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盟友？
眾人都是一陣沉默。
先前的討論之中，人族高層都有意無意地忽略掉了這個問題。
但，這卻是一個無法回避，也必須要儘快解決的‘麻煩’。
“異族盟友，雖說是盟友，但卻也不可信任。若是原始宇宙大部分族群都傾向於和我們敵對，那鴻盟之中那些所謂的盟友，反手在背後捅刀子，我不會有任何意外。”
彭工之主直接說出自己的意見：“要我說，乾脆趁祖神教那邊還沒動靜，先把離我們最近的那些異族一個個滅掉，還能搜刮一波資源提升實力。”
“你這有點太激進了……”
混沌城主忍不住扶額，搖頭道：“這樣做，會讓我們直接成為原始宇宙公敵的。”
“我們現在的處境，和原始宇宙公敵有區彆嗎？”
延山之主反問道：“難道不對異族下手，彆人就會放棄對付我們了？”
在祖神教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深淵惡魔’這名字，在原始宇宙的名聲……
不提也罷。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白夜自己的不少‘功勞’。
為了加快實力提升的速度，滅掉一個個小族群，也確實是從側面證實了祖神教渲染的‘恐怖傳聞’的正確性。
再加上這次妖族慘遭重創的事情傳出去，就算不至於所有族群都對深淵惡魔和人類喊打喊殺，至少祖神教想聯合部分族群一同對付人類，還是能拉攏到一批強者的。
而且數目絕對不會太少。
隻要能起一個頭，有一部分強者加入，讓後來者能看到覆滅深淵惡魔、並從中獲益的機會，後續加入的強者就會越來越多。
甚至於，鴻盟當中的族群被‘策反’，是完全可以預見的。
幾乎百分之百會發生。
哪怕隻是為了更大限度的打擊人類族群，祖神教，或者蟲族、機械族這種和人類有著生死大仇的族群，絕對會將拉攏的重點放在鴻盟的異族盟友身上，造成人族和鴻盟之間的分裂。
內鬥，往往比外界的敵人更加致命。
雖說這樣做，頂多也隻是給人族帶來一些麻煩，但在這種你死我活的爭鬥當中，任何一點優勢都要不遺餘力去爭取。
“直接不分敵我，滅掉所有異族，太激進了。”
混沌城主搖頭道：“若是本來隻有十分之一的族群會加入祖神教聯盟，一起對付我們。我們主動對鴻盟盟友下手，這個數量可能要翻倍還不止。”
名聲，在族群之間既有用，也無用。
當有足夠利益的情況下，名聲的影響就無限趨近於零。
但當利益沒有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宇宙中大多數族群，行事的時候還是要考慮一下‘名聲’的問題的。
至少現在的局面，混沌城主認為，人類族群可以因為‘勾結深淵惡魔’而聲名狼藉，但卻不能背負上‘背叛盟約’的惡名。
後者，會讓人類族群的處境惡劣許多倍。
“問題是，我們的處境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
彭工之主重申自己的觀點：“反正我們已經站在原始宇宙超過九成的族群的對立面了，再多一成，又能有多大的影響？”
彭工之主和混沌城主的矛盾其實並不在於‘名聲’，而是在於‘利益’。
彭工之主認為，人類族群在原始宇宙的處境已經差到了極致，滅掉鴻盟盟友，也不會讓人類族群的處境變得更差。
而混沌城主則認為，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還有爭取的空間。
本質上來說，就是兩人對局勢的判斷有所不同。
一個認為隻會有少數族群、強者響應祖神教的號召。
另一個則認為祖神教應該有能力說動大多數族群和強者。
兩人各有道理，誰也說服不了誰。
人類族群的其他宇宙之主，也都各自爭論，或是支持混沌城主，或是支持彭工之主。
所有人，完全是站在人類族群的利益角度去考慮問題。
至於‘道義’、‘信譽’，根本沒人提這茬。
哪怕是珍惜人類族群的名聲，那也是為了族群在宇宙中的利益著想。
若是不要名聲能帶來更大的利益，沒人會猶豫。
信用、規矩，這東西是僅僅針對‘自己人’的。
至於對外？
嗬嗬嗬……
“安靜一下。”
巨斧創始者忽然發話，目光掃過諸位宇宙之主，開口道：“我問你們幾個問題。”
“第一，最有利的局面下，異族盟友能給我們帶來多大助力？”
“第二，最不利的局面下，異族盟友的背叛，能給我們帶來多大危害？”
“第三，最有利、最不利這兩種情況下，我們提前滅掉異族盟友，所引起的後果我們是否承擔得起？”
“第四，我們是否真的需要異族盟友？”
“你們好好思考一下這些，再繼續討論。”
巨斧創始者說完，便靠在椅背上，看上去一副懶散的姿態。
幾個問題，完全將混沌城主、彭工之主爭論的‘核心矛盾’轉換到了另一個方向上去。
其實前三個問題，已經足夠做出判斷了。
而第四個問題，則是答案。
白夜也在思索著巨斧創始者提出的四個問題。
片刻之後，白夜心中有了答案：“我們不需要異族盟友。”
差不多同時，其他一個個宇宙之主也都發聲道：“不需要。”
“確實沒必要。”
“可有可無。”
“滅掉異族盟友，更加穩妥。”
一個個宇宙之主，幾乎都沒什麼異議。
哪怕是偏向於‘中立’的，也是認為異族盟友可有可無，不是必須。
從‘最不利的局面’出發，沒有異族盟友，反而對人類族群而言，風險要更低一些。
爭議消弭，混沌城主看向彭工之主，開口道：“之前是我想的太理想化了。”
“沒事，都是為了族群。”彭工之主沒在意先前那點爭執。
“那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巨斧創始者見沒有反對意見，直接敲定此事：“白夜，這件事全權交給你負責，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派分身走一趟就是。”
白夜很乾脆地答應下來。
鴻盟的異族數量不少，有宇宙之主的強大族群也有一些。
不過相較於原始宇宙億萬族群而言，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敵人。
隨便派上幾十個分身，就能輕易消滅掉。
而且這還能搜刮不少資源，臨時再提升一波戰力。
“靠近族群疆域的區域，不管是不是鴻盟成員，儘可能清空。”
黑暗之主提醒道：“我們儘量把戰線拉到族群疆域之外去，最大限度避免對族群核心疆域的破壞。”
這種級彆的戰爭，想要完全避免損失很難，但難也要爭取。
尤其是對族群的核心疆域，一旦遭到損失，是需要漫長歲月才能恢複的。
“還有一件事。”
混沌城主問道：“莪們什麼時候召開族群高層會議，公布這些事？”
沒有問‘要不要’。
妖族損失慘重，被迫退回到小型宇宙這事，已經在宇宙中傳開了。
人類族群內的宇宙尊者，甚至是一些消息靈通點的不朽，都已經聽到了風聲。
後續又要出現規模更大的戰爭，人類族群這邊也要做好各方面的準備。
哪怕是為了給萬一戰敗之後留下一條退路，一些在重點名單上的強者、天才，也是要保護起來，送回到巨斧創始者的小型宇宙當中去的。
“不朽和不朽以下的天才就不用說了，肯定是要讓他們退回到初始宇宙和巨斧宇宙去。”
一傭兵聯盟的之主問道：“那些尊者，是讓他們也跟著撤離，還是留下來參戰？”
“尊者參加這種層次的戰鬥，沒什麼意義吧？完全就是送死。”白夜直接開口反對。
兩大陣營加起來，說不定有上千宇宙之主爆發大戰。
哪怕分成幾十上百個不同的戰場，每個戰場上也有兩位數的宇宙之主。
彆說普通的宇宙尊者了，就是一名頂尖宇宙霸主，參與到這種層次的大戰當中也是找死。
就連天蝕宮主、祖樹尊者、星獄魔主這三位人類族群最強的‘宇宙尊者’，都沒有任何可能在戰場上存活下來。
“親身體會一下宇宙之主層次的戰鬥，對他們的成長還是有些好處的。”
一宇宙之主說道：“說不定就有人能感悟到什麼，實力突飛猛進，甚至突破到宇宙之主層次。至於隕落，複活這麼多尊者，耗費確實驚人。”
“不太劃算。我們最缺的就是本源能量，要省著點用，彆浪費在複活弱者上。”彭工之主搖頭道：“有人能有所感悟的可能性很低，至於突破宇宙之主，幾乎不可能。還是讓他們去小型宇宙吧，若是我們贏了，再讓他們回來。”
“至於族群高層會議，沒必要召開了，直接下命令通知他們撤離就行。”
冰峰之主說道：“五大勢力，各自負責內部的強者、天才，儘快安排他們撤離。還有那些沒加入五大勢力，但潛力不錯的苗子，也都帶走。萬一不幸戰敗，這些都是我族群重新崛起的希望。”
對於這一戰，人類族群其實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但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先安排好退路，是再正常不過的做法。
如果打贏了，就當做無事發生，重新將這些強者、天才遷移回來就是，也沒什麼影響。
若是打輸了……
至少有足夠多的‘種子’，還能保持未來重新崛起的希望。
“還有其他問題嗎？”巨斧創始者準備宣布會議結束。
白夜忽然想起一事，開口道：“我這有件事。湧河之主還在我手上，你們誰有興趣收個靈魂奴仆？”
之前原始星上，白夜將湧河之主抓到手之後，後續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直接把湧河之主給忘了。
絕對是白夜忘記的，和狗作者沒關係。
總之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湧河之主的實力不算強，也不適合轉化成深淵生命。
至少白夜沒有合適的深淵讓湧河之主去做深淵大領主的。
讓對方給人類族群貢獻一份力量，似乎最好的方式，就是將其靈魂奴役了。
不過白夜卻是不想自己奴役湧河之主。
主要是因為看不上。
實力一般般，天賦一般般。
在原始宇宙或許還算一方強者，但要不了多久，就會跟不上白夜的腳步，從而被拋棄淘汰。
“湧河之主？”
幽候之主一愣，疑惑道：“要奴役一個宇宙之主，很難吧？至少我沒聽過哪個宇宙之主被靈魂奴役的。”
“是很難，但並不意味著做不到。”
黑暗之主插話道：“若是一個無法反抗的宇宙之主，我就能做到靈魂奴役。但在幻術方面達到我這水準的，全宇宙也沒幾個。除了那幾個幻境流的宇宙最強者，也就蟲族的幾個母皇能和我媲美。”
“確實是這樣。”白夜點點頭，說道：“比如之前我和巨斧殺死的‘垣奧之主’，就是被人靈魂奴役的。隻是不知道奴役他的是某個宇宙最強者，還是界獸親自出手。”
“還有這事？”
一個個宇宙之主都是好奇，卻也沒追問這方面的話題。
混沌城主看向白夜，問道：“你自己不奴役？或者將他轉化成深淵生命，不也不錯？”
“湧河之主的神體太大，轉化他耗費的本源都夠我多製造一個分身了，還是靈魂奴役劃算點。”
白夜搖頭道：“至於我自己，說實話，一個普通四階宇宙之主，我看不上。我的三個手下，除了斯卜瓦稍微差點，另外兩個，都是有闖過輪回的潛力的。”
本來斯卜瓦也入不了白夜的眼，但誰讓當時白夜需要潛入天狼秘境呢？
“一個四階宇宙之主都看不上，真不愧是深淵之主。”
幽候之主調侃道。
‘深淵之主’，一開始是白夜自己想用的封號，但因為怕暴露身份而換成了‘無限之主’。
不過現在，妖族的事情過後，白夜的身份暴露，外邊都以‘深淵之主’來稱呼白夜。
“能奴役宇宙之主的，也就你和黑暗了。”
巨斧直接說道：“連我都做不到，你要交給彆人，那就隻能黑暗。”
白夜立即看向自己的老師黑暗之主。
“你這小子，這是送了我一份大禮啊。”
黑暗之主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咧嘴笑道：“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一個宇宙之主，你看不上，我可是很看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