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後，傍晚，雜院中。

“這二狗子，這今天吃我有兒子的席面還不來，這是要死人家寡婦肚皮上呀。”

晚上的席面弄了四桌，前後院子各兩桌，所有的鄰居是都安排到後院了。院子裡十幾乎人，一家也就一個代表，這偶爾有兩個的，是那種成家還跟父母住一起的。這人家父母隨了一份禮，當兒子的也隨了一份禮。

禮給的不多，隨便意思一下就行，大多數是給五毛錢，也有家庭條件實在困難的，隨了個兩毛錢。

羅成的同事周林，沈兵，還有劉勇都隨了一塊錢。而李科長和孫主任還有廠長，都給了二塊錢。二塊錢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前些年物資還沒這樣緊張的時候，在城裡娶一個媳婦的彩禮也不過是六塊錢或者八塊錢。

“二哥，上菜嘛，廚房裡的何師傅說弄的差不多了。”

“行，上菜吧，該來的都來了。”

聽到菜好了，羅成也不等那二狗子了。他娘的，自己這邊生兒子辦席都不來，人家陳癩子知道羅成辦席，特地都從鎮裡趕過來了。

羅成說上菜，廚房裡的人立刻忙碌了起來。總共就弄了四個熱菜，外加兩個涼菜。隻不過熱菜都是分量很多而已。另外就是羅成弄了幾壇子散酒，一桌一壇子，一壇子五斤的量。

四個熱菜分彆是辣椒炒雞蛋，下飯也下酒的好菜。芹菜香菇炒肉片，有肉就算是硬菜了。酸辣大白菜，總得有一個蔬菜。最後一個就是大肉丸子了，但不是純肉丸子，要是一桌搞一大碗的純肉丸子那還得了，肉丸子是加了生薑末，面粉和蒸熟了的土豆弄成泥攪拌的。這肉的含量是一半都不到，不過這樣的丸子油炸過後，那是香的很。

兩個涼菜，一個是花生米，另外一個是涼拌黃瓜。花生米是不多，涼拌黃瓜那是一桌一大盤。

這前院熱鬨，後院也熱鬨，隻不過這氣氛倒是完全不一樣。前院的人都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而後院，聊天歡樂聲是不少，隻是在後院吃飯的人，基本上都是每人一個很大的碗，上一個菜，大家就差不多平均分光了。

十幾戶人，除了某三戶羅成沒邀請，其他能上桌的都是家庭代表。誰都上桌的話，那再加兩桌都不夠。這作為代表參加吃席的，總不可能光顧自己呀。家裡一家老小也都等這一餐呢。

所以基本上一個菜，就光一個菜。也就一個酸辣大白菜和拍黃瓜大家沒分，真全部分了，也就不像樣子了，而且這每一桌可都是有一壇子散酒呀。總要留一兩個下酒菜啥，而且就算是兩個素菜，羅成請的可是廠裡食堂裡的大師傅弄的。

哪怕是一個白菜和黃瓜，何師傅都是有配料的，白菜那叫一個爽口，涼菜拍黃瓜的醬料也有味。當然了，這些調料也得羅成弄的來，其他人弄不來調料也白搭。

倒不是說調料有多稀罕，問題是現在這年頭一瓶醬油都得省著用，醬油拌飯都能覺得很美味，怎麼舍得亂用。

在未來時代，涼拌黃瓜的話，黃瓜吃完了，剩餘的醬料也就倒了。就跟很多菜剩餘的配料啥的，一開始羅成是全部吃光的，現在也奢侈了，竟然也不怎麼光盤了。

“王莉，你家於強呢。不會是跟羅成有過節，這羅成辦席都讓你來做代表吧。”

“我也不知道，以往他早就回來了的。可能廠裡有事耽擱了吧。”

雜院這邊，還真沒有寡婦，所以作為吃席代表的，基本都是男人。後院在吃席桌上的，就王莉一個女人，倒是十分的明顯。

這上菜了，帶葷的也都分了，連花生米都分掉了。但酒是不能分掉的，這是規矩，隻能在桌上喝，喝不掉也是主家到時候拿回去。而且就算菜分了，暫時也不能帶回去，人家羅成宴請大家，不能一上桌就把菜分了拿回去。

所以王莉要是不能喝酒的話，坐也得坐到差不多席面結束的時候。

其實王莉也奇怪，她丈夫不可能這樣為了一點臉皮就不來吃席。昨天的時候她丈夫還說要好好的吃羅成一頓。而且送禮的話，今天就送了兩毛錢，按照她家條件，也應該送五毛的。

這有酒有肉的，什麼菜都料放的足。彆說送五毛了，這送一塊都值得。

其實除了院子裡擺的四桌，廚房裡也有不少人在用餐。何師傅和帶來的一個學徒幫工就是在廚房裡吃的，這何師傅雖然也送了禮，其實也算是客。但因為又算是請來燒菜的，怎麼招待都可以。

不過雖然何師傅給禮了，羅成私下給了他一小包花生米和幾個雞蛋。招待客人的桌子屬於四方桌，坐的凳子又是長板凳。有些人可以兩人坐一個方位，但像孫主任和廠子這樣的，甚至今天戴天德也來了。他們這樣的人，一般都是一人一個方位的。不過一人一方位，也換成了普通板凳，一桌起碼坐個六個人。

沒那麼多地方坐，廚房裡本來就留了不少菜的。所以很多人其實是在廚房裡吃，羅成的娘和姐姐，羅燕還有紅秀，甚至趙倩也是在廚房裡吃。

陳癩子是被安排在羅成同事的一桌，他喝的正歡呢。茜茜的爸爸也在那一桌坐著，今天他們算是一家人都來了，茜茜媽帶著兩孩子也在廚房裡吃呢。就連猴子聰聰，今天也撈了不少吃的。

茜茜一大家子人，是羅成特意喊他們全部過來的，彆也跟其他人一樣隻派一個代表啥的。他們下午就過來了，得知趙倩生的竟然是龍鳳胎，又把上次的玩笑給接上了，茜茜以後嫁給羅成的兒子，羅成的女兒嫁給茜茜她哥哥。

而嬰兒已經出生了三天了，皮膚也沒剛出生那樣皺了，多少稍微有一點，但起碼不難看了。茜茜倒是對嬰兒很好奇，而她哥哥也就是看了兩眼，覺得不好看，寧願去跟猴子玩，也不要所謂的未來媳婦。

昌城，一破舊的木屋處。

“二狗子，已經得手了，我現在進去，你去喊人來吧。”

“秦姐，那貨的褲子還是我去扒吧，老子把那貨褲子給藏起來，到時候他否認都沒用。”

“你呀，是不是姐的衣服也讓你來扒。”

“秦姐，你一個女人去扒男人的衣服不好。”

“那扒你的褲子就好啦，好了好了，你趕緊進去弄，這事早點弄完早點結束。不過伱答應姐的事情可彆忘了，真要有事，你可是答應照顧我兩個小孩的。”

“放心，我說到做到。”

這陷害人的事情，要是出問題，秦茹肯定是死咬不放的。但就怕事情不受控製鬨大，驚動公安。然後又查到他們請來灌醉於強的幾人，到時候就算她死咬就是被欺負了，也不一定有用。

但那是最壞的結果，二狗子到時候是去人家廠裡舉報，事情不一定會鬨多大。

二狗子進入房間裡，看著地上空了的酒瓶，雖然隻是裝的散酒，也覺得浪費了好酒。見於強醉的都不動彈，就直接把他的上衣和褲子脫了，上衣還給他留了一個背心。褲子的話，全部脫光。

最後二狗子藐視的看了一眼於強的那部位，輕笑一聲，就出門了。他沒直接去紡織廠，而是直接回羅成住的地方。

有些字二狗子不會寫，但地址他是抄下來了。去舉報的話，二狗子也不好直接出面，按照羅成之前說的，直接寫個舉報信丟紡織廠的門衛處。然後看人家門衛出不出動，不出動再冒險當面舉報一下就走人。

等二狗子到羅成家的時候，席面都散了，不過也是剛散，有些人先走了，有些人還在跟羅成閒聊著。

二狗子一出現，羅成就注意到了，從他的神色上就看的出這應該是有事了。並且今天晚上的席面沒及時來參加，可能就是有事耽誤了，而不是在人家肚皮上不下來。真要是那樣，羅成肯定讓他表妹好好管管他。

“二狗子，吃了嘛。”

“吃了一點，那邊的事情快搞定了。”

“哦，那我們過去點說。”

羅成沒想到他交代的事情竟然這樣快就要搞定了，這才幾天。於是拉著二狗子走到了陰暗點的牆角詢問具體情況。

得知於強已經被灌醉在一破屋裡，秦茹也在那邊，就差舉報抓一個現行了。羅成也急忙回房間按照二狗子提供的位置寫了一封舉報信，這算是還他一封舉報信了。寫完後，羅成又喊上了陳癩子，讓他陪同一起去一下，要是出現什麼狀況，也好有個商量。

不過在二狗子要拿著舉報信走的時候，羅成又詢問他今天晚上還來不來他這邊，不來的話，就到廚房拿點吃食，羅成可是特意給他留了幾個肉丸子的。

二狗子還是打算晚上不回來，帶了一些吃食和陳癩子一起出發了。

變了，變了。他娘的，拿著吃食竟然不當場吃一些，而是找東西包好了帶走，羅成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要拿去幫襯人家寡婦和寡婦小孩的。

那秦寡婦到底長啥樣，羅成倒是好奇想看看了，能讓二狗子這樣惦記。

夜裡八點多，陳癩子就回來了，告訴羅成事情搞定了。起碼目前是沒出狀況，於強被他們廠的保衛員帶回去了。褲衩都沒穿，要說沒跟人家發生什麼，鬼都不信。而且搞笑的是褲子找到了，內褲衩子怎麼都沒找到。

這事情要先帶回去審問，人今天晚上不可能回來了，明天廠裡可能就會派人來於強家通知家屬什麼的。但怎麼處理，那就不得而知了。

於強那貨慫的很，隻是說喝懵了，對於有沒有對秦茹做什麼，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要知道這年頭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可不是說說的，真要是做了，死不承認，那處理的結果完全是兩個性質。

而於強的事情也就是些後續問題，羅成會去找李科長幫忙處理。現在讓羅成頭疼的是，二狗子得回鎮裡了，他是有媳婦的人。

以前說喜歡晚上媳婦喊他表哥，現在是不是喜歡秦寡婦喊死鬼呀。因為秦寡婦可是真死了老公的，跟相好的喊死鬼，好像沒一點維和感。

夜，慢慢變深，今天晚上羅成跟陳癩子一起誰廚房裡。讓陳癩子跟他睡客廳不好，主要是趙倩晚上經常要起來喂奶。所以把其他人都喊到正屋去睡，羅成跟陳癩子睡廚房。

而陳癩子白天是坐下午的班車過來的，也是第一次見到張紅秀。

“羅成，你說那天你要是不突然帶我去找媳婦，我是不是會跟紅秀妹子一起了。”

“這就是巧合，我哪知道我媳婦會突然對你找對象的事上心。不過那時候紅秀為了活命，是直接答應做你媳婦的。不對呀，癩子，你問這個乾嘛，你可彆學二狗子二面三心的。”

“沒，就是紅秀妹子真漂亮，我還不能遺憾一下呀。”

“人家可是也喊你哥了，你遺憾一下可以，彆起歪心思。”

“怎麼可能呢，我媳婦其實也挺好的，什麼都聽我的。”

羅成內心笑了笑，不聽你的聽誰的，人家才十三歲多，能有什麼主見。羅成都告訴陳癩子，人家可能身體還沒長全，有些事情儘量少來。可上次問陳癩子，他還說有過後，忍不住。意思不就是還是沒顧及人家身體。

不過癩子媳婦羅成是見過的，都是他撮合的，那楊鈴其實身高還可以，應該算是發育的可以了，否則她父親當初也不可能一下就騙到羅成，說有十六歲，羅成就相信了。

這聊完女人，羅成跟陳癩子二人又開始聊過往，沒想到這一兩年，大家都成家了，特彆是羅成，兒子女兒都有了。

想當初，他們三個人一起上山打獵，二狗子就知道拿著麻袋準備裝獵物，啥都不會。而羅成老是惦記著搞陷阱，槍法是真的挺差的。就陳癩子水平可以，那時候明明陳癩子各自最矮，打獵的時候卻是主心骨，都聽他的。

而打架的話，其實二狗子最狠，彆以往他就喜歡套人麻袋，是搞偷襲。他娘的，他隻是喜歡把人套進麻袋裡打。正面打架的時候，把人打倒後，那是當人面正大光明的套麻袋。並不隻是偷襲。

羅成是啥都比較平均，打獵在中間，打架也在中間。不過那也跟他以前身體沒這樣壯有關係，羅成打架以前喜歡下三路的招數，現在倒是喜歡正面扛。

並且羅成現在混好後，三人都以羅成為中心了。沒的辦法，是兄弟也要過日子，誰強就聽誰的，這很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