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小心翼翼的覷著她的臉色,腦子裡斟酌著最佳答案。
顧歡喜冷笑,“老實交代,敢拿好話糊弄我,嗬嗬……”
許懷義誇張的打了個哆嗦,賠笑道,“媳婦兒,我啥時候跟你不老實了?在你面前,我就跟個透明的一樣……”
“少貧,趕緊說。”
“那個,其實我是不想回來的,你交代的事情,我肯定聽啊,可今天拜完師,拉了這麼一車禮物,我跟著同窗回學院,把事情都丟給劉修文和高壯,這咋想都不合適吧?他倆知道老許家的人在村裡是個麻煩,可我那些同窗不知道,他們還不得起疑心?畢竟,依照常理,我該回家交代一聲的,要是學院裡有要緊的事情等著去辦,那還算有個由頭,但學院裡啥需要我的事兒都沒有,我回去乾啥?”
“就這樣?”
“當然,這隻是其一,其二嘛,自然是不想把麻煩都扔給你一個人了,老許家那些人本就是我的責任,我躲在學院裡享清福,讓你跟著煩心受累,我實在沒法心安理得。”
顧歡喜輕哼了聲,“你當我是多稀罕你啊?我是不想讓你名聲受損,這才讓你晚幾天回來,否則,這爛攤子,你不收拾誰替你收拾?”
見她態度軟化了,許懷義趕緊躺上來,“是,是,媳婦兒都是為我考慮,為我好,是我辜負你的心意了,我該打,你隻管打,來,往這裡招呼,使勁,千萬彆心疼你老公……”
見他嬉皮笑臉的,又動手動腳,顧歡喜被氣笑,半推半就的掐了他幾把,便也由著他了。
倆人膩歪了一會兒,才說起正事兒。
許懷義聲情並茂的跟她講了一遍拜師的全流程,從進孫家大門開始,一直到被喊去書房問話,半點不落,他寫文章不行,但講這個,就很有天賦了,語言非常有感染力,跌宕起伏的跟說書一樣。
顧歡喜聽的津津有味。
他也很得意,“總之,這次拜師,不止是順利,堪稱非常完美成功,收獲也巨大,這都多虧了你啊,媳婦兒,你準備的那些禮物,把孫家人給震住了,他們才拿出最大的誠意來,否則,結果肯定沒眼下這麼好……”
顧歡喜心裡有數,禮物是其一,更重要的還是許懷義的表現,才是征服那些人的關鍵所在。
她此刻,倒是不擔心孫家人的態度,有那幾本書,和那本冊子的價值在,孫家就會看重許懷義。
她是不解孫鈺的那倆師兄弟,“那位錦衣衛指揮儉使,是個什麼意思?單純隻是考驗試探?”
許懷義思量道,“應該是,孫師傅沒出聲攔著,我也沒感受到啥惡意,或許,他可能也存了幾分想招攬我的意思。”
顧歡喜挑眉,“這麼說,他還看中你能力了?”
許懷義嘿嘿笑道,“你老公這麼優秀,被他看中不是很正常?”
顧歡喜翻了個白眼,“過後,你有沒有問孫師傅,他對進錦衣衛的看法?”
許懷義搖頭,“這話題有點敏感,不好問,左右現在也不去,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唄。”
“怎麼?如果有機會,你還真想去啊?”
“你不同意?”
顧歡喜無語的道,“錦衣衛是個啥存在,你不清楚?看著權勢滔天,可越是這樣就越危險,朝中大臣誰不忌憚疏遠?而且,身為皇帝的一把刀,身不由己,做事就很難秉持是非正義,你能受得了不管對錯、隻憑皇上喜好就隨意處置誰?”
許懷義噎住。
“還有,錦衣衛裡,爬的越高,結局就越慘,你除非打算一輩子在裡面混日子,否則,出頭就沾上危險。”
許懷義聽的都要流冷汗了,忙道,“彆說了,媳婦兒,我沒想去,以後會跟師傅表明態度的,將來出仕,請他幫著挑個穩妥的部門。”
“真的?”
“千真萬確,出人頭地重要,可我絕不會拿你和孩子的安危冒險。”
聞言,顧歡喜才算放了心,轉而問起他去見老許家人的事兒,“他們沒糾纏你吧?”
許懷義搖頭,“事先四叔公和大伯都輪番敲打過了,村長也警告了幾句,他們有啥想法,也隻能憋著。”
“那怎麼待了那麼久?”
“許懷禮試探了我幾句,想讓我幫他們弄個營生賺錢,我就建議他們去擺攤賣小吃,或是乾脆燒木炭,現成的生計,哪裡還需要再去想?他一開始不願意,話裡話外的嫌苦嫌臟,想到城裡開店,還讓我投資,被四叔公不客氣的罵了一頓,倒也沒再堅持。”
“有他們幾位頂在你前頭,確實省心不少。”
“嗯,所以,我也沒讓他們太為難,該做的姿態還是做了……”
“你做了啥?”
“我說他們擺攤子、燒木炭,甭管做哪樣,一開始缺銀子,我可以幫著先支應一下,明年開春種地,他們要是還沒能力買地,我也願意佃給他們種,看在血緣關係上,比村裡人再少抽一成租子,這夠仗義了吧?”
顧歡喜揚起唇角,“老許家的人一定不會領情。”
隻會覺得羞辱。
許懷義哼笑,“管他們領不領情呢,反正,我做了自己該做的,讓人挑不出大毛病來就行,明早我就回學院,他們也蹦躂不到我臉前頭來,我也警告他們了,不要再來煩你。”
“但願他們能長記性吧。”顧歡喜歎了聲,想到許紅蓮,趕緊把這事兒跟他提了下。
許懷義懊惱道,“大伯已經和我說了,老天爺可真是會開玩笑,給誰做妾不好,偏偏給喬家,扯上四皇子,對方要是有心拿這事兒來算計,老許家還真是躲不過去。”
“你們是咋打算的?”
“暫時沒轍兒,木已成舟,還能把許紅蓮再要回來不成?得虧妾室,不是正經親戚,老許家的人想上喬家的門,也沒那麼容易,隻能以後盯的他們緊一點,發現有啥不對,趕緊斷尾求生。”
“除族?大伯舍得?”
“到那時候,不舍的也不行,總不能讓整個許家給他們的貪婪買單,他們沒那麼重要。”
倆口子又聊了幾句蘇喆要合作玩具和絨花生意的事兒,才摟著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