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網上暗戀的對象(替換版)(8.16更新(修)...)(1 / 1)

恃美而囂 君幸食 14318 字 8個月前

她翻了翻她和陳穿的聊天記錄。

除了排位打表現之外,兩人幾乎沒聊過彆的任何東西。

而上輩子的她,就隻是因為陳穿的隻言片語,對他產生了豐厚的想象,並以此傾注了感情。

記憶中,在不久之後,她向陳穿表了白,陳穿拒絕了她。

陳穿原話是:【他現實都懶得談,網戀更不可能,打遊戲就好好打遊戲,彆想彆的】

大概是因為虞漁當時的中路還合他心意,拒絕了虞漁之後,他仍舊會和虞漁一起排位。

虞漁那時擅長想象,也擅長自我安慰,陳穿說的那句現實都懶得談給了她一絲期望,她也許並不是陳穿第一個拒絕的人,陳穿也許會拒絕所有人。

但是沒過多久,陳穿卻打破了虞漁的幻想,因為某次遊戲結束後,他拉了一個女生進來。

那女生是玩輔助的,而且喜歡玩瑤。

陳穿一向玩遊戲都不喜歡瑤,某某次打遊戲的時候她聽他提起過。

他的原話是:“那玩意有什麼用?”

但那次他卻沒拒絕瑤掛在他頭上。

虞漁心中不是滋味,可她似乎沒有任何立場和他說什麼,更彆說表達自己的不滿了。

後來,這個女生便常常出現在她們的三排和五排隊伍當中。

有一次這個女生主動開了麥,隊友都紛紛誇她聲音很好聽。

陳穿見她一個人說話,也打開了麥克風和她聊天。

有時候他們會開玩笑,隊伍裡嘻嘻哈哈,虞漁卻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她並不擅長在人多的場合講話,從小她都是個內向又自卑的孩子,而當她不說話的時候,也無人會注意到她。

那個玩瑤的女生喜歡開局跟著陳穿,一開始陳穿還會讓她先幫虞漁清中線。

也不知為什麼,打著打著,那瑤又開始和陳穿連體。

也許是陳穿太厲害,又也許那瑤對陳穿有點意思。

後來瑤不聽勸的次數多了,陳穿不知道是懶得說了還是怎麼,也就任由她一級跟著。

由於前期沒人幫忙看視野看草,虞漁清線比不過對面,中路前期壓力大了不少。

但虞漁也沒說過一句怨言。

那玩瑤女生聲音是可愛型的,有時候也會故作撒嬌,陳穿聲音平靜,聽起來不像是對她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可他偶爾卻會給她打藍打紅。

和陳穿一起玩遊戲這麼久,陳穿有時候心情特彆好時才會想到虞漁並且讓她拿藍。

陳穿打的好的時候,女生會毫不吝嗇地誇獎:“好厲害呀”,而陳穿逆風的時候,女孩又會說:“彆怕,我保護你”。

虞漁當時不知道陳穿開不開心,但是總之她知道,她不是很開心。

這種不開心如同巨大的風浪,漸漸把她吞沒,她的情緒並不值錢,因為無人在意,她也不擅長表達。

遊戲過程中陳穿和女生全程黏在一起,就好像她是局外人一樣。

事情的拐點是有一次女生狀似好奇地問陳穿,“這個中路和你什麼關係呀,是現實的朋友嗎?我看我們每次打遊戲她都在。”

陳穿隨口回答道:“不是,就是一起打表現分的固玩。”

一句平平無奇地“一起打表現分的固玩”如同一把鋒利的銼刀,把虞漁那顆完好的心臟戳的東破一個洞,西破一個洞。她對陳穿的所有幻想,在這一句話過後,統統破滅。西風吹過來,也會漏風。

這把打完之後,虞漁什麼也沒說,便退出了房間。

雖然從小到大總是在暗戀的虞漁沒有少經曆過傷心,但她也從沒如此直接地被從高處打落過。

大概是因為把自己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網絡成了她與外界唯一的交流,所以她對陳穿的幻想也更加不切實際,這導致她冥頑不靈的程度日漸加深。

她退出組隊之後,陳穿不明所以地邀請了她幾次。

虞漁點了拒絕之後,陳穿直接開了遊戲。

她和陳穿的雙排正式解散,那女生也正式代替了她的位置。

虞漁偶爾也會想,那個女孩是不是會成為陳穿的女朋友,陳穿會不會和她約在現實中見面。

陳穿,又會在多久之後忘掉她呢?

虞漁胡思亂想到深夜。

虞漁第二天察看陳穿戰績卻發現他和這女生一直打到深夜。

先是五排,後來雙排。

而這中途,陳穿沒發微信問過她一句為什麼退出組隊。

後來虞漁主動給陳穿發了一條消息:“我以後不和你一起玩了,祝你找到更好的固玩。”

陳穿應該看到了這條消息,但是沒回複她。

再然後,陳穿再也沒找她玩過遊戲。

他們的認識是一場意外,分開也很平淡。從始至終,陳穿並沒有在她身上傾注過特彆的感情。

徒增傷感的隻有她自己罷了,她就像是一個被丟掉的垃圾袋,像是一個可以隨意替換的物件,像是個笑話。

其實也說不上陳穿辜負了她,隻是虞漁對他而言不夠特彆,虞漁玩遊戲玩得很好,但不能像那個女生一樣開麥誇她,虞漁也很木訥,聊天的時候和他隻聊遊戲,虞漁也從不爭取什麼,極少在遊戲裡發“我拿buff,謝謝。”

隻是陳穿讓她哭了,陳穿對她說不上惡劣,隻是平靜的冷漠,和緩地忽視。

裡頭透著一種他的不屑一顧和品性——或許他在現實裡得到一些東西很簡單,所以並不願意理睬她那小小的軟弱的喜歡。

至於虞漁那時候為什麼那麼軟弱,那麼卑微。

——因為她做慣了醜小鴨。

——因為在往前的十八年她從來都沒有被人認真地注視過,也從未被珍重過。

甚至那時她都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因為家裡沒有鏡子,她也總是處在黑暗裡。

連變漂亮這件事虞漁都是後知後覺才發現的。

幾乎是在彆墅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再走出門的時候,是彆人驚豔的目光和變得過於寬鬆的衣服提醒她——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是總結她十八歲前的人生——“一隻灰撲撲的醜小鴨”足以概括。

而上輩子在變得漂亮之後,她依舊沒有成為真正的白天鵝。

因為一個人的皮囊可以在短短幾個月之內發生巨大的變化,但是十八年以來培養起來的性格,卻不會瞬間發生改變。

她自卑、怯弱、敏感,總是不信任他人的情感,由此對自己充滿懷疑。

就如同她在面對這個叫陳穿的男生時一樣。

可她死了一次,她的想法變了很多,她也逐漸認清楚了一些東西。

又因為死亡,因為墜地時的痛苦,因為認清了他人的真面目,她或多或少內心產生了病變。

“病變”並非不好。

生病了不過是和常人不太一樣,並非接近死亡。

“陳穿。”少女呢喃著,她笑起來,唇色很淡。

黑暗中的她看起來帶了點她上輩子從未有過的漫不經心。

虞漁在這天晚上,下定決心做一個惡劣的人。

——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然後,輕易丟掉。

虞漁回陳穿:【抱歉,剛剛睡著了】

她沒有睡著,隻是回憶飄得有些遠,耽誤了一點時間。

陳穿:【這麼早就睡了嗎】

陳穿:【所以玩嗎?】

陳穿簡單地附和了一句,便再次清晰地亮明了自己的目的。

虞漁下意識要回:“好啊。”

但她打出這兩個字之後,粉白的指甲邊緣摩挲了一下手機屏幕,然後徐徐刪掉了那兩個字。

她上輩子的習慣,是有些頑固的,有時候下意識便想按照潛意識的想法行動。

——就比如再次很不值錢地貼到陳穿身上去,對他言聽計從。

刪掉那兩個字之後,虞漁重新打了兩個字。

虞漁:【等等】

屏幕那頭的陳穿感到一絲奇怪,也許是從“等等”兩個字裡感到的。

以前虞漁和他說話,總是帶著一種刻意的客氣,就仿佛不會拒絕他一樣。

可今天的虞漁回消息慢了些,似乎還有些懶洋洋的——從“等等”兩個字裡體現出來。

她以前應該會用一些語氣詞和表情,比如:【啊,抱歉,我這裡還有點事情,能不能等我x分鐘,真不好意思,你和隊伍裡的人說一下……】之類。

但陳穿隻是簡單聯想了一瞬間。

他回:【大概多久】

陳穿並未在意上次他對虞漁說重話的事,他甚至忘記了。他並不在意。

虞漁:【不需要等多久,我想問你一點事】

陳穿發來一個問號,他不知道虞漁有什麼事需要問。

虞漁盯著這個問號良久,由此判斷陳穿對她的工具性輕蔑和遺忘——是真的。

虞漁:【我想問問,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陳穿的回複很快:【沒】

陳穿:【還玩嗎?我們四個都在等你】

正是他這種無所謂,顯示了他對虞漁的不在意。

虞漁曾幻想陳穿對她的不同。他脾氣並不好,有時候也會說五排的其他隊友,可他沒有說過她,直到上次。

可也許那是因為她中路幾乎不會失誤,而上次她失誤了。

這才是現實,而並非陳穿對她有所不同。

可他很沒禮貌。這種行為刺痛了“她”。他卻對此輕易遺忘。

陳穿沒察覺到虞漁的意思。

虞漁又打字說:【你上次很嚇人】

陳穿:【哪次】

你看。

虞漁:【算了,陳穿。】

虞漁回了這四個字,給陳穿帶來了一些不明所以的想象。陳穿的遲鈍不是失憶,隻是對無關緊要之事的一種冷漠。

陳穿:【嗯】

陳穿:【所以玩嗎】

他甚至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

虞漁盯著他這個平淡又不耐煩的“嗯”字看了一會兒。

陳穿:【再不來,我開了】

虞漁:【玩哦】

虞漁以前也不常用句末語氣詞。

陳穿挑了挑眉。

他是要人捧著的那種人,怎麼會對五無關緊要的、無存在感的人,生出歉意呢?

她已經很久沒玩過遊戲,上輩子和陳穿鬨翻了之後,她就慢慢退了遊。

隨即而來的悲痛的現實也讓她沒有時間在網絡上發呆。

但是十八歲的身體多少也有一些肌肉記憶。

進入了組隊房間,看著熟悉的頭像,回到了十八歲的感覺如同溫和的浪花一樣,衝刷著她平緩跳動的心臟。

虞漁如同以前一樣,並未開麥,隻是打開了聽筒安靜地聽他們說話。

但除了她之外,隊伍裡的其他四個人都開了麥。

隊伍裡吵吵鬨鬨的,帶著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才有的朝氣。她也聽到了陳穿的聲音,聲線冰冷,有些低沉,很好聽的聲音,難怪她以前那麼喜歡。

隊伍裡的幾個人都是固定的打表現分隊友,所以彼此之間也比較熟絡。

“嗨嘍啊,小魚。”

虞漁剛剛進入組隊,隊伍裡的射手便親切地朝她打招呼。

射手很喜歡虞漁,不是那種男女之間喜歡,而是遊戲裡射手對工具人法師的喜歡。

她玩中路喜歡放線幫射手。

所以隊伍裡除了陳穿之外,玩得最舒服的就是射手了。

虞漁的控製很準,就算放線幫他,也不吃他的線,而且從來不補傷害搶人頭。

所以射手對虞漁印象特彆好,每次虞漁一進隊伍,他小魚小魚地喊她。

他聲音年輕,說話很逗,和陳穿的那種低沉的聲音不一樣,他的聲線很乾淨,充滿少年氣,給人的印象是低年級的大學生或者男高中生,挺給人好感的一個男生。

虞漁在遊戲裡的ID是隨便取的,因為她叫虞漁,所以她給自己的名字取了諧音的“魚魚”。

聽到他的話,虞漁給他發了一個增加親密度的小愛心。

虞漁看著他頭像下方的加好友圖標猶好一會兒,然後輕輕點擊了一下,朝他發去了加好友的申請。

射手看到左上角出現的好友申請,還愣了一下。

他下意識道:“嗯?我沒看錯吧,小魚居然主動加我好友了。”

隊伍裡安靜了一下。

輔助是個大嗓門,“啊”了一聲,“咱們打了這麼久了,小魚都是拒絕加好友的狀態,她怎麼突然加你小子好友?”

隊伍裡的對抗沒說話,作為對抗路的標配,這人向來沉默寡言,說話有點北方口音,從手法到性格,都很能抗壓。

射手開玩笑地說:“小魚還給我發愛心了,你們沒看到嗎?”

他這話說完,虞漁又給他發了一個愛心。

按照虞漁以前的性子,她從來不會做這種吸引人視線的事情。

因為如果有人盯著她,她便害怕那人的視線裡流露出對她的不感興趣和失落。這種習慣是在現實裡養成的。她已經習慣了在陰暗的牆角裡做一顆安靜生長的蘑菇的感覺。

陳穿沒說話,也沒有對這件事發表什麼意見,隻是徑直開了遊戲。

進了遊戲之後,虞漁又給每個人都發了個表示兄弟情誼的拳頭,陳穿也有。

可她剛剛給射手發的是愛心,愛心和拳頭,單單是圖標,便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有時候,好像隻是小小的一點細節的不同,便能吸引人們的注意。

“給射手這小子發愛心,給我們就發拳頭啊,你們倆是不是有貓膩。”

輔助開了個玩笑,卻讓大家注意到了這二者的差彆。

但是他話音剛落,虞漁又給射手發了一個愛心。她的行為仿佛在印證輔助的話似的。

——她也許真的對射手有什麼心思。

而這種立刻的反應,似乎在很直白地印證什麼,又因為做這件事的人是向來默默無聞的虞漁,所以倒真的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而陳穿也注意到了虞漁。

注意才是一切的開端。

射手在一樓,虞漁在五樓,虞漁有了表示,射手也很有禮貌地給虞漁連續發了好幾個愛心。

禮尚往來。

夾在中間的另外三人看著兩人愛心互飛,宛如三個局外人。

網絡的有意思在於——人們會不斷往簡單的事上傾注想象力。

就如同之前虞漁對陳穿的一舉一動產生想象那樣。

久久未說話的對抗,此刻都忍不住發了一個字:【……6】

輔助:“你們把我們三個當小醜是吧。”

陳穿在中間,他盯著他們發射的愛心,心中起了點隱秘的波瀾,也許是因為虞漁本該和他比較親近,此刻卻和射手在做一些帶著“曖昧”色彩的互動。他懷著一些很淡的未可名狀的心思說了句:“差不多行了。”

射手開玩笑地說:“穿哥吃醋了啊?行,我不飛了還不行嗎。”

嘴上這麼說,可話音剛落,他又給虞漁發了個愛心。

虞漁卻停了。好像把陳穿的話聽進去了似的,這種指向性的行為帶著一種莫名的暗示,讓陳穿往虞漁所在的五樓多看了兩眼。

陳穿回射手一句冷淡的話:“隨你。”

他的心思也不知為何,因為虞漁不似平常的幾句話,和一些看似不經意的互動,忽然就落到了虞漁頭上。

今日的虞漁格外不同,他說不上來,但確實如此。

一開始大家隻當這是個小插曲,畢竟誰都知道這個叫魚魚的中路是陳穿帶的法師,平常陳穿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大家多多少少也會猜測一些他們私下的關係。可陳穿從沒對她有過什麼特彆的表現,隻是帶她一起玩遊戲而已。

但是這把遊戲開始之後,眾人卻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以前虞漁開局會跟著陳穿去抓人,陳穿都不用發請求集合的指令。

但是這次,她是直接升到四級就直接抓下路了。

——仿佛在向大家印證她開局向射手發射愛心的行為含義似的。

繼而她沒看過一眼對抗路,就連陳穿按了請求集合,她也還是在專心的抓下路。

沒理,陳穿。

她把射手喂成了十五杠零。

射手感到受寵若驚,人頭喂到臉上和喂到嘴裡雖隻有幾字之差,但是對他而言感受卻大不相同。

如果用三個字來形容他這局的心情,那必定是:爽麻了。

虞漁跟著射手一起轉線,還在他拿到人頭之後,發乾的漂亮。

射手每拿一個人頭,她就發一句乾得漂亮。

好像在鼓勵他,誇獎他,甚至請求和他互動。

這一聲聲“乾得漂亮”不僅射手聽到了。

輔助、對抗、陳穿也都聽到了。

這種簡單的、重複的行為,很像含有某種特殊的偏愛。

一個人也許不喜歡手裡的糖果,但如果有人想要搶走,他便會感覺這糖果應該屬於他。

這局遊戲所感覺到的一種淡淡的不舒適,令陳穿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已經好幾次將視線拉到了虞漁所在的發育路。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裡的那種青煙似的煩躁緩緩升騰,淡淡的,卻存在。

而在虞漁和射手一起推發育路二塔的時候,陳穿的百裡玄策卻在中路清線的時候被對面蹲死了。

這成了事件的導火索。

一次次發請求集合都沒得到回應的陳穿看著眼前黑掉的屏幕,臉色有些陰沉地說道:“喊集合不過來,以後都彆過來了。”

說完之後他便點一下虞漁的頭像。

屏幕中央的字顯示:“西施,存活。”

他這個動作的含義是:他這話是對虞漁說的。

虞漁看著屏幕,那張冷冷靜靜的臉忽然緩緩浮現了一點笑意。

注意到她了啊。

射手知道陳穿為什麼生氣,他想幫虞漁說話,可沒有等他開口。

虞漁發了句響亮的“乾的漂亮!”

陳穿聽見了。

輔助、射手、對抗,全都聽見了。

“乾的漂亮!”

虞漁又發了一遍。

發完之後,虞漁點開遊戲面板,點了一下陳穿的頭像。

“百裡玄策,複活時間10秒。”屏幕中央出現字幕提醒。

這表示,她這句“乾得漂亮”,是對陳穿說的。

隻是這次不是鼓勵了,而更像是一種平靜的回擊。

或者,一種挑釁。

原版未篡改內容請移至 笑'佳*人⑤兒,文\學#官!網。如已在,請,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