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海賊啊！”

香克斯的那一句自語，被屋頂上正在修補房頂的繼國緣一聽到了，微微低下頭看了香克斯一眼，而後朝著不遠處的巴基喊道：

“喂，巴基，拿些釘子上來。”

說話間，抓著釘子的兩隻拳頭，慢悠悠的漂浮到了繼國緣一的身邊。

不得不說，巴基的惡魔果實能力在某些時候還是相當有作用的。

緣一一邊從巴基的手中接過釘子，一邊朝著底下的香克斯問道：

“香克斯，你覺得，海賊應該做些什麼事情？”看書溂

“我聽你話裡話外的語氣，對海賊似乎是相當憧憬呢，是因為你自己本身就是海賊的緣故嗎？為你自己的……職業感到驕傲？”

“作為一個海軍，你的話讓我很不舒服呢。”

繼國緣一一邊說著，一邊噠噠噠的將釘子敲入木板當中。

底下的一些乾活的海軍們聽到了這話，目光紛紛望向了香克斯，眼神之中的情緒有些複雜。

海軍們對於海賊，天然就是仇視的。庫讚的船員們絕大多數都是海軍的新兵，都是三十歲以內的年輕人。

這些海軍們還沒有經受過“現實”的洗禮，對於海軍，有著最純粹的憧憬。

而對於海賊，也有著最純粹的厭惡。

香克斯一直以海賊自居，本就被這些海軍的厭惡。不過海軍們看到就連香克斯這樣的小孩子都以身為海賊而感到自傲，心裡面也是五味雜陳。

“海賊可是這片大海上面最自由的存在。”

“我就要和羅傑船長一樣，成為這片大海上面最自由的人！”

當香克斯說到“自由”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之中滿是神采。不過不等繼國緣一搭話，不遠處的巴基卻是不屑的輕啐了一聲，打斷道：

“自由什麼的……”

“香克斯，你還真的是天真啊！”

“海賊，就是要尋寶啊！”

“隻有寶藏，才是海賊應該追尋的目標！”

“這才是男子漢的浪漫啊！”

巴基和香克斯兩人似乎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當下的處境，當著海軍眾人的面，大談自由和尋寶。

絲毫沒有注意到周邊的一些海軍看他們兩人的眼神已經變了。

“自由麼……”

“自由這個詞，還真的是便利啊！”

“隻要是為了自由，做什麼都變得無關緊要了麼。”

“縱然是伱的自由，妨礙到了彆人的自由？”

繼國緣一隻是回過頭朝著香克斯看了一眼，而後就轉過了頭，一邊忙活著手上的事情，一邊搖了搖頭說道。

底下的海兵們聽到了繼國緣一說的話，紛紛點了點頭，朝著香克斯怒目而視。甚至有脾氣比較暴的年輕海軍直接朝著香克斯罵道：

“該死的海賊，你們做的事情，不就是為了得到錢，得到女人嗎？無非就是發泄自己無處安放的獸欲，何必要為自己扯上什麼自由的旗幟？！”

“海賊！都該死！”

聽到那名年輕海軍的怒罵，香克斯倒也沒有生氣，反而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也不否認，直接說道：

“是有那樣的海賊，但是我，羅傑船長，還有船上的同伴們，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我們海賊起碼敢做敢認，那麼你們呢？”

“你們海軍，不也是藏在‘正義’的旗幟下，做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嗎？”

“隻不過你們的獸欲，都發泄在了海賊們的身上，甚至...也有一些海軍做的事，比海賊還要過分吧？”

“殺人的欲望也好，破壞的欲望也好，躲藏在正義旗下的海軍，真的能比海賊要好多少嗎？”

年紀輕輕的香克斯在跟隨羅傑航行世界的這些年，早已經見識到了這個世界上面的種種黑暗。論見識，這些年輕的海軍遠遠沒有辦法和年輕的香克斯比較。

面對香克斯的反問，海軍們也隻能是憤怒的朝著香克斯怒吼著“你胡說”之類的話，但是香克斯對於這些年輕且沒有見識的海軍，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也不理會對方，抬起頭看向了正在修補屋頂的繼國緣一。

“你說呢？繼國緣一上校！”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夠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還是說，海軍本部的上校，也是和這些沒見識的普通海兵一樣，傻乎乎的認為海軍就是絕對正義的？！”

面對香克斯的發問，繼國緣一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是一邊修補著房屋屋頂，一邊回道：

“個人是簡單的，組織是複雜的。”

“加入海軍的人，一定有著各種各樣的目的吧，權勢、力量、維護世界的和平和安寧，保護身邊的人等等。”

“這些目的說不上好壞，但是正義這一杆大旗，往往能夠約束一些人個人的野望。”

“正義是沉重的，意味著責任、意味著立場、意味著約束。”

“不過....海賊不一樣。”

“你們信奉的自由...卻在擴大放縱、擴大欲望。”

“人類是需要約束的，用道德，用責任，用嚴苛的法條。無限放縱欲望，沒有約束的人類，和鬼沒有區彆。”

“而鬼，需要被肅清。”

“我們海軍，隻是在肅清鬼而已。”

繼國緣一噠噠噠的將釘子敲入了木板之中，說完，朝著轉過頭香克斯笑著溫和的說道：

“這個世界上可以沒有海賊，但是卻不能沒有海軍。”

“現在的你之所以還能夠站在這裡和我聊天說話，也正是因為你不是鬼，僅此而已。”

“送些木板上來。”

繼國緣一前一秒還在和香克斯“探討”，下一秒直接岔開話題命令道。香克斯聞言也是熟練的抓起了一塊木板丟了上去，而後癟了癟嘴，蹙著眉頭思索著要怎麼反駁繼國緣一的這番話。

而也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街道上突然變的一陣嘈雜，幾聲語氣狂傲的嚷嚷聲，從街道上面傳來。

“滾開！滾開！彆擋路，彆擋路！”

說話間，一隊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的海軍穿過了街道，朝著這邊緩緩走來，這群海軍氣息凶戾，和庫讚手下的海兵氣質截然不同，而且這些海軍一個個的都衣衫不整，帽子斜戴，有些人身上還有非常濃重的酒氣，走路歪歪斜斜的，一副宿醉模樣。

在朝著此處走來的路上，有幾個搬運著東西的居民不小心擋到了他們的路，被這些海軍隨手扒拉開，一個酒氣濃重的海軍甚至一腳踢在了一個路人身上，口中罵罵咧咧的，說著需要打碼的臟話。

香克斯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見到這一幕，頗感好笑的抬起了頭，看向了繼國緣一，嘲笑道：

“正義的約束，還真的是很有力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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