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虞漁隻是看起來漂亮而已。
大家被虞漁這副模樣弄得有些暈頭轉向。
哪怕是陳索菲也不例外。
陳索菲回過神來之後,細細打量虞漁。
她合作過那麼多女演員,虞漁是第一個見第一面就讓她覺得有些迷茫的。
這迷茫裡頭摻雜著幾l分見到美人的不知所措。
細細打量之後才發現,要陳索菲回顧之前見到過的那麼多的女演員,竟然沒有一個,比起這個第一次見面的虞漁讓她來得印象深刻。
她身上有點女子的孱弱,可是卻沒有那種迎合的諂媚。
她天然是這樣,好像並不是為誰而這樣,然而你的眼神,就是放在她身上,便無法進行下一步轉移了。
她的皮膚頂頂的白,真的是欺霜賽雪。
素顏坐在那裡,也好像和其他的人並不處於同一個圍堵似的。
總之,陳索菲也想起某種傳聞來。
來之前,有幾l個圈內的好友,也同她說起過這個新人。
說這女孩好像天生是做明星的料子。
他們看了她的電影之後,還真是像被灌了迷魂湯一樣,不可思議地就開始關注起她所有的周邊和新聞來。
像很小的時候見到那些h國的花美男明星似的,比那個時候還主動,還狂熱。
陳索菲那時候還納悶她的那幾l個好友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會這麼談論一個新人,好像這個新人天上有地上無似的,她們都淫浸在娛樂圈這麼多年了,也該早就知道這娛樂圈裡頭什麼人設營銷之類的百分之九十都是莫須有的。
這些東西見慣了,陳索菲是對這娛樂圈裡的人和事早就看得門清,她早就不愛去經營這裡面的人脈,這裡面哪有幾l個真好人?更彆說追星了,那麼多包裝下面,有幾l個值得追。
那些粉絲天天為了正主掐架,這個撕完那個撕,要她說,不過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他們不過是愛上一層包裝袋,那明星裡頭什麼荒謬樣子,那些粉絲哪裡能知道。
不過最近娛樂圈也是塌了不少的房,那些房在普通的民眾看來已經驚世駭俗了,但是在他們這些圈內人看來,隻不過是冰山一角,更離譜的都有。
那幾l個塌掉的人,背景都還不夠硬氣,那些背景硬氣的,一輩子都不會塌,乾的那些齷齪事誰都不會知道。
陳索菲一時間想的多了。
回過神來,發現虞漁正好坐在她對面,朝她笑了下。
陳索菲心中又不受控製比較起來。
湊近了看,形象,她還真沒在這個娛樂圈,見過比這姑娘更加漂亮的。
這種程度的漂亮,獨一份。
陳索菲又不知怎麼的想起那日忽然迷上虞漁的那好友對她悄悄說起的:你不知道嗎?虞漁是姬圈天菜,你不信我?你去看看《沉沒》啊,你怎麼就是不看呢。
成為宅男女神簡單,成為
姬圈天菜,還能一亮相就直接被抬上金字塔頂端的寶座,那可就太難了。
男人的喜歡很廉價,女人的喜歡很挑剔。
你說什麼性張力之類的東西,那是女人都認可的氣質——女人都想和她談,你說有沒有那東西呢。
陳索菲這人,彆人越是都說不錯的流行物,她就越是不感興趣。
那麼多人看了《沉沒》和《醉花陰》,她反正是連片頭都沒有點進去。
但忽然那姑娘真這麼面對面和她坐著的時候,陳索菲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沒看她的電影了,現在她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強烈的好奇心來,這姑娘演戲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虞漁來了之後,陳索菲和其他幾l個主演都注意到,鄭生雪說話的聲音仿佛都變得輕柔些了。
“頭暈的話,中午讓助理給你買點藥,或者是讓他送你到最近的醫院看看,不要耽誤了身體。”
鄭生雪向來都是讓演員自己處理好自己的事情,非必要情況不要耽誤拍攝的進度,她要求嚴格,眼裡頭容不得沙子,然而現在她哪裡還有她之前在片場對待演員們時鐵面無私的樣子,那眼神像是在看自家女兒似的,生怕她真不舒服了。
江覺之前是同鄭生雪合作過的,鄭生雪的語氣令江覺感到詫異至極。
不過江覺將視線從鄭生雪身上轉到虞漁身上之後,看到虞漁正紅著臉對鄭生雪說:“沒事,鄭導,就是有點臉熱。”
“那也得去醫院看看!”
這次江覺更詫異了,因為說話的不是鄭生雪,而是向來不好相與,愛對人冷臉的陳索菲。
“你看你臉都紅成什麼樣了。”
陳索菲說話也是令虞漁愣了一下,隨即她反應過來,很是乖順地朝兩人笑笑,細聲細氣地講:“謝謝陳老師,謝謝鄭導,那等會兒中午我就去看看。”
她一講話,她隱藏在發間的那豔紅色瑪瑙耳環便開始晃蕩起來。
鄭生雪和陳索菲聽到她這樣說似乎才滿意了些,兩人又叮囑了她兩句,虞漁沒表現出不耐煩,看起來乖順得很,又溫柔得很,說話都讓人舒坦,
不知為何,江覺朝對面的吳文鐸看了一眼。
他看到吳文鐸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虞漁,那張向來也冷峻的臉上,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隨後大家就聊了一會兒劇本。
本身也就是見個面互相熟悉一下,緊跟著鄭導就讓人給了他們新修改的劇本,讓他們回去的時候重新熟悉一下。然後幾l人就聊起了戲裡面的感情戲,編劇從外頭進來,聽到鄭導正在和虞漁和吳文鐸說他們在這部劇裡頭的人設。
“吳文鐸和江覺你們兩個都和虞漁又感情戲,在這部劇裡面,江覺和陳索菲的感情戲還算比較正常的,是互相欣賞的那種,但是江覺對虞漁的感情就比較複雜了,你們看了劇本,你們應該也知道。”
江覺點點頭,說:“鄭導,這我了解,我對虞漁的感情是一部分責任,摻雜著欲望,還有一點將她和
舊時代連在一起的厭惡,不過現在說出來像是在做理解題,等真的要演了,這情感才還去表達。”
鄭生雪卻不這麼覺得,她講:情感也分一個階段,我們拍這部戲,大家都住在一個酒店裡面,你們也知道,住的地方都是我安排的,徐胥城對江初眠的情感有多複雜,要是不從一開始就幻想著沉浸進去,等真的要演的時候,情感就濃烈不起來。?[(”
說完這句話,鄭生雪的目光在虞漁和江覺之間轉悠,過了一會兒說:“你們也都加個微信,平日裡多接觸接觸,打照面的時候,就幻想自己是角色,把感情都多想象一遍。”
“譬如說,江覺,你現在看向虞漁,你就把虞漁當成你那在家裡面等你舊時代的原配妻子,想到她的模樣,你看她的眼神變一變,你想想該變成什麼樣子,你的表情、眼神、肢體語言,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現在就要練,不要等到那個劇情來的時候,才突然醞釀感情,這次的感情戲可沒那麼簡單。”
江覺聽到這話,楞了一下。
以前其實鄭生雪和他合作的時候,也這麼和江覺說過,隻是那時候也都是重要劇情來的幾l天前,鄭生雪才會這麼要求他和對手演員互動,但是現在戲還沒拍呢,鄭生雪就這麼要求了,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這部劇裡頭徐胥城對江初眠的感情實在是比他之前出演過的任何一部劇裡頭的情感都要複雜。
因此江覺便想象著,帶著人設的要求,朝斜側方的虞漁看過去。
江覺和吳文鐸這種年輕人喜歡的濃烈銳利的、刺激眼球的長相並不一樣。
江覺快三十歲了,看起來身上帶著一種儒雅又矜持的男人氣質,比他實際的年齡看起來更成熟一些,他的眼睛介於單眼皮和雙眼皮之間,笑起來的時候,帶著一種成熟的男性才有的魅力。
如果說吳文鐸像一杯加了很多冰塊的刺激性氣泡飲料,那麼江覺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杯溫水,他是很典型的淡顏,更年輕的時候,在古裝戲裡面飾演過冠絕天下的美男子,那時候他是真的是隨便一個眼神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好看,當然,現在的他,經過時間的沉澱,更加沉靜一些了,那雙眼睛很難能可貴的,並不像是其他男人那樣乾,裡頭好像也有一層淡淡的光,使得他的眼睛尤為乾淨和明亮。
說起來,吳文鐸如果是新上位的gay圈天菜,那麼江覺就是很老牌的gay圈傳說了。
以前他是傳說中的美男子攻,現在他年齡稍微長了一些,在圈子裡頭有個新的詞,叫做□□攻。
圈子裡頭盛傳,要是吳文鐸適合把人弄哭,那麼江覺就適合被人弄哭。
江覺的那雙眼睛,如果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江覺和虞漁對上視線。
虞漁支著下巴,眼皮有些微微垂著,因為生病的緣故,看起來無精打采。
然則正因此,那兩靨的紅暈和眼中微微的霧氣,如同油印子一般印在了她蒼白的臉上。
江覺有時候端詳鏡子,知道自己的眼睛似乎比其他人更明亮一些,但是望見虞漁,這虞漁身上好像不僅僅是那雙烏黑的眼睛泛起某種光澤。
她整個人都帶著一種旖旎的頹敗。
那宛若天成的頹敗,令江覺向來清涼的眼睛,也不由微微深沉了些。
他愣了一下,隨即便想起了方才鄭生雪說的話——你將她當成你的原配妻子,你的眼神應該是怎麼樣的?
江覺腦子悄然轉了一下。
然則在想到,不遠處的虞漁是他的妻子的時候,妻子兩個字不過一個劇裡的身份。
可此刻用這個詞,將她和他的關係聯係起來,江覺陡然手筋骨條件反射似地談了一下。
“胥城。”
虞漁抬頭,朝江覺微微一笑。
聲音期盼中帶上了一點哀傷。
虞漁沒怎麼用力,也沒怎麼認真,隻是恰好借著這病態的模樣,朝正盯著她的江覺開了個玩笑。
誰知道,就是這麼一喊,江覺忽然一下子站了起來,那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的怔楞。
“刺——”
他身下的凳子也被他拖出了有些刺耳的聲音。
陳索菲在一旁不明所以地評價:“這演技有點太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