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1 / 1)

“你好,我們接到報案,有人在你們學校殺人沉屍湖底。”

來的警察是跟管理局合作過不止一次的鵬程,案件是由季南星上報,管理局轉交,因為還沒有找到凶手,所以需要兩個部門合作。

調查案件這一塊還是警察局這邊更有經驗一些,執法權也更為大眾認可,因此需要鵬程在明面上調查。

接到通知的教導主任慌忙跑來,他已經第一時間聯係校長了,但校長這會兒並不在學校,高考臨近,這段時間校長都在市局那邊開會去了。

鵬程連同帶來的隊員朝著教導主任出示了一下工作證:“我們這邊接到報案,你們那個人工湖底有一具屍體,有人看到一個小男孩被殺並且沉屍,目擊者會受到警方保護不會對外公開身份,但找到凶手可能需要你們學校配合調查了。”

教導主任仔細查看了一下他們的證件,忍不住想要確認道:“這會不會是有學生惡作劇誤報?”

鵬程:“是不是惡作劇我們都要來調查,下水去看看就知道了。”

教導主任看了眼一旁的幾個老師和安保科的,打著商量道:“現在學生還沒放學,馬上高三的就要高考了,能不能等學生放學之後再......”

鵬程看了眼四周的環境:“這邊是後山區,大晚上的應該沒有學生過來,今天還下雨天氣也不好,更不會有學生過來了,我看彆耽誤了,天黑下水也危險。”

說著朝著隊員看了一眼,其中兩人立刻去穿下水的衣服,因為水裡有屍體,估計泡了好幾天了,這水肯定是不能直接接觸的,得小心防護。

從哪裡下水,屍體大概在水裡的哪個地方,季南星都已經提前替他們查探清楚了,鵬程根據管理局那邊提供的信息確定了點位,朝著隊員點了點頭,兩個穿好防護服的立刻就下了水。

整個打撈過程異常順利,要如果不是下雨天又黑了給打撈工作增加了點難度,隻怕會更順利。

一具小孩的屍體被兩個隊員抬了上來,兩人又立刻下水去將剛剛鬆在水裡的繩索和石頭也搬了上來,這些都有可能是凶手接觸過的證據。

教導主任看到真從裡面撈出了屍體,直接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季南星讓鵬程提前找人拍了一下打撈屍體的照片,從遠處拍攝,模模糊糊令人看不真切的那種,照片一到手,他立刻找人匿名發到了學校論壇裡,很快這消息就在論壇裡炸鍋了。

【真的假的?我剛從學校離開,你們告訴我現在有警察在學校人工湖撈屍?】

【不是吧,情人湖沉屍,誰這麼喪心病狂?】

【聽說有人目擊到凶手了,親眼看到凶手將那小孩按在湖裡淹死的,精準報案!】

【小孩?死的是小孩?學校裡哪來的小孩啊?】

【最新消息!!!小孩的身份確認了,是個眼睛看不見的殘疾小孩!】

【眼睛看不見?我知道是誰了!是門口賣手工針織的那個阿姨,她的孩子眼睛看不見,

我還在她那兒買過一個手工小包呢!】

【哇,你們的消息怎麼知道得這麼快,是有人在現場蹲點嗎?】

放學高峰的公交車上,好多人拿著手機刷著論壇,高三的一個男生刷著論壇,忍不住用胳膊推了推旁邊的同學:“張奧快看論壇!”

名叫張奧的男生沒什麼興趣地掃了眼旁邊的人:“乾嘛?又有什麼校花校草的評選?馬上都高考了,誰還有精力搞這種事。”

推搡張奧的男生道:“還選什麼呢,有高一那兩個校草坐鎮,感覺隻要他們在學校的一天,這校草寶座就換不了人,不是說這個,是我們學校發現屍體了。”

拉著扶手環的張奧眼神瞬間一變,抓著手環的手都用力到蒼白了幾分,他看向旁邊低著頭刷論壇的同學道:“什麼屍體?”

同學依舊低著頭刷著論壇,但將手機屏幕朝他展示了過去:“喏,警察好像正在打撈,我看論壇上有人說是有目擊者的,有人親眼看到整個凶殺過程,隻是膽小怕事,等了幾天實在是過不去良心那關這才報警,警察一接案就來了,真打撈起了一個小男孩的屍體。”

同學說著還把上面的評論翻了翻:“目擊者親眼看到是有人將小孩的腦袋按進水裡淹死的!誰啊,竟然敢在學校殺人,你說是學生乾的還是老師乾的?這麼小的小孩能有什麼仇怨,搞不懂。”

張奧喉結微微滑動,腦子有點發懵,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鎮定道:“有說目擊者是誰嗎?”

同學笑了一聲:“這怎麼可能說啊,當然要保護報案者的信息啊,不然說出來遭到凶手的報複怎麼辦。”

張奧嗯了一聲,又道:“那有說凶手是誰嗎?”

那名同學再次翻了翻論壇:“論壇裡沒說,反正隻要是我們學校的,那肯定跑不了,就是想想還怪可怕的,竟然敢在學校殺人,嘖,膽子可真大。”

張奧一路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家裡一如既往空無一人,他放下書包進到衛生間,看著水龍頭拚命搓洗雙手,洗到雙手發白甚至搓出血痕才罷手。

過了許久,他關掉水龍頭來到客廳,拿起手機,等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電話那邊的女人還在詢問他有什麼事,生活費還夠不夠,直到張奧開口:“媽,我殺人了。”

嶽靖沉著臉回到家,看到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的兒子,放下包坐了過去:“你剛剛在電話裡是什麼意思?”

張奧看向媽媽,再次開口:“我殺人了。”

說著把手機論壇頁面遞給了她:“屍體被人發現了,還有人說有目擊者,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嶽靖快速將論壇裡的事翻閱了一遍道:“為什麼要殺他?”

張奧神色不安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天我看他坐在他媽媽的攤子前,我就喊了他一聲,他眼睛看不見,我想逗他玩一玩,但他不聽話,他非要去找他媽,我用力拉了他一下,他就哭了,很吵,他哭的很吵,我不想他哭,我想讓他閉嘴,媽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他閉嘴,我不想聽到他的哭

聲!”

張奧神經質地重複著那天的事,臉色蒼白又慌亂,他抓著他媽的手急切道:“媽,我是不是要給他償命?我是不是會判死刑,我是不是要去坐牢了?”

嶽靖用力按住兒子的肩膀:“你先冷靜,如果今天沒有人來,明天你就照常去上課。”

張奧看著嶽靖,神色滿是不安,嶽靖給他順了順頭發:“說是有目擊者目擊到了現場,如果真看到凶手是你,屍體打撈上來那一刻警察就已經來了,那天天黑,除非離你特彆近,否則是不可能看到你的臉,所以他們很有可能根本沒看到凶手,那天你穿的鞋子是哪雙?”

張奧指了指鞋櫃鞋底還有泥沒洗的那雙,嶽靖走過去拿起袋子將那雙鞋裝了進去:“把校服脫了我給你洗一遍,記住,你什麼都沒有做,你沒有殺人,如果有人看到你那天帶小男孩走了,你就承認,說是看他長得可愛又看他一個人,所以陪著玩了一會兒,僅此而已,如果沒人看到,你就不要提這件事。”

嶽靖把他的衣服褲子仔細檢查了一遍,那個人工湖她去過,知道附近有種一些水草,確定他的袖口褲腳沒有沾染上任何綠草的痕跡後把衣服全都丟進洗衣機,又倒了一堆消毒液。

看他的手上有自己搓出的皮下出血,又給上了藥,然後帶著那雙鞋出門了。

開車繞了許久的路,將鞋子從袋子裡拿出來直接丟進了一個大垃圾箱,這才重新回到家裡。

為了以防萬一,嶽靖將家裡的鞋櫃整個重新清理了一遍,所有沾染到塵土的地方都清掃乾淨了,又進到房間看了眼兒子。

見兒子已經鎮定下來開始寫作了,這才坐到床邊摸了摸他的頭發:“沒事的,彆害怕,這件事會過去的,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等考完我就送你出國,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張奧看著他媽媽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好。”

臨近半夜,鵬程效率極高地給季南星打了個電話:“聾啞學校那邊查清楚了,帶走孩子的是孩子外婆,所以那邊做了登記這才沒報失蹤,我們已經找到孩子外婆詢問,他們周一的時候帶走的孩子,但從小孫樂樂就跟外婆家不親,這次他外婆把他帶走是想要帶他回老家,他媽媽雖然是啞巴,但能聽能看,人也還算年輕,如果不是孩子拖累,再找一個完全沒問題,孫樂樂知道這事不願意,死活鬨著要去找他媽媽,他外婆想著也不急這一時,就把他送到他媽那邊去了。”

季南星:“可他媽媽並沒有見到兒子。”

鵬程:“他外婆說當時他媽媽沒在攤子那兒,因為之前讓女兒再婚的事情鬨得有些僵,他外婆把人送到了就直接走了,可能就是這中間出了事。”

宵野在一旁聽著忍不住道:“那這也太巧了吧。”

偏就中間這一個錯過,就讓小孩死了幾天都沒人知道。

季南星:“他媽媽現在知道孩子的事情緒怎麼樣?”

鵬程想到那個連哭都哭不出正常聲音的女人沉默了一會兒,道:“很崩潰。”

季南星:

“明天我會在課間操的時候查看一下全校師生的情況,你們這邊也注意一下看有沒有誰請假沒來。”

鵬程一口應下:“沒問題,你這邊需要怎麼配合儘管跟我說。”

季南星嗯了一聲,確定沒什麼需要交代的就掛了電話。

謝盼兒蹭了過來:“你們學校出命案了啊?天師不是可以根據鬼氣什麼因果線之類的找凶手嗎?”

季南星:“哪有那麼容易,真要那麼容易那這世上就沒有冤假錯案了,孫樂樂年紀小,眼睛也是瞎的,他自己看不到凶手,他最大的執念就是回到媽媽身邊,身上連怨氣都沒多少,除非我對著學校的人一個個開靈眼面相。”

但這消耗太大了,也過於逆天,觀人面相辦法有許多種,一種是憑借經驗,是為淺觀,這種不沾染因果,哪怕是普通人,積攢經驗也能通過一些人的面部特征來判斷這人大概的脾性,是否適合交往。

另一種就是深入觀測,這種就有點講究命理因果了,因果沾染多了,那對自身的影響極大,所以尋找凶手這件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身體不好是季南星百試百靈的借口,一說頭暈老師就不敢讓他下去做操了。

所有人集中在操場的時候,季南星上到天台。

一般情況下學校天台是鎖著的,但今天有鵬程在,他沒帶隊員,自己一個人早早就在天台等著了。

季南星一見到他就說:“尋找凶手還是要看你們,那孩子身上沒有多少怨氣,怕是不太好找凶手。”

鵬程不是很懂這些,隻是有點好奇:“不是說殺過人的身上會有殺孽,天師不能看出來嗎?”

季南星:“天師又不是神,什麼都能看出來,那還要刑偵重案乾什麼。”

鵬程被懟了一下,並不怎麼在意地笑道:“行,你這邊儘力就行,剩下的交給我。”

雖然有天師幫忙多少有點指望,畢竟能走捷徑儘早破案,誰又願意凶手多在外逍遙法外一天。

但也不能全指望天師,否則還要他們警察乾什麼。

季南星走上前,點燃三根香,取下手串搖響金鈴,在旁人看不見的世界,一縷黑氣從他的金鈴中飛出。

金鈴輕響,季南星手上快速掐著法訣,線香的煙氣裹挾著那絲黑氣飄了出去,眼見著那股煙氣飛向操場,結果卻並不能凝結成團,反而散在了校外。

季南星見到煙氣的流向,輕歎了一聲看向鵬程:“小孩對於母親的執念太強了,他死後的意識裡對於凶手並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因此這股鬼氣落不到凶手的身上,看樣子想要找到凶手還需要你們這邊努力才行。”

鵬程聞言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你們這邊也給我們提供了不少線索。”

季南星回想著那天通過小鬼所感應到的回溯:“掐住孫樂樂脖子的應該是個男性,帶了點骨感,證明對方應該不胖,凶手的袖口跟孫樂樂的脖子有接觸到,那質感不像是西裝襯衣一類的。”

說著拉拽了一下校服外套的袖口,往

自己脖子後面感受了一下,這段時間因為有點變天,還沒正式進入炎夏,天氣有點反複,所以校服都穿得亂七八糟的,有人早早穿上短袖,像宵野那種火氣旺盛的根本穿不住外套。

但像他這種比較怕冷的還穿著長袖外套。

季南星道:“有點像校服袖口這種質感,但不太確定。”

鵬程:“你還記得當時凶手的動作嗎?”

季南星讓他蹲了下來,一手抓著他的頭發,一手掐著他的脖子:“應該是這樣,把孫樂樂的腦袋往水裡按。”

鵬程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可惜昨天的雨太大了,估計把不少證據都衝走了,孫樂樂的魂魄現在在哪兒?”

季南星:“在後面的小破樓裡,我打算等頭七那天送他回去,到時候看他是執念消散入輪回,還是需要超度。”

鵬程點了點頭:“行,有什麼消息隨時跟我聯係。”

早操結束,各班學生陸陸續續上樓回教室,張奧目不斜視往前走著,身邊是聊著湖底沉屍新聞的同學,早上一來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件事,好奇凶手到底是誰。

大家都在往一些老師或者校工保安上猜測,還有人往學校的幾個不良校霸上猜,玉蘭雖然是重點高中,但也不全都是學習好的,還有一些特長生,有些特長生成績差,為人也囂張霸道,沒少做一些欺負人的事。

其中就包括了一些高三的體育生,那些體育生今天一來就覺得不少人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對了。

有人甚至去看齊康,齊康就是當初被宵野揍了兩頓,這一年來從校霸淪為跑腿小弟的體育生。

對於旁人那些目光,齊康隻是翻了個白眼。

有人笑著朝他調侃:“聽說你殺人了?”

齊康以前是做過不少混賬事,沒少仗著自己的體格和力氣欺負人,但在差點被送去警察局之後,又親眼看到他媽給人下跪道歉後也算是洗心革面,這一年來沉默不少,雖然學習依舊拉胯,但至少沒再做些欺負人的事。

聽著同學的調侃,齊康一手掐他脖子上:“你再多話下個被沉湖的就是你信不信。”

走得太快跟一個同樣準備上樓的人撞了一下,齊康皺眉,看那一副書呆子的樣子就有點心理陰影,主要是那個高一的年級第一讓他心理陰影頗深,對於這種一看就學習成績好的,他覺得他有點過敏了。

隻是他長得比較凶狠,個頭也高,一個皺眉就讓人感覺很不好惹,那個同學被他撞了一下後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前面有人往後面喊道:“張奧快點,磨蹭什麼呢。”

被他撞得後退了一步的書呆子聲音冷冷淡淡說了一句:“來了。”

然後就大跨步越過齊康往樓上走去。

齊康卻怔愣在原地,他旁邊的同學推了推他:“走啊,站在這裡乾什麼?”

齊康皺著眉頭道:“等等,讓我想想。”

同學不解地看著他:“想想?想什麼?”

想什麼?想剛剛那句來了的聲音

有點耳熟,他好像在哪裡聽過,那聲音不算特彆,齊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聲音有影像。

一直到回了教室,齊康還在想剛剛那個人。

課上到一半,外面又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水敲打在靠窗的樹葉上發出並不算太吵人的聲音,齊康坐在最後一排趴在桌子上睡覺,睡著睡著他猛地一下坐了起來。

正在講課的老師被他嚇了一跳,差點一個粉筆頭朝他丟過去:“不好好聽課一驚一乍的你乾什麼呢!”

齊康抓著抽屜裡的手機就往外面跑:“我憋不住了我要去洗手間!”

都最後一個月了,老師對那些特長生也沒怎麼管,他們特長生是體考還是藝考基本都有了準數,最後的文化課多少分也不是這短短一個月能夠拉起來的,所以就放任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齊康去到洗手間,拿著手機卻一時不知道該發給誰。

他想起來了,想起為什麼那個聲音有點耳熟。

那天晚上他訓練完正要回教室上晚自習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雨,他就從走廊繞路回教學樓,當時就聽到像是貓一樣的嗚咽聲,然後就是這一道帶著一股冷淡和厭厭氣息的彆哭了。

那一聲了的聲線跟他剛剛聽到的一模一樣。

他還記得那天他還想著誰膽子這麼大,敢在學校裡搞這種事,他聽到那嗚咽聲的時候,還以為是有人偷偷躲著乾那種事來著,還怕撞破了彆人,聽到聲音就趕緊走開了。

隻是現在想起來那細微的哭聲比起女聲,好像更像小孩子的聲音。

齊康翻了一下學校論壇,看到上面有被殺小孩的信息,是個眼瞎的殘疾人,因為媽媽不會說話,所以那小孩六歲了也不怎麼會說話。

時間也正好對上,那天就是星期一!

可這些隻是猜測,他也怕給錯了信息誤導了彆人,而且對於警察他是有點怕的。

想來想去,他身邊甚至找不到一個靠譜詢問的人,唯一能想到的比較靠譜的,竟然是那個打了他兩頓後來把他當跑腿使喚的宵野。

聽到手機震動,宵野從課桌下拿出來看了眼,緊接著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將手機遞給了季南星。

季南星看完上面的字,小聲道:“問問他知不知道那人是誰?”

宵野打了一行字過去,很快齊康就回了消息:【不太確定叫什麼,我聽人喊他張傲,不知道是哪個張哪個傲,我可以去看看是哪個班的,但那天的聲音隻是猜測,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宵野:【打聽一下,到時候告訴我具體班級,是不是誤會先讓警察查一查再說。】

宵野發完後將消息給季南星看了一眼,季南星嗯了一聲:“到時候我去看看,有點頭緒總比人海摸瞎的好。”

宵野放下手機,看著講台上寫板書的老師,小聲朝季南星道:“如果他幫忙抓到凶手,這算是功德一件嗎?”

季南星:“當然,隻要是做好事,不管事大還是事小,總會回饋到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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