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2)(1 / 1)

555看著宋舒又站起來走來走去,最後像是無能狂怒擺爛,強迫症地把桌子上的紙張全部都疊好,一邊疊一邊說:“就算你說我陽痿,我也不會很生氣。”

宋舒開始總覺得氣悶,但他想了想,在這個男同之家,萎了才好呢。如果不是萎了,他說不定還得………

水瀲的氣息好似還殘留在身邊,宋舒覺得汗毛都要起來了。

不行不行,果然還是萎了好。

何況隻是這個世界萎一會兒,又不是永遠都會陽痿,這就和他平時打遊戲打多了電子陽痿一樣,兩者沒什麼區彆。

因為長期的宅家生活,宋舒的情緒和某些欲-望都靠著遊戲和畫畫發泄,平時幾乎也沒有嘗試過自我紓解。他曾經在彌漫水霧的浴室裡毫無技巧地握過那東西,但是因為沒有任何經驗,自然也沒有什麼快樂的感覺。

既然不快樂,那代表陽痿也不是不能接受。

宋舒已經說服自己,握著紙張的手指逐漸沒有這麼抵觸地鬆開。

555看宋舒想通了也沒再出聲。對於係統來說,宿主是人類,人類比機器更懂人類,除非是有過於ooc的愚蠢行為,否則係統不會過多乾涉宿主的行為。

不清楚555的所思所想,宋舒決定了要做任務,就得搞清楚現狀。

他穿的遊戲全名叫做《天才高中生轉生異世界後會遇到真愛嗎》。現實世界中這款遊戲並不火熱,加之遊戲購買價格高昂還不參與打折,遊戲一直處於冰冷的北極圈。

宋舒也是某天無聊恰好購買,無聊地打開,便被遊戲中女主愛麗絲堅韌如同野草般的性格吸引,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愛麗絲。

愛麗絲………

想起遊戲中曼妙漂亮的少女,宋舒面頰染上淺紅。

又想起他穿成的大反派身份。

宋舒:“………”

穿成什麼不好,偏偏穿成下場淒慘的反派。宋舒揉了揉眉心。

但某種意義上來說,反派隻需要冷著臉就能通過大部分劇情,對宋舒來說也是好事。

死宅宋舒已經很久沒有和真正的人類交流過。確切地說,宋舒也許是個情緒淡漠的人,因為很久沒有和彆人交流,所以他對彆人情緒的感知遲鈍得可怕。

宋舒順著劇情重新理了理思緒,隻覺得頭大。

遊戲裡反派收養了很多孩子,說是收他們做學生,但卻不教他們任何有關魔法的知識。反派清楚這些孩子的魔法天賦,他害怕這些孩子知道真相後聯合起來對付他,也害怕魔法造詣被人超過,所以他從不教授任何魔法知識給這些養子,隻是把人好吃好喝地養大,像是圈養一隻隻青澀小羔羊,享受著小羔羊對他孺慕愛慕的目光,等時機成熟,再對小羔羊進行變態♂調-教。

養胃導致心理變態後,反派很享受青澀果實在他手上變得飽滿成熟的過程。他希望那顆果實是完全屬於他的,隻需要輕輕捏住便會給予取悅他的反饋。

很多人恨他,恨他的孩子幾乎都以水瀲為主,因為水瀲的魔法天賦極高,是最有潛力殺死他的人。

平時水瀲和其他不聽話羔羊的小動作自然都落在了反派眼裡,因此昨晚的第一個調-教才會從水瀲開始。

算是殺雞儆猴。

就算方才宋舒對水瀲沒有意思,但也陰差陽錯地讓水瀲傷痕累累地回去了。

不小心踹的那一腳差點把人都踹沒,水瀲不得恨死他了。

宋舒腦袋又開始痛了。可反派就是要不斷作死,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成全主角。想想他要成全的主角是愛麗絲,宋舒頭痛的同時又覺得可以了。

甜甜的愛麗絲就在這裡,他很快就可以看見活的愛麗絲。

宅男一枚的宋舒也曾經有過打破次元壁和老婆相見的想法,日思夜想抓耳撓腮最後得到的隻有夢境過後的空虛。

現在有了機會,宋舒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

宋舒深呼吸。

為了老婆!拚了!

…………

洗澡洗漱過後,宋舒回了臥室。

臥室和書房的配置並不相同,反派和宋舒一樣不喜歡太陽,臥室四周都被厚實的窗簾圍住,偶爾的光亮都由架子上可憐的蠟燭提供。

室內長期沒有陽光,陰冷得像是反派本人扭曲變態的性格。

臥室的床上用品一天一換,不需要有潔癖憂慮。

宋舒揮退仆人,陌生環境裡,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也沒有完全鬆懈,他邁步走向床邊,正準備掀開被子躺躺,猝不及防入眼一具打著蝴蝶結的裸-體。

水瀲手腳都被綁住,口中被塞了球,安靜時濯如清蓮的眼睛溢滿眼淚,分明是羞恥、憤怒的淚水,眼尾的緋紅又平白增添幾分媚意。

遊戲裡為了尋求刺激玩是一回事,真正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衝擊太大,宋舒的三觀這會兒已經在心裡天崩地裂,他硬生生忍住條件反射想要蓋上被子的手,眉眼微壓,一雙含情眼冷冽。

冷聲道:“你怎麼在這裡?”他明明已經吩咐過他今晚心情不好彆往他臥室裡塞人。

水瀲唔唔唔地說不出話,他抖著身體,被踹過的胸膛雖然已經用治愈魔法修複外傷,但內傷並沒有真正治好。也許是牽動了傷口,水瀲喘息著,臉頰緋紅,哀求地看著眼前注視他的青年。

宋舒心情這會兒真的有點暴躁。

他好歹也是紅旗下長大的根紅苗正的小樹苗,遊戲裡再怎麼玩得開也隻是遊戲裡,現實看到有人被這樣對待他隻會憤怒。

口-球的存在讓水瀲說不出完整的話,宋舒坐到床邊,兩指夾著球拿出,掌心不可避免地沾滿涎水。

整個過程水瀲的眼淚猶如窗外的雨水落個不停。他能感受到宋舒的手指觸碰他的口腔,仿佛是本能,他的舌尖追著青年的手指,小動物似的輕輕舔了舔,腦袋還有點可憐地貼過來,銀色長發濕膩地黏上宋舒。

這一動作不光是宋舒,水瀲也有點愣住,頓時眼淚撲簌撲簌掉得更凶。

他真是下賤。

分明前一秒恨這個人恨得要死,這一刻居然從罪魁禍首動作之中看出了對他的溫柔與疼惜。

不過是生了幅好皮囊,所以作惡時都能輕易讓人為他找好理由。

水瀲從書房被抬出去療傷,沒有任何休息緩衝,又像是一個亟待處理的禮物,急吼吼地被打包送到這裡。

他不能忘了,是眼前人害他變成這樣。

他要恨他。

水瀲垂下模糊的淚眼,不停地在內心重複這句話。

沾滿涎水的球被放置在床邊,青年用手帕擦拭手指。

沿著指縫,一寸一寸擦拭宛如藝術品的手指,話語覆了層冰霜,“誰送你過來的?”

水瀲還在哭,手指試探地抓住宋舒的衣角,卻不敢靠的太近,仰頭用宋舒“最喜歡”的孺慕目光輕輕注視,仿佛宋舒是世界上他可以依靠的唯一。

“父親,我不知道。”

在這幢古宅生活的人都清楚古宅主人陰晴不定的壞脾氣——手握權利的公爵,視人命如草芥,死在公爵手下的人不計其數。

水瀲再怎麼厭惡宋舒,在沒有能力徹底反抗之前,水瀲都得討好、甚至是取悅宋舒。

宋舒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他正想讓人上來把水瀲好好送回去,門口被人敲響。

間隔精準三下敲門,就連問候也非常紳士。

“公爵大人,您是對今晚的禮物不滿意嗎。”

哢擦一聲,門未經允許被打開。

古宅之中敢這麼做的人也隻有看宋舒從小看到大的管家。

身著燕尾服的儒雅男人站在門口,唇角弧度人偶般精準。

臥室四面遮光,夜晚更是昏暗,管家身後望不到頭的黑,影子矮小地踩在腳底,黑洞洞的視線直勾勾射過來。

管家面容依舊是年輕時的俊美,身上卻散發著與年紀不符的死氣沉沉。

宋舒被他看得有些瘮人,扯了扯嘴角,“抱歉柏溫,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反派無父無母,被管家柏溫拉扯著長大,對於反派來說,柏溫在他心裡也充當半個父母的角色,反派尤其親近這位管家。

反派和管家關係太親密,這是宋舒忌憚的。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性情大變,管家會不會覺得殼子裡突然換了個人?

【按理來說,隻要你不ooc,不會有這種可能。】

555解釋:【遊戲在你進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靜止的,設定的也是背景,你的存在賦予遊戲開始的權利。】

那他不就是怕ooc嗎!

宋舒心裡瘋狂跳出預警,直覺告訴他管家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宋舒身體僵硬得不行,接收到管家探究的目光,頓時緊繃得更厲害。

“公爵大人,您今晚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

柏溫打量著宋舒,嘴角明顯地下降兩個像素點。

青年蒼白的臉在昏暗陰冷的室內猶如鬼魅。他應該是剛洗完澡,發尾微微濕濡,額間發絲分成幾縷,眉眼之上的一顆紅痣鮮研。熱氣沒能在他臉頰上留下半分,偏偏唇畔血氣充盈的飽滿,仿佛吸飽精血的妖怪。

那妖怪有些冷漠、也像是埋怨地撒嬌。

“柏溫,我今天真的沒心情。”

他寵壞這孩子了。柏溫想,隻要他生氣,這孩子就知道用這招對付他。

心軟似乎就是那一瞬間的事。

果然還是自己養大的孩子。

似乎是確認了宋舒的正常,柏溫眉間擰著的那股繩散開,眉眼柔和地揮了揮手,有幾個神出鬼沒的仆人進來抬走了床上不知所措的水瀲。

水瀲又像一個物件被抬出去,出去前宋舒都能感受水瀲看向他的、憎恨的目光。隻是現在他也無暇顧及,他需要全身心應付面前的管家。

“怎麼沒心情,誰惹你了?”

柏溫關切的語氣倒真似一個知心好監護人。

宋舒搖頭:“沒有,就是心情突然不好。”

柏溫也跟著搖頭,語氣親昵卻不責怪:“你這孩子。”

清楚這是蒙混過關,宋舒後背依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任由管家拉著他的手絮絮叨叨地念著一些他完全聽不進去的話。

冷汗黏著睡衣有些不舒服,宋舒不敢有任何鬆懈。剛剛柏溫說他不太一樣那一刻,他差點連墓誌銘都想好了。

555:【墓誌銘,】

【——連一刻都沒有為宋舒的死亡哀悼,立刻趕到戰場的是宋引星。】

宋引星是宋舒現實世界裡的哥哥。

不在一個戶口本上的哥。

機械古板的AI音念出這段話實在是太地獄,宋舒差點繃不住。他快要把手掐紅了才止住情緒,譴責:“喂,你怎麼偷看彆人心裡話?”

555:【隻有宿主情緒波動過大的時候係統才能讀到宿主的內心。】

和係統的對話都是在腦內進行,宋舒沒來得及回複,一直掐著的手心被人打開。

布滿繭子的手不容置喙地打開撫平他攥緊的手指。

從小在錦衣玉食、窮奢極欲的生活中長大,青年的手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如同上好羊脂玉,光滑細膩。

柏溫好似暗示,也好似家常寒暄、長輩對晚輩的拳拳愛-撫,掌控欲極強地撫摸宋舒手指遊弋,直至宋舒指腹和掌心都被揉搓得發紅發燙,柏溫才放開手,欣賞宋舒縮回去的指尖,意味不明地開口:“舒兒,你長大了。”

柏溫和宋舒的父母是多年好友,宋舒父母生下宋舒沒多久就死了,柏溫便收養了這孩子。

宋舒被摸手的時候已經汗毛直豎,但還是得裝出感情很好的樣子,淺淺一笑:“在您這裡我永遠是小孩。”

儒雅隨和的男人也笑了一下,“是嗎?”

青年遲遲不打理的發尾已經黏膩地粘在一起,不管何時都是冷淡的眼眸多了分脆弱依賴的情緒,垂下時顯得分外無辜。

柏溫恍惚地看著。

宋舒這個角度像他母親,也像他那可恨的父親。

可不管像誰,這終究是他養大的孩子。回憶往事,柏溫心裡升騰起怪異的快-感,他上前兩步,“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我把他洗乾淨送過來了,你享用便是。”

“從小到大看你喜歡的人這麼多,怎麼沒有一個發生關係的?”

柏溫話裡話外的憂愁似乎要溢出來,他抓著宋舒的手,“如果不會那些事,我已經給你請好老師,過兩天就到。”