儘被複活。

如今八大獸神就齊聚在祖神祭壇內，為‘永恒之火’供應神力。

——也就是祖神祭壇表面不斷燃燒，抗衡‘黑暗降臨’的火焰。

祖神祭壇不算傳統的‘飛行宮殿至寶’，但也很類似。

自身的穩定能力是很強的，但也需要神力進行催動。

否則，就是一件體積大點、質量重點的大型宮殿罷了。

宇宙最強者層次，全力出手，連宇宙海中，直徑幾十上百光年的‘大陸碎片’都能輕易推動，何況隻是一座大型宮殿。

若是有足夠的神力供應，令祖神祭壇穩定在虛空中，自然是沒問題。

但問題就是，他們無法抽調出足夠的強者，來為祖神祭壇供應神力。

少年祖神要全力催動幻境流至寶，侵蝕初始深淵的本源。

而八大獸神，則要全力供應‘永恒之火’，抗衡‘黑暗降臨’的壓製。

尤其是後者，是絕對不能停下的。

一旦‘永恒之火’熄滅，‘黑暗降臨’剝奪了祖神教一方所有強者的感知，這一仗根本不用再打下去。

少年祖神倒是可以停下對初始深淵的侵蝕，但單單隻靠他自己，哪怕將所有的神力都填進去，也不足以令祖神祭壇在白夜的攻擊下徹底穩定下來。

攻擊祖神祭壇的，可不僅僅隻是白夜。

還有整個深淵世界的本源之力加持。

在初始深淵這個‘主場’之中，深淵對白夜的增幅是極為可怕的。

尤其是在純粹的‘力量’上，一個個體再強大，也沒法和整個世界相對抗。

除非，本身就擁有一個世界。

比如一位宇宙最強者，依靠自己的小型宇宙本源加持，是能抗衡深淵之力的。

但少年祖神，雖然有著媲美宇宙最強者的戰力，但實際上卻隻是宇宙之主。

本源意誌賜予他的，是媲美宇宙最強者的‘權限’和一小部分實力提升。

但小型宇宙本源這種東西，少年祖神自然不可能有。

一時之間，少年祖神似乎被白夜逼入了絕境之中。

白夜卻是不會在乎那麼多，直接揮刀，接連砍在祖神祭壇上。

【灰燼使者-毀滅】從來沒有真正與祖神祭壇碰撞。

刀光隻能斬在祖神祭壇表面的火焰上，就會被卸去大半的力道。

但剩餘的那一小部分，也足以推動祖神祭壇迅速朝著深淵深處飛去。

不得已之下，少年祖神隻好停止催動幻境至寶，暫時放棄侵蝕深淵世界本源的想法，拚命燃燒神力，試圖將祖神祭壇穩定下來。

但，僅僅隻靠他自己，也僅僅隻是讓祖神祭壇飛行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絲罷了。

在白夜的全力攻擊之下，每一刀，都能令祖神祭壇朝著深淵深處飛行上萬億公裡。

幾刀下去，祖神祭壇就和雙面祖神、老年祖神拉開了距離。

隨著雙方之間的距離超過0.5光年這個界限。

‘永恒之火’散發的光芒無法再覆蓋雙面祖神、老年祖神。

兩人注意到這一幕，都是頓感不妙，浮現出一種大難臨頭的恐懼。

但他們的速度，卻是無法追上祖神祭壇。

後者在白夜的持續攻擊之下，飛向深淵深處的速度早已突破千倍光速極限。

隨著最後一絲光亮褪去，無儘的黑暗湧來，將老年祖神和雙面祖神淹沒。

天，黑了！

‘五彩極光湖’的極光領域瞬間黯淡下去。

儘管依舊散發著澎湃的威能，但卻再也無法被‘看’到。

而極光領域本身，也無法探查到敵人的存在，進行精準地壓製、束縛。

無法精準定位，僅僅隻靠領域本身自然散發的威能，威脅就要小很多了。

至於在領域之中的雙面祖神、老年祖神，更是瞬間就被剝奪了所有的感知，變成了聾子、瞎子。

甚至於連自己的神體、靈魂都感知不到，也無法控製。

前一刻，老年祖神還駕馭著機甲至寶，對白夜的分身大肆屠戮。

這一刻，局勢卻是瞬間逆轉過來。

白夜的分身還剩下不到三十個。

其中五個六階，其餘都是宇宙之主層次的分身。

若是老年祖神還處於正常狀態，憑借機甲至寶，白夜這些分身即便是拚命拖延時間，也活不過五秒鐘。

哪怕老年祖神還能控製自己的神體，催動機甲至寶防禦，也能保證至少不會被白夜的這些分身擊敗，乃至於殺死。

但現在，老年祖神連自己的神體都無法操控，機甲至寶直接呆在了那裡，從高空之中墜向地面。

二十多個分身分成兩隊，分彆撲向雙面祖神、老年祖神。

一個分身揮動戰矛，刺進雙面祖神頭顱之中。

深淵本源湧動，順著這一分身的神體，滲透進雙面祖神體內，將他的神體迅速湮滅。

深淵神力有著能夠輕易湮滅普通神力的特性。

當然，這會損耗等量的深淵神力，在大多數戰鬥當中，性價比並不算高。

以白夜分身所蘊含的神力，也不足以湮滅雙面祖神這等層次強者的神體。

但，在深淵主場，深淵世界所有的本源能量，都能瞬間轉化為深淵神力供應白夜的本體或者任何一個分身。

用神力彼此對耗的方式，反而效率更高。

十幾個分身合力，短短片刻功夫，雙面祖神的神體就被削弱到了極致。

哪怕是宇宙之主、宇宙最強者層次的意誌，都無法憑借這一絲神體維持清醒，必須要陷入沉睡。

在是否擊殺雙面祖神這件事上，白夜稍稍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決定將其打入沉睡，而不是直接殺死。

宇宙中大多數族群不相信祖神教所宣稱的，本源意誌能夠複活宇宙之主、真神強者。

但白夜卻知道，這極大可能是真的。

若是殺死雙面祖神，再讓本源意誌將其複活，豈不是又要給自己找麻煩？

反而是打入沉睡鎮壓起來，沒法複活，對自己更有利。

就算是本源意誌，想要從頭培養一名‘祖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解決雙面祖神，花費還不足一秒鐘。

這就是‘黑暗降臨’的可怕之處。

在威能沒有被限製的情況下，隻要沒有同為‘概念’層面的手段，就近乎是無敵的。

敵人連自己的神體、靈魂都無法感知、無法控製，完全沒有任何反抗、還手的餘地，站在那當靶子。

哪怕是實力有著極為明顯的差距，也能輕易解決敵人。

何況，白夜的實力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弱。

當然，‘黑暗降臨’再強，也是有極限的。

這個極限，一方面取決於規則的限製，譬如在正常的原始宇宙內，頂多爆發出六階頂尖的威能，對宇宙最強者這一層次起不到太好的效果，隻能說是聊勝於無，威脅自然要小很多。

另一方面，則是取決於白夜自身對《黑暗降臨》知識的領悟，以及‘六芒星陣’獻祭分身換來的爆發式戰力提升。

不過，至少雙面祖神、老年祖神，是沒有觸及到‘黑暗降臨’的極限的。

解決雙面祖神，幾乎沒花費什麼力氣。

倒是老年祖神那邊，由於機甲至寶的保護，讓白夜多花費了一些時間，才以虛化神力滲透這件機械流至寶，將老年祖神的神體湮滅到被迫陷入沉睡的程度。

僅僅一秒鐘多點，兩大祖神，皆儘陷入沉睡。

另一邊。

祖神祭壇外，白夜的本體停下劈砍的動作。

雙面祖神和老年祖神都被打入沉睡，已經不再需要維持對祖神祭壇的攻擊，讓祖神祭壇遠離主戰場了。

祖神祭壇內。

少年祖神似乎也意識到了雙面祖神、老年祖神的遭遇。

“祖神。”

一身上有著深青色秘紋的獸神道：“另兩位祖神大人的化身……”

聲音如同悶雷滾滾。

但仔細聆聽，卻會發現這‘風時獸神’的語氣之中，隱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惶恐。

三大祖神，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都淩駕於八大獸神之上。

哪怕是獸神的隕落，對祖神教而言都是天塌下來的大事。

至於祖神隕落……

這打擊，哪怕是八大獸神的心性、意誌，都有些承受不住。

“穩住心神！”

少年祖神發出一聲低喝，澎湃神力震蕩，衝擊著八大獸神的意識，令他們瞬間清醒過來。

目光掃過眾人，少年祖神沉聲道：“你們以為對手是誰？！那可是連本源意誌都要警惕的存在！你等隕落，乃至於我們祖神隕落，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反正隻要勝利，本源意誌都會將我們複活，你們還怕什麼？！”

說著，少年祖神抬起手，指向其中幾名獸神道：“你，你，還有你們幾個，不是才死過一次被複活過來？！老頭子也是！都經曆過一次了，怎麼還這樣咋咋呼呼的？！”

“這次的情況，也在之前的預料之內！”

少年祖神面色嚴肅道：“但，卻是最壞的幾種情況之一！現在，唯有拚命，才能爭得一線生機！哪怕是死，也要在敵人身上咬下一塊肉來！記住我們的計劃，一切按照之前的部署來執行！”

在開戰之前，祖神教內部自然有過針對性的討論、布置。

各種可能出現的變數，也都在討論範圍之內。

如今這種局面，並沒有超出祖神教的預料，也有應對的預案。

當然，這種嚴峻的局勢，想要翻盤，代價就比較大了。

而且還不一定能做到。

但……

少年祖神卻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拚一波。

祖神教高層，都可以說是依附於本源意誌而生。

遵循本源意誌的命令，拚死一戰，就算隕落，也總歸還有複活的機會。

但違背本源意誌的命令，那就真是死路一條了。

八大獸神也明白這個道理，迅速調整好心態，看向少年祖神，齊聲道：“是！請祖神下令！”

“按照第十六套方案，準備戰鬥！”

少年祖神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神采，目光仿佛穿透祖神祭壇，與白夜的本體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