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 / 1)

季南星睡著了,手機放在桌上忘了收,能夠這樣一直看著他睡覺,宵野自然也舍不得關視頻,於是將手機藏在課桌上堆起的一摞書下,還特地關了聲音,免得這邊上課的聲音把人吵醒了。

調整了各種角度,確定隻有自己能看到,坐在他後面的同學都看不到後,這才長舒一口氣趴在了桌上,盯著屏幕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結果沒等他這麼美滋滋的多久,一節課都還沒上完,季南星那邊的手機就動了一下,宵野連忙躲開,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大概是心虛吧。

然後就見季南星的哥哥把手機拿了起來,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後,就把視訊給關了。

宵野長歎一口氣,再次趴在了桌子上,看不到季南星,上課都沒意思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後知後覺想起,他躲什麼呀,應該跟哥哥問好啊,而且躲開了視頻也沒用啊,他跟季南星的聊天對話框他哥也能看到,真是傻了。

一直懊惱到下課,同學們往外面瘋跑,上洗手間的,去小超市的,什麼都不乾也要去走廊上喘口氣的,隻要不待在教室裡乾什麼都好。

張沅在後面踹了踹宵野的椅子:“季南星說什麼了?”

他之前都看到宵野跟季南星視訊了。

宵野轉過身:“說跟謝盼兒沒關係,不用擔心。”

張沅哦了一聲,既然跟謝盼兒沒關係那就跟他們也無關了,所以直接把這事放下道:“季南星什麼時候回?周末之前能回來嗎?”

宵野歎氣:“可能回不來,事情挺多的,都累得說著話就睡著了。”

張沅也有些遺憾:“我還沒見過超度,可惜還要上課,不然真想去看看。”

看著外面逐漸放晴的天空,宵野心道你想看,我還想看呢,不一樣得老老實實待在教室裡上課。

認真超度的鬨鬨肯定帥慘了,可惜看不到。

此時醫院裡,何展飛包著腦袋從診療室裡出來,拍了片子,各種檢查,除了腦門摔破了,並沒有其他的問題,隻不過摔的口子有點大,縫了幾針。

何展飛的父母很快趕來了醫院,看到學校的老師,兩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昨天摔斷了牙齒,今天又磕到了頭,你們學校是怎麼回事啊?一次可以說是意外,接連兩天難道都是意外?還是我孩子在你們學校被什麼人欺負了,你們把事情推脫成意外包庇彆人?”

聽到這話,學校的老師哪裡能忍,面色微冷地看著何展飛的父母:“何展飛同學昨天摔下樓梯以及今天做操的時候摔跤,都是有監控拍攝到的,我們也查看了監控,就是他自己沒站穩摔了,他出事的時候旁邊根本沒有彆的同學,孩子在學校發生意外,學校該承擔的責任自然不會推脫,但不該被冤枉的,也請兩位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何展飛這時在一旁道:“是有人推我,昨天和今天我都感覺自己是被人推了一下才摔的。”

何展飛的父母瞬間變了臉色,何展飛的老師詫異地看向何展飛

:“何同學(),你說有人推你?[((),那你看到是誰了嗎?我再說一遍,走廊和操場都是安裝了監控,我們也查看了監控,昨天的走廊就隻有你一個人,今天做操,大家前後左右都站得很開,根本沒人在你旁邊。”

何展飛相信自己的感覺,認定道:“就是有人推我,我感覺到了。”

老師笑了一聲,監控的事實擺在眼前還要說謊,就算何展飛的成績很好,開學以來就沒掉出過前三,以後更是清北的種子選手,但人品不好那也是不行的。

老師也不想在醫院跟家長爭,直接道:“監控學校會保留,兩位隨時可以來學校查看監控,另外如果你們一口咬定是有人推的,你們也可以選擇報警調查,學校這邊一定會全力配合。”

老師說完就走了,走到醫院外還朝著陪同一起來的老師道:“這個何展飛平時就跟同學處不好,到現在已經給他換了好幾個同桌,每個都堅持不了多久就來說換同桌,真沒想到當著我的面還敢撒謊。”

同行的老師沒看過監控,自然不好評價這件事,隻道:“先回學校把監控調出來再查看一遍吧。”

老師和家長都在場他還要這麼說,萬一真的有什麼內情呢。

結果兩個老師回到學校再次查看監控,兩次摔跤他身邊根本就沒彆人。

空無一人的走廊樓梯,是他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去的,今天做操,同學們都站得很開,不然不方便做伸展運動,從頭到尾也沒人碰過他。

老師們看不到非人的存在,當然就更相信監控裡展現出來的畫面,就連何展飛的父母找來學校看了監控也無話可說。

再聽兒子堅持說有人推他,要不是看他腦門上還貼著紗布,何父差點沒忍住當場給他一巴掌。

原本還想讓學校給個說法的何母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孩子在學校出事學校肯定是有責任的,但問題是十六七歲的人了,自己摔了,這又的確怪不得學校,學校能承擔醫藥費已經很不錯了。

看著監控,何展飛自己都抿唇不語,他真的感覺到有人推他了,但是監控裡的確隻有他一個人。

何展飛父母找來學校這事好多同學都見到了,甚至還有在辦公室的同學看完熱鬨就立刻回到班上跟人八卦起來。

上次跟宵野他們一起去露營過的楊樊是體育生,學習成績不太好,上課還喜歡拉著人講話,所以下課就被班主任拎辦公室去了,也就幸運地看完了現場。

回到班上還繪聲繪色道:“你們是沒看到,監控都拍到了旁邊沒人,那個萬年老二還咬定了說有人推他,我看他爸手都抬起來了,估計看他腦門上貼了那麼大塊紗布怕動手打死親兒子,這才忍了下來。”

平時就比較八卦的袁一萌追問後續:“當著老師的面都敢說謊啊,這膽子也太大了吧,不過他乾嘛要說謊啊,摔了就摔了,這還擔心他爸媽怪他嗎?”

楊樊聳聳肩:“我怎麼知道。”

蔣棠棠問道:“然後呢?他自己摔得還要賴學校嗎?”

楊樊:

() “那就不知道了,沒聽到他們談到錢,隻是萬年老二他爸媽想把這事揭過去,說老二也沒什麼事,腦門破了點皮,連腦震蕩都沒有,但老師卻說,昨天都摔暈了,這兩天還是讓他在家裡休息好了,學習重要,但身體也很重要,說什麼都要給他放假,讓他下周一再來。”

有同學哇了一聲:“今天才星期三,這四舍五入相當於放假一周了,好爽啊。”

楊樊道:“你們覺得爽,人家萬年老二可不覺得,他說他可以回來上課,這點傷不算什麼,學校的老師大概是怕了他,生怕他一個沒站穩又摔了,說什麼都讓他在家好好休息,等拆了線再來。”

楊樊說完又道:“那家夥在他們班上的人緣實在是不怎麼樣,我回教室的時候路過他們班,他們班知道萬年老二被迫放假,一個個歡呼的跟自己放假一樣,好歹也是一學霸,竟然把自己混到這程度。”

再看他們班的學神,開學不見學神的第三天,他們可都念叨得緊,一日三問宵野學神什麼時候能來上課,身體好些了沒,把宵野都問煩了,這兩天臉上都沒了笑容。

關於這個萬年老二的奇葩事實在是太多了,成績雖然好,但人品真的差,要是長得好看一點,性格奇葩目下無塵的,看看臉,能忍也就忍了。

關鍵是長得也不好看,雖然知道不能光看人的外表,但外表好的確是個加分項,那家夥是外表也沒有,內在也沒有,根據他們班的同學透露,他還不止一次說過季南星的壞話。

季南星雖然不是他們三班的,但這學期能甩掉宵野好多票數坐上校草寶座,可見人氣之高,彆說他們班女生了,就連有些男生都覺得何展飛就是妒忌季南星的臉,又覺得季南星搶了他的年級第一,才各種貶低彆人。

他越是貶低,他們班的同學就越看不起他,反正沒人願意跟他說話,就連一些小組實驗,哪怕知道他是學霸也沒人願意跟他一組。

旁人八卦著何展飛的奇葩事,張沅則朝宵野道:“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不同尋常?”

接連摔,感覺被人推,如果那個何展飛沒說謊,這真的很像陰魂所為。

宵野:“不然叫謝盼兒來學校看看,看何展飛旁邊有沒有跟著什麼。”

上次謝盼兒推了一下,看何展飛摔得滿臉血,覺得自己闖禍了,這兩天躲在家裡都不敢出門,也沒來過學校。

張沅卻有點顧忌:“如果他身邊真有什麼東西,還很凶,學姐不是對手怎麼辦。”

聽說陰魂是可以互相吞噬增長實力的,季南星又不在學校,真要出什麼事都沒人能來救命。

宵野想了想道:“那就等等吧,那家夥不是被迫放假了嗎,等他來了學校,估計鬨鬨也回來了,到時候再說吧。”

如果人在學校,不找謝盼兒來看,他也可以約吳恙過來看一眼,但對方都不在學校,他們無緣無故地又不可能打著看望的旗號上門去,彆說看望了,就他說季南星那些壞話,宵野都恨不得再給他兩拳。

被迫放假的何展飛自然是不甘心的,

生怕自己漏掉了什麼知識點,但老師的話都說了,他爸媽也答應了,他再鬨都沒用。

不過一想到季南星也請了病假,說不定這會兒躺醫院裡病重得起不來床,他心裡就稍微爽了點,翻開試卷,就算不去上課,他自學都能比學校的那群蠢貨要學得好。

一連做了兩套試卷,何展飛伸手拿杯子,發現杯子裡的水喝完了,覺得坐得有點累,乾脆起身活動一下,轉動了一下脖子,拿著空水杯進了廚房。

倒水的時候感覺有一陣冷風吹過,何展飛扭頭一看,發現客廳的窗戶是開著的。

他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不對了,明明是很舒爽的天氣,根本不需要關窗,但這一瞬間他突然就想去把窗戶關上,並且念頭很強烈。

正在他關窗的時候,突然一陣尖叫聲響起,把何展飛嚇了一跳,等他再一看,發現自己是跪在家裡的窗台上的。

他家雖然樓層高,但搬過來的時候他年紀已經不小了,所以隻裝了紗窗並沒有裝防護網。

這會兒他跪在窗台上,隻要身體稍稍往前一點,他整個人就會掉下去,他家住十六樓,這掉下去哪裡還有命在。

何展飛看著這高度,突然一個眼暈,雙手緊緊抓在窗台邊上,那一瞬間他隻覺得身體好像有點不受控,也不知道是不是嚇軟了腿,但不想死的念頭太過強烈。

他猛地一個後仰,從窗台摔了下去,掉進了自己的家裡。

不知道在地上癱軟了多久,差點就要墜樓摔死的恐懼還沒徹底消退,自家的大門就被人敲響,緊接著是鑰匙開鎖的聲音。

他爸爸和警察一起衝了進來。

何展飛這才知道,原來是他對面樓的大叔曬衣服,見他一副想要往下跳的樣子連忙把他喊住,還直接報了警。

何展飛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他沒想死,他真的一點這個念頭都沒有,就在他來倒水之前,他想的還是季南星這次缺課這麼久,說不定期中考試就要被他甩到身後了。

他還沒打敗那個一直霸占著他年級第一的人,他又怎麼會想死呢。

但何展飛的父母不信他的話,除了對面喊人的大叔,還有被喊人聲音吸引來的人,有人甚至拍了視頻。

視頻裡他正往窗戶上爬,表情呆滯,好不容易爬上來之後一副想要跳出去的樣子,視頻的背景音就是那位晾曬衣服的大叔一直在喊不要跳回去之類的話。

後來也不知道是被喊住了,還是想通了,他表情驚恐了一瞬後整個人往後倒,摔進了家裡。

怕他再次想不開,晾衣服的大叔報了警,警察聯係了他父母。

何展飛說他沒想跳樓,何父何母看過了那個視頻,整個被嚇住了,生怕再刺激了兒子,連忙順著他的話應和著。

警察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見到他房間成堆的書,一摞摞的試卷,走之前還叮囑彆把孩子逼得太緊了,成績不是最重要的,逼得孩子喘不過氣,剛才真要一下跳下去,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何父何母連連點頭

,雖然他們從未逼迫過兒子學習,兒子從小就要強,根本不用他們操心學習,但有個年年成績第一的兒子也的確讓他們在親朋面前面上有光,難免就會驕傲炫耀炫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讓兒子越來越在乎成績,尤其是高中之後,更是每天學到三更半夜,他們勸早點睡兒子也不聽。

現在再看這樣的兒子,也覺得是不是學習的壓力太大了,可是怎麼勸兒子彆太在意學習這件事也挺令人頭疼的。

何展飛拉著媽媽試圖解釋:“我真的沒想跳樓,我就是出來倒杯水,看到窗戶沒關,就想去關一下窗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窗台上,媽你信我,我真的沒想跳樓。”

何母連忙安撫兒子:“好好,媽媽信你,彆怕啊,沒事了,彆寫試卷了,去睡一會兒好不好。”

何展飛被剛剛的事嚇到了,也沒什麼心思學習了,就順著媽媽的意思上床睡了一會兒,等他再醒來就發現家裡叮叮哐哐的不知道在搞什麼。

推開房間門,看到客廳有幾個穿著工作服的人,正在給他家窗戶裝防護網。

怕他多想,何父連忙道:“小心一點比較好,爸爸相信之前肯定是不小心的意外,為了不讓這種意外再發生,裝一個防護網,到時候我們還能拉根線在這兒曬衣服呢,是吧。”

何展飛推了推眼鏡,朝他擠出個面無表情的笑容後,又轉頭回了房間。

視頻很快傳到網上,那天何展飛家對面樓棟被曬衣大叔喊出來的人不少,拍視頻的自然不止一個,通過短視頻同城推送,又是這種沒兩月就要高考的時期,學生跳樓幾乎是自帶熱度。

第二天宵野和張沅一進教室就聽到同學們聊得熱火朝天,現在的版本已經傳到何展飛壓力過大,幾次在學校尋死被阻攔,學校讓他暫時休學,結果他在家裡又想不開要跳樓了。

郭燦正在嗦著辣條,見同桌正在聽八卦,嗬嗬一笑:“不實報道就是這麼來的,如果我們不是這個學校的,還真信了網上那些鬼話。”

嘬了嘬手指,郭燦又道:“我初中同學早上還發消息問我,我們學校是不是有學生跳樓了,還說不愧是重點,這壓力大到逼死人。”

他們學校是重點沒錯,但壓力都是個人的,就連放假他們高一高二的也比大多數學校放得多,好多上了高中隻有周末單休,他們現在都還能雙休呢。

至於這何展飛,不就是不小心摔了兩跤,不過那跳樓視頻裡的確很像是要尋死的,差點一閉眼就真跳下去了,也不知道他是有什麼想不開的。

宵野跟張沅對視了一個眼神,張沅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點開視頻,看到前面何展飛表情呆滯,後面清醒後驚恐了一瞬的表情,道:“看樣子真的是被什麼跟上了。”

張沅看向宵野:“管不管?”

宵野滿臉嫌棄:“我管他個屁!”

說他家小同桌的壞話,還詛咒他小同桌,這種人死了活該!

對於何展飛可能撞鬼這件事,宵野幸災樂禍了一個早自習,下

了早自習還是把這事上報給了管理局。

再怎麼樣都是人命一條,要是何展飛活該那就是他活該,如果是無辜的,季南星知道他見死不救,肯定會生氣。

他有季南星給他專門設置的小號,通過小號他還賣過符紙給彆的天師還有管理局,也知道上報的流程。

雖然沒有證據,但幾次平白摔跤,這又像是鬼上身一樣想跳樓,讓管理局立案查一查就是了。

對於這種事管理局向來是寧可麻煩一些,也不會錯過萬一的可能,所以很快就把事件簡單說明,然後掛到了案件單上。

半天的課還沒上完,吳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一開口就是問他認不認識他們學校的何展飛。

宵野笑了一聲:“你接了這個案子啊。”

吳恙:“本地的案件不多,見到就接了,你知道這事?”

宵野:“這事是我上報的我當然知道,具體的情況就是我上報的那樣,他好像被什麼東西跟上了,幾次想要弄死他,現在他在家裡,學校給他放了假,我可以問問他地址,你直接上門去找他吧。”

吳恙:“行,那你把地址給我一個,你在學校有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的,靠近他的時候符有沒有反應?”

宵野:“學校沒什麼不對勁的,但我還沒來得及靠近他,他就被強行休假了,所以具體情況知道得也不多。”

聽他這麼說吳恙就沒再問,就等著宵野給他發地址他上門去看看。

宵野掛了電話,轉頭看到張沅正盯著他看。

放好手機,嘖了一聲:“看我乾什麼。”

張沅:“你現在跟管理局是越來越熟了,都能上報案件了,你跟接案子的天師熟嗎?能帶我去見識一下嗎?”

宵野:“倒也不算很熟,但合作過一次,你要是想去看熱鬨,我跟他說一聲,不過你多帶幾張符,免得熱鬨沒看上,遇到個很凶的反倒把自己搭進去。”

張沅朝他伸手。

宵野白了他一眼,但還是抽了幾張符給他。

張沅收好符,又問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那個何展飛到底遇到了什麼?”

宵野切了一聲:“我好奇他乾什麼,長得跟個癩蛤蟆一樣。”

張沅:“你什麼時候開始人身攻擊了。”

宵野雙手揣在衣服口袋裡往外走:“是他的長相先攻擊我的。”

好不容易熬到快周末了,宵野哪裡會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彆人都在午休的時候他正扒拉著手機,就是這航班的時間有點不太好。

要麼下午,要麼淩晨,都沒一個中間時段的。

宵野猶豫了一會兒,選了個下午六點左右的,剛好翹掉晚自習,下午上完課直奔機場,晚上還可以跟季鬨鬨一起吃個宵夜。

想到明天就能見到小同桌了,宵野覺得自己今晚都要興奮得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