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番外·首領宰跳樓之後(三)(1 / 1)

哪怕是換成織田作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太宰治都會下意識評估[對方是在惡作劇]的可能性。

但織田作之助,無論哪個平行世界的他都不是擅長吐槽或撒謊的性格,這點毋庸置疑。

由此一來,太宰治隻能說服自己——這裡是沒有記錄在[書]中的平行世界,是織田作當上mafia首領的世界……

不,怎麼說都實在是難以置信。

那種靠暴力攫取非法利潤的殘忍組織,每個人都被裹挾在黑暗彙聚的洪流裡身不由己的前進。手上是血、眼前是血,槍丨擊、爆炸、劈砍、拷問、酷刑,觸目所及的血跡鋪天蓋地,連夢裡都是不斷墜落深淵的無窮之惡。

如果是織田作成為首領,他的[不殺]原則要怎麼辦?太宰治確信織田作絕對不會用【因為是部下動的手,所以我其實並沒有殺人】之類的歪理來說服自己。

太宰治對此油然而生出些許好奇。而這份對未知新世界的探究欲使他在自身尚未敏銳察覺到之時,先主動向世界再度伸出了手——他將不再是舍棄世界、僅剩死誌的孤獨之人。

他追逐著死,卻又在死中向往著生。

正因內心是如此矛盾,才會化作難以釋懷的痛苦。

最終,神色驀然黯淡下去的太宰治並沒有向織田作之助詢問任何事情。他僅是向對方點頭示意自己知曉後,便又緩慢的閉上眼,安靜地睡在那裡。

與世界格格不入的孤寂感蔓延在這空間內,環繞著足夠清醒又理性的他。

織田作之助在原地停留片刻,離開時輕輕帶上了門。

港口mafia乾部會議,緊急召開。

“不是說港口mafia的乾部會議嗎?把我也喊過來是要做什麼啊。”

背著書包的中原中也虛起眼睛吐槽。他這個武裝偵探社的社員竟然也被打電話通知過來開會——還是在上課的時候!

結果身穿寬鬆衛衣兼休閒褲的他就這麼趕過來了,和港口mafia這邊整體又是西裝又是大衣的肅穆氛圍一比,仿佛是個不小心走錯路的春遊大學生亂入高級私密會場。

況且……他環顧這件會議室,除了他、神情擔憂的織田作之助以及看上去臉色很臭的太宰以外,還有撐著腦袋不知道在和愛麗絲說什麼的森鷗外,正在向他微笑的斑目以及……

“亂步?”中原中也詫異挑起眉梢。

如果說是由於斑目的身份導致他和港口mafia扯上點千絲萬縷的聯係……亂步怎麼也會被喊過來?

“哎呀呀,當然是因為發生了足夠有趣的事情,就答應過來幫忙分析啦。”

——江戶川亂步用整個會議室都能聽見的音量,神秘兮兮的對中原中也說道,“平行世界的太宰治掉到我們這裡了,還被織田首領撿回家裡照顧呢。”

平行世界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反射性轉頭扭頭看向這邊的太宰治——難怪他一反常態的垮著張臉,光是用看的就知道心

情超級差,正憋悶著不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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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的心情立刻大好。

總所周知,快樂的總量是守恒的,公式為隻要看到太宰不快樂,他就會變得很快樂。

“哇哦,所以那邊的太宰是比較省心嗎,”中原中也來到斑目身邊的空位坐下,連語氣都變得格外輕快——惹得斑目一輝忍俊不禁伸手去揉了把腦袋,“他是怎麼過來的,[書]?”

“不知道。”織田作之助搖了下頭,“他傷得很重,心理狀況也相當糟糕……不,甚至可以說是不能再糟糕了。”

“這次緊急會議隻是借用了乾部會議的名頭,將我覺得另一個世界裡可能會與太宰有關聯的人都召集了起來……但不能開太長時間,我得回去看著他。”

被喊到名字,但本人其實正坐在織田作之助左手邊的太宰治,“…………”

心情更差了。

織田作之助先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才看向斑目一輝,“借用[書]的力量,有辦法得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自從斑目一輝用兩位重力使焚燒掉整座橫濱,將[書]的存在挖掘出來後,這本能夠改寫現實的頂級異能武器便一直存放在他那裡。

“首先聲明,”斑目一輝開口,“我沒有在[書]上寫任何關於平行世界太宰的文字。”

“再者,[書]又不是索引用的辭典,怎麼能在上面找到他的過去。”

“太宰當上首領,我倒是能想象到港口mafia的輝煌了。”森鷗外微笑道,“但對他而言,不得不適應,但發現自己又過於適應黑暗這件事本身,也會成為他痛苦的根源。”

能夠看透一切的銳利,以及對這看透的一切感到麻木的厭倦。以及最後發現自己不得不去順從這份厭倦,才能像這樣勉強維持平靜活在這世上的,噩夢般的真相。

對太宰而言,人生是一曲單調的旋律,每個音符在奏響之前便已化作樂譜擺在他的面前,也一並摧毀了他對未知的所有期待與喜悅。

“現在的港口mafia也很輝煌。”斑目一輝淡淡開口,“你對織田首領製訂的方針有什麼意見嗎?”

森鷗外:“………哪裡(敢)。”

用絕對的武力值輕描淡寫的敲打完森鷗外後,想起件事的斑目一輝又補充道,“不過,既然有提到他倒在織田門口時穿著首領的裝束……在這點上我倒是有些眉目。”

那塊之前突兀出現,又被他強製關閉後再未打開的跨世界直播間。

當時他從彈幕裡可得到了不少關於原本故事線的知識,其中出現頻率以及討論熱度相當高的就是首領宰——大約是他的經曆把觀眾們傷得太痛了,以致於隔三岔五就會刷出條【要是首領宰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該有多開心】、【好想讓首領宰/武偵宰也看到】之類的話。

或者是【這裡的宰有織甜作貼貼,隔壁的首領宰為了他孤身一人對抗世界,到頭來卻被他用槍指著嗚嗚】,以及【為了讓織田作能繼續活下去,強

() 行改變世界線後的首領宰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最後主動跳樓也是真的不想活了吧,太痛了】……

總而言之,斑目一輝或許不清楚首領宰的經曆細節,但對於[誰才是他的安慰劑]這個關鍵點則把握得相當準確。

“我可以很肯定的說,那位太宰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沉吟片刻,斑目一輝對織田作之助說道,“好好照顧他就行。如果你擔心他求死意誌太過強烈,以至於真的紫砂成功……我可以免費幫你把他轉化成鬼。”

江戶川亂步都忍不住眨了下眼,感歎出聲。

“……哇哦。”

對無論哪個太宰治來說,這都是比被凶靈詛咒還要恐怖的事情。

“還是不了,在這點上我尊重他的意願。”織田作之助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在斑目一輝開口前,太宰治立刻舉手。“怎麼不問問當事人——嗯,本世界的當事人呢?”

險些忘記這裡也坐著一位太宰了,織田作之助虛心向他求教,“比如?”

“當然是我們輪流去看望他。”太宰治笑眯眯的掰著手指。

“不如就先排我第一個好了,最懂自己的莫過於自己嘛。”

“…………”

——在這間寂靜的公寓裡,連鑰匙插入鎖孔、轉動的聲音也被放大得分外明顯。

太宰治適時睜開眼,將視線投往玄關的方向。

在等待對方回來的這段時間內,他其實根本沒有睡。

回來的確實是織田作之助,似乎是不想給他太大壓力,對方先將外套與圍巾掛在衣帽架上後才換鞋進來,“我回來了。”

太宰治的喉結略微滾動一瞬,但最終沒有出聲,僅有未被繃帶遮擋的那隻鳶色眼眸始終追逐他的身影,看著對方將白襯衫的袖口挽起來,看著他走向自己,看著他……嗯?

緊縛住自己動作的麻繩脫落,太宰治揉著已勒出紅痕的手腕,坐起來時還要用一隻手壓著,注意蓋在身上的被子不要滑下去——直到織田作遞給他一套居家服。

“新買的,我還沒有穿過。”織田作之助解釋道,“但畢竟是我的尺碼,你可能會穿著偏大。”

“我記得你說要等我傷勢好轉後才解開禁錮。”眼瞼微垂的太宰治定定看了那套柔軟的衣物片刻,沒有伸出手。

“是這樣說過沒錯。”織田作之助點頭,“但現在是如廁時間,總不好讓你就這樣去衛生間。還是說你想在床上?我可以提供……”

“……我知道了。”

猜出他要說什麼的太宰治深吸口氣,用接過居家服的動作來終止對方未說完的話。

織田作之助配合的轉過身去不看他。

穿上衣服的動作並不小,即使傷口被牽扯,太宰治也沒有發出任何吃痛的聲音,安靜穿完了那套確實有些寬鬆的居家服。

織田作之助則說到做到,在對方躺回去後又將人雙手捆回床頭,半點逃跑的機會都

不留給他。

與本世界的乾部宰相比,這位異世界的首領宰實在顯得安分,即使看見織田作之助拿起那段麻繩,他也僅是主動將雙手交疊在頭頂,任由對方將其一圈一圈地纏緊在手腕上,打了個牢固的結。

在最後,他突然問出聲,“隻有你一個人回來?”

“嗯?”織田作之助疑問抬眼。

“另一個我。”首領宰提示道。

最了解自己的人莫過於自己。如果他是這個世界的太宰治,說什麼也會過來看一眼平行世界的自己。

“他確實想過來探望你,但被我推遲了時間。”織田作之助沒有撒謊,“比起現在就讓你們兩個人見面,我認為還是先等你的傷養好再說。”

“他沒有生氣?”首領宰笑了。

“超生氣的。”織田作之助老老實實回答。

首領宰的唇角弧度變得更大了些。

時間又流逝些許後,他主動向織田作問道,“當港口mafia的首領……感覺辛苦嗎?”

“有點,”織田作之助想了想,“但也還好,無論是頭腦還是武力,港口mafia的乾部都很優秀,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操心。”

“是這樣嗎,”首領宰說道,“嗯,確實。有中也在的話,倒是也不必擔心你的性命安危。”

“中也?”織田作之助困惑看著他,“中也不是港口mafia的乾部,他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

“……欸?”首領宰的表情愣了下——緊接著,甚至轉為了驚恐,“欸?!”

“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