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時光是燦爛的。
不過楚正雄一家可真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散朝後。
楚福之便去見了老爺子，氣呼呼道：“父親，到底是誰在害我們楚家？那膽子也太大了吧，那些馬匪都是軍中出來的死士吧！不過都怪那個大胤三公主，好好的插什麼手。徐錦鳳真被砍死才好！”
楚正雄雖然恨徐錦鳳，但也不會傻到在天子腳下用這種最為愚蠢的手段去殺徐錦鳳。
很顯然。
這是楚家的敵人所為。
隻是樹大招風。
楚家害過的人多了去了。
會是誰呢？
一時間，楚正雄也沒尋到幾個懷疑對象。
“馬匪武器都是禁軍製式，程長恭即便不是主謀，但一個瀆職之罪逃不了。”
楚正雄歎道。
“程長恭軟硬不吃，當初我們花了那麼大的代價要收買他，結果呢？全都打了水漂啊。他才不會幫我們楚家。”
楚幅之憤憤道，“當初將小妹嫁給他的弟弟，本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行了，事已至此，再抱怨也無用。”
楚正雄揉了揉太陽穴，“北涼世子不日就要進京了，但為父還是有些心緒不寧，這個北涼世子不一定能成大用。這樣，北方蠻族那邊，差不多可以開始了，這事兒，你親自盯著……”
“好！這一次，看徐錦鳳不死！”
楚幅之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意！
……
徐錦鳳從皇宮出來後就回到了禦史台。
楚風楚雲兩兄弟被他派去了刑部，去找楚福之曾經判過的案子中是否有違規之處。
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楚福之了。他可不會覺得這位大理寺少卿的屁股是乾淨的。
之後，他便開始思考起來，自己下一次上朝，又該彈劾誰？
彈劾一個大臣，依官職大小，差不多會得到十到一百不等的基礎分，但對於動則售價就要好幾萬、甚至幾十萬正氣值的儒道文寶，那就是杯水車薪。
唯有彈劾成功，將之一擼到底，甚至判死刑，才能獲得更多的加分。
可惜，朝堂上各個都是老狐狸，這小尾巴可沒那麼容易抓。
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繼續拿他那個便宜老爹開刀。
讓一個滿嘴臟話、滿手是血的殺將當禮部尚書，這本是一個錯誤。
嗯，順便再彈劾女帝用人不慎、任人唯親。
美滋滋！
夕陽西下。
下值後，徐錦鳳換了短衫，大搖大擺朝著煙花柳巷走去。
今日就不回張家胡同了。
宅子被燒了大半，味道不好聞，工部的工匠們也都在趕工修葺，再加上隔壁那個女人對他似乎有彆的想法，他決定這幾日還是在外面先避一避吧。
而避風頭的最好地方當然就是天上人間了。
走進天上人間，徐錦鳳就受到了皇帝一般的待遇。
各個燕瘦環肥、鶯鶯燕燕的姑娘們便如妖精見了唐僧一般，蜂擁而至。
這些日子，天上人間的生意實在是火到爆炸。
勁爆的音樂，姑娘們青春肆意的扭胯，再加上那冰鎮啤酒，沒有哪個男人的荷爾蒙不飆升的。
徐錦鳳好不容易才從女兒國裡脫身而出，跌跌撞撞闖進了玉露的閨房。他的模樣頗為狼狽，身上各種香味混合，還多出了好多的唇印。
身著一襲紫色琉璃裙的玉露嫣然一笑，燦若那千樹花開：“公子好些日子沒來了，姐妹們可想死你了，如何，可感受到姐妹們的熱情啦？”
“你也來打趣我。”
徐錦鳳無奈道。
玉露翻了個白眼，隨即親自去打來水，幫徐錦鳳擦拭身上那些讓人浮想聯翩的痕跡。
“公子好不容易來了一次，今晚不如住下吧？”
玉露此時便如一個溫順的妻子一般，一邊為徐錦鳳整理衣裝，一邊很自然地說道。
“正有此意。”
徐錦鳳笑道。
玉露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她就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本就想著該用什麼理由將徐錦鳳留下來，沒想到對方竟如此配合，這就讓她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這幾日有沒有人來鬨事？”
徐錦隨口問道。
“起初倒也有一些人來鬨事，不過被六扇門的官差狠狠收拾了一番後，就再也沒有哪個瞎了眼的敢來了。”
玉露笑不露齒道，“這銀子花得真值啊。公子，奴家相信，要不了三個月，奴家就能將這天上人間真正盤下來了。”
當初從楚懷義手中“買走”天上人間，她是賒了一筆賬的，時間一到若還不能償還，那麼她可就要連本帶利全都吐出來。
屆時，天上人間和她，都將成為楚懷義的私人財物。
當然，玉露當初做這個決定時，也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很快……
隨著夜幕降臨，天上人間便開始熱鬨起來。
不過徐錦鳳並沒有下去瀟灑。而是在閣樓裡，和玉露學起了丹青之術。
他有想過，既然《蘊鬼圖》可以養一個小倩。
那麼他若是畫出更多這樣的圖，不就能做到真正的養鬼了嗎？
《聊齋》若是能配合上這樣的插圖，豈不是更加完美？
這也是徐錦鳳今日來天上人間的另外一個原因。
玉露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丹青之法最厲害的人。
畢竟，師承畫聖吳淺，習得兩三成火候，就足以笑傲天下了。
不過他並沒有向玉露拜師。
兩人隻是友誼切磋畫技。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的炭筆素描，也是讓玉露打開了一扇嶄新的世界大門，原來還能這樣作畫？
當然。
徐錦鳳也是收獲匪淺。
時至深夜。
天上人間又結束了一天的營業，便安靜了下來。
徐錦鳳打了個哈欠。
嫋嫋燃起的檀香，讓他感到十分的舒服，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放鬆狀態。
玉露含情脈脈道：“公子也乏了吧，不如早些歇息？”
“嗯。”
徐錦鳳點點頭，隨即洗漱一番，脫去外套，這才上了床。
其實他也明白自己和玉露之間的關係。
天上人間的生意，關係著未來對商業的布局，不可能贈予彆人。
所以，玉露這個當家掌櫃，也不可能嫁給彆人的。
不過感情的事情，講的是水到渠成。
他和玉露之間，尚未真正敞開心扉，這感情當然還是差了那麼一絲火候。
玉露甜甜一笑，悄然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