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以為自己是魚死網破, 殊不知在賀明雋眼裡,他隻是垂死掙紮,還是把漁網越掙越緊然後把自己早點勒死那種。
首先,就算謝瀾能攪動輿論, 可也不至於對賀家造成慌亂。
雖然代孕和買精-子在國內都不合法, 但兩者還是有很大差彆的。
畢竟男人隻是那麼一哆嗦, 而女人要十月懷胎。
提供卵細胞的女人, 不管是代孕還是試管,都需要被小臂長的取卵針刺入體內。
賀姐姐就要經曆這麼一遭, 孩子還是她自己親自懷的。
她想要一個孩子, 不僅僅是被父親催促得煩了、害怕家產無人繼承, 還因為她本來就想當媽媽。
她可是把弟弟當半個兒子寵的人呢。
之所以會用這種方式, 是因為她沒有找到想要結婚共度餘生的人。
或許結婚了還會離, 但她連結婚的衝動都沒有, 還是不要太過湊合, 為了結婚而結婚。
她又到了這個年紀, 再晚就成高齡產婦了。
至於找男朋友借種……說實話, 以她的家世, 她還要擔心男人借子上位糾纏不清,到時候再爭撫養權什麼的,麻煩!
而且隨隨便便的男人,誰知道他基因怎麼樣, 萬一祖上有什麼遺傳病史呢。
去買賣精-子合法的國家, 就能完美解決這些問題。
作為母親,她的孩子笨一點醜一點,她同樣會很愛ta,但如果能選擇的話, 她想給孩子更好的。
基因遺傳很玄學,但提供另一條染色體的人祖上代都沒有什麼病、顏值智商都在線,那她的寶寶是一個健康、聰明、漂亮的孩子的可能性會大一點吧。
國內的精-子庫不對未婚女性開放,那她隻有去那麼做合法的國家了。
隻要孩子是她自己懷的,這就像有人去賭博合法的地區和國家玩幾把,她根本不怕輿論譴責還有某些下頭傻X男的指點。
沒準兒運作得當的話,她還會成為新時代女性意識覺醒的一個代表,讓很多恐婚但喜歡幼崽的女孩子羨慕。
#掙錢的動力有了#
#姐姐性彆不要卡得太死#
#不是貪財就是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這些都是可以營銷、轉移視線的點。
甚至還可以蹭熱度給賀家新注資的母嬰產品打個廣告。
這些賀明雋也能想到。
隻是沒有必要。
他可以讓謝瀾接受網友的批判,但從不打算讓賀家的人被議論。
就是這麼雙標。
謝瀾花的錢根本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賀明雋把改刪的刪了,並警告了一通營銷和水軍公司,他們有不少灰色收入,自然不會因為一單生意讓家都被人端了。
而謝瀾收到定金的退款,都快氣炸了。
他現在連錢都花不出去了?
那些水軍和營銷就這麼怕賀家?之前發他的黑料不是很積極嗎?
越是不順,謝瀾就越是不甘心。
其實但凡謝瀾在賀明雋那裡贏過一次,或許他都不會憋屈到變態,像個瘋狗一樣盯著賀明雋不放。
可之前謝瀾在國內都鬥不過,現在在國外不方便,而且這事要瞞著謝家,就更受限製。
往事一一在眼前浮現,謝瀾恨不得立馬回國拿刀把賀明雋捅死。
但他也隻是想想而已。
憑什麼賀明雋能全身而退,而他就要付出代價?
謝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通過這兩次的失敗,他終於意識到賀明雋身邊應該有黑客高手,並且很可能一直盯著他。
他早該認識到的。
之前他請的人入侵賀明雋的手機卻沒有成功,還有他找代孕的事被曝出那麼多證據,顯然不是偶然。
憤怒讓他多少失去了點理智,而且他確實低估了賀明雋,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小心、繞了幾個彎兒了。
但沒想到……
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
他這次在國外找“幫手”。
現在謝家還沒有分家產,謝瀾被停了所有職務,他在出國前父母給了他一筆錢,再加上他自己的積蓄,他又出售了一些國內的不動產,他現在手上有一億多資金。
在國外的不同國家,他還有一個小型莊園、幾處房產。
就算謝瀾什麼都不做,這些資產也足夠他過完下半輩子了。
可顯然,謝瀾不會歇了搞事的心。
原本一個有點渣、以自我為中心、仗家世欺人的主角攻,被賀明雋硬生生逼成了反派。
然而,賀明雋本人彆說產生愧疚心理了,他連這種認知都沒有。
一切不都是謝瀾自己的選擇嗎?
哪怕現在謝瀾都打算買凶了,賀明雋依舊沒把謝瀾當仇人,他隻是有點不耐煩。
看來他以前表現得太心慈手軟了,讓謝瀾以為他好欺負呢。
其實賀明雋隻是有自己的事要做,才不想為這種無關緊要又令他反感的人浪費時間。
結果,謝瀾絲毫沒有意識到賀明雋根本沒把他當一回事,不禁沒有及時止損,還一直作死。
賀明雋想,既然謝瀾沒有把他當初的警告當一回事,還給他們賀家安排了熱搜套餐,那他不禮尚往來一下,好像說不過去。
#XL那裡受傷#這個話題在熱搜掛了一天都沒下來。
雖然謝瀾並不混娛樂圈,但這個拚音簡寫,凡是吃瓜積極的網友都能聯想到他。
華國語言博大精深,“那裡”一詞,看似指代不明,卻又很容易讓人意識到究竟是哪裡,還能激起吃瓜群眾的好奇心和求證欲,甚至還不會被和諧。
網友們抱著對既渣男又物化女性的富二代的仇恨,各種帶著嘲諷的段子亂飛——
[XL正式改名訁闌,因為以後‘射’不出來了。]
[哈哈哈哈奪筍呢!]
[天道好輪回,渣男管不住下半身乾脆就廢了才好。]
[他是因為不行了才去dy的吧?]
[唉,本來1就不多,現在又多了個0。]
也有人表示疑惑:
[謝家不是挺有錢的嗎?怎麼堂堂謝少這段時間被爆了這麼多料啊?]
——那自然是被不輸謝家的人整了。
賀景暄的很多粉絲都猜到這一點,他們粉絲中有大佬,要不然當初他們人再多、再團結也乾不過資本啊。
隻是他們也沒想到這事還有後續。
粉絲沒們大都意識到,當初謝瀾包養他們偶像的弟弟很可能要牽扯上賀景暄,隻是他們覺得死者為大,更何況那是他們喜歡的人,被一個人渣意淫,讓他們十分惡心,所以他們才默契地不提。
現在見到謝瀾受到報應——不管真假,但全網都知道了,他們就覺得大快人心。
依舊喜歡賀景暄而且並不缺錢的粉絲就像慶祝一般搞起了抽獎,獎品還是byt和精油之類能讓人浮想連篇的。
吃瓜群眾:夠損,但樂子人就是愛湊熱鬨!
*
程憲陽也看到了網上的熱鬨。
他早已經出了院,搬到一個交通和經濟都稱得上落後的鎮上。
這裡的人都為生存而奔波,他的樣子又有了不小的變化,甚至還改了名字,所以沒有人認出他。
但他還是不能坦然地重新開始生活。
他出門要戴著口罩,從不主動和人交往,有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間長了點或是寒暄時問到他的過往,他都控製不住地緊張,擔心自己露餡被彆人指指點點。
那個月的住院經曆,在某種程度上,反而加重了程憲陽的“病情”。
純白又空蕩的房間,專業卻冷漠的醫生,大量空閒的時間……
程憲陽總會忍不住想,如果他當初沒有恢複所有記憶就好了,他可以當賀景暄,然後清清白白、坦坦蕩蕩地生活。
他有時候會精神恍惚,還感覺心臟不舒服,但他沒有去醫院。
就這樣隨緣吧。
反正如果沒有換心臟,他估計活不久。
他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但又不想也不敢死。
當初他割腕隻是一種手段罷了。
這次又在網上看到謝瀾的消息,對如行屍走肉般的程憲陽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漣漪。
他刷著網上的消息,也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但肯定沒有對謝瀾的心疼和憐憫。
他略有點遲鈍地想,這是賀明雋做的吧。
不然,以謝家的財力,還不至於撤不掉一個熱搜。
而且,爆的料隻有那張傷處流血的照片和謝瀾的就診記錄,並沒有提及傷害謝瀾的人是誰。
於是程憲陽就更加確認。
但他也明白,賀明雋這麼做並非是為他考慮,應該隻是不想再把賀景暄牽扯其中。
他真的很羨慕賀景暄,就是去世了,還有人這麼費儘心思為他出氣。
手機滑落,程憲陽悵然又麻木地握住一瓶酒送到唇邊……
*
程憲陽都能猜到這事是賀明雋做的,那謝瀾以及謝家人也不會想不到。
謝瀾看到熱搜,還有人來詢問或安慰,他氣得把眼前的東西都砸了。
這條熱搜帶給謝瀾的傷害比代孕那條大多了,之前他隻是被譴責而已,可現在,他才是真正的臉都丟光了。
而且,他根本沒法澄清!
他說自己治好了、功能無礙,可誰會信啊?
就算有人心裡是信的,估計在網上還是會幸災樂禍、冷嘲熱諷。
難道他要拍個片子證明自己能行嗎?
都是賀明雋!!!
他一定要這人付出代價!
竟然敢出爾反爾!
這還不如他當時在代孕被全網罵的時候就自己承認,還能賣慘博點同情呢。
那時他們還方便掌控輿論。
錯過時機,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謝瀾現在不想使什麼手段了,他隻想要賀明雋死。
他催之前聯係過的殺手立即去國內動手。
國內,謝家父母同樣怒火中燒。
這不禁關係到面子問題,還有利益。
他們之前的爛攤子還沒收拾完呢,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賀明雋這是不把他們謝家搞垮不甘心嗎?
早知如此,他們當初何必忍氣吞聲、息事寧人!
謝父被氣得頭昏腦漲,卻又不得不讓謝姍姍聯係賀明雋。
他不知道賀明雋還有什麼手段和把柄,又為何在謝瀾已經差不多被家族放棄時依舊趕儘殺絕。
賀明雋的態度倒是很平和,同意和謝父面談。
見面後,賀明雋也沒有廢話,開門見山道:“我與謝家並沒有什麼仇,也不存在刻意針對。”
在謝父寫滿“不信”的眼神中,賀明雋淡定地細數起和謝瀾的恩怨——
“最開始,我與令郎有交集,是因為他包養賀景暄的弟弟當替身,而我是賀景暄的粉絲,看不慣這種行為。程憲陽退圈了,兩人分開了,這事在我這裡就算是結束了。”
“之後,是謝瀾不甘心,主動找我賽車,輸給我一千萬。”
“再後來,可能是更不甘心,還想與賀家競爭,結果……”
賀明雋話隻說一半,可謝父完全能明白他的未儘之言——結果謝瀾棋差一招,完全是為他人做嫁衣。
說得簡單點,就是謝瀾先撩者賤,並且謝瀾的能力還比不上賀明雋,最終隻是自取其辱。
謝父沉著臉,說:“既然隻是一點小恩怨,那你又何必不依不饒、出爾反爾!”
賀明雋還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樣,端起茶淺啜一口,才說:“謝先生不用著急,我話還沒說完。”
他把一個文件袋推到謝父面前。
“並非是我不依不饒,而是謝瀾不想放過我,甚至還監視、跟蹤、打算謀害我。否則,我是閒得無聊,和他鬨著玩嗎?”
他的語氣很平,但話中卻透出狂傲和鄙視。
謝父根本不願意相信。
現在謝家雖然不至於到危急存亡的地步,但也有一些小麻煩,謝瀾竟然還不管不顧針對賀家?
而且,他兒子再荒唐,也不至於□□吧?
“不,這不可能……”
賀明雋:“那謝先生以為我是來找你消遣的嗎?”
現在的謝瀾大概比較瘋,仗著自己在國外,很可能會不管不顧想“報仇”。
他實在沒興趣再陪謝瀾玩下去。
而且,他有係統,自己也有自保的本事,但賀父與賀姐姐,一老一孕婦,就算有保鏢,也讓人不放心。
賀父喜歡打太極、爬山、釣魚。
賀姐姐早就回了國,現在她懷孕十四周,胎兒情況穩定,她自己身體也很健康。她不想當全職孕婦,又閒不住,除了去孕產中心,還會去公司適當工作一段時間。
他們總不能每時每刻都防備著吧。
賀明雋就打算把謝瀾這個麻煩徹底解決掉。
“還是說,謝先生想看看這一次,令郎究竟會不會贏?”
賀明雋面無表情,語氣也冷下來,十分懾人,讓謝父都差點招架不住。
好在謝父很快就整理好神態,又仔細看了一遍賀明雋準備的證據,問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為什麼來找我,而不是報警?”
甚至,賀明雋就算想先下手為強直接殺了謝瀾,也不是難事吧。
賀明雋扯扯唇角,似乎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回答道:“這證據收集方式不合法,他隻是在預謀階段,人又在國外。”
就算抓到殺手,也很難抓到謝瀾這個買凶者,更彆提逮捕回國了。
謝父的嘴唇顫抖著,問:“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賀明雋:“謝瀾的精神狀態可能不正常,應該回國好好接受治療,您覺得呢?”
他難得說這麼多話,當然是有目的的。
謝父完全摸不清賀明雋的路數,但他大概能想明白一點,賀明雋是讓他在謝瀾與謝家之間做一個選擇。
不管如何,還是先讓謝瀾回來吧。
如果謝瀾真的起了殺人的心思,甚至還沒動手就被想要殺的目標察覺,那謝瀾下半輩子還是呆在精神病院比較合適。
不然,他隻會拖累謝家。
*
謝瀾很快就收到父親生命垂危、讓他回國商議後事及家產分配的消息。
這讓謝瀾猝不及防,又難以相信。
怎麼會這樣?他父親才五十多啊。
謝瀾聯係自己的母親,結果沒接通,最後隻能問謝姍姍。
謝姍姍告訴他,父親不是病危,而是在見賀明雋時出了意外,母親受不了刺激暈倒了,怕引起集團動蕩,消息都暫時壓著,又催促他儘快回國,其餘的等回來再說。
聽到這些,謝瀾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脫口而出:“那賀明雋呢?”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外人?”謝姍姍帶著哭腔質問。
然而,現實場景是,謝父謝母都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聽著開著免提的手機裡傳出的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他們的手緊緊攥住衣角,免得自己控製不住發出聲響。
他們又不是傻子,聽到謝瀾最先問賀明雋的情況,而不是關心自己的父母,就意識到賀明雋所言多半是真的。
謝姍姍擔憂地瞥了父母一眼,冷聲說:“如果你回來及時,還能見父親……”
她實在說不出“最後一面”這種話,就乾脆掛了電話。
之前謝瀾命根子受傷,她還有點幸災樂禍,覺得謝瀾自作自受。
但那是她知道謝瀾不會真的成太監,頂多功能稍微差勁點而已,她又總覺得父母會選謝瀾是因為性彆。
可現在……
謝姍姍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受賀明雋的蠱惑和謝瀾爭家產,做錯了?
她實在沒有想到謝瀾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謝姍姍沒有那麼脆弱,她很快就調整好情緒。
這不是,至少不全是她的問題。
謝瀾就是個偏激、自私又自以為是的人,如果讓謝瀾得到家產繼續和賀明雋鬥,那他們整個謝家可能都完了。
至少,她會護著父母。
看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父母,謝姍姍挺直脊背,開始幫忙安排後續的事。
賀明雋讓他們做的,隻是騙謝瀾回國,剩下的,賀明雋自己搞定。
另一邊,謝瀾被掛斷電話之後,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
他愣了十幾秒,開始聯係國內之前的朋友打聽消息,並搜索是否有相關新聞。
——為了保險,他不會再用手機聯係殺手。
結果,他就看到一則關於鬨市傷人的報道,受傷的是瑞明集團賀家公子,被救護車拉走,生死未卜,而襲擊者被追趕的警方擊斃。
朋友的消息也佐證了此事,還有人在朋友圈討論。
謝瀾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笑到差點喘不上氣。
他劇烈地咳嗽幾聲,自言自語道:“再多的算計,又怎樣?還不是這麼輕易被-乾掉了。”
他簡單收拾了點行李,就踏上回國的路。
趕在這個節點,他回去還是有點冒險的。
不過轉念一想,父親出了事,如果他不回去才顯得心虛呢。
而且,他父親都出事了,那他的嫌疑不是更低了?
他也不願意把所有家產都拱手讓人。
謝瀾在飛機上就在反複盤算著該怎麼做。
他一路沒睡,還有時差,但即便如此,他下了飛機精神依舊很好,隻是臉看起來有點憔悴。
看到來接自己的人,謝瀾調整好表情,疾步走了過去。
剛坐到車裡,連安全帶還沒有係好,謝瀾就被打了一悶棍。
本來有更溫和不傷人的方式,但謝父就是命保鏢這麼做。
這個逆子!他恨不得直接打死!
一點挫折都受不了,本來就是一個小情人的事,最後竟然走到要殺人的地步……
*
謝瀾看到的一切,自然都是假的。
甚至包括他雇傭的殺手。
他覺得賀明雋插手不到國外,卻沒想到國外同樣不是他的主場,更容易被糊弄過去。
謝瀾以為自己成功了,結果賀明雋在大氣層。
看到謝瀾成為精神病人,賀明雋還免費讚助了一個手環。
這下他能安心泡在研究所了。
因為賀姐姐懷孕的緣故,賀明雋還是分擔了一部分工作,但僅限於線上能處理的。
經過半年的時間,他已經為下個項目做好準備,迫不及待想要開始了。
賀明雋對係統說:“掙點積分不容易,如果我能讓你升級呢?何必讓外人薅我們的羊毛?”
然後,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家任務者險惡用心且沒有腦子的係統,就真的向賀明雋開放了自己,隻是稍微有點忐忑:“你不會把我搞壞吧?”
賀明雋:“……”
總覺得這話怪怪的。
他淡然又充滿自信地說:“不會,你看我什麼時候失敗過?”
雖然他沒有十成的把握,但先忽悠了再說。
係統的“內部”,賀明雋是陌生的,但他絲毫沒有畏懼。
他比之前更沉迷、更用心、更不顧自己的身體。
賀明雋在研究所一呆就是一百七十多天。
他再次走出研究所,是因為賀姐姐到了臨產期。
賀父與賀姐姐一見到他,都嚇了一大跳。
賀姐姐因為懷孕敏感,直接哭了出來:“你,你這是過得什麼日子啊?本來還想讓你采生的,可你怎麼醜成這個樣子?還這麼瘦,能不能抱動孩子啊……”
“采生”是本地的習俗,除了醫護人員,第一個抱新生兒的人,孩子能沾沾他的福氣。
賀姐姐是覺得弟弟聰明又帥氣,就不用找外人。
可現在賀明雋的狀態實在不佳,他的皮膚是吸血鬼一樣的蒼白,眼下的黑眼圈也像僵屍似的,眼中還遍布血絲,整個人又比以前瘦了許多。
賀姐姐說著,想拉住賀明雋的手,被他不著痕跡躲開了。
原本是一雙很養尊處優的手,從賀明雋進入研究所之後就開始逐漸變糙。
但之前隻是有點薄繭和小小的疤痕。
可現在,這完全就是一雙乾苦力的人的手。
甚至他的手背上還有一塊醜陋的、拇指蓋大小的黑斑,那是燙傷後形成的。
賀明雋若無其事地安慰了他們幾句,說自己隻是看起來有點嚇人,但身體完全沒問題。
“如果你忙研究所的事,就不要再幫忙處理公司的事務了。”賀姐姐勸道。
賀明雋則搖搖頭,說:“沒關係,那些對我來說就當成休息了。”
正心疼著的賀姐姐:“……”
謝謝,有被凡爾賽到。
最後,采生的人還是賀明雋。
賀姐姐覺得,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有點糟糕,但這完全是他自己作的,他的底子還是很帥的,甚至現在看久了,還有一種病態頹廢美,最重要的,是他腦子好使。
賀明雋戴著醫用手套,完全不需要醫生指導,就把嬰兒抱得穩穩當當的。
賀姐姐:看吧,這就是天才,連孩子都會抱,希望她兒子能像他舅舅一樣。
在賀姐姐的百般挽留下,賀明雋還是在寶寶出生後隻留了天。
他實在不能再耽誤了。
但賀明雋也被逼著承諾每周回來一趟,每天都和他們視頻。
賀明雋儘力做到,也在見他們之前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他們以為這樣能約束著賀明雋多少注重點健康,其實隻是枉然。
賀明雋想做的事,誰也勸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