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我不就是進宮混一頓吃的嗎,怎麼就要我上場了?
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呀。
而且比試的還是箭法?
我連劍都拿不穩,更彆提開弓了。
我隻是一個讀書人啊!
在這一刻,六壬白墨的內心是十分抗拒的。
若是連這種混吃混喝都有危險,那他情願閉門不出。
“六壬兄,陛下這碗飯可沒那麼容易吃哦!看你吃得滿嘴是油,怎麼說也該出點力吧,這第二場較量,你上。”
徐錦鳳滿臉笑意。
這個六壬白墨年不過二十五,文道修為則已入【舉人境】,若是繼續在國子監深造個三年,成為進士也絕不在話下!
六壬白墨略顯靦腆地擦了擦滿嘴的油,小聲道:“可我不會箭術,要不,這一場,我認輸?”
眾人:……
“咳咳,徐兄,要不這一場還是讓戚兄上吧。畢竟他的箭術,那是有目共睹的。戚家刀箭雙絕,他可是一項都沒落下呢。”
謝元智說道。
戚令羽也是挺了挺自己的肱二頭肌:“我能開六石弓!”
要知道,即便是北涼那位天生神力的威武王,若隻憑自身蠻力,也隻能開八石弓!
所以,戚令羽的力量,在大梁年輕一輩中,自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徐錦鳳卻是一把抓起六壬白墨的胳膊,將他從座位上提起,笑道:“戚兄歇歇吧,這一場,六壬兄一定能贏。”
秋慕白則是不耐煩道:“你們有完沒完,若是不敢比試的話,那乾脆認輸好了。”
六壬白墨深以為然:“對對對,秋大公子說的對,要不我直接認輸吧。”
秋慕白:……
心想,這人腦子有病吧?
陰陽學宮眾人也是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難道,大梁這位士子,是他們大胤安插進來的奸細?
徐錦鳳哭笑不得:“六壬公子,你就彆裝了。你可是我大梁的一個舉人,文心早已磨礪地堅如磐石了吧,豈會那麼輕易認輸?”
“狀元郎,若是比詩詞賦文,我倒是能夠勉強勝任一二,可是比箭術,恕某真的無能為力啊。”
六壬白墨攤了攤手,一臉苦笑。
徐錦鳳將六壬白墨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道:“舉人境,可以使用戰詩!”
六壬白墨無奈道:“我知道,但我去過文廟,發現無戰詩可用。我也努力過,想要寫一首詩詞,可惜天不遂人意啊。”
徐錦鳳自信一笑:“我有啊。”
“你有?”
六壬白墨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著徐錦鳳。
“嗯。所以這一場,保你穩贏,而且還是以碾壓之勢贏下來!”
徐錦鳳諄諄善誘道。
也就是他沒到舉人境,不然這人前顯聖的機會他可不會讓出來。
“你沒誑我?”
六壬白墨實在是難以相信。
畢竟,他能感受到徐錦鳳的文道修為,那也隻是秀才巔峰。
連他一個舉人想寫戰詩都是困難重重,而一個秀才,又怎麼可能?
“騙你作甚?你我皆是儒道門生。彆看你文道修為比我高,但論身份,你還得喊我一聲大師兄呢!嘿嘿,大梁人不騙大梁人!相信我!”
徐錦鳳臉上笑意越來越濃。
六壬白墨稍作衡量,咬牙道:“徐兄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也罷,這一場我就上了。不過輸了可彆怪我。”
“怎麼可能會輸?”
徐錦鳳見已說服了六壬白墨,便立刻消耗十點【正氣值】換取了一頁十年份文紙,然後又從懷裡摸出隨身攜帶的禦筆,迅速在紙頁上書寫起來。
文氣,迅速消耗。
好在他的文氣質量很高,寫一首戰詩倒是沒問題。
不過為了“低調”,他沒動用【妙筆生花】。
寫完後,徐錦鳳將詩遞給六壬白墨,說道:“拿好了,等一會射箭之時,運轉文氣吟誦出來。”
六壬白墨點點頭,迅速將文紙收入袖中,然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不過這兩人來回拉扯的小動作,讓眾人看得一頭霧水。
徐錦鳳在教授六壬白墨的箭術?好像還給了他一個錦囊?
不對呀。
徐錦鳳乃是寒門狀元,哪裡學過什麼箭術?
但是……
就這麼一會功夫,六壬白墨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怪哉,怪哉。
六壬白墨大大方方走到崔硯面前,作揖道:“在下六壬白墨,願意領教崔公子的高招,不知這一場如何比試?”
崔硯對自身箭術那是相當自信,他傲然道:“箭術,無非就是比誰射的遠,射的準。至於具體如何比試,便有你們來定,莪都行。”
“那不如去演武場射靶子?”
“靶子是靜物,太簡單了吧。”
“那就放些獵物進去,以一炷香時間為限,看誰狩獵的多?”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徐錦鳳笑嗬嗬地伸手一指,說道:“何須那麼麻煩,諸位且看那邊……”
眾人順著徐錦鳳的指引看去。
入眼處,正是盛開的荷塘。
徐錦鳳道:“荷塘中央不是有一座山石嗎,我記得最頂上有一隻石猴吧。諸位仔細看看……”
眾人眯起眼睛瞭望,有些遠,隻大致看到一個石像的輪廓。
不過大家都有修為在身,立刻屏氣斂神,將氣機運轉至雙眸處,這一看,確實發現石山上有一隻栩栩如生的石猴。
秋慕白笑了起來:“雖然這隻石猴離這有些遠,但是也難不住箭術強者。徐兄,你未練過弓,是否太小看了箭術?”
徐錦鳳笑眯眯道:“我話還沒說完呢。石猴有兩隻眼睛,崔公子和六壬兄一人一隻,中者為贏。”
眾人紛紛頷首。
如此一來,這難度可就加大了不少。
戚令羽眯了眯眼,道:“我有把握兩箭之內射中。”
秋慕白看向了崔硯。
崔岩自信頷首。
他隻需一箭!
“當然,這難度對兩位箭法大師來說還是低了一些,難以分出勝負。”
徐錦鳳繼續講述規則,“我雖不習箭術,但也聽過這麼一句話,箭法至高境界,是為心箭!”
當然,他這是瞎雞兒扯,他懂個屁的箭術。但他這話卻讓人覺得有些高深莫測。
尤其是崔硯和戚令羽,他們眉宇緊皺,陷入了深思。
徐錦鳳笑了笑,看向陶白玉:“陶先生,為了增加難度,有勞你施展【天狗吞日】之法……”
此言一出。
眾人恍然大悟。
他們明白何為心箭了!
這是要完全放棄視覺,用心去感受目標?
但這是不是太難了?
崔硯面色立刻凝重起來。
箭術,最考驗的是一個人的眼力。
若眼力不行,那射出的箭就會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而徐錦鳳卻是要人成為睜眼瞎。
這難度……至少翻了十倍!
心箭?
心眼!
這是大宗師境才有的能力吧!
難道,這個徐錦鳳,真的懂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