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各種極具顛覆性的魔改樂曲,在天上人間這一樓大堂裡不斷響起,再配合著那燈光和姑娘們的動人舞姿,刺激著眾人加速分泌荷爾蒙。
誠然,從未接觸過這種旋律的大梁人士初聽時,那都是一臉的懵逼,難以適應。
但是!
一來,這旋律的節奏感十分鮮明強烈;二來,美人兒不斷扭動著妖嬈的身姿,刺激著他們的眼球;三來,大部分人都已好多杯啤酒下肚,這酒精也開始起作用了。
如此三管齊下。
但凡是個男人,都難以抗拒。
當然,在場諸位大多都有修為,其實也可以運轉氣機讓自己清醒過來。
但是,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身為同道中人,這來逛青樓,本就是來宣泄情感的,而今有了這麼顛覆性的節目,讓他們得以發泄情緒,他們為何還要克製?
可千萬彆以為古人的生活節奏慢,這壓力就不大了。
尤其是這些非嫡長子,沒有家族繼承權的世家公子哥們,看著天天不乾正事,鬥雞遛狗,惹是生非,其實他們這心裡很苦悶啊。能一眼看到儘頭的生活,那是該有多麼的悲哀?所以也就隻有找點另類的、出格的事情做做,讓自己開心開心,麻痹麻痹精神,萬萬不能有非分之想。
趁著年輕,趁著酒精,趁著動感節奏,一起搖擺起來吧!
這一刻,氣氛燃爆,所有人都忘我地搖擺起來。
徐錦鳳從舞池中收回眸光,心中鬆了口氣,這事兒算是成了!
就在他悄悄離開時,餘光卻忽然瞥見最角落的一卡座裡,竟坐著一個老熟人。
木望北!
徐錦鳳嘴角下意識往上一勾,忍俊不禁。
好久沒見到她了,不過她不是一向不喜鬨騰嗎,怎麼也來這裡湊熱鬨了?
而且看起來,也不是特意來為他捧場的,不然早就上來打招呼了才對。
徐錦鳳想了想,便慢慢走了過去。
卡座。
一襲青藍色儒衫,頭戴一頂方巾的李攬月握緊酒杯,臉上儘顯怒氣,好像在強忍著什麼。
“小姐,彆氣了,不至於。”
邊上,心驚膽顫的侍女白樺硬著頭皮勸道。
她可從未見過陛下如此生氣,眼中那殺意都快溢出來了。
即便當初北涼侯進京,陛下短暫的慌亂後也是變得沉穩冷靜。
“你不明白,朕怎能不氣?”
女帝鳳貝齒一咬,眸中凝著一股凜冽的寒意。
原本她對徐錦鳳為娼妓請命,改革青樓也是抱以一絲期待的。
九流之末雖為低賤,但到底也是最底層的苦命人啊,若能讓這些娼籍女子過上好日子,不也是一份功績嗎?
也正是基於這一點,當初徐錦鳳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參她時,她也隻是生生悶氣,並未起殺心。
可哪知,這個徐錦鳳,竟是掛羊頭賣狗肉!
這是明目張膽的欺君!
看看這些清倌人,一個個穿著如此暴露,搔首弄姿,以色悅人,這和之前的青樓女子有何區彆?
無非也就算是披上了一層更加華麗的衣裳,掩蓋了之前的醜陋罷了。
再看看這些男子,不說非富即貴,起碼家境都頗為優渥吧。
但此時此刻,不害臊地晃動著身子,還滿臉陶醉的樣子,真是惡心!
若大梁的年輕人都是這副德行,那大梁還有救嗎?
這一刻。
女帝鳳眸中儘是悲哀。
而悲哀過後,幽冷的殺意悄然綻起!
但很快,這殺意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落寞。
無儘的落寞。
她自嘲一笑,覺得自己很傻,傻到被徐錦鳳三言兩語就騙了。
看走眼了啊。
什麼滿身正氣,什麼不懼權威。
都是騙人的。
其實內心的貪婪,和那些士族門閥有何區彆?
她,竟然將大梁的未來與希望,寄托在這樣一個人身上!
這不是很可笑嗎?
“木兄,彆來無恙啊。”
這時,徐錦鳳的笑聲傳來。
女帝面色鐵青,把眸一瞥,咬牙道:“徐錦鳳!”
白樺滿眼驚慌。
她真怕女帝沒能忍住,當場就下令將徐錦鳳給斬了。
“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到啊。”
徐錦鳳故意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繼續向木望北靠近。
他倒是看出來了,這位李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既然如此,那就該上場蹦一蹦,宣泄宣泄。
女帝站起身,正要大聲嗬斥一番,哪知徐錦鳳竟膽大到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這一刻,女帝腦海裡瞬間亂了。
徐錦鳳當然也是感受到了木望北身軀的僵硬,心中暗暗偷笑。
李家姑娘啊,既然來了這裡,那就得遵循這裡的規矩。丟到一切煩惱,徹底放開手腳。
不然天天那麼高壓線壓著自己的神經,這人啊是很容易就會崩潰的。
勞逸結合,真的非常重要。
“走,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勁,哥帶你蹦迪去!”
徐錦鳳強行拉著女帝的手就朝著舞池走去。
白樺張了張嘴,但說不出話。
而暗中保護女帝的大內侍衛夜溟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正當他要衝上去教訓教訓那個不長眼的小子時,白樺終於反應了過來,急忙勸阻:“彆動手。”
其實在白樺眼中,徐錦鳳早就是自家人了。
畢竟,陛下每日回宮後,念叨的最多的人名就是徐錦鳳呢。
陛下風華正茂,尚未婚配。
宗人府又在催促陛下儘快選夫生子,穩住國祚。
大梁年輕男子中,不論相貌才華,誰還能勝過徐錦鳳這個狀元公?
“可是白姑娘……”
夜溟則猶豫了下。
“你的職責是保護陛下生命安危,現在陛下有危險嗎?”
白樺瞪了一眼,道:“陛下這幾日被大胤那群使者搞得心煩意亂,不如就讓她放鬆放鬆吧。”
“可是人多嘴雜,我怕哪個沒長眼的衝撞到陛下……”
夜溟歎道。
“無妨,你跟我一起過去,近距離保護陛下即可。”
說著,白樺也拉起夜溟的胳膊往女帝那邊走去。
兩人配合倒也默契。
隻是夜溟這個粗糙大漢子,讓他舞槍弄刀戰場廝殺沒問題,但扭著身子蹦迪?咳咳,那僵硬的身子就像是一座石山,讓人啼笑皆非。
“笨蛋,放鬆些。”
白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嘿嘿。”
夜溟訕訕一笑,隻覺白樺身上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