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沒有出現。
或者說出現了。但是無法製造事故。
因為在前面開道的兩輛卡車上,安裝了行車記錄儀,對於迎面駛來的每一輛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每一個拐角突然出現的車,都有所記錄,等這次造船廠之行結束之後,餘魚隻要讓人細心地翻看中途的所有拍攝畫面,便能精準找到那輛不對勁的車。
舒南面色黑沉地帶著造船廠的所有員工,等著餘魚的來臨。
舒南當然收到了消息,事故沒有製造成功。
“老板……那位還來麼?”
約定好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可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造船廠的經理這麼問道。
舒南擺了擺手,經理有些訕訕地朝後退了一步。
不遠處便出現了汽車的鳴笛聲。
緊跟著,拐角處便令人驚愕的車隊。
儘管舒南見過世面,也依舊因為這巨大的陣仗而眯起了眼睛。
甚至,舒南聽到身後的員工隊伍裡傳來了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天哪?都是xx牌子的車。”
“聽說是餘總的小兒子?”
“小少爺陣仗是這麼大的嗎?我倒是也聽過一些傳聞。”
類似的竊竊私語,不斷傳入舒南的耳朵裡。
最使人震撼的是那兩輛巨型的卡車,駛入場地的時候,似乎整個場地的地面都傳來了微微的震顫感。
舒南終於知道自己找的那亡命之徒在電話裡傳來的無助的回答“撞不了”是什麼意思了。
餘魚沒有坐她常坐的那輛車,那一隊長長的轎車型號都一樣,車牌號也是陌生的。
除了能辨彆出這是餘魚出行的車隊,既插入不進去製造事故,也無法辨認這長長的車隊裡,到底哪一輛是餘魚那一輛車。
一群轎車整齊地停了下來,有人開門,餘魚安然無恙地下了車。
而餘魚的那些手下們,也齊刷刷地下了車。
幾年過去了,餘魚的審美似乎沒有發生什麼太多的變化,隻是穿得更低調了些。
依舊是棕色的唐服外套,裡頭是絲綢花襯衫,隻不過是暗色的。
右手手腕上帶著一串暗紅色的佛珠,似乎在眾多的手串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她最喜愛的那一串珠子,因為那上頭帶著一層瑩潤的光澤,似乎常被其主人摩挲。那串紅色的珠子,襯托得她的手腕帶著一種抓眼的蒼白。
依舊和幾年前類似的裝束。
可隔一段時間再見,餘魚身上的氣質好像總是在發生某種變化。
若說餘魚剛剛穿越過來的那天,在餐桌上穿著類似的裝束給舒南的感覺是稚嫩中帶著幾分不合時宜,就好像是小孩穿大人衣服那樣,而如今再看餘魚的時候,那衣服穿在她身上,她哪怕和善地笑著,卻也給人一種不敢與她大聲講話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舒南在餘景天身上感受到過。
在還年少的時候,舒南每次進餘
景天書房,聽餘景天訓話,便是這種感覺。
餘魚的審美沒有變化。
可餘魚的手下的審美如今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下來的時候,都是統一的黑色西裝,墨鏡有的帶了,有的沒帶,西裝裡,一個個手臂鼓起,看起來便不是什麼裝模做樣的花架子,臉上不苟言笑。
當他們齊齊從車上下來,然後默不作聲地站到餘魚身後的時候,便帶來一種極強的肅殺和壓製感。
原本竊竊私語的聲音,如今卻隻剩下皮鞋踩在地上的層層疊疊的腳步聲。
員工們不敢再講話,被這場景嚇住了。
所以哪怕餘魚笑得再和善,餘魚身後那一群不苟言笑的,皮膚棕褐色的年輕人和中年人那麼望著他們,他們也不敢與其對視。
“南哥,好久不見,路上出了點意外,晚了點,你不介意吧。”
餘魚走過來朝著舒南微笑。
舒南想抬起嘴來微笑,可不知道為什麼,嘴角有些無力。
舒南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表情。
總之聲音是冷而硬的:“路上出了意外麼?怎麼會介意。”
餘魚:“南哥還是一如既往氣量大。”
舒南看著餘魚唇邊的那顆尖尖的泛著寒光的犬牙,心裡的那種酸而辣的感覺,猶如被潑了一份辣湯。
再者,便是一種要失去什麼的感覺。
果然,餘魚說完之後,六子便從旁邊走了過來,他俊朗的容貌令大部分的女性員工對她側目。
六子面帶和氣的笑容,朗聲對各位員工說道:“各位久等了,後天就是中秋節,我們特意選了精品中秋禮盒送給大家,以及每個人都會奉上一個小小的中秋紅包,金額不多,聊表心意。”
此話落下,員工們便瞬間發出了驚喜的呼聲,方才被這肅殺而嚇到的員工們一個個臉上露出了喜悅和期待。
“小少爺好闊氣。”
“還有中秋禮盒嗎?是月餅嗎?”
“還有紅包,小少爺好大氣。”
說完,六子做了個手勢,幾個人便打開了卡車的後門。
兩輛卡車裡頭,裝的居然都是中秋月餅的禮盒。
舒南的預感成真了。
舒南望向餘魚,卻看到餘魚還是在和氣地笑著。
“魚弟考慮得比我這個代理老板周到多了。”
餘魚對上舒南的視線,問:“怎麼能叫代理老板呢?”
“南哥自己都這麼講,豈不是妄自菲薄。”
“我看了近幾年來公司的收支,南哥管理得挺好的,南哥可辛苦了。”
舒南:“父親安排的,辛苦也是應該的。”
“我倒是要向你多學習,得學學怎麼讓員工對我心悅誠服。”
舒南話中帶刺。
可這對餘魚並沒有什麼用。
餘魚當著舒南的面,喊住了那位黃姓的經理。
“黃經理,你過來一下
。”
黃經理就是剛才問舒南餘魚怎麼還沒來的那位中年男人。
此刻聽到餘魚喊他,又叫對了他的姓氏,不由有些訝異,他手裡還提著那份剛剛領到的月餅禮盒。
“您叫我,餘少?”
對上餘魚那張和氣的臉,黃經理心中的警惕感消散了點。
餘魚:“是的,黃經理。”
說完之後,餘魚便朝已經回到她身旁的六子做了個手勢,六子便從懷裡摸出一個紅包來。
“黃經理,這是您的這份紅包,餘少專門叫我給您準備的。”
那紅包送到黃經理手裡,重量沉甸甸的。
黃經理隻覺得受寵若驚。
“這怎麼行……”
“拿著吧,就當是個中秋祝福,你在造船廠這麼多年,這紅包不算什麼。”
“謝謝餘少,謝謝餘少……”
看著自己的手下對著餘魚點頭哈腰,甚至臉上露出了某種真心實意的感激和受寵若驚,舒南臉色黑得幾乎要滴得下水來。
黃經理抬頭,不小心瞥了舒南一眼,在碰到他那陰鷙的眼神的時候,握著紅包的手忽然抖了一下。
可緊跟著,黃經理又聽到了餘魚帶著笑意的誇讚:“聽說黃經理在崗位上儘職儘責,這造船廠沒你可不行。”
黃經理那小小的怯弱的原本被舒南打壓成一個小點的信心,在餘魚這句話,如同吸了水的海綿一樣忽然膨脹起來,繼而,黃經理便對舒南升起了一點怨恨,這點怨恨儘管還不大,可是存在感十分分明。
當然,黃經理在此刻,也並不敢與舒南對視。
黃經理心裡並不輕鬆。
舒南的心情也並不好。
並不單單是因為黃經理和這些輕易被收買的員工。
有時候殺一個人,隻需要人心就可以了。
而餘魚幾乎已經在熟練地運用這項熟練的武器,將第一刀和氣地插進了舒南的胸口。
這刀因為是笑著插進來的,所以如果不笑著反擊,便顯得舒南氣量很小。
可舒南本身就氣量很小,又怎麼會笑著反擊呢?
*
舒南心氣這麼高,當然不會願意受委屈。
從餘魚來到造船廠之後,造船廠的員工談起餘少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傾慕與讚賞。
就連黃經理,最近對舒南的態度也有些彆扭。
舒南打電話給徐寧硯說過這件事。
說起上次路上安排的意外沒有成功後,徐寧硯僅僅說了兩個字“廢物”,便掛掉了電話。
舒南自然是無法接受現實的人。
若是說要讓自己的造船產業就這麼白白送給餘魚,他是絕對不甘心的。
一次意外不行,就在造一次意外。
可舒南心狠手辣又怎麼能玩得過餘魚呢。
餘魚不僅有手下的人保著,就連江家也在保。
至於江家為什麼保餘魚,因為江捱是江家
的小兒子。
江捱回去了,也就同江家再次有了聯係,而出於江捱母親的緣故,江捱一回到江家,便成為了江潘峰最喜愛的兒子。
至於江捱回去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餘魚。
所以舒南怎麼能動得了餘魚呢?
舒南花錢雇來的亡命之徒,在收了舒南的錢之後,轉頭便被另外的人用一筆更大數目的錢收買了。
舒南某個下車的空檔,這個亡命之徒便衝出來,一刀砍在了舒南的肩膀上,又一刀砍在了舒南的胸口。亡命之徒跑了,監控死角。而舒南住進了icu。
餘景天的造船產業,便就這麼落進了餘魚的手裡。
餘魚派六子去打理。
六子在造船廠的人氣高得離譜,而上層研發人員對六子也很是喜歡。
沒辦法,六子太會做人了。
和餘魚學的。
等舒南從icu回來的時候,發現他的位置被擺在了離餘景天最遠的地方。
舒南面如菜色,而餘魚緊緊隻是看了舒南一眼,便低頭小聲和餘景天說話。
餘景天關心了一句舒南,隨即便說:“傷還沒好,便好好養著。”
“之後和寧硯還有許年去做事,造船廠那邊我已經讓餘魚打理了。”
就這麼輕飄飄地一句話,便定了舒南的死路,而舒南還得咽下這顆帶血的牙齒,笑著說:“謝謝父親關心。”
桌子底下,舒南給徐寧硯發了條信息:“徐寧硯,你知道什麼叫唇亡齒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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