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鳳環視一周，笑道：“諸位，文廟就在此，逃不掉也搬不走。諸位回去和家人們仔細琢磨琢磨，到底要不要拜入儒門，畢竟此乃一生之大事。”
眾人深以為然。
畢竟這什麼儒道道統的極限在哪，也沒人知道。
唇槍舌劍確實讓人驚豔，但要破解其實也並不是很難。
女帝微微一笑，鼓勵道：“儒道已立。諸位，朕願與君共勉。”
徐錦鳳笑道：“陛下，禦史台還差兩名八品巡案史，臣請旨，封楚氏兄弟為巡案史。”
這個面子，女帝當然要給，頷首道：“那就依徐卿家所言。楚風楚雲，朕便封你們為巡案史，好好輔佐徐愛卿，將禦史台打理好。”
“臣領旨謝恩。”
兩兄弟心花怒放，剛要跪下謝恩，卻想到自己有了見帝不跪的身份，便強行刹車，換做躬身作揖。
“擺駕回宮。”
女帝衣袖一甩，回宮。
不過臨走前，卻是給了徐錦鳳一個眼色。
這讓徐錦鳳一臉茫然。
陛下這是何意？
臣妾，啊呸，微臣猜不到啊。
有事說事，彆打啞謎呀！
女帝離開後，場上諸人也是心情複雜地散去。
倒是那些年輕的書生學子，紛紛圍著楚家兄弟，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楚兄，唇槍舌劍的威力我們見識到了，你說你還領悟了什麼一目百行？這又是何用？”
“我隻聽過一目十行，從未聽過一目百行……”
“恭喜楚兄高升，家有兩妹，乃是一母雙胞，年方十六……”
楚家兄弟並未被恭維衝昏頭腦。
隻是心思頗為複雜。
曾幾何時，他們都是小透明。
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成了一個角兒。
而給他們帶來這番變化的，便是徐大人！
他們心中有了抉擇。
從今往後，必將緊隨徐大人的步伐。
徐錦鳳並未去搶楚氏兄弟的風頭。
他悄然退場。
當然，他也是起了較真的心思。
連兩個小弟都【秀才境】了，而他這個做大哥的，卻還隻是童生，丟人不？
然而，他還未找出晉級的辦法，卻又有人再次領先了他。
深夜時分。
徐錦鳳悄然睜開眼眸。
文宮顫動，文氣突然漲了一截！
有人成了儒道門生，又收到了一個人頭稅！
好家夥。
這是偷偷打槍啊！
可惡！
徐錦鳳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趁夜偷家。
張家胡弄就在內城，離信王府也就隔了兩條街。
他換好衣服就疾奔而去。
路上倒也遇上了打更巡夜人，不過有監察禦史的腰牌，倒也沒人敢攔他。
等他來到信王府門口時，正好遇見一個糟老頭子鬼鬼祟祟地從府內走出。
嗬！
竟是孔老頭！
徐錦鳳的出現，也是嚇了孔穎琳一跳。
“臭小子，這麼晚還不睡？瞎跑什麼，小心被抓。”
孔穎琳先聲奪人。
京師可是有宵禁的。
徐錦鳳玩味笑道：“學生見過孔太師！孔太師這麼晚了，怎麼也出來，作甚？”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老夫出來賞月不行嗎？”
孔穎琳一本正經地胡扯。
賞月？
徐錦鳳看了一眼天色。
黑壓壓的一片，月亮都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孔穎琳老臉一紅：“咦，剛剛月亮還在呢，怎麼突然就不見了，莫非被天狗給吃了？”
“孔師，老實交代，拜了儒像後，可有什麼變化？”
徐錦鳳翻了個白眼。
孔穎琳尷尬道：“你怎麼知道的？”
徐錦鳳指了指腦門：“讀書人的感應。”
孔穎琳不疑有他，便承認道：“老夫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境界，但老夫感覺重獲新生了一樣，甚至早些年留下的暗疾也都恢複如初了，老夫感覺自己還能再活一甲子！”
“文氣浴體。”
徐錦鳳點點頭，“儒道境界劃分是以文氣粗細為準。文氣如絲為【童生境】，文氣指粗為【秀才境】。不知孔師文氣幾何？”
孔穎琳略顯得意：“那老夫應該比【秀才境】還要強不少啊。嘿嘿，老夫還領悟了十幾個儒道神通。”
“十幾個？”
徐錦鳳失聲道。
臥槽。
這老頭該不會直接成聖了吧？
畢竟，這老家夥可是讀了大半輩子的書啊。之前儒道傳承中斷，他無法感應文氣。
而今儒道再現，六十年的厚積薄發，還真有可能一朝入聖！
孔穎琳笑道：“總之，老夫體內的文氣……好似江海一般奔湧……對了，老夫隻需運轉文力，不借用任何外物就能飛。”
徐錦鳳瞠目結舌：“平步青雲？”
“不止，應該比平步青雲再高一級！”
孔穎琳得意道。
“淩空虛度？”
“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
孔穎琳點了點頭，隨即負手而立，隨意邁出一步，整個人就跨上了天！
四品大學士能夠平步青雲，到了三品大儒境，則可以淩空虛度。
在他為儒道九品境命名後，文宮裡就有了一個對儒道境界十分清晰的認知。
徐錦鳳扯了扯嘴角。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自己擁有儒道大師兄的稱號，論身份，孔老頭還得喊他一聲師兄呢！
但是偏偏，這個老家夥在儒道上的修為遠超他百倍！
其實徐錦鳳之前也有仔細想過，到底要不要立下儒道道統。
秦皇焚書坑儒，秦末天下大亂，英雄豪傑輩出，大陸一分為二，東陸和北陸的儒道便徹底中斷。
他因穿越的身份，跳出了這個世界的天道法則之外，就成了那個唯一。
若悶聲發大財，花上個三五十年修煉至【聖人境】後再立儒道，那他就真的是儒道第一人。
這不是自私，而是人之常情。
但這個念頭，還是被他否解決了。
不放開儒道，就相當於他自己一個人吃蛋糕，彆人沒得吃。
可若放開儒道，那就相當於建了一座巧克力城，雖然吃的人變多了。但他的那份並不會被搶走，甚至他也吃得更多。因為作為巧克力城的“管理者”，他是可以收稅的。
況且，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又看到了女帝的誌向，他還若低調發育，那也太沒意思了。
故而他要立下儒學道統，再在大梁朝掀起一場革命風暴，直至席卷天下！
言歸正傳。
徐錦鳳感慨道：“老頭，你成大儒了！”
“大儒？”
孔穎琳略顯激動！
儒道三品！
等同於佛門的金剛天王！劍道的三品真罡！
這在大梁王朝，已經是屬於最頂級的修為了。
威武王，靖南侯，也都處於這一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