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番外】
宋舒消失之後,隻餘沙發上的水痕,原本隻有一點痕跡,後面逐漸擴大。
門再次被推開,這一次進來卻是沈雨,貨真價實的沈雨。
沈雨很急,他步子有些踉蹌,卻也走得很快,目光迅速搜索著,“他呢?”
宋忱回過神,手虛虛張合,握住的隻有空氣。
宋舒消失的前幾秒,他對宋舒伸出手,握住的也隻有一點溫熱的空氣。
原來空氣也是有熱度的,和宋舒的體溫那麼相似。
宋忱思緒被拉得很慢,他似乎走不出那幾秒,眼前不斷閃回,宋舒手上沾著鮮血,驚懼地流淚看他。
宋忱放下手,終究是不敢握緊的,握緊了那點熱度就不屬於宋舒,而是他的。
他看向沈雨,沒有太多激烈的情緒,語調情緒都是蒼白:“你應該比我清楚。”
再之後他和沈雨的對話已經在記憶中模糊。因為那都是不重要的、不必要的失控爭執,爭吵的對象已經不在,再怎麼吵也吵不出什麼結果。
宋舒消失後,宋忱在沙發上枯坐一夜,第二天早晨仍照舊去上班。
事情很多,會議也很多。
以前他在忙的時候會牽掛著宋舒,想宋舒有沒有學習,有沒有吃飯。
這樣牽掛著一個人也是會很煩,因為宋舒不受控製,總是能給他弄出很多麻煩事。他需要放下手上的工作去處理,又在處理當中體驗著作為哥哥的感受。
從小到大,宋舒隻把他當哥哥,然而他這個哥哥卻當得十分不合格。
最後一面也表現得如此糟糕。
有些記憶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浮現,宋忱除了處理工作事務,其他時間段都渾渾噩噩,他無法入睡,入睡後也經常會驚醒——聽到客廳的哭聲。
穿上鞋出去,看見的隻有空蕩蕩的沙發。
宋舒最喜歡躺在上面打遊戲,也喜歡趴在沙發背上偷看他在廚房做飯。
宋舒也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所以在哭嗎?
宋舒不在,家裡總是要安靜些的。明明之前一個人住時也很安靜,宋忱現在卻有些無法忍受這樣的安靜。
他坐在沙發上,學著宋舒那樣躺下。
他骨架和身高都比宋舒大,這樣躺著終究是不舒服的。
手指拂過沙發,感受著每一寸,似乎宋舒還在身邊。
閉眼片刻,宋忱起身點燃一支煙,又想起宋舒不喜歡煙味,自言自語地去了陽台。
宋舒不喜歡他抽煙。
宋忱將煙夾在指尖,望著天空,待煙燃儘燒灼到手指,他才低頭,窸窣著將煙灰抖落。
然後看見宋舒養的多肉。
說是養,但宋舒從來都不澆水。不澆水卻又疼愛得很,時不時想起來就會去陽台看看,美滋滋地和他說,看,我養得好吧?
很霸道,明明都是他在養。
宋忱伸手。
在將
最後一片多肉瓣拔下來後,宋忱才猛然清醒,呼吸急促。()
很不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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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什麼?多麼可笑的想法。
用拔掉宋舒喜歡的多肉作為威脅,宋舒就會回來?
宋忱想自嘲地笑,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這樣的表情。
他用手指捂著眼睛,指縫嘗到了點濕意。
……
多肉最後還是種了回去,隻不過分了很多盆。
宋忱照常上下班,某天在樓下又見到一隻貓,是一隻很黏人的長毛橘。
大概是流浪的,也不清楚從哪裡跑過來,出於不明朗的想法,宋忱收養了這隻長毛橘。
他的貓毛過敏不算嚴重,他把橘貓養在宋舒的臥室裡,偶爾戴著口罩去看貓。
貓貓很活潑,也很貪吃。
隻是宋忱每每看到都會想,如果宋舒在,一定會很喜歡。
宋舒小時候也是養過貓的,也是從路邊撿的流浪貓。
宋舒,鬆鼠。
姓名諧音如此,人也是如此。就像鬆鼠這類小動物一樣膽小,還喜歡囤糧似的往家裡撿東西。
怕爸媽不同意,宋舒當時是把流浪貓偷偷養在花園裡,還央求著他在網上買貓糧貓砂和各種寵物用品。
宋父宋母管宋舒管得嚴,宋舒隻有攢的零花錢。宋舒把他的零花錢全給他了,讓他偷偷買了帶回來。
其實不用偷偷,宋父宋母早就知道了流浪貓的存在,隻是沒去揭穿。
他們管宋舒管得嚴,卻也不會過分乾涉宋舒的決定。在宋父宋母眼裡,宋舒是個獨立的小大人,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上高中的他周末買了貓砂貓糧拿給宋舒,宋舒歡歡喜喜地喂了兩天。
再見面已經是一周後,宋舒蹲在小花園裡,用棍子在泥土上亂畫,他去問,宋舒才慢慢站起來說,貓死了。
然後眼眶快速變紅,含著包眼淚,扁嘴和他又說:“哥,貓死了。”
他應該是揉了揉宋舒的腦袋,宋舒抱著他嚎啕大哭,哭著說再也不養貓了。
彼時的他尚未明白失去的意義,也不能理解宋舒為什麼哭得那麼厲害。
隻是一隻貓。
他長在沒有人情味的家庭裡,父母太早去世,留給他的隻有一張冷冰冰的黑白照。
他高一,已經一米八幾,才六年級的宋舒還像個小蘿卜頭,很脆弱的小孩,哭得鼻尖很紅。
後來也把他也哭進醫院。
因為貓毛過敏。
第一次過敏有些嚴重,宋父宋母大半夜起床把他送醫院,宋舒也被吵醒,抓著小被子說也要去。
宋父宋母拗不過宋舒,隻好把宋舒也帶著。
過敏得快休克,他躺在病床上輸液,宋舒抱著小被子坐在旁邊抹眼淚,眼睛都哭腫,“我再也不養貓了,哥,你不要死……”
再後來,也是那次過敏,宋舒緊張得不行。
有些事他已經記得不太清
() 楚,宋舒卻一直替他記著。
這些記憶都是片段的,時不時會冒出來。走路、吃飯,睡覺,喝水……隻要活著,就好像宋舒還在他身邊。
日子一天一天過,他養的小橘也長大,掉毛也多。又一次因為過敏去了醫院,宋忱坐在醫院外冰冷的長椅。
又想起宋舒。
宋舒不喜歡醫院。
冰冷的手術室,裡面曾經躺著宋舒的父母。
當時宋舒也是這樣坐在長椅上,不安地等著手術結束,他站在宋舒身邊,陪著宋舒等待。
他能聽到,宋舒一直在小聲祈禱,有些哽咽的,卻還是止住眼淚,頻頻看向手術室。
最後醫生出來,抱歉地對他們搖頭。
宋舒其實很少哭。
他貓毛過敏時,宋母曾經掩唇笑著對他說過,宋舒是個很堅強的小孩,哭得那麼厲害,大概是太在乎他。
宋舒哭起來沒有聲音,眼淚顫抖著連成一條線掉落,空氣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宋舒衣服上陽光的味道。
同樣是車禍,帶走了宋舒父母。
他抱住宋舒。
懷抱收緊,心臟都似乎發生可怕的共振,將沒有血緣的他們緊緊相連。
“哥…、哥…”
宋舒哽咽著一聲一聲喊他:“我討厭醫院,討厭這裡。”
他撫著宋舒的後背安慰,摸到那單薄的肩胛骨,臉上也有了點濕意。
“彆怕,哥在呢。”
宋舒像是終於有了可以依靠的港灣,放聲大哭。
……
“患者宋忱在不在?”
醫生的聲音打斷宋忱的思緒,他站起身,聽著醫囑,拿了藥走出醫院。
秋天過去,已經是冬天。
他還是會想起宋舒。
想起是好的,他要想,要時時刻刻念著,責怪自己那天為什麼下樓,為什麼不守著宋舒。
明明有那麼多選擇,他卻選擇了最糟糕的一種。
宋忱做過很多次夢,夢到他沒有下樓,宋舒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眼巴巴地靠著沙發椅背問他,哥,今天吃什麼。
他想要宋舒過得好的,宋舒不喜歡他也沒關係。
夢裡的他卻走過去,抱起宋舒接吻。
強勢的、熾熱的吻。
……
他在說謊。
他也想宋舒愛他。
————
【沈雨番外】
香水師的工作枯燥乏味,沈雨對每隔一段時間的出差感到厭煩。
但就算再厭煩,他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某天同事邀請他一起去漫展時,他出於無聊便答應了。
同事隻是一起吃飯的飯搭子。
沈雨懶得交際,工作室裡熟悉的人手指頭都能數過來。飯搭子也不是非常必要的存在,隻是這能讓他顯得合群一些。
漫展當天,同事拉著他走走逛逛。沈雨不是這
個圈子的,大多數時間是在聽同事講解。
直到他遇見宋舒。
……
宋舒是一個人逛展,穿著再普通不過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在人群中似乎要發光。
身邊圍了很多人,而本人卻一無所覺,甚至靈活地穿過了一些想要搭訕詢問聯係方式的男男女女。
沈雨目光追著宋舒,甚至連同事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清楚。
後來漫展結束,他和宋舒加上聯係方式。
他和宋舒聊天,知道宋舒有一個哥哥,也知道宋舒喜歡看動漫,偶爾宋舒還會和他一起連麥看番。
宋舒的精神世界很豐富,和他貧瘠的生活完全相反。因為宋舒,沈雨突然覺得生活也有意思起來。
在人際交往當中,一旦一方有不軌心思,那麼普通的聊天都等於寄情。
越是坦誠,便越想和對方發生關係。
沈雨接近宋舒,了解宋舒。在告白那一天,卻被宋舒拒絕。
“抱歉啊,我不喜歡男生,我…我其實一開始以為你是女孩子……”
宋舒表情羞愧,“真的很對不起。”
他那時候,是怎麼回答宋舒的呢?他說的是,“沒關係。”
宋舒露出那樣為難的表情,他又怎麼說得出其他重話?
他當時的臉色應該是難看的,卻也強撐著,“那、我們還能是朋友嗎?”
如果是彆人對他告白,被他拒絕後又對他說出這樣死纏爛打的話,他是一定會再次拒絕對方。
可這種事一旦落到自己頭上,他卻不想被宋舒拒絕。
興許也是他表情太難看,宋舒終究沒有讓他更難堪,隻是點點頭:“當然可以。”
這一句話像是一塊免死金牌,也像是劃下溝壑天塹的劍,將他和宋舒徹底分隔開。
在那之後沈雨過得很不好。仿佛得到色彩後又再度失去的色盲患者,世界再度變得黯淡無光。
他和宋舒每天都聊天,透過冷冰冰的對話框,能窺見的隻有對方的疏離和客氣。也許他發的消息,對宋舒來說都是苦惱的一部分。
他開始嫉妒常常被宋舒掛在嘴邊的哥哥。
即使是沒有告白時,宋舒也經常提起他的哥哥,那個沒有血緣和法律關係的哥哥。分明宋舒和他的哥哥之間聯係已經很少,沈雨卻仍覺得嫉妒。
後來他想想,那是他得不到的待遇,所以嫉妒也是應該的。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很矛盾。他舍不得用過激手段逼迫宋舒,卻又想要宋舒愛他。
世界上哪有那麼兩全其美的事?
他痛或者宋舒痛,總要選一個。
第一次嘗試自殺,他躺在浴缸裡,眼神渙散的最後一刻看見了宋舒。
宋舒抖著手給他叫救護車,他那時候以為是幻覺,幾乎是孤注一擲地扯著宋舒,想要最後一個吻。
浴缸濕潤滾燙的水彌漫著血液的氣息,唇齒之間也有血腥味,還有宋舒殘忍的推拒。
那一吻摧毀了他和宋舒的可能性。
宋舒單方面和他斷交了。
那時候的他還未覺得有什麼(),隻是想?()?[(),還能有比現在更差勁的下場嗎?
宋舒不愛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比現在更差。
然而他還是錯想。
宋舒不再回複他的消息,也不再理會他的示好,就算他追到門口,得到的也隻有一句冰冷冷的回應,以及感歎號的拉黑。
宋舒把他徹底踢出了朋友的圈子。
不一樣的,果然是不一樣的,可惜他明白得太遲,一切都無法挽回。
人也是動物,趨光畏寒。
再一次嘗試自殺,救他的卻不是宋舒,而是他自己。
他想起第一次自殺時,宋舒即使討厭他的吻,也還是把他送到醫院,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宋舒。
宋舒揉著眼睛問他:“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說話的模樣很青澀,還像個高中生。
他又哭了,眼淚冰涼,抽噎:“你不討厭我嗎?”
宋舒沒說是或者不是,隻是說:“沈雨,對於你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
宋舒也許自己都不清楚他身上有什麼樣的魅力。
他對宋舒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告白、強吻、自殺威脅……
最後宋舒還願意守在他的病床前,甚至醒來第一句也不是抱怨,而是關心和勸誡。
宋舒不明白,他的拒絕都是軟綿綿的善良尖刺,刺到人身上,激起的也隻有癢意,造不成任何實質傷害。
可能心臟是疼痛的,身體都在抖,可就是沒辦法放棄宋舒,再疼都願意撞南牆。
見過光明的色彩,沒人再願意回到黑暗的世界。
他和宋舒的聯係止於宋舒的拒絕,又開始於一個怪物的出現。
一個沒有臉、長期生活在森林之中的怪物。
剩下的不必贅言。
他用社會身份和怪物做了交易,得知了世界的真相,同樣也請求怪物封閉宋舒的記憶。
……
這也許是他做得最正確卻也最錯誤的一件事。
時隔一年多,又一次在漫展上見到宋舒,以全新的身份:“沈雨”。
宋舒出現在排隊隊伍末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注意到他。
也許真的是因為等待得太久,那一瞬間的心緒洶湧,他極力克製著,緩和了很久才消化的情緒。
太好了,宋舒沒認出他。
也有點遺憾,宋舒沒認出他。
他很早就清楚,世界上沒有兩全的事。
他選擇欺騙宋舒那一刻,就注定他隻能走在這條路上。
可為什麼、為什麼消失的是宋舒?甚至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個怪物?
為什麼?
他也隻能問為什麼。
以前眼淚對於他來說隻是欺騙的一環,他總是虛偽又真實地哭著
() ,企圖喚起宋舒的一點憐惜。
然而如今他再也不用這樣哭了。
宋舒,隻餘真實的眼淚會更討人喜歡嗎?
你會喜歡嗎?
————
【顧楚躍番外】
再也聯係不上宋舒的那幾天,顧楚躍是慌張的,甚至慌張地去找了最討厭的沈雨。
咖啡廳。
“宋舒去哪裡了?”
顧楚躍有些緊張,他心裡有很多不好的想法,怕宋舒不理他,也怕宋舒出事。
沈雨卻是很驚訝的樣子,“他沒和你說嗎?”
心跳錯漏一拍,顧楚躍像是被老師提問的學生,神經都緊繃,乾巴巴:“沒有。”
沈雨瞥他,像是在看一個可憐人:“他出國了。”
顧楚躍愣了愣,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咖啡,是宋舒最喜歡的七分糖生椰拿鐵。手指已經相互糾纏得發紅,顧楚躍垂眼,“那他、怎麼都不回複我的消息…”
“可能是不想回複吧,也不想聯係。”
“你知道的,他這個人向來都是隨心所欲。”
沈雨話語砸在耳邊,顧楚躍眼睛都有些模糊,他看著那杯咖啡,控訴的目光就像是在注視宋舒本人。
“他討厭我了嗎?”
沈雨聳聳肩,起身離開前留下最後一句:“或許吧。”
……
對面位置已經空了,顧楚躍拿出手機,頁面還停留在和宋舒的聊天記錄,眼淚無知無覺地砸在手機屏幕上。
他隻是失敗的小偷。
————
【謝景番外】
第一次在地鐵上遇見宋舒,宋舒抱著公文包窩在地鐵角落,被人故意擠到那樣的角落,卻還是全然無防備的模樣。
他看不過眼,於是撞開那個人。本意是想提醒宋舒,讓他不要在地鐵上打盹,多注意注意身邊人。
然而低頭那一刻,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青年眼睫濃密,臉色接近蒼白,唇又是極紅的,呼吸有些不穩,像是生病了那樣。
謝景心悸一瞬,隨後是瘋狂跳動的心臟,快要震碎耳膜。
後來他每次都能在地鐵上看見宋舒,以至於偶然在挑選打工的餐廳或者奶茶店時,也克製不住地去選擇和宋舒所在公司位置的附近。
每一次工作面試,浮現在心底的第一念頭都是:宋舒應該也會喜歡這家店吧?我和宋舒會在這裡見面嗎?
這樣的念頭總是不可避免,可一旦遇見宋舒,那心情便是欣喜的,每一次都像是得到了認可。
——原來宋舒也喜歡這家店。
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思,所以工作也變得有趣起來,在期待和宋舒的見面之中。
隻是在被宋舒拒絕的那一天後,他再也沒能見過宋舒。
不管他如何選擇打工地點,不管他如何揣測宋舒的心思,他都再也沒能見到宋舒。
一開始是抱有期待的,到後
面他也說不清究竟是失望多一些還是期待多一些。
隻是偶爾的,打工休息的間隙,他也會恍惚地想起有一位青年總是驚喜地看他。
“哇,是你,好巧呀。”
————
【沈嶼番外】
怪物。
這是宋舒對他的稱謂。
在封印記憶時,他和宋舒見過。
“你是誰?”
宋舒那時候已經和沈雨決裂,面對他的第一反應卻還是否認:“你不是沈雨。”
沈嶼覺得很不可思議,“你認得出來?你不是不喜歡他?”
疑惑的同時,也生出了一些名為嫉妒的情緒。
實際上他是怪物,從未體驗過人類的情感,能夠感受到的一切都在沈雨的記憶裡。
他沒告訴沈雨,在繼承沈雨的身份之後,他同樣也會擁有沈雨的記憶和感受。
原來嫉妒是這種滋味。
隻是當時的他不願意承認這樣的情緒來源他本身,他隻覺得沈雨真是個善妒的人,這樣都會吃醋,真是小氣。
到後來,他自然也清楚那些情緒到底是如何產生,以及他對宋舒是什麼想法。
那時候明白似乎已經太遲。他早已在沈雨的記憶裡品嘗到痛不欲生、被拒絕的滋味。
因為是替代品,所以連正面交流的機會都沒有。
可怪物都是沒有理智。
宋舒說他是怪物,那他就是好了,沒有臉、沒有身份,一切都是交易得來,唯一的情愛也是替代品一般,隻能偷偷地從彆人的感受中得知。
他是小偷,也是卑劣的第三者。
和宋舒見面、甚至強迫著宋舒接吻那一刻,尖刀刺穿身體。
快感和疼痛一起,還有宋舒驚懼的目光。
死掉也無所謂。
和宋舒一起的話,死掉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