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漁的引導下,江覺似乎真的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周紹月。
他一切都受虞漁的主導。
本身在那世界裡,周紹月在見穿越過來的虞漁之前,對虞漁並無感情。
就是那一面之後,才對她思之如狂。
而她現在隻不過是把當時由著她喜好對周紹月做過的事情此刻對江覺再做了一遍。
而江覺的入戲,就變成了順理成章。
鄭生雪在外面看著,那在劇本裡看著有些難度的場景,那種被她描述為“欲望和理智在他的頭腦中如烈火一般燒了起來,江初眠往裡面添了一把柴火,隻不過是無意的”的感覺,被表現出來了。
且完全受她一人的主導。
不是周紹月是周紹月,也不是江覺是徐胥城。
而是任何一個人在這樣的虞漁面前,大概都隻能做上輩子的周紹月。
如果換一個人來演江初眠,大抵會出戲,人哪有一共見過幾l面,便足以銘記和悔恨終身的呢?
然則如果是虞漁所扮演的江初眠,你想到這樣的結局,隻會發出一聲輕而癢的歎息罷了。
江覺在虞漁那哀傷的眼神裡失了神,慢慢遠離了渡口。
等鄭生雪喊卡的時候,他才緩緩回神。
可是情緒一時半會沒有緩過來,江覺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到底是江覺還是徐胥城。
虞漁拍完之後,轉頭朝江覺微微揮了揮手,在原地等江覺下來。
江覺走到她身邊的時候,聽到虞漁毫不吝嗇的誇獎,她說:“江老師這次的表演很到位,好像真的入戲了。”
江覺一時間啞然,竟然不知道怎麼對話。
難道他要說他在朝虞漁走過來的這小段時間裡,腦子裡想的是:這是戲,所以她才會站在原地等她,如果作為江初眠,她也能站在原地等徐胥城,該有多好。
然則看著虞漁那張仰起臉來朝他微笑的臉,他覺得時間和空間有些複雜的交錯。
面前好像出現了一些重影似的。
*
江覺走了之後,短期便再也沒有江覺的戲了。
他們來到鄭生雪的導演大屏幕前,回看了一下剛剛拍攝的畫面。
對此虞漁很滿意。
這次的效果比一次更好,虞漁想起那日周紹月看自己的眼神,心說:原來這場面真的如她所料想的一樣震撼人,這才難怪周紹月會記她一生。
“江老師之後沒什麼戲了,可以回酒店休息了。”吳文鐸似笑非笑地開口。
江覺似乎不太在意地朝吳文鐸投去一瞥,笑起來挺溫潤的:“我沒有在酒店休息的習慣。”
吳文鐸:“沒有通告麼?”
江覺:“我本身就很少接商業。”
吳文鐸諷刺道:“前些天我倒是聽說你和某個奢侈品牌簽訂了合同,這也能推麼?”
江覺皺起眉頭講:“不是推不推的問題,我沒空
,就去不了。”
這時吳文鐸才笑了笑,說:在做人這方面,我還是佩服江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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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也就是三言兩語“聊”了一會兒,沒想到正好又鏡頭正對著他們,這個時候虞漁正好朝他們走過來,她剛剛看完拍攝的畫面,馬上就要和吳文鐸對戲了,所以現在過來和吳文鐸聊一下。
“徐老師,我們聊一下戲。”
虞漁一走過來,吳文鐸那張掛著點冷笑的臉就硬生生去掉了那兩分冷意,江覺皺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好。”
他說完便偏頭看江覺:“真不回酒店休息麼?”
這語氣像是在看玩笑似的,可江覺品出了濃濃的敵意。
他年齡比吳文鐸大,自然不將他的這種挑釁似的話放在心上,反而用那雙天生比彆人更亮一點的清澈眼睛盯著虞漁說:“我能聽聽你們兩個講戲麼?”
虞漁說:“可以的,江老師,如果不不覺得浪費時間的話就可以來聽。”
吳文鐸道:“我不太習慣這樣,還是兩個人吧,有人在旁邊我覺得彆扭,我怕影響我等下的拍戲狀態。”
虞漁有些為難似地看向江覺。
江覺面色微微變換,但是很快換上了和緩的微笑。
“沒事,那你們去討論吧,我等會兒看看你們演的。”
吳文鐸嗤笑了一聲,講:“看著自己的原配妻子和另一個男人互相親密,江老師真的能看得下去麼?”
他聽起來像是開玩笑的口氣,可是卻好像是在敲打江覺似的。
可江覺幾l乎毫不退讓,他帶著那淡淡的笑容說:“你也說了是原配妻子麼,在和彆的男人有交集,不也還沒有和離麼,越是看,就越是能為之後回過再相見的悔恨做鋪墊。”
吳文鐸:“哦,悔恨啊。”
虞漁聽他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沒插嘴。
隻是安靜地將視線在他們兩人之間轉動。
就在這個時候,虞漁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她背過去接了電話。
背對著劇組裡正在互相嘲諷的兩名男演員,虞漁微微壓低了聲音。
“阿年,我正在拍戲呢。”
背對著兩人,她的聲音變得帶上了點甜蜜撒嬌的意思。
掛掉電話之後,虞漁轉過身來,發現兩人都盯著他看,也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
她仿佛意識不到此刻奇怪的氛圍似的。
朝著吳文鐸說:“走吧,吳老師。”
*
和許諾的見面,虞漁倒是換了下場合。
他們先是在從渡口回去的街道上碰見,江初眠掀起轎子,正好同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許諾交錯而過。
吳文鐸似乎會騎馬,他騎馬的姿勢很好看,上馬走了兩步,劇組裡很多女工作人員都忍不住捂著發熱的臉朝他看,那種年輕氣盛的荷爾蒙氣質好像要溢出來似的。
製服和話少是男人最好的整容院,更何況吳文鐸本身就自帶
一種冷厲而凶暴的氣質。
可是和他搭戲的是虞漁。
在虞漁掀開簾子的瞬間,兩人視線交錯。
吳文鐸本來以為自己能很好地把控好自己的情緒,將那種侵略性的眼神自然而然地發散出來。
然而虞漁的掀簾子的手法,幾l乎不需要道具老師來教,她似乎如此做過千萬遍。
她的動作並不快。
簾子也隻揭開了一般,她如同一朵羞澀的水蓮,帶著怯意,裡頭還有些哀傷的水意,她桃紅色的轎子不了,映襯著她糯白的臉上帶上了穠豔的鮮紅,而她另一隻手攬著幾l枝桃花。
他朝她窺去的那一瞬間,腦子裡頭被紅、粉、雪白和透明的各種顏色攪和開來,隨即空白了一瞬。
幾l乎就在這一刻,他便瞬間理解了先前在渡口那一幕裡,江覺那副呆滯的原因,也忽而就想起了那日在病房裡頭,那姓陳的男人脫下清俊淡漠的面具,朝他露出那種危險而充滿占有欲的警告的眼神的樣子——活像是猛獸朝著闖進自己地盤的人露出一點冰冷的獠牙。
當此刻她低於他垮下的棗紅大馬,用那種仰視的眼神,一張笑臉隻對著他,那釵子和桃花一起在豔紅色的軟膠裡晃動,裡頭閃爍著盈盈水光的時候,那種看陌生人的懼怕,更顯示了她的某種軟氣,隻是這麼一過他的心便如同被一卷柔軟的柳枝纏繞起來,然後慢慢緊裹,這裡是慢鏡頭,然而真的拍完,隻不過是一瞬的事。
一晃眼間,他的馬和她的馬車已經交錯過去。
交錯的一瞬,他如同窺見獵物的獵豹一樣,提了提馬,馬向上瞪起兩隻前腿,然而他面不改色地將垮下的馬尋馴服,在原地走了兩部,腦袋回轉過去看那轎子。
馬的叫聲一瞬間便令人血管的被嚇得張開。
而在後面跟隨著他的部下四散分散開來。
他喊她的部下過來,問:“剛剛那轎子裡的女人是誰。”
然而那部下竟然也盯著那轎子,好一會兒才回神,他一開口,對上的便是許諾陰鷙的眼神。
“少將,屬下也不知道。”
許諾冷冷地罵:“看女人的眼睛還能打得準槍麼?”
這句話是他即興發揮加上去的。然則他朝下看時,虎背微屈,那崩起來的臉部線條顯示出某種狠厲來,的確是少將,的確意氣風發,像是年輕的豺狼。
效果很好。
實際上,望著那已經走遠的轎子,他不過對著也癡癡看著那轎子的部下心生不滿。一直到導演喊卡,吳文鐸下馬的時候,腦子裡也全是她在轎子裡朝他頭來的那一眼。
他甚至如同一個罪犯一樣,腦子裡想起那日虞漁被那男人抵在門口時候的樣子。
那男人那時被虞漁一心一意地盯著,血也沸騰起來了吧。
他咬緊了腮幫子,鬆開又咬緊。
那些刺人的情緒如同蒼耳滾過他身上的每一處。
虞漁出來的時候,江覺比他更快走過去。
“拍得很好。”
江覺目睹了兩人對戲的時候眼神戲的交錯,心中好像真如同她已經遠渡重洋的丈夫一般升起了陌生的嫉妒情緒,江覺從演戲到現在,從未因戲生情過,他是個情感閾值很高的人,眼神再深情和明亮,一回到鏡頭外,總是笑得淡淡的,疏離而禮貌,所以他才能因為那種獨特的氣質而成為GAY圈裡令人垂涎的人/妻的1典範。
此刻他幾l乎將自己那種粉絲們偶爾才能看到的令粉絲們垂涎欲滴的氣質發揮到了極致,他換上了淺灰色的襯衫,身上乾淨而清爽,帶著一點淡淡的古龍水的香氣,朝虞漁靠近的時候,卻還保持了一點讓人不會感到不舒服的距離,他的語氣溫和而帶著關懷:“發飾會很重麼?”
如果忽略他微微捏緊的指尖,他此刻的確看起來挺泰然。
“不重,江老師。”
而兩人談話的空檔,吳文鐸已經大步走到了虞漁的面前。
那軍裝還沒脫下,他緊繃的腮幫子露出一點肌肉的輪廓來。
“一起去看看戲。”
他的目光與江覺發生了某種交錯,一時間,那裡頭電光火石之間碰撞出來的火花,好像是劇裡頭的徐胥城和許諾提前見面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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